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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长江文艺 2005年第05期-第5章

小说: 长江文艺 2005年第05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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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说,每个人的心灵都是一个迷宫,你要走进人的内心世界是很不容易的。何况李工如此占怪、内向。所以,你不能简单地判断他的心理和行为。
  马丁长叹一声:伙计,李工的疯劲传染给你了,我建议你去看看心理医生!
  我与马丁争论得面红耳赤,谁也说服不了准。马丁到底比我理智,苦笑着说,我们这种争论是没有意义的,只对你的写作有参考价值。其实,不论李工是自杀还是失足,都属于意外死亡,我们不如就按这定论处理李工的后事,让死者安息吧。
  李家的人不再来找我,我也就不便继续过问。几天后我去外地开会,仍记着此事,又打电话给马丁,反复叮嘱他多给李家赔点钱。对我的唠叨,马丁已有点厌烦了,说谈判十分艰难,那个李家的女婿特别难缠,是个打不湿拧不干的家伙!
  等我出差回来,李工的遗体已经火化。马丁告诉我,因我判断李丁是死于自杀,竟使李家有了恐慌感,从而帮了他的忙。因为,若按自杀处理,他们将得不到任何赔款。另外,他也不得不亮出了怀疑李工是看女澡堂而死的杀手锏。李家终于作出让步,不再要求按工伤处理,只要求给李工开追悼会,并增加赔款。追悼会开了,开得很冷清,到会的人不多,他致悼词用的是模糊语言,说李工是一个有追求的工人,不幸死于厂区。还有,张娜是个有情义的人,会场上就数她和李大河哭得最伤心,她的男友真的放了一万响的鞭炮送李工升天。
  李工的死就这样尘埃落定。尽管我努力查明真相,却得罪了他的家人,得罪了我的恩师,心里真是十分惭愧,也十分委屈。我想尽快忘记这件不愉快的事,忘记李工这个人。但我没有想到,李工的名字还会倔强地浮出水面。
  初夏时节,公安局破获了一件强奸案:罪犯在强暴一位下夜班的女工时,被人发现而仓惶逃跑。他留下了一辆破旧的自行车,生锈的车篓里有小学生的作业本,本子上有小学生的姓名。于是案子很快就破了,罪犯就是小学生的父亲。他供认自己经常偷看厂区的女澡堂,几年前有一个看澡堂的女人被杀死,就是他作的恶。公安局马上就联想起李工的死,问李工是不是他杀的,罪犯坚决否认。
  此事见报后,人们议论纷纷,说李工可能就是这罪犯害死的,不然李工怎会从水塔上摔下来?这么说,李工是个捉拿罪犯的英雄!
  也有人说,李工是被和平号的碎片砸死的,虽然这种可能性为几千万分之一,虽然和平号是在李工死后的中午2时坠人遥远的南太平洋,但和平号在分解途中,很可能有碎片落下来,并恰恰砸在李工的头上。如今这个世界,什么奇迹都可能发生,显然是上帝选择了李工作为祭品,要他与和平号一起坠落。
  这些议论都是马丁告诉我的。马丁讥讽地说,提供给你当小说素材。
  我实在没想到,李工的死会使世人如此感兴趣。这不免使我感到悲哀。因为在现实生活中,不论从哪个方面讲,李工都不是一个成功的男人。他惟一的成功,是用自己的死制造了一个令人猜不完的谜,而且,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神秘的谜底。


