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 2009年合订本-第4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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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一句话,众人看去。只见三个孩子哆嗦着站在车灯前,通红的脸上都流着眼泪,分不清的汗水、泪水和雾水,将发梢一缕缕贴在前额,六只小泥脚极力踮起,三双泪眼同向车厢里找寻。
车上,女人惊叫出声来,惊叫着冲下车门,紧搂住三个湿漉漉的儿女,嚎啕大哭。一车人黯然。
车,终于还是前行了。男人牵着儿女们,跟在送行的人群中。他们都在极力远望,而眼前却只剩下无法挥去的团团迷雾。
选自《青年博览》2007年8月下
第156张票根
文/朱成玉
自从那个晴天霹雳般的秋天以来,妈妈的脚步再也没有停下来,一直在奔走着。妈妈的心再也没有闲下来,一直涨鼓鼓地装着,因为女儿被囚在高墙深院。
那一年女儿刚刚20岁,如花的容颜,瞬间凋残。
女儿是因为恨才铸成了大错。女儿恨父亲,更恨那个夺走她父亲的女人,于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动了杀心。女儿只是想让妈妈解脱,想再一次缝补好家庭的裂痕,让温暖重新裹紧她和她的妈妈。在她举起刀子刺向那个女人的同时,也深深刺伤了自己。她的美丽年华在那一刹那,被她自己掐灭了。
妈妈每月一次的入监探视,便成了女儿的节日。监狱里的日子静如死水,但因为每月都有那样的一天能见到妈妈,她心中便会不停地泛起微澜。那个日子阳光普照,那个日子鸟语花香,她认真地数着妈妈走后的日子,每天在她的床头划道道,多少次在梦中提前过了她的节日。原本暗无天日的生命因为有了这个日子,而变得异常美丽。
妈妈又何尝不是如此。女儿带走了妈妈的阳光,抽干了妈妈心头的灯油。妈妈心上的那盏火苗,却因为这样一个日子而没有熄灭。每次去,妈妈总是提前准备,她爱吃的小点心、喜欢的小玩意。只要是妈妈认为女儿喜欢的,就下功夫做,舍得花钱买。从晚上回来开始,就琢磨着下次去该带什么,一直到下一月该去的时候才算是准备好。大包小包一个又一个,在火车上还可以,下了车,还有5公里的路程没有车,只能是步行,常常是累得气喘吁吁,直不起腰来。
多少次,管教总说不允许从外面带那么多东西。妈妈总是好说歹说: 她姨,就留下吧,不是买的,是我昨天晚上才做的咸菜和一点小点心,没有别的,让孩子留下吧。每每妈妈让管教无话可说,其实管教总是被感动,那个白发的老妈妈,谁又能忍心再让她背回去呢?谁又能拒绝妈妈那颗善良的心,谁又能拒爱于千里?
她们一个在高墙内,一个在高墙外,度日如年。更让女儿疼痛的是,每一次见到妈妈,都发现妈妈又老了一些。每一次,她都会为妈妈拔白头发,渐渐地,开始拔不过来了。她总是一边拔一边不停地抽泣,把妈妈的白发用一个小盒子装起来。妈妈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每次来都先去染黑了头发。尽管如此,仍旧无法阻止妈妈的衰老。
皱纹同样过早地爬上了她的眼角。13年了,如花少女的她一路走来,转眼间,花已凋零,青春不再。铁窗高墙阻隔了她的高飞远行,但阻不断她对妈妈的思念和妈妈对她的爱。她后悔自己的倔强和任性无知,在风雨之夜犯下滔天罪行,手铐铐住的不只是她的手、她的身,还有妈妈的心,在一点点地被揉碎,还有妈妈的泪,被一滴一滴地掏干。
无论严寒无论酷暑无论风雪交加更无论大雨滂沱,妈妈总是如约而至,从未迟延。每次来,她都会管妈妈要她的火车票根,她那本漂亮的纪念册上面粘贴着一张张的火车票根,所有的票根都是Q地开往Z地的,整整13年,156个月,3万多公里,那是母爱的路程。
156个月,但她的纪念册上只有155张票根。怎么独独缺少一张呢?
