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网络2009.8-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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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点心想;还好见到宝宝的是小婉不是小优;不然他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小婉问:票买着了么?
不点摇摇头。
小婉说;人家小侯就买着了;现在买火车票都要通宵排队的;你这样去晃悠一下怎么可能买得到呢。他上礼拜问还你要不要一起买;谁让你自己不肯……
谁要他买!不点抢着说;立即转进了内室;收拾起下午没来得及收拾的样品模板。
内室原来是小优负责的;不点来公司两年之后;小优才来这里上班。可以说;他是小优的半个师傅;裁板、加料、绘图、模型;全是他手把手教的。但把小优教会了;梅娟又看她不顺眼。也是小优自己不好;光环出板的活本来是她做的;她都赖给不点;自己就上网聊天。不点察觉了梅娟姐对她不满意;有时就让她自己做;结果她一赌气就让小侯帮忙;两人是这样才投机起来。其实何老板很慷慨;给每个员工都配了电脑。闲的时候;梅娟姐也不大管他们;结果小优不知怎么的;总是很迷上网聊天;有时下了班也不肯走。梅娟姐说她;她就说刘师傅不也是天天上网炒股;搅得脾气最好的刘师傅也不再帮她说话了。全公司没有人喜欢小优的;梅娟姐借一次错板事故就把她开除了;何总特意给了她三个月工资;不过最后让梅娟姐给硬扣了下来。
小优如今在一家房产公司做销售员;工资比原单位的高。说起被炒的事;她总是轻描淡写;似乎并没有委屈;也没有生气。相比之下;不点倒是耿耿于怀了好一阵。
不点后来才知道;小优新找的房产公司是何东介绍的。
临近年底;公司又要办年会了;不点问小优要不要一起去;小优问;我去?我算什么?又不是员工了咯。不点说;算我家属。小优不声响。不点又说;我没买着票;打算过两天给家里挂个电话;让他们汇点钱来;你在房产公司做;也留意着有没有房子;小点的;分期付款;我们好买下来。小优问;首付不一定够啊……不点说;我想着;可以问老板借点;我总是在他这里做的;毕竟是老乡。小优不言语;半晌;看着不点说;我什么都帮不上你;真是不好意思。
小优如今和新单位员工们一道租房子住;自己有独立的小房间;吃住都是分开的。小优说;女孩子;什么东西合在一起都是吵;不是你占我点便宜;就是我占你点便宜。不点也不常去小优的房间;仍怕她生气;处处怕她生气。刘师傅从前总是私下叮嘱他;女孩子不能这样供着;小优她们都在上海混过了;个个精得很;不比在乡下时候了。刘师傅还说;知道不点喜欢她得很;有时不要太忍着;也许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反而能把事搞定。小优脑子太活络;不点吃不住她;还是要用点蛮力;反正早晚是在一起;还是让她早点收心好。不过这都是小优还在公司时候的事了;那时小优还没指责刘师傅上网炒股;搞得刘师傅下不来台。这些日子不点常常想起刘师傅的话;虽说这样想不好;很不好;但是他知道;刘师傅是向着他的。现在刘师傅也是向着他;但口风完全调转了方向。都是让他在上海郊县农村相一个女孩子;好在上海留下来;不至于太辛苦。刘师傅和梅娟姐给他安排了好几次相亲;他都推辞了。
梅娟说;老早文慧在的时候;倒是对不点有意思的。可是不点自己不要;非要个不实惠的小优。
刘师傅咯咯笑了起来;说;老板娘;现在小青年都不兴实惠了呢;都要爱情。
梅娟问;文慧现在怎么样;有她的消息么?
刘师傅说;嫁到四川就没了消息。她也是;到底想不通;非要嫁给大学生;心气高不过。刚结婚那会啊;我给她打电话;问起男方老家怎么样个状况;你猜她怎么说?
梅娟问:怎么说的?
