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格汇集-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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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清楚,它仍然继续存在着,即便主体并没有意识到它的存在。正如我们已经知道的那样,压抑导致某种早期关系或相关形式的恢复,米勒一例导致的是父亲意象的恢复。“聚集阿’(即恢复的)无意识内容,就我们所知,都是被外象化了的.也就是说,它们或者被发现于外部事物之中,或者存在于某人自身的精神之外。被强制压抑的冲突及其情感基调必然是要在其它地方重新出现的。由压抑引起的外象化并不是个人有意识地进行或造成的.它是自发产生的。
卦象化的“优点”在于一劳永逸地摆脱了冲突,由其他人或者外部环境承担了责任。在米勒一例中,恢复了的父亲意象引发出一首赞美诗,颂扬神的父性的一面)——由此面强调了万物之父、造物主等等。神在这里代替了那位人世间的歌手,天国之爱代替了人问的恋情。从现有的材料虽然还不能证明,但米勒小姐绝不可能不知道这种情形下的)中突性质,因此殛情印象向着宗教兴奋感的轻而易举的转化就不可能不被解释为一种压抑行为。如果这;观点正确的话,那么父亲一神的形象就是一种外象化,为达到这一外象化而设置的程序就是一种自欺行为,而这自欺行为背离常理的目的则是要使一种真实的困难变成非真实的,把它驱赶出存在的区域。
但是,如果像赞美诗之类的作品的产生并不伴随着某种压抑,也就是说,它是无意识地、自发地产生的。那么我们1帅所面临的就是一种完全自然和机械的转化过程。这样一来,导源于父亲意象的创造神就不再是压抑的产物或者某种替代物,而是一种自然的、并且必然的现象了。这类自然的转变没有对于冲突的任河半意识因素,它们总是存在于一切真正的创造活动中,存在于艺术创造以及其它任何刨造之中。但是一旦它们成为压抑行为的结果,情结便开始对它们进行神经质的歪曲,蛤它们贴上补偿性产物的标签。我们只需不多的经验就可以很容易地根据它们的特征来判明它们的起源,并找出在多深的关系上它们是压抑的结果。正如我们所知,自然生育并不需要压抑来将一个新的生命讳进这世界,同样,艺术和精神的创造所外象化的即使是一个神的形象,这种创造也仍然是一个自然的过程。这远远不只是一个宗教的、哲学的、或者甚至名称上的问题,这是一个普遍的现象,它构成了我们有关上帝的所有观念的基础,而至于这些观念,它们古老得谁也说不清楚究竟它们是来自于父亲意象呢,还是父亲意象来自于它们(应该说母亲意象的情况也是如此)。
为白发的刨造行为所抛出的上帝意象是一个恬着的形象,它自己就具有存在的权利,因此它自主地遇会其表面意义上的创造者。作为对此的证明,我们可以指出,创造者与创造物之间的关系是一种辩证的关系,并且如经验所证明的那样,人常常是被陈说的对象。头脑天真的人由此得出结论(不管这个结论正确与否),认为这一创造出的形象于其自身之中存在,并为其自身而存在。他愿意这样认为:不是他创造了这一形象,而是这一形象自己在他的头脑之中形成了——这是一种用任何批评都无祛反驳的可能性.因为这一形181两种相互对立的倾向的冲突(“罪恶”),这样就避免了使已知的痛苦通过压抑和遗忘而被转化成一个更加折磨人酌无知的痛苦;其次,它使人们向知道一切答案的上帝解下自己的包袱,从而减轻自己的精神负担。但正如我们已说过的那样.这个神圣的形象首先是一个心理意象,是一个原型观念的情结,信仰使这个情结等同于形而上学的实体。科学在这个等同上投有判断的能力,相反,科学必须脱离任何一种这样的实体而迫寻它自已的解释。它只能证实说,在此出现的这样神圣的形象并不是一个客观的人的形象,而是一,卜显然主观的形象,即,一个观念的情结。这一情结正如经验所显示的那样。具有某种功能的自主性.并证明它自己是一个心理的存在物。心理学的经验所最为关心的正是这一事实,在这种意义上.进一经验可以被当作科学研究的对象。科学只能证实心理因素的存在;假若找们并不以信仰的表白来超越这些界限,那么我们就会在一切所谓形而上学的问题中毫无例外地同心理存在物遭遇。这些心理存在物正如同它们的本质所决定的那样,与个人的个性紧密地交织为一体,因而富于各种形式的变化。在这一点上它们不同于信仰的那些基本原理。用传统和宗教制度来保证其一致性和永久性。由科学观点所设置的认识论疆域使得这一点成为不可避免,即宗教形象基本是作为一种心理因素而出现的,这种因素只能从理论上与个人心理分隔开来。但既然这一心理困素的明显的形式与活力都完全得自于与个人心理的密切联系,那么越是将它与个人心理分隔,它就越是丧失了可塑性和具体性。这种科学的探究尽管还不能怀疑神圣的形象的实在性(在心理学意义上),但它却把信仰视之为最高确定性的这一神圣形象183变成了一个可变的与难以限定的量.由此而以人类知识的不确定性代替了信仰的确定性。对个人来说.这种作为结果而发生的态度转变并非没有严重的后果:他的意识看到自己在一个心理因素的世界中被孤立超来,只有用最大的谨慎和良心才能使他免于吸收这些因素并使它们与他自己同一起来。
