花团锦簇 by:风过无痕-第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早就说公子穿这件好了嘛!”小皮蛋一面走一面说,为自己的眼光而暗自得意。
锦簇没说话。也不想告诉小皮蛋,自己之所以选这件月牙白的是因为它最不起眼。想来想去,根据以往几次的经验,自己就算穿再乍眼的衣服,柳奕也不见得会多看他一眼。还不如穿件不起眼的,反而可以安慰自己说,柳奕不是不理他,只是没有发现他,也不至于太过伤心难过。
用过早饭之后,约摸过了半株香的时间,就见柳奕带着贴身的仆人柳武从大门向里堂走了过来。
锦簇坐在柳夫人身边,远远的看着差不多有两个多月不见的柳奕,一双整整齐齐的浓眉,炯炯有神的眼睛,和柳老爷长得十分相似的挺鼻梁,一脸正气的脸孔,依稀可见小时候的模样。柳奕从额头到下巴,每一处长得都十分精神,只是嘴唇稍薄,看起来略微显得有些薄情,再加上他又不爱笑,神情看起来多了几分肃然冷漠,比实际年纪老成了许多,显得成熟稳健。可能是连日奔波的关系,脸上似乎比两个月前见到时微微黑了一些,神情也略显疲乏,身上一件浅色的衣衫也沾染了些许灰尘,可见一路上舟马劳顿,十分辛苦。
“爹,娘,我回来了!”柳奕跨进内堂,先向柳老爷和柳夫人行一礼,转身看见坐在柳夫人身边的锦簇,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二弟。”
“哥……大哥,你回来了!一路辛苦了!”锦簇一时改不了小时候的习惯,差点叫出小时候的昵称。
“还好!”柳奕随口寒喧了两句,转过头跟柳老爷说了这一趟行程的收获,又做成了几笔生意之类之类的。
柳夫人又是心疼又是欣慰,一会吩咐厨房赶紧把炖好的参茶拿上来,一会儿又叫下人赶紧准备洗澡水,忙得的不亦乐乎。
整个内堂里,只余下锦簇一个闲人,只是看着柳奕和柳老爷说话。他们说的全是生意上的事,他也听不太明白,自然也插不上嘴。两个多月没有看到柳奕,现在虽然他什么也不对他说,只是这么看着许久不见的他,锦簇也觉得心里挺高兴的。
一会儿柳夫人起身要替柳奕找换洗的衣服,锦簇赶紧跟了上去,也想替柳奕做点事。
内堂里一下子就只留下了柳老爷和柳奕父子和柳武三人,柳老爷听着柳奕带回来的消息,摸着胡子连连点头,开心的不得了。这个儿子年少有为,真正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柳奕一面和父亲说话,一面转过头看着在门口消失的一抹白色身影,不露声色的的冲身边的柳武使了个眼神。柳武顿时心领神会的跟了出去。
……
第七章
“二公子,二公子请留步!”柳武快走几步追上锦簇,“二公子意欲何往呀?”
“我想和娘一起给大哥找换洗衣服。”锦簇停下脚步看着柳武。
柳武是柳奕贴身的仆人,陪着他走南闯北,每次柳奕的近况,锦簇都是通过他了解到的。而且他忠心护主,锦簇也不把当下人看待。
“二公子近两个月身体还好吗?”柳武陪着他边走边聊,“有没有咳嗽或者发热之类的?”
“我身体挺好的,哪里有那么娇弱!”锦簇浅浅的一笑,“不知道大哥身体好不好?他在外头奔波可不比在家里。”
“托老爷夫人的福,大公子身体安好。他这一次去湖州除了做成生意之外,还结交了好些奇人异士。”
“是吗?那一定很好玩吧!”
“是呀!其中有一位姓杜的公子,公子认识他的时候,他刚好在湖州遇了贼,包裹银子都被偷了。公子仗义疏财替他解了围。谁知道,别看那位杜公子为人老实巴结的样子,结果接触下来才知道,他居然是位了不得的神医呢!”
“是吗?大哥的心地一向是这么好的。就算那位杜公子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神医,大哥也一定不会眼见着他遭难而袖手旁观的吧!”
“那是当然的!还是二公子了解公子的为人!” 两人边说边走,不一会儿就到了柳奕的房门口。柳武站住身子冲锦簇行了一礼说,“小人只是来告诉二公子公子的近况,请二公子不必担心,话说完了,小人先告退了!那位杜公子原本是要跟着大公子一起来柳府住上一段时间的。不过他手头上还有个病人正在医治,等他治好了那个病人,到时候二公子就可以见到他了。”
“嗯!”锦簇点了点头,推开房门走进柳奕的房间。
柳武看着锦簇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在心中暗道:二公子说的是不错,就算那位姓杜的公子不是什么神医,公子也的的确确不会袖手旁观。可是,如果那位杜公子不是神医的话,大公子是绝对不会对那位老实巴结的杜公子如此热情,还邀他到柳府长住,甚至结交为异姓兄弟。在大公子的心里,所有的事情只要能对二公子有利,他简直就是不惜重金,不折手段。这一次之所以请姓杜的公子来府里长住,最终的目的也是为了让他能开一些调养滋补的药,调理调理二公子的身体。
……
“事情都打听清楚了吗?”柳奕接过柳武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把杯子还给他。
“是!二公子近二个月身体很好。偶尔和朋友出去喝喝茶,若是酒局,他一向都是推辞的。”柳武低着头把打听到的消息一一说了出来。锦簇那里听到的一方面,柳府上上下下的丫头家丁又是另外的消息来源。
“那就好。”柳奕轻轻敲着桌子点了点头,“你下去吧。”
“是!”柳武转身走到门口,看了柳奕一眼,欲言又止。
“你有话想说?”
