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罗大伦博士讲古代中医名家医案-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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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景岳看到,这个孩子现在吐出来的,一点都没有消化,而孩子的神情此时已经是非常的窘顿了,已经到了病危的地步(万无生理矣)。
这是张景岳遇到的空前的危机,他描述此时的自己“含泪静坐书室”,很是凄惨。
怎么办啊张景岳,你一世为医,难道真的连自己的孩子都救不了吗?
不行啊,我一定要放下自己的感情啊,我要把头脑冷静下来,仔细地分析啊!
于是,张景岳长时间地在书房里坐着,努力地冷静自己,然后按照中医诊断学的理论,从头开始分析。
难道是用的人参、附子、干姜等温热药用错了吗?没有啊,分明是受寒所导致的吐泻嘛。可是,如果分析的正确,那么为什么没有效果呢?问题出在哪里呢?
就这样,张景岳一直想到了半夜,突然,他开始明白了(忽于夜半而生意起),他想:这是胃气虚弱得非常厉害的缘故啊,药的气味和胃的喜好不同,所以就不接受药物,我一定要把药物的味道改变了,再给孩子服用!
主意已定,说干就干,张景岳拿来了胡椒和煨姜,给捣碎了,然后熬成水,然后用人参熬汤,十份参汤,配一份胡椒汤,一点点地给孩子喝下去,各位,这个胡椒就是开胃的,您没看那外国人吃东西都撒黑胡椒粉,胡椒的最大特性是药性往下走,止呕的效果不错,结果,这次给孩子服用的参汤,孩子居然都没有吐,结果张景岳来劲了,连着给孩子喝了二两的参汤(晕!二两,我没有写错,这量可够大的了)。
等参汤喝完了,突然,孩子开始烦躁起来(躁扰呻吟,烦剧之甚),家里人一看,都傻了,纷纷埋怨张景岳,尤其是爷爷,气得直蹦高,已经开始到处找板砖了,说:“有你这么干的嘛?参汤好,也没有这么个服用的方法啊?”老婆则是与家人抱头痛哭。
张景岳也感到可疑,不会啊,应该没有错误啊,如果用药是错误的,一开始服用一点的时候就应该有反应了?为什么此时才发作呢?
难道?是这么久没有吃东西了,此时正气来复,肚子里饿的?
想到这,张景岳就把米粥拿了一碗,捧到了孩子的身边,绕着这小孩的眼睛晃,来馋这孩子,结果小孩“张皇欲得,其状甚急”,非常想要吃到。于是张景岳就给孩子一小盅的粥,结果孩子是“鲸吞虎嗜”,全给吃了。
再给半碗,又全都吃了,最后又服用了半碗以后,就开始困了,倒头大睡。
后来,张景岳在方子里加入了附子,结果这个受寒而得的吐泻就痊愈了。
从此,张景岳对这样的婴儿的病证有了经验,又连着治疗了好多患者,并把它记录了下来。
各位看现在有位四川的“卢火神”写的书,他的书里在温补脾肾的时候,为什么用了那么多的开胃气的药啊,什么山楂、白寇仁、砂仁等的,就是这个意思,把胃气打开,温补的药物才能进入,人体才能接受。
其实,人们对于治疗疾病的经验就是这么积累起来的,一开始谁也不是神仙,都不会,不过通过理论的分析和指导,经过临床,治疗好了,就有了经验,后人也就可以少遭罪了。
