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奥秘心理学-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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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样一来,就变得很难说话了。任何能够说出的关于上帝的话都只能通过窗户来说,因为任何能够说出的话实际上都在说窗户,而不是说天空本身。当我们跳出窗户来看的时候,天空是如此广大、如此无限。它不能被界定。所有的语言都用不上;所有的理论都不充分。
所以一个处于第四种类型的人对此总是保持沉默,定义都出自前三种类型。即使一个处于第四种类型的人说话了,他的话听起来也似乎是荒唐的、不合逻辑的、没有道理的。他前后矛盾。通过矛盾,他试着显示些什么。不是说出些什么;而是显示些什么。
维特根斯坦(Wittgenstein)对此下过一个定义。他说有些真理能够说,而有些真理只能显示,不能说。一样东西之所以能够定义,是因为它存在于别的事物中间。它可以跟其他事物发生关系、进行比较。例如,我们什么时候都可以说一张桌子不是一把椅子。我们能够参照别的事物来定义它。它的延伸有一条边界,超出这条边界,别的事物就开始了。实际上,我们所定义的只是这条边界而已。一个定义就意味着一条边界,从这条边界起,别的事物就开始了。
但是关于上帝,我们什么也不能说。上帝就是全体,所以它没有边界;没有别的事物开始的边界。没有“别的事物”,上帝没有边界,所以它不能被定义。
第四种类型只能显示;它只能指示。所以第四种类型依然是奥秘的。而第四种类型也是最真实的,因为它没有受到人的投射的影响。一切伟大的圣人都在指示;他们什么也没有说过。不管他是耶稣、佛陀、摩河毗罗还是克里希纳,这没有关系。他们什么也没有说;他们仅仅在指示——仅仅是一个指着月亮的手指。
但是困难在于:你老是被手指迷住。手指没有意义;它指着别的东西。你的眼睛不能盯着它看。如果你想看见月亮,你就必须彻底忘记手指。就上帝而言,这一直是最大的困难。你看见指示,然后你感觉这个指示,它本身,就是真理。于是整个目的都被破坏了。那个手指并不是月亮;它们是完全不同。手指能够指示月亮,但是一个人不能执着于手指。如果一个基督教徒忘不了《圣经》,如果一个印度教徒忘不了《吉踏经》,那么他们的目的就被破坏了。整个事情变得没有目的、没有意义,在某种程度上,也变成了非宗教的、反宗教的。
每当一个人接近上帝的时候。他都必须觉知自己的头脑。如果一个人通过头脑接近上帝,上帝就会被它染上颜色。如果你不以头脑、不以你、不以人的介入接近上帝;如果你以空、以无接近上帝,没有任何投射,没有任何以特殊方式看待事物的倾向——那么你就会了解上帝的无品质性(quality…lessness),否则不行。否则我们赋予上帝的一切品质都属于我们人的窗户。我们把它们硬塞给了上帝。
你是不是说我们不需要通过窗户看天空?
是的。从窗户看天空比根本不着要好,但是通过窗户看天空和没有窗户的天空是无法相提并论的。但是一个在房间里的人没有窗户怎么看得到天空呢?你可以通过窗户看到天空,但是你不能停在窗户边上。否则窗户永远都在那里。窗户必须被留在后面。你必须穿过它、超越它。
人一旦站在天空下面就没有语言了——直到他重新回到房间为止。然后故事就开始了,是的。人可以回来。不过到了那个时候,他就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了。他已经认识了没有形式的、无边无际的天空。这样,哪怕从窗户看,他也知道天空没有形式、没有窗户。哪怕从窗户后面看,他也不会上当受骗。即使窗户关上,房间暗下来,他也知道无边无际的天空在那里。现在他不可能再像从前一样了。
一旦你认识了无限的,你就变成了无限的。我们就是我们所认识的、我们所感觉的。一旦你认识了无限的、无边的,在某种意义上,你就变成了无限的。认识什么就是什么。认识爱就是爱;认识祈祷就是祈祷;认识上帝就是上帝、认识就是实现;认识就是“是”。
三个窗户会合而为一吗?
不。每一种窗户都跟从前一样。窗户没有改变;你改变了。如果这个人是感情的,他就会从这扇窗户出去和进来,但是现在他不会否定其他窗户;他不会反对它们。现在他理解其他窗户。他知道其他窗户一样把人领到相同的天空下。一旦你站在天空下,你就会知道其他窗户也是这个房间的一部分。现在你或许会走到其他窗户旁边,或许不会。这都取决于你。你不需要这么做;一个窗户足够了。如果一个人像罗摩克里希纳(Ramakrishna)那样,他就会跑到别的窗户旁边,看看这里看到的是不是相同的天空。这取决于个人。
一个人或许会从别的窗户看,或许不会。而实际上没有必要。认识天空就足够了。但是一个人或许会打探一下;很好奇。于是他就从其他窗户往外看。有看的人,也有不看的人。但是人一旦认识了开阔的天空,他就不会否定别的窗户;他不会否定其他途径。他将确认他们的窗户开向同一个天空。所以,一个已经认识天空的人会变得虔诚,而不是偏执。偏执的头脑停在窗户后面;虔诚的头脑则超越于它。一个看见天空的人或许会到处走走;他或许也会到别的窗户那里去。房间里有无数个窗户。这些是主要类型,但它们不是仅有的窗户。各种组合的可能太多了。
每一个意识、每一个人都有一扇窗户吗?
