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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正在发育-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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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移地点后,逃离了小娘子的视线,可就轻松多了。我们只扫沙坑里的沙,花坛里的花,水洼里的水。这不算无理取闹。因为我们多少还是划拉了几下,最起码,我们手里拿得是扫把,不是棒子。    
    远远地看见,走来的不就是我们敬爱的校长吗?我们赶紧躲在花坛后面,怕他认出我们的身份,如果他在星期一的全校升旗仪式上,点名表扬我们,那多不好意思啊。    
    校长总算走了,我们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忽然我们对视一下。我认为学雷锋活动结束了,我们应该休息。    
    对于怎样娱乐,龙超是很在行的。他忽然对我回眸一笑,拽着我的衣袖,就飞奔向三楼。我们扒在铁栏杆上,聊着星期一升旗仪式上,我们班会不会得流动红旗的事。    
    我说:“会。”    
    他说:“不会,打赌吧?”    
    我说:“赌什么?”    
    他搜遍了全身后,只好怏怏地说:    
    “赌人头。”    
    暂时的冷场。    
    龙超没话找话,说:    
    “宇文宇翻过去过这个栏杆,你敢翻吧?”    
    放眼一望,只见“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那宽宽窄窄的栏杆,就像稀疏的小树林,再加上栏杆本身就是绿色的,更像腿边上的小树林了。挺身一量,那栏杆不正是到我们的腰际吗?    
    我提议,干钻没意思,还要加上一点细节与目的。咱们比赛算了!    
    比赛规则:1。比赛之前,我们各选择一个两栏杆相差较大的空挡。    
    2.钻出去之后,在外台上停留一秒,或摆个造型。    
    3。最后,看谁能不掉下去,活着钻回来。    
    4.如果都摔死了,就以摔下来的先后来判定胜负。    
    在这场比赛中,龙超应该占有优势吧。因为他是全班最矮的男生,最瘦的男女生(男女生就属他最瘦),前天他才把自己的脑袋,削了一遍,削得跟铅笔头一样。又尖又滑。我的脑袋之大,可以和猪脑袋相媲美。    
    其实我是先瞧好了,选好了栏杆空挡,才定出规则。我已霸好了一个大空挡。只等比赛开始。那个龙超,正在用自己渺小的双手,拼尽了全力,妄想像人猿泰山一样,把铁栏杆往两边撇,扒出一个大空挡。    
    绝命游戏开始了!钻出去:我蹲了下来,因为这样,我才能蜷成一条,从空挡里钻出去,我的一只手伸了出去,率先抓住了铁栏杆。紧接着,一只脚也踏了出去,找到一个立脚的地方,另一只脚也随即踩到了外台上,这只脚和那只脚有所不同的是,这只脚是悬空的,而且是叉开的,最后一只手,也终于探出去了,这只手与那只手不同的是,这只手同样是悬空的。而且也是叉开的。    
    准确地说:我的身体是一个“大”字,一半是拽着的,一半是悬空的;一半是保险的,一半是惊险的。    
    而我对面的龙超,也钻了出来,和我摆着同样的姿势,不过不是“大”字,而是“太”字。    
    该往回钻了,龙超显得很灵活,哧溜一下就回去了。而我的方法跟他一样,而我却因为我的猪脑袋,卡在了那个空挡里,在被卡住的时候,我不停地思考,为什么我出去的时候,那个空挡还很大,而我回来的时候,无论是正着还是侧着,都挤不过去?


《正在发育》 社会课上的中国寻找刺激(2)

    这时,后面忽然响起了一个男中音:    
    “你们在干什么?”    
    声音挺温和,但对于我来说,仍是一个惊吓,一个霹雳!    
    在霹雳的惊吓中,我的头忽然找到了自我,找到了途径,找到了灵活,奇迹般地过去了。    
    回头一看,原来是校长!    
    他不是已经走了吗?什么时候又冒出来的?    
    校长又笑里藏刀地冒出来一句:    
    “不要再搞了,哦?”    
    我笑了一笑,龙超不会笑,所以没有笑。    
    校长背着手,走了。    
    接下来,我们爬在窗台上,若无其事地聊天。但实际上我们都在发抖,特别是腿,不仅抖,还软巴巴地。    
    聊得内容,语无伦次,多半是编的。讲自己是多么英勇。比如被锁在屋里不许出去,也敢从阳台上爬下来,打游戏,不给老板钱。每聊几句,我们就哈哈大笑。但笑的同时,腿抖得更厉害了。    
    我问龙超:    
    “你还扫吧?”    
    龙超连连点头,好象问到了他的心坎上。其实我们两个都有这个欲望,想将功补过。    
    我们拾起脚下的扫把与撮箕,比赛着飞奔下楼梯,好象谁先跑下楼,谁内心的谴责就少一点。于是校园里,哪里有垃圾,哪里就有我们飞虎队的身影。    
    我们扫的时候,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想勾引校长出来,看我们学雷锋的场景。最终校长还是没有出来,我们也不好放声喊,只好一叉一叉又一叉地扫,扫了一会儿。觉得身心都没劲了,就病怏怏地走了。    
    到了我们最难堪的时候——还撮箕。    
    小娘子对我们来说是生人,我们怕跟她打交道。    
    我和龙超“剪刀,石头,布”,谁输了谁就去还撮箕。    
    我输了。我提着撮箕又见小娘子。她似乎正等着我呢,三八杂志已经合上,她颇有兴趣地,脑袋枕在手上,问我:    
    “你们是几班的?”    
    我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不敢说,把龙超叫来了。    
    然后,我就薄情寡意地跑了。