她就哭啊;说远不如她河北老家。他们新婚;那穷大学生家里连墙都没钱新刷一下的。
梅娟说;作孽作孽;这大学生有什么用。这年头;谁有钱谁就是太上皇……她也是自己吃苦头;当初不点要她多好……
年夜早晨醒来;不点接到了李总的短信。李总说;女儿下午要出去聚会;让他在公司晚上聚餐前;先把他女儿接回家。之后不点又接到李总女儿的电话;用他从来没听到过的细软声音跟他商量;说是让不点不要去接她了;她会在李总回家前叫车回去的。不点不肯;心想;这晚上女孩子一人到底不安全。可小姑娘痴缠讨饶着;还说替他瞒了和小优复合的事情。这是她第一次叫她“小优”;而不是“尤彩霞”。不点有些心软;可还是下不了决心;他从没有做过这样大胆的事。小姑娘最后说;不点哥哥;算我求你了好不好;我……想跟我男朋友在一起;你也知道我爸爸肯定不同意的;你也谈朋友的;你应该懂的呀。她带着哭腔;终于把不点给说退让了。
平白冗余出了一段空闲时间;不点打电话给小优;但始终打不通。小优以前告诉过不点;公司开会的时候;她是不能接电话的。不点于是开着车;在上海的大街小巷转悠。他想买点烟火;5年来公司招财的烟火都是他买的;可是今年何老板说过不用他买了;于是只能作罢。他想买点吃的喝的喜庆;毕竟过年要有过年的气氛;可是他连一个像样的家都没有。老家已经6年没有回去了;他每年给家里寄钱;一开始2千;后来5千……今年在存到1万块的时候立马就给家里寄了。谈恋爱的人;手里的钱闲不住;还是趁有的时候赶紧寄了好。他知道父亲为了给他造婚房已经存了一些钱;这些钱是连妹妹读书都不肯动的。妹妹书读得并不好;将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不点顶烦那什么希望工程;他总觉得;无论穷孩子还是富孩子;并不是个个吵着要读书就能读好书的。他和妹妹都不是读书的料;所以他丝毫不指望妹妹将来在读书的路上有什么出息。早点出来做事也好;兴许像宝宝一样;能找个好人家嫁了。但这想法只适用于他妹妹;套到小优身上;他又会顶挖心;一万个不愿意。
不点开着车;终于还是绕到了小优的宿舍前。他远远地;看着那个窗户出神。很多人问他喜欢小优什么;他自己也说不好。反正小优和乡下的小姑娘不一样;和宝宝不一样;和小婉也不一样。小优挺有心思的;不点就喜欢她有心思;虽说他也说不清小优在心思些什么。小优白白净净;架着副黑框眼镜;跟这个城市的女孩子没什么两样;学生气十足。要说不点对她有好感;还是前两年过年;老板要小优晚上陪着放鞭炮。小优说;我不能来;太晚了。小优应当不知道老板是不放鞭炮的;公司里从来只留不点一个人清冷地迎财神。不点到现在都没有告诉小优;公司里许多女孩子来了又走;都是自陪老板放鞭炮之后加了工资;而后再被梅娟姐借故炒了。大家不过是心照不宣;何耀红也有气;但是不敢发;这公司刚办的时候;梅娟家里丈人丈母都是入了股的;梅娟对他有恩。梅娟也不像电视里拍的老板娘那样没有底蕴大吵大闹;遇到这种事;早就轻车熟路。刘师傅说;何老板就是傻;对每个女人总是本着“负责到底”的心。不过也许就是因为这事;让不点觉着小优有志气;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所以梅娟最后炒了小优;才让不点觉得不平。
不点最后发短信叮嘱李总女儿早点回去;而后打算折返回公司开年会。电话响了;是梅娟姐;问他有没有见到何东;等着他取钱发年终奖呢。不点说没有看见;但挂电话时;被眼前的一幕震得心一沉。
他看见小优正挽着何耀红从出租车里下来;另一只手提着红色的礼品袋。不点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他不知道小优心里装着什么。
他看见何耀红看了看手机;而后把手臂从小优手里抽了出来;示意他要走。
他看见小优嗲着不让;何耀红一个后叉腰想护着她上楼;远远地;不点看到;何耀红的手无声地滑到了小优的腰下。
不点心想;也许她是不愿意的。
不点心想;她也没说不同我结婚啊。
不点心想;她是知道我的。
不点启动的时候;感觉车身不知被什么东西蹭到了;他没有偏转;继续执拗地这样开;那是何耀红的车。可奇怪的是;等他把车开到公司;下车却找不到任何印记。
不点心想;分明是蹭到了啊;感觉还挺重的;怎么什么印记都没留下。
刘师傅见他在公司外徘徊;赶紧地招呼他进去。拍了拍他的脊梁;喜滋滋地说“过年喽;发钱喽;开心吧!”