是的。在某种程度上,每一个人都是从自己的窗户来到上帝身边的。而且每一个窗户在根本上都跟别的窗户不同。有无数个窗户,也有无数个派别。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派别。两个基督教徒不一样。基督教徒彼此之间的差别就像基督教和印度教的差别一样。
一旦你们来到天空下面。你们就会知道所有的差别都属于房子。它们从来不属于你们。它们属于你们所住的房子,你们通过它们看,你们通过它们感觉,但是它们并不属于你们。当你来到天空下面的时候,你知道你也是天空的一部分——只是生活在围墙里面。房间里面的天空和房间外面的天空没有什么两样。一旦我们出来了,我们就会知道那些屏障并不是真的。甚至墙也不是无空的障碍;它丝毫没有分割过天空。它使天空看起来好像被分割了一样——这是我的房间,那是你的房间;在我的房间里面的天空属于我,在你的房间里面的天空属于你——然而一旦你认识了天空本身,你就会发现它并没有差别。因此,不存在我们所认为的个体。于是波浪消失而只剩下海洋。你将重新回来,但是现在你跟天空没有什么两样。
似乎很少有基督教徒认识过天空,然后又带着这个概念回来。有几个——圣弗朗西斯、埃克哈特(Eckbart)、伯麦(Bodrie)——他们并没有告诉我们那是同一个天空,是吗?他们不可能这么说。虽然天空永远是相同的,但是他们不可能以相同的方式来表述天空。对天空的表述肯定是不一样的,但被表述的东西是一样的。对那些不了解被表述事物本身的人来说,表述就是一切。因此,各种差异就变得十分鲜明。而所有被表述的方面都只是一种选择、一种挑选。整体是无法表述的;只能表述整体的一个部分。当它被表述的时候,它就死了。
圣弗朗西斯只能按照圣弗朗西斯所能表述的表述。他不可能像穆罕默德那样表述,因为这个表述不是来自天空的。这个表述来自于模式、个性。它来自于头脑:记忆、教育、体验;来自于文字、语言、宗派;来自于生活方式。这个表述来自于所有这一切。这种交流不可能只来自于圣弗朗西斯,因为表述从来不会是个体的。它必须是共享的,否则它就会彻底失败。
如果我用自己个体的语言来表述,没有人会理解我。当我体验天空的时候,我的体验没有共享。在知的那一刻,我是完全单独的。没有语言;没有文字。但是当我表述的时候,我是向那些没有体验的人表述。我必须用他们的语言说话。我不得不尽量使用过去熟悉的语言,而不是我的知。圣弗朗西斯使用基督教的语言。就我来说,各种宗教只是不同的语言而已。依我看,基督教就是从耶稣基督那里得来的。种特殊的语言。印度教则是另外一种语言;佛教又是另外一种语言。差别向来是语言的。但是,如果一个人只知道语言而不知道体验本身的话,那么差别必然会很大。
耶稣之所以说“上帝的王国”,是因为他在使用听众能够理解的措辞。有些人听懂了“王国”这个词,有些人则误会了。然后是十字架——然后是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那些理解耶稣的人知道“上帝的王国”是什么意思,而那些听不懂的人还以为他在说地球上的王国呢。
但是耶稣不可能使用佛陀的语言。佛陀从来不会用“王国”这个词。形成这种差别的原因大多了。耶稣诞生在一个贫穷的家庭里;他的语言是穷人的语言。对一个穷人来说,“王国”这个词非常昂贵,但是对佛陀来说,这个词毫无意义,因为佛院自己就曾经是一个王子。这个词对佛陀没有意义,对耶稣却很有意义。
后来,佛陀变成了一个乞丐而耶稣变成了一个国王。那是必然的。另外一极总是变得很有意义。未知的一极变成了未知的表现。对佛陀来说,乞讨是他最不了解的事情,所以他采取了未知的形式、乞丐的形式。对他来说,比丘——乞士——是最有意义的同。印度从来不用“比丘”这个词,因为这里的乞丐太多了。
作为代替。我们用“斯瓦米”——“师傅”这个词。如果有人出家,如果他放弃世俗生活,他就成为一个斯瓦米、一个师傅。但是,当佛陀放弃世俗生活的时候,他却成为一个比丘、一个乞丐、对佛陀来说,这个词具有某种意义。而对耶稣来说,它不可能具有这种意义。耶稣只能借用犹太教文化的词汇。他可能随处改变一些东西,但是他不可能把整个语言都改变了,否则没有人能够听得懂他的话。所以,在某种程度上,他并不是一个基督教徒。到了圣弗朗西斯出现的时候,一种基督教的文化才随着自己的语言发展起来。所以跟基督本人相比,圣弗朗西济这睦胆个基督教徒。基督仍然是一个犹太教徒;他的整个一生费是信犹太教的。不可能不是这样……
如果你生来就是一个基督教徒,那么基督教对于你或许没有什么意义。它或许没有触动你。你越了解它,它就变得越没有意义。神秘感丧失了。对一个基督教徒来说,印度赶的态度可能更有意义。因为它是未知的,它能够表现未知。
依我看,一个人最好不要一直信仰他生来就属于的宗教。他必须在什么时候抛弃他生来就得到的那些态度和信仰,否则冒险永远不会开始。一个人不应该停留在出生的地方。一个人应该到未知的角落去,感受它所带来的振奋和鼓舞。有时候我们无法了解我们自以为最了解的东西。一个基督教徒以为他了解基督教。那种想法就变成了他的障碍。一个佛教徒以为他了解佛教,因为他熟悉它,然而正是这种熟悉的感觉变成了一种障碍。只有未知的才能成为有魁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