其实中医和西医都是为人类服务的,应该互相学习,互相提高,但是现在有些西医的朋友很自大,这很不应该,到目前为止,西医还没有很好地掌握这种受寒而导致的吐泻的治疗方法,其实这在中医里很成熟了,为什么不学习一下呢?难道斗气比人的健康更重要吗?老外也因为这种吐泻深受其苦,为什么中医在澳大利亚发展得不错呢?因为是七十年代有个澳洲的金矿主,去德国旅行,结果就是患了这种寒湿之气导致的吐泻,还有高烧,在德国几乎所有的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全上了,最好的抗生素都用了,住了好多天的院,烧都没有退下来,病情日重,最后西医认为这个人不行了,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反正采用支持疗法吧,就在重症监护室里住着,等死。结果有个台湾人,也是旅行者,就跟这个金矿主的家人说:“我们中国人,碰到这种情况就是用藿香正气丸,我带了点,你不妨给他服用一下。”结果服用以后,这个人很快就退烧,也不泻了,恢复了健康(藿香正气对于胃肠型感冒的药效特别的快),重获生命,非常高兴,马上送给了这个台湾人一辆当时最新款的奔驰车,回到澳洲后,在他自己的报纸上把整个的过程都大篇幅地报道了多次(他自己拥有报纸和其他新闻媒体),后来人们认为,这些新闻报道导致澳洲人对中医有了了解。
我写的这些医案,都是古代的医生在自己的临床中遇见的、记录的,我们看了这些医案,可以知道原来中医是这么处理人体的疾病的,而实际情况是,在今天,很多病证依然相似,比如碰到因为天冷受寒而患的胃痛、肚子痛、吐泻,服用“附子理中丸”,不用多吃,就吃一丸,基本就可以恢复了。
……
例案8:叶同志是张景岳的患者,由于当年考科举,特别的劳累,结果患了慢性腹泻,就是总是闹肚子,吃不好就闹,这个病折磨他有二十来年,怎么都没有治好(大家当时都给他清热解毒来着),后来见到了张景岳,张景岳就告诉他:“叶老弟啊,你这个不是有热啊,你这是命门之火不足啊,要补肾才能治疗好。”
于是,就开了方子,其中有人参、白术、肉桂、附子等药,来培补命门之火,当时小叶同志服用这个药是顶着压力的,因为周围的医生一看,全都嘲笑,说:泻肚子明明是有热吗,不吃点黄连素怎么能好呢?没听说过用人参附子来治闹肚子的。
还好,我们的小叶同志顶住了压力,坚持服药,居然一下就服用了五年(我晕,这位的毅力也太强了吧),结果是,不但闹肚子彻底地好了,而且身体原来的一些虚弱的症状也全没了,居然变得很是健康。
从此,小叶同志对张景岳是十分地佩服,没事儿也常来到张景岳家串门,谈论一下《黄帝内经》什么的。
给小叶治闹肚子那年是公元1603年,那年张景岳刚从朝鲜战场上退下来没几年,自己也刚刚把自己的酒泻给治好,所以对慢性腹泻这个病很有心得,给小叶同志治疗得也很顺手。
例案9:秘结病例。(张景岳认为:古代把便秘分为虚秘、风秘、气秘、热秘、寒秘、湿秘,这分法也太多了?烦不烦啊,你临床中光想这些名字都要半天,最要命的是很容易搞错,我认为,干脆就简单地分为阳结、阴结两大类就完了,那些所谓的分法,其实都包括在我的这种阴阳分法中了)。
首先这一个患者是个少年,这位总是喜欢喝两盅,不是一般的黄酒,而是“火酒”(估计是烧酒一类的),这一年,夏天的时候,这位经常是喝得烂醉,然后就在露天地里睡觉(估计是蚊子都不敢叮了,一吸一口酒,基本没血),夜里风凉了也不怕,那叫一个豪放。
但是时间一长,忽然有一天,就患上了病,是大小便都不通了,憋得自己无比的难受。
这是个很危急的病,少年的家里人马上就把张景岳给请来了,当张景岳看到少年如此情景的时候,愣了片刻,他仿佛是看到了自己青年时和那些游侠在一起的日子,不禁叹了口气:唉,小同志,和我年轻的时候很象嘛!