这有一种尤其严重的危险性,因为在他的梦觉、幻景等等直接的经验中,宗教形象都显示出一种最为形态纷呈的明显倾向;它们时常如此巧妙地披上个人心理的外衣,以至于使人们一直不能确定它们究竟是不是由主体自身制造的。这只是意识思维的一个幻觉.但却是一个相当普遍的幻觉。∞实际上,一切内在经验都是从无意识中涌现出来的,对于这个无意识我们没有控制的力量。但无意识是本性,它从不欺骗:
只是我们自己在欺骗自己而已。因此.只要科学的探索无视形而上学,而完全只基于可供证实的经验之上,那么它就会把我们直接投入到不确定性中去(这一不确定性是以每一件心理事实的可变性为基础的)。它率直强调宗教经验的主观性,由此丽公开威胁了信仰的一致。基督教社会的制度顽强地抵制着这一长期的、无时不在的危险;这样一个社会在心理上的重要性在《詹姆斯使徒书》的训戒中得到了最好的表述:“你们被此忏悔自己的罪孽吧。”同样,通过共同的爱来维持这个社会也被作为尤其重要的一点来加以强调的.PauIine的训谕在这一点上投有丝毫可供怀疑的地方:
①Ⅻ目我#上日B&町i过的∞样.它井非在所有的情H下都是一十幻觉.目为主体自身往#可能是这些形象*±要球《,特别*在神经病自精神病的例十中。——_怍者《&184通过爱做被此的奴仆。
让兄弟般的友爱继续下去吧。
让我们思考怎样激励彼此向爱与善行吧,同时并不忽略聚集在一起…基督教团体内的兄弟关系似乎是获救的一个条件,要不然就是人们有意选择了描述这一令人向往的境界。在《第一约翰使徒书》里也表述了相似的观点:
爱他的兄弟者竦浴在光照里…恨他的兄弟者在黑暗之中一”
没有人看见过上帝;如果我们彼此相爱,上帝便在我们之中,他的爱也在我们之中得以完善。
我们已经论及了彼此间对罪孽的忏悔以及把心理困难向神圣形象的转递。由此在人与上帝之间就产生出了一种密切的联系。但人不能通过爱只与上帝联系起来,他还须同自己的同胞联系起来。这后一种关系似乎同前一种关系同等地重要。如果说只有当我们爱自己的兄弟时上帝才与我们同在,那么我们就有理由认为爱甚至比上帝更为重要。读一读维克、多·雨果的下面一段话,这一点就不会显得那么荒诞无稽了:
啊爱情,你有伟大的力量;你独自就能将上帝从天庭拉下到地面上。啊你的纽带多么强韧,连上帝也挣不脱你的影响…你缚着他行游,他跟随你,身上带着你金箭的创伤……体射伤了他强韧无匹之躯.你缚住了他185不可战胜之体,你将他这巍然不动者拖下了地面,你使永恒俯艘了尘俗…啊爱情,你的胜利多么巨大!
由此看来爱并非不关紧要之事.它便是上帝本身。但在另一方面,“爱”也是拟人化的一个极端的例子,它同饥饿一样,是人类最为古老的心理驱力。从心理学的角度出发来考虑,它一方面是关系的一种功能,另一方面则是具有情感基调的心理条件,这一心理条件如我们看到的那样.实际上是与上帝意象相合的。毫无疑问,爱具有一种本能的决定作用;它是一种对人类来说独特的活动,如果宗教语言给上帝所下的定义就是“爱”的话,那么就总是存在着一种把人类之爱与作为上帝的神迹而出现的爱混淆起来的巨大危险性。
这正是上述事实的一个明显的例子:原型不可摆脱地与个人心理交织在一起,因此需要用最大的关注来将集体的类型,至少从概念上,同个人心理区分开来。然面在实践中,如果人类之“爱”被当作了神圣存在的先决条件,那么这种区分也是不无危险的。
这无疑代表着一些人的观点,他们并不仅是在小问题上希望把人和上帝的关系脱离心理学的牵涉。但对于心理学家来说,这种情形就并不如此复杂了。在他的经验中,“爱”
被证昵为主要是命运的力量,不昔它把自己表现为最低下的情欲还是最为精神化的感情。它是人性最强恒的动力之一。
如果它被认为是“神圣的”,它有绝对的理由接受这“神圣”
的名头,因为精神中最为强劲的力量总是被描述成上帝的。
不管我们是否相信上帝,也不管我们是欢欣还是诅咒,“上帝”这个字眼总挂在我们嘴上。一切强有力的心理力量都无186 .人类对彼此的爱就同样应该,并且真的能够有一种“精神”
的、“神圣”的性质。但从心理学的观点来看,这又并不是那么显而易见的事,因为原型的能量照例是并不受意识领域的控制的。因此人类之爱的具体形式并不曾被看着是“精神的”或者“神圣的”。只有当自我已经被原型的一个自主行为所影响、所抓住时.原型的能量才将自己传递给自我。原型能够掌握住自我井强迫自我按自己的意志去行动,这是一个心理学的事实。一个人还可以采取原型的尺度来产生相应的效果;他能够取代上帝的位置,这样一来其他人对他的尊崇就会像他们尊祟上帝本身一样。这种情形的出理不仅是可能的,丽且对人们来说也是非常明智的。我们知道在天主教教会内,这种可能性已经变成了制度,其灵验的程度是不容怀疑的。于是具有原型秩序的社会集合体便从这密切的关系中产生了出来,它区别于其它社会集合体之处就在于其目标或者目的不是人类所固有的,不是导向功利主义的,而是一种超验的象征,普遍的原型的独特性正与这象征的本质契合无问。
因上述社会集合体而成为可能的人际更紧密的关系导致了某种心理亲密性,它触及了“人类”之爱的个人的本能方面,因而包藏着一定的危险性。更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