“小人有话想问大公子,可是又觉得太过于造次。”
柳奕叹了口气,“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有话不亲自去问二公子,老是让你传话是不是?”
“小人只是……”柳武想了想,点了点头,“其实,二公子和大公子感情深厚。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大公子明明为二公子做了很多事情,却不让他知道呢?”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扬州城里关于我和二公子的传言?”柳奕手指轻轻敲着桌子,看着被打扫的一染不沾房间问道。
“略有一些耳闻!”
“那你肯定知道,二公子是我未满月的时候在花丛中找到的罗?”
“知道!中见大公子和二公子是天生的有缘!”
“有缘?”柳奕苦笑着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到花架旁边,拿起一只镶金的翡翠玉瓶看了看,又放了回去,沉着声音说,“你也应该知道二公子十岁那年得过一场伤寒吧!那是我带着他到处乱跑才染上的。”
“可是,那个时候大公子年少不懂事,依小人看来,二公子并没有责怪大公子的意思!”柳武实话实说。
“他心地善良我自然是知道的。”柳奕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贴身带着的荷包,长长的叹了口气,“那场大病,害得他吃尽了苦头。差一点点连性命都送掉了。我心里头的不知道有多内疚。只是我那时年纪尚幼,又怎么可能因为内疚就不再与他亲近。”
“那大公子……”
柳奕摇了摇头,神情落寞的接下去说,“那年他身体好了,娘带着我和他一起去庙里还神。当时娘替我和他一人求了一支平安签。娘和奶妈去添香油钱,我带着锦簇站在一旁看别人上香,就这么巧。那只香炉居然就在那时莫名奇妙的翻了下来,香灰烫伤了他的手臂,虽然并不严重,可是为什么烫伤是他而不是我呢?当时我明明就站在他身边!”
说到这里,柳奕握紧拳头,勉强抑住内心的激动,“当时娘和奶妈都吓了一跳,带着我和他去见庙里的主持。主持一见到我们就摸着我和他的头连连叹气说,我和他注定是一场孽缘,我命数奇特,一万个人也未见得有我这么样的好命,一生注定是大富大贵,有什么三灾六难也自有旁人来替我承担;而锦簇偏偏就是那个生来替我消灾解难的人。”
“这,这怎么可能?”柳武吃了一惊。
柳奕摇着头苦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是这样的?我从小就听娘说,我是如何在花丛之中发现锦簇,心里面一直认定了我们是老天注定的缘份。总想一生一世的和他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哪里知道,居然是这样一回事!这真比杀了我还叫我难受。我根本不要他替我消什么灾,解什么难。我只想好好的照顾他,疼爱他。当时主持那一番话,他只顾着啼哭手疼,全然没有放在心里,而我却是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深深的刻在了脑子里,印在了心坎上。这老天爷开这玩笑却是开得太过份了。为什么是他替我挡灾而不是我替他呢?这叫我怎么忍心?怎么舍得?我宁可走得远些,也不敢再和他多亲近,我怎么能害了他?”
“其实,公子也不必太过于拘泥于命数之说,也许是那个老和尚信口开河呢?”
“真也好,假也罢!”柳奕握紧拳头斩钉截铁的说,“我只要时时见他都是好好的,心里就满足了!我宁可当那是真的,也不敢再拿他的安危开玩笑。”
“公子对二公子的确是爱护有加!只是,这一番苦心二公子未见得知道!”柳武叹了口气说。
“他不知道最好,若是他知道了,依着他的个性……”说到这里柳奕没有再说下去。
“这倒也是!”柳武点了点头,深知柳奕没说下去的后话。锦簇性格温顺,脾气极好,不过并不是表示他胆小懦弱。他只是不喜欢与人争辩,但是骨子里非常的有主见,认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放弃更改,一定会坚持到底。柳奕一心护着他,他又何尝不是一心护着柳奕呢?要是知道了柳奕的顾忌,只怕反而会一心想跟在他身边了。
柳奕长长的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居然会对你说这些!”
“可能是公子心里闷得太久了!”柳武神情自若的说,“放心好了,这些话听在小人的耳朵里,自然会烂在小人的肚子里,绝对不会让第三个人知道!公子你就放心好了!”
柳奕点了点头,脸上浮起一个淡淡的笑容,自言自语的说,“他越长大越俊了!小时候他就长得特别招人疼!眉目如画的,小嘴不知道有多甜!现如今穿一身白衣服,飘飘欲仙的真好看……”
柳武低着头,深知此时此刻陷入深思之中的柳奕需要的是一个没长眼睛耳朵的人,当然更不能长嘴。
……
第八章
柳奕回柳府没多久,就派人收拾好了几间干净的客房,说不久有朋友来住。
约摸过了三四天,果然有两个年轻人来拜访柳府,正是柳武和锦簇提到的杜公子,杜锡仲,别看他人长得高高大大的,脸上老带着一股老实巴交的乡气,其貌不扬。可是医术着实高明,刚住下来没多久,他就替柳家二老开了几味调身养息的药,服用之后很见效果,连柳长川长年的腰疼病都治好了。没几天又替锦簇仔他细细的把了脉,虽然他坚持说锦簇只是看着单薄,其实身子根本没有什么娇弱的地方,不过在柳奕死缠硬磨下,还是少不得开出一些调养滋补的药给他。几天下来,锦簇的脸色比以前好了许多,居然也胖了一些。
柳奕看在眼里,这才不由的微微舒了口气。
自从他回家以来,两个人虽然在一个屋檐底下生活着,但是,若非必要从来也不交会只言词组。在人前柳奕总是连正眼也不多瞧锦簇一眼,只有等到他晚上睡着了,才远远的看着他的房间的窗户发会愣,也不敢靠得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