然后,低下头来给这个少年诊脉察舌,这时,张景岳就发现了,您别看这位是在凉地里露天睡觉患的病,但是他可不是一个寒证,而是个大热之证,您看他的舌苔那份黄的,再看看这脉,也是大的,所以这是阳结,必须使用苦寒之药。
于是,张景岳就开了大承气汤,其中大黄用了五钱,也就是现在的十五克,结果呢?是毫无反应,这连张景岳都奇怪,这怎么“如石投水”呢?但是再奇怪也得泻啊,于是就又用了神佑丸和通导之法等,也没有通。
这个时候,有的人就觉得是不是张景岳诊断错了啊?该不是受凉了吧?但是张景岳再次诊断后,认为没有错误,种种热象表明,这就是一个阳结,所以,就又开了方子,还是大承气汤,但是生大黄用到了二两!又加入了猪牙皂角二钱,煎服。
药是黄昏的时候服下去的,到了四鼓时分,就开始泻了,在大便泻了以后,小便也开始通了,然后,这个病慢慢地就好了。
各位,这里面的大黄的使用可是有说道的,您到药店去,这个大黄的炮制品种有好多种,有生大黄,有酒炒大黄,有醋制大黄,有熟大黄(酒蒸)等品种,这些品种的作用是不一样的,各位可别以为大黄就能泻下,这些品种里面,生大黄的泻下力量最大,对于热结之证,那是有夺关斩将之力,所以被成为药中的“将军”;而熟大黄的泻下力量就平缓得多了,而着重于泻火解毒的作用;酒大黄的作用是借助于酒的力量使得药性上行,对于口舌生疮、目赤咽肿等等上焦实热证的效果很好;而醋制的大黄则除了泻热之外,活血化瘀的力量更强。
这些制品里面,如果真的需要清泻大肠之热的话,还是以生大黄为主,对于体弱者,就可以适当地用熟大黄,而且各位要注意的是,对于大黄的反应每个人是不一样的,有的人两三克就泻了,有的人却几十克都不泻,还要加到上百克才泻(当然,这样的人非常的少),所以这个大黄是要试验着用的,我给患者开大黄的时候,都是在药方上标注“单包后下”,因为你可以自己掌握,这次用得多了,泻了,下次就可以少放锅里一点,而且后下还有个好处,就是大黄的有效物质如果久煎,就会被破坏,所以熬时间长也就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了,如果想要泻下的话,就要在药快要熬好的时候,后下进去。
张景岳对这次治疗的评论是:“此所谓盘根错节,有非斧斤不可者,即此之类。若优柔不断,鲜不害矣。”
另外一位是朱翰林家的老太太,这位老人家已经年近七旬了,在五月份的时候,偶然摔了个跟头,然后就开始感觉身上忽冷忽热(偶因一跌,即致寒热),请来好多的医生,大家一商量,认为这是阴虚有火,于是就合议开了个方子,有生地、芍药、丹皮、黄芩、知母等药,各位可以看到了,这些药里清火的药多,大家一想,您不是发热吗?我用这个您的热总该清掉了吧?
可是非但没有效果,而且还更严重了,这时候找来了张景岳,张景岳诊得的脉象是:六脉无力,然后,张景岳观察了患者的症状,是头面、上身有热,但是却不想喝水,而且脚是冷的,一直冷到大腿那里。
各位,这是一个什么情况呢?为什么上面发热,却不想喝水,然后下面却很冷呢?
这就跟破案是一样的,到底真凶是什么呢?
其实,要破案,必须要有好的分析手段和分析设备啊,这里,我们就推出张景岳的独门秘诀,就是张景岳的《十问篇》。
我们说过,张景岳这个人极其擅长中医诊断,为什么人家看病就好啊?人家在诊断上下了大力气,他总结了很多诊断方面的经验,这些现在都是中医诊断学里的重要内容,中医看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其中的望就是望诊,看体表的情况来判断疾病;闻以前是听,古时候的医家很重视声音,认为声音可以反应出疾病的状态,现在闻又加上了闻气味的内容;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