或许你选择了幸福
■  刘太白
  多年以来,竺雨青总是的不时地回忆起那个初夏的傍晚。那个晚上留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了。那些看似平淡无奇的场景总是历历在目,弄得竺雨青老是怀疑是不是冥冥之中真有神明降临,在那个晚上为自己一生的命运给予了某种暗示。
  那是五月下旬的一天。那年的夏季好像就是在那一天突然降临的。刚刚下过一场透雨,天气就陡然热了起来。下午,竺雨青下班回家,一走到住宅大院的巷子口,就看见几个光着膀子的汉子围坐在一家小酒店的屋檐下喝啤酒。他们的下酒菜只不过是一大盆红彤彤的油焖大虾。酒却喝得热闹,不时有人把一大玻璃杯流着白沫的黄色液体仰起头来倒进油光光的嘴里,好像干了大河一样。竺雨青立时就有了一个想法,晚上去逛街。在竺雨青的心目中,男人露天喝啤酒和女人逛夜市应该是有着某种联系的。
  吃过晚饭,竺雨青就给李杏梅打电话约她一起出去逛街。李杏梅很爽快就答应了。李杏梅是竺雨青的高中同学,现在同在市医药公司上班,是门市部的售货员。老同学新同事,两个人就成了当然的闺中密友。虽说是密友,主次之分还是有的。竺雨青在公司办公室上班,是公司的打字员,无形之中就有一些参预中枢的意思,每每就能知道一些机密的消息。有了这些机密的消息作后盾,竺雨青就往往能作出一些正确的判断来,因此也就能给李杏梅出不少主意,甚至是某种指导。不要小看这些主意和指导,公司的哪个人不能得罪,哪件事不能去做,哪样的话不要去听,虽然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却很重要。刚刚从学校踏人社会,走上人生的舞台,特别需要人帮助需要人指点,这样能让人少走弯路少犯错误。时间长了,李杏梅就把竺雨青当做了一只可依靠的臂膀,大事小事总要先问一下她,行不行呐,可不可以呀,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才肯去做。竺雨青呢,当然乐此不疲,有什么事也喜欢叫上李杏梅,好朋友嘛,就是要形影不离。更重要的是,每当李杏梅在竺雨青的指点下办成了什么事,比方说月底增加了两块钱的奖金,得到了领导的一次表扬,买到了一件得体的衣服,这个时候,竺雨青就感到心里格外舒坦,不觉暗自得意,毕竟自己的能力得到了一次检验。李杏梅总是喜欢把那些好消息及时地报告给竺雨青,让她得以分享自己的快乐与幸福。李杏梅趁办公室里没有人的时候,轻手轻脚地走进来,靠在竺雨青的打字桌边看她打字,脸上浅浅地笑着。哎,雨青,这一次又多亏了你。竺雨青一边打字一边说,这没什么。说完,她也抬起头来看看李杏梅。四目相对的时候,竺雨青就站起来搂搂李杏梅的肩膀,帮她抿一抿头发,就好像李杏梅是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其实,细论起来,竺雨青还小着两个月。不知怎么的,竺雨青一看见李杏梅娇小的身形,怯怯的神态,就觉得她老实可怜,生怕她受了委屈,受了别人的欺负,胸中一股豪气就不由自主地向上一涌。
  收拾得停停当当,竺雨青和李杏梅在巷子口见了面。
  哎,雨青,上次我给你说的那个事,你到底觉得怎么样?
  哪个事?