《正在发育》 社会课上的中国哪壶没开提哪壶

    星期一;我一如既往地走在交织在各种脏话的大街上,好满意。    
    我以倒数第五的顺序走近了教室,数学老师开始报口算题,不过一会儿,校长带着校工带着教导主任及一堆无关紧要的人,大步走到讲台上。    
    一般校长只是从门口走一趟,如今竟明目张胆走进我们班,同学们中,多少有一点骚动。    
    老师没有想到,这么多人光临寒舍,有点措手不及。表情从惊异,到微笑。她把他们堵到讲台上,不让他们继续前进。他们肩搭肩,头挨头,抱成一个空心的团,密谈了一阵,主讲是校长。    
    坐在最前面的同学,为了听到他们密谈的内容,牺牲自己,用脚尖勾住课桌,身子伸出去,两只手撑在地上,有点像俯卧撑,不知道听到了没有。    
    总算是谈完了。接下来的环节应该是指认,指认龙超是很简单的,他们一说个子小,老师就说:    
    “龙超,出来!”    
    龙超以酷似潘长江而闻名于世,近来因为各种丑闻(打游戏机,拿了范都都的五十块钱)云集一身,而茶不思,饭不想,所以衰得很。    
    我想指认我的过程应该是比较烦琐的,因为我中等身材,相貌平庸,头发较短(我们班十个女孩九个都是短发),而且身穿着红衣服,今天是星期一,所有的人都穿着红校服。    
    没想到,他们换了一种简单实用的办法,校长说:    
    “昨天跟你一起翻栏杆的是谁?”    
    龙超看看校长的笑容,似乎在告诉他招了就可以减刑。他心惊胆寒地说:    
    “方舟。”    
    老师凑到他的脸前,问:    
    “方舟?”    
    “恩!”    
    “方舟?”    
    “恩!”    
    “真的是方舟?”    
    “恩!!!!!”    
    经过龙超和老师的对问,我茅塞顿开,明白了一个非常复杂,复杂非常的道理——我目前的身份,不是个好人!    
    镜头转向办公室,那里耸立着我与龙超渺小的身影,老师手搭在椅背上,办公室里有很多人,我一直在观察对面正在补作业的小男孩,当我走进来的时候,老师纷纷询问:    
    “哟,哪阵风把您吹来了?犯的是哪科啊?”    
    听了犯罪事实以后,老师们纷纷啧啧有声:    
    “还是个好学生呢!”    
    我一听,就赶紧机灵地哭了。    
    龙超不会哭,所以他没有哭。    
    老师问我:“你怎么想到翻栏杆的?”    
    我说:    
    “他……”    
    老师说:“不许说他,说你自己!”    
    但我又情不自禁地说:    
    “他……”    
    老师说:“不许推卸责任,说你自己!”    
    这回我变机灵了。我刚说一个我,就赶紧说“他”。老师也不好再阻止了,就让我说下去。重要强调的是他用诱惑的表情,眼神,语气,说了一句:“宇文宇敢翻你敢翻吧?”    
    我不好意思说我们打扫卫生,因为我们那点功劳,实在是羞于启齿。    
    在老师那个方向看,诱惑我的是他,而且我哭了他没哭,再说我长得又老实,所以老师就先把我轰走了。    
    在离别办公室的那一刻,我偷偷看了看龙超,发现他在墙角默默地滴眼泪。但是没有人注意,只有那个小男孩,陪着他默默地流泪,不过是各伤各的心,各流各的泪,各着各的急。    
    走出办公室,我惊奇地发现,校园里有很多戴面罩的男工,在焊铁栏杆,把原有的铁栏杆加密加高,火花四溅。    
    我从小就被告知,看了焊花,眼睛就要瞎掉,我记得以前也看过几次,但只是累计,也就是说,那几次,只是皮外伤。这次因为看得久,以前的累计一迸而发,瞎了。一阵。    
    这是为我而焊的吧。    
    走在回班的路上,一个我不认识他,他却认识我的男生,拦着我,两只手和两只脚都叉开了,说:    
    “翻栏杆了吧?翻栏杆了吧?”    
    我仍做出平时清高的姿态,铁着脸说:    
    “我这是为你们造福!你们想掉也掉不下去了!”    
    那一周是“安全周”,我们每一周都是什么周,比如“文明周”“礼貌周”“植树周”“环保周”“爱心周”“八宝粥”“蒋方舟”……    
    校长宣布红旗班的时候,本来报的我们班,后来又加了一句:    
    “因为他们班有人翻栏杆,所以他们班的老师主动申请,撤消红旗班的荣誉。”    
    班上的同学,都知情,所以都给我和龙超白眼。但是我的眼,经过了焊花以后,练成了火眼金睛,因此我遭的白眼比较少,龙超因为有一对美丽而深不见底的双眸,所以遭的白眼多,泛滥。    
    翻栏杆对于我的损失是:那一年的三好学生没有经过评比,我就被一票否决了。


《正在发育》 社会课上的中国爱心=捐款

    刚上学的时候,我对那些含泪把钱投到一个红箱子里的事,十分向往。    
    今天,广播响了!真是十分难得!一般只有放眼保操的时候,才响一会儿,连大扫除的时候,也不见得把它扫一下。    
    很遗憾,广播在下课时放,只有少数的几个人呆在教室里(包括我),我首先发现广播里有人咳嗽,便激动地,连滚带爬地跑上讲台,努力凑到广播跟前,另外几个人发现了我的行动,便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跟了上来。    
    苦心没有白费,几分钟后,广播终于又响起来了。只是声音过小,听不大清楚,但仔细分辨,仍可以听出是个女的,声音慢慢地大了,终于可以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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