原来,出狱前的最后一次探视,是那个冬天最冷的一天,刮着凛冽的北风,下着大片大片的雪。她既担心妈妈被冻坏而不希望她来,又不停地走动,焦急地盼着妈妈的到来,她的纪念册上就缺这最后一张票根了,然后,她就可以合上它,重新开始她的生活。可是妈妈始终没有来,她开始忐忑不安起来,担心妈妈出了什么意外。直到第二天早上,妈妈才蹒跚着来了。因为雪下得太大,不通车,妈妈是一步一步走来的,整整走了一天一夜。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探监的日期,但管教们破例让妈妈见了她。她跪在妈妈面前,捧着妈妈那双冻伤的脚,嚎啕大哭。管教们跟着动容,齐刷刷地跟着落泪。
她在纪念册的最后一页,那个本该贴上最后一张票根的空白处,画上了一双脚。那是妈妈的脚,一双冻伤的脚,一双不停奔走的脚,走过的脚印里都是深深的母爱。
那双脚是她积攒的第156张票根,母亲的终点,她的起点。
男孩危机
男孩危机
作者:大卫·德莱赫利 来源:《读者》2007。23
有人说我们走进了一个阴盛阳衰的时代,父母充满了抚养男孩的焦虑感。那么,真实情况如何?男孩面对着怎样的危机?父母和社会应该做些什么……
我的儿子差不多有10岁了,但他出生时的场景仍历历在目。那天早晨,我对刚刚出生的儿子说,你真是一个幸运儿,即使现在不是最好的年代,也肯定是寻求健康和自由的最佳时期。然而,在接下来的几年时间内,连篇累牍的书籍和文章提醒我,事情远非我所想象的那样美妙:我们的儿子已经进入了一个灵魂备受煎熬的反对男孩影响力的世界。
例如,哈佛大学心理学家威廉·波拉克,在其撰写的《真正的男孩》(1998年)一书中断言,当代的男孩子“充满恐惧和毫无条理”,无论在成就还是自信方面,都远远落后于同时期的女孩。第二年,新闻记者苏姗·法鲁迪在《Stiffed》一书中声称,在经济全球化的腐蚀下,美国男人正表现得日渐柔弱。到了我儿子上三年级的时候,杂志社的编辑们正在争先恐后地登载诸如《男孩的麻烦》和《男孩的危机》之类的文章。看来,男孩的成长之路荆棘密布,充满了危险、惶恐和混乱。
这不禁让人们怀念起过去的好时光。今年夏天最热销的由英国的ConnIggulden兄弟撰写的《献给男孩的危险读物》,就是这样一部充满了怀旧色彩的著作。这本教小朋友如何折纸飞机、爬树、玩七叶树果实、建造一间树屋、捉鱼、磨石以及制作弹弓的儿童书,一直在《纽约时报》畅销书排名中名列前茅。
它列举了许多完美男青年的品质:强烈的好奇心、勇敢、礼貌、坚忍克己、尝试各种挑战、永不服输等。
很明显,《献给男孩的危险读物》一书,加深了我们如何抚养男孩的焦虑感。这是一个值得深入探讨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尽管成人们深爱他们,然而事实证明我们并不是特别称职。
男孩危机的秘密
克里斯蒂娜·霍夫·索默斯是美国最有影响力的智囊团之一“美国企业公共政策研究所”的成员,她说:“我认为没有人会否认,在理论上,女孩在一个团体中更容易出人头地。”她对美国当代男孩的发展趋势深表忧虑:“同女孩相比,更多的男孩需要接受特殊教育;更多的男孩需要服用控制情绪的药物。”这让她感到现在的学校是专门为女孩子设立的,男孩子根本无法适应学校的教育。这导致男孩失学的比例更高。
与此同时,参加“学术能力测试”的男孩子数量低于女孩;申请上大学的男孩子少于女孩。在大学里进行的新生年度调查发现:男孩子的学习积极性低于女孩;取得大学学位的男孩少于女孩。索默斯继续说道:“在社会的各个层面,男孩子都表现得明显落后于女孩,这是不争的事实。”
