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 2009年第1期-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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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明她跟我一样是个坏人。
让时间最终去证明吧。
3
周冰雪的声音老是在耳边回落,而且一直持续,像是耳鸣那样持续,这让冯石的眼前不断地闪现出红色的光芒。他从房间里出来,在关上门的时候竟有些犹豫,真的关上门吗?钥匙带了没有?他仔细地摸摸西装里边。然后,他重重地关上了门,就仿佛那是车门一样,当他试验一辆车是好车还是不好的车时,他总是反复地关着它们的门。就像那是女人的腰带,你从她们的腰带上,能够发现她们的性格。冯石走在饭店过道里,感觉到有些压抑。他路过酒廊时,有意识地加快了脚步。他怕被里边来要钱的人看见。这时,有电话响,冯石没有接,他只是很快地从酒廊门前走过。进了电梯时,他才看看手机,发现是毕厂长打来的。这让他更加感觉不好过。
上了车,冯石没有抬头看天空,他对小高说:去姜青家。
在进门时,冯石突然意识到了没有给姜青买东西。他对小高说,去买些水果。小高不动,只是看着他笑。冯石大声说: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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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NYAHUI
7# 发表于 12 小时前 | 只看该作者
小高仍然站在那儿,像毛主席的警卫员一样,看着自己眼前的领袖,就是笑。冯石说:你不去,光他妈笑什么?
小高说:冯总,已经两个月都没有发工资了。你也一直没有给我钱。
冯石一愣,才点点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几百块钱,说:拿着吧,买点,随便买点。
小高刚转身,冯石突然又大声喊他,然后对回到跟前的小高说:那边有一家意大利餐厅,旁边是花店,你还是买束花吧。
小高说:老板,你不怕邻居看见?大白天给她送花?
冯石看看小高,说:那,那还是买点水果吧。
4
姜青正抱着欧米茄玩,她显得特别高兴的样子,她没有特别理会进来的冯石,只是显得很开心地逗着欧米茄。
女人们有意识地冷落男人,总是为了从他们那儿得到更多的温暖?冯石问自己。
他走到姜青跟前,像是一个性欲很强的男人一样,从后腰搂住她,然后,把手伸进了她的睡衣里,朝她的肚腹下边摸去。
姜青说:你洗手了吗?
冯石说:就在里边洗吧。
姜青甩开他,说:昨天晚上去哪儿了?
冯石一愣,问自己:昨天晚上我去哪儿了?他竟然一时想不起来自己昨天晚上在哪儿。在夜总会?太阳城?在北展?在碧里宫?他想不起来了。
姜青说:你也没有接我的电话。
这时,冯石的电话响了。姜青看着他。他说:是毕厂长的,你说我接吗?’
姜青说:躲是躲不过去的。接吧。
冯石看着,犹豫着,还是接了。
你为什么要给我假支票,你以为这是在开玩笑吗?厂里乱了,全乱套了。工人们要杀我呀。我骗了他们。你骗了我,我又骗了他们。冯总呀,你没有骗我吧?你是不是故意让财务章看不清呀。你没有拿我开玩笑吧?
冯石笑了,说:我冯石不会开出假支票的,我的人格不允许我这样做。一定是银行弄错了。你们再去一次。
再去一次?我们都跑了十次了。
银行怎么说?支票是假的?我明天就起诉他们。中国是个法制国家。
银行说财务章不清楚。
那你把支票拿回来,我让财务重新盖。这回一定盖清楚。
毕厂长说:现在我度日如年,你知道吗?
冯石说:别啰嗦,快把支票拿来,我也需要你快些。
冯石放下电话,开始哼着歌,并对姜青说:你说怪不怪,我在见到你之前,心情沉重,我在见到你之后,心情放松。
冯石看看姜青,又说:邦德又出差了?
姜青:没有。
冯石:那你还同意我上这儿来?
姜青:撞上正好,我还真的想看看那场面。
冯石从沙发上起身,有些紧张,说:为什么?你跟那白种人又怎么了?
姜青没有理会冯石的话语,她仍看着那狗,说:周冰雪电话来了吗?
冯石看看她,又坐回了沙发,然后,他透过客厅西面的门朝里看着,他感觉到似乎能看到老外从里边出来,在他身上还沾着卧室的气息,在他的头上是德国人那种亚麻色的头发,他很平静地对冯石说:二战的时候,我们不应该迫害犹太人,应该迫害你们中国人。
冯石心里有些慌,他感觉到这次的国家与民族的仇恨都是因为他而引起的。他觉得有些对不起中国人民。
姜青问:周冰雪来电话了吗?徐绅跟他是不是正如胶似漆?