  就是……就是那个老师的事。
  竺雨青想起来了。上个星期天,她们两人一起逛街的时候,李杏梅曾说起过有人给她介绍了一个男朋友,是一个中学老师,还是大学毕业生。李杏梅的意思是想听听竺雨青的意见,像往常一样给自己出个主意。说这话的时候,两人正好走进一个服装店,看中了一件衣服。竺雨青答应想一想,话题就没有继续下去。李杏梅找了一个大学生?竺雨青当时心里是咯噔了一下的。竺雨青高中毕业以后,心里颇有些失落,没能考上大学,真是令人遗憾的事。那要让人丧失多少机会多少选择呵。上大学,就像是要到另一个世界开辟一片新天地一样,神秘而又高不可攀。没能考上大学,可不可以找到一个大学生做男朋友呢?竺雨青时不时在私下里冒出一些不可言说的想法。她曾多次想象自己找到了这样一个男朋友,高大,帅气,睿智。两个人在幽静的林荫道上漫步。晚风徐来,自己就挽住了那只有力的臂膀。竺雨青每次想到这样的情景就独自羞红了脸。可到哪里去找一个大学生呢?整个公司都没有年轻的大学毕业生。竺雨青相信等待,等待是一种心态,是一种追求。说到追求,这样的字眼就有些崇高的意味了。竺雨青知道,正是这些想法让自己在公司里有了冰美人的雅号。公司里有一批和竺雨青前后参加工作的男女青年。他们都觉得竺雨青人长得漂亮但性格却极为孤傲,让人不好接触,可望不可即。竺雨青喜欢这种感觉。她知道他们在议论着什么。每当她从他们面前走过,总要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感觉到洒满她背部的目光。那时候,竺雨青就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现在,默默无闻的李杏梅居然找了一个大学生,竺雨青不觉吃了一惊。几天来,这个问题一直萦绕着竺雨青。最初,竺雨青甚至有些伤心有些愤懑。竺雨青一个星期都没有去找李杏梅。她不知道自己如何去面对自己的朋友,去给李杏梅出任何一个主意都像是不太合适的。但竺雨青终归是想通了,在她决定穿新连衣裙来和李杏梅逛街之前就想通了。大学生,老师,竺雨青从来就没把这两种人联系在一起过。大学生的落脚点最后竟然会是一个老师,这是竺雨青从未想到的。老师,竺雨青眼前出现了一个眼镜挂在鼻尖上,满身粉笔灰的邋遢形象。一个老师的家庭饿是饿不死人的,但要出人头地,把日子过得像模像样,这就难说了。李杏梅现在问的是她自己能不能和一个中学老师谈恋爱,竺雨青觉得这就另当别论了。李杏梅,售货员,老师,这不是很般配么?
  老师当然好哇,文化水平高,又有头脑,收入也稳定,还会疼人,反正我赞成。竺雨青顺口就说。
  你真赞成?
  是的,小东西。
  你要真赞成就帮我去看看他。
  现在?怎么,你约了他了?
  李杏梅脸一红。嗯,事先没来得及跟你讲,本来就是想请你来参谋参谋的,正好你约我出来。他在前面广场上的花坛边。喏,他就站在那儿。
  竺雨青一抬头,就看见花坛边站着的两个穿中山装的男人,一高一矮。那个高个子侧着身子看着广场上的腰鼓训练队,矮个子很墩实,背着手在那儿张望着。这一定就是李杏梅的对象了。竺雨青心底一笑,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一身打扮。她转过身去看了看李杏梅。李杏梅的身上倒是穿着裙子,那种被称为布拉吉的老式连衣裙。很般配呀,你们两个,竺雨青笑着说。
  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人家都看见你了,跟你打招呼呢。
  李杏梅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不再向前走一步。
  小李,矮个子中山装终于发现了她们。我姓徐,徐宏图,这是我的同事林维嘉林老师,你是竺雨青吧。矮个子果然就是李杏梅的对象,他热情地给大伙儿相互介绍。
  竺雨青向他们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一回头,李杏梅仍然低着头站在那儿弄衣带。哟,还不好意思呢,还不快去。
  李杏梅并不回答,只是嘴唇动了动。徐宏图站在对面也是干着急。
  竺雨青说,你不走,我们可走了,走吧,林老师。竺雨青说着把李杏梅往徐宏图那边一推,还真的向林维嘉招了招手。
  李杏梅这才嗫嚅着,那……那,我……我。
  去吧去吧,竺雨青一迭声的催。
  李杏梅就一步一回头,蹀躞着脚步,跟在徐老师身后,踽踽地走了。
  我们去哪?那个叫林维嘉的老师对竺雨青说。
  竺雨青看了他一眼,还能去哪,回去吧。她说完就头也不回走了。
  离开了众人,竺雨青顿时怅然若失。李杏梅说走就走了,把她抛给了一个不相干的人,竟然都没叫那个徐老师和她打个招呼。李杏梅居然都没听出她的语气里带有的玩笑,带有的轻蔑和瞧不起。竺雨青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笑完了,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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