观察家们认为,是家庭、学校和流行文化误导了男孩子们,使他们深陷于无休止的焦虑之中——在课堂上格格不入,回到家里又沉溺于视听游戏不能自拔。就如同哈佛大学的心理学家威廉·波拉克告诉我的那样:“他们正在经受‘混乱社会’的各种通病的折磨,在一个充满变数的社会里随波逐流,没有人帮助他们找到方向。”即使在低年级里,以考试成绩为目的的教师们,也将其主要精力放在了传统的读、写和其他课堂作业上,而这些内容通常是女孩子最擅长和喜欢做的。与此同时,学校正在缩减更加适合男孩子们的教学内容,如科学试验、体育和野外活动等。毫无疑问,在这种教育理论占上风的年代里,我们的男孩子正变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和身心疲惫,最终在女孩面前一败涂地。
再来看看具体数据如何?《美国孩子:国家福祉关键指数2007》是一份众多机构参与研究的报告。该报告披露的数据,反映出确实存在导致男孩危机的风险,有理由引起人们的警觉。20年来的数据表明,美国男孩子的表现下降明显,在某些方面更是直线下降。他们在学校里表现得差强人意,滥用毒品,施用暴力并组织混交。在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他们在许多行为指数方面表现极差。
虽然该报告也有令人感到欣慰的内容:在许多方面,那种急剧下滑的趋势已经得到了逆转。但是,当前的状况还是令人感到忧虑。随着蓝领工人的工作机会向低收入国家转移,没有受过良好教育的男性的生活每况愈下。尽管有关退学率和辍学率的权威数据如同“魔脚大兽”一样令人不可捉摸,但是在男孩子中,完成了学业和未完成学业之间的巨大差距令人不安。
另外,在20世纪70年代晚期,20个男生中大约有一个肥胖的,而如今5个男生中就有一个身体超重。这导致当今的男生澡堂规模比我上学时大了许多。
现在的男孩子可能身穿太过肥大的短裤,头戴iPod耳机到处闲逛。他们知道微软Xbox360游戏的每一个细节,但是对现实中的送报路线却一无所知。
那么,我们应该怎样做呢?
在被一系列理论弄得神魂颠倒之前,让我们将主要精力放在几个最简单的事实上:或许我们的孩子之所以有所进步,是因为我们更加关心他们了。我们正在给他们提供更好的条件:从1993年起,贫困孩子的比例减少了2%。而且我们正在给他们更多的时间。父母们将照顾孩子放在了首要位置。几项研究都证实了这一点。密歇根大学的社会学家们跟踪发现,从20世纪70年代起,父亲用在子女身上的时间明显增多。在1965年,父母每周花费在孩子身上的时间平均为13个小时,而且大部分都是母亲负责照料孩子。随着越来越多的母亲逐渐参加工作,到了1985年,该时间长度减少到了平均11个小时。而2005年的研究发现,父母花费在孩子身上的时间增加到了20个小时,是历次调查中时间最长的一年。无论是母亲还是父亲,都将其主要精力转向了他们的孩子。
父母过度关注孩子也会造成风险吗?当然。这就是《献给男孩的危险读物》一书的成功之处,因为它暗示着,随着父母将更多时间用于关注孩子,我们会重新意识到不能忽视男女孩之间的区别,过去培养男孩的方法并非全部都是错误的。
格雷戈里·霍奇就是重归传统的一个很好例证。他是纽约哈莱姆黑人居住区一所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