冯石这时才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还是紧张,他那时就下了个决心,以后不再到姜青这儿来了,这种游戏他玩儿够了。
没有快感,没有了偷情的激动,没有新鲜感。
冯石的脑子清晰起来,他这时从客厅西墙上通卧室的门再看时,只是看到了里边的更衣间,挂着德国人的西服和衫衣。就如同商场里的衣柜一样,颜色搭配得很漂亮,这让冯石突然产生了一种冲动,他渴望穿穿德国人的西装。
冯石在姜青的不满和疑惑中起身,拉着姜青朝卧室走去。
姜青有些紧张,说:想干什么?他真的随时都有可能回来。
冯石仍然拉着姜青,一进那门,就看见了更衣间的木地板上摆放着一又皮鞋,冯石没有仔细地看品牌,他只是再次被那双大脚吓了一跳。好大的皮鞋呀,那不是人跟人的区别,也不是野牛跟奶牛的区别,更不是猿人跟人类的区别,而是大象跟兔子的区别。
冯石的冷汗出来了,他已经没有心情去试那西装了,他只是不断地点头,并说:周冰雪与徐绅太美好了,我都想成为一个GAY,关树已经把酒店的产权证给他送过去了,应该在路上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明天肯定放款。今天是好日子,五这个数字是我的幸运数。你的幸运数是几?
姜青想了想,说:你。
冯石没有说话,他看了看欧米茄,发现它正在咬着那个沙发的腿,想把一块木头啃下来。就走过去,把狗抱了起来,说:我要是这只狗就好了。容易满足。不需要精神生活,对物质的要求也不大。
姜青说:如果有一天,你很有钱了,你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冯石认真的说:先把你的钱还给你。你要多少利息?百分之三千?
姜青摇头。说:你以为我真的是放高利贷的?说着,她搂着他,又问,有一天,我们资金充裕。上市成功,在全国的地产界有很高的位置了,你最想做的事情会是什么?
冯石笑了,他用最调侃的语调说:慈善。
姜青看看欧米茄,点头说:说实在的,在偷情中说慈善,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冯石没有理会姜青的话,他显得很认真,又说:帮助那些可怜的孩子,病人,老人,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像狗一样活着。
而应该像贵族那样活着。姜青补充说。
冯石笑了,说:贵族?
姜青认真地说:贵族。
冯石没有再笑,他只是看着姜青。
姜青:体面,尊严,优雅,放松。也许没有传承,但是许多年后,中国有许多贵族。他们就是从我们身上产生的。
冯石又想开玩笑,他说:那你得为我生很多孩子才行。我们天天在床上搞。为未来的中国贵族播种。
姜青皱起了眉头,眼神中甚至有了许多忧伤。
冯石还是第一次在姜青的眼中看到了忧伤。就在那时,他的头脑中产生了幻觉。一个可怕的声音总是打搅他。贵族。贵族。
那是一个美好的日子,是一个形而上的日子,是一个让冯石充满了思考和对未来期待的日子,他渴望尽量地大胆地面对自己的未来。也许真的有一天成为慈善家。他突然感动,他内心也有些湿润了。自己面对世人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呢?商人?儒商?实业家,地产商?酒店总经理……他发现所有的都不是。也许,别人在说:大骗子冯石。投机商,或者说是一个罪犯。
他内心难过起来。自己的理想——慈善家,与自己的现实距离甚远。可是,慈善,这个词汇是一个多么好的庞然大物呀。
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而且,他决定今天就是不在老外这儿,也不跟她做爱,就因为她皱着眉头。更因为她说出了一个特别巨大的词汇:
贵族。
但是,他的内心暖洋洋的,因为钱就要进帐了,世界上钱是第一个可宝贵的,只要有了钱,什么人间奇迹都可以创造出来。
他预感到这次的钱,确切地说,是周冰雪同志的钱,可以为他一生带来转机,让他重新成为一个平常的人,一个走在外边听见警车叫不害怕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利于人民的人。
5
关树的电话突然打来,不是打在冯吞的手机上,而是打在姜青的座机上。这让冯石心惊肉跳。他似乎有了某种预感,就是自己这一生都不顺。
冯石拿着话筒,说:周冰雪同志死了吗?
关树像致悼辞那样地说:周冰雪已经去了英国,他没有给下边交待咱们的事。房产证他们不收,下边办事的人甚至也不知道。
冯石的脑子就是在那一刻突然轰的响了一下,就好像解放战争的炮声在前线打响了,他的声音也变得低沉起来,说:噢,周冰雪没死,看起来是我要死了。
关树又说:我想找徐绅,可是他还没有开机,是不是他也跟周冰雪去英国了?
冯石说:你先找着徐绅吧。
关树:可是找他又有什么用呢。周冰雪说不定几天就对徐绅腻了,这个老色鬼。
冯石:不找他找谁呢?还是听徐绅怎么说吧。
姜青听出了冯石语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