公司里;梅娟正喜气地忙乎着;穿着身大红的衣服;包着礼金;有的是给客户的;有的是工人的奖金。何老板稍晚一些时候到;梅娟便迎了上去;问他讨钱;说奖金不够发了。把他的皮包取空了以后;眉一皱;说:“你花哪了?”何东说;给了李总女儿压岁钱。不点静静地走开;知道老板是诌。从前他也诌;不点还觉得何东真挺有想象力的;不知怎么的;这会听他诌;心里特别窝火。
何老板叼着烟;踱来不点这里;说:“这一年你辛苦了。”不点尴尬地笑笑。何耀红又说:“以后要有点魄力;对客户;对别人;知道么;我会重用你的。”
不点说:“何耀红;明年我想结婚;要买房;能不能借我七八万块钱?”
何东先是一愣;怕是没想到他这么直接。而后瞬间又笑了出来;说;“应该的应该的;你别让梅娟知道就行;我心里有数。”
年夜晚上;不点没有给小优打电话;小优怕是也没想到他。他还是呆在公司;小侯给买的鞭炮;不点让小侯先回去了;那是小侯与小优暧昧不清以来;不点第一次同小侯说话。不点说;我来吧;你回去休息。小侯一愣;而后说;“辛苦你了”。
所有人走了以后;不点把所有的鞭炮都浸在了水斗里;搬了他好一阵。水斗里放不下;他又拎来铅桶;塞满鞭炮;哗哗地用水冲。每年都是自顾自忙活;自顾自热闹;只有今年是自顾自发泄;可他也欢喜不到哪里去;反倒觉得累得慌。
他蜷在沙发里过了一夜;梦到自己成了老板;而后终于娶了小优。他梦到自己的手从小优的腰际一点点往下;一点点往下。醒来时天还没有亮;不点低落得很;却清醒了不少。赶紧把那一堆湿鞭炮扔到了门外马路边上;还怕人发现是他扔的;小跑着回来锁卷帘门。但钥匙怎么也拔不出来;狠命一抽;指尖沁出了血。
新的一年;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可能年里梅娟姐送礼送得足;李总开始挑些大单生意给他们做。刘师傅说;好兆头嘛;一定是老板名字改得好;而且新年鞭炮放出了财运;说得梅娟也乐:那是呀;鞭炮放掉1000多呢;何耀红的名字;也是花5000块钱找了个瞎子求来的。
但奇怪的是;李总不再让不点接送他女儿了;原因不点不清楚。他不好问;许多事他都不好问。后来听刘师傅和梅娟姐说起;李总女儿查出来怀孕了;才18岁呀;真是丢死人。不点心一沉;他不知是不是同年夜有关;但没有人来追究他;他也不好问。但没有人追究;证明小姑娘没有把他说出来;这让不点心里更不好受。听刘师傅说;李总现在又开始亲自接送他的宝贝女儿。不过这么一看;李总的确是变了不少;见人话不多了;郁郁的样子;和一年前呼风唤雨的不好比。梅娟姐说;他受了刺激;也挺可怜的;不过倒是多给我们些生意了。看来心变好了;不大算计了。
不知为什么;想起李总女儿;不点总是委屈得想哭。反倒是想起小优;不见什么委屈的;不点有些怨;但那怨是牵连不上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