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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长江文艺 2005年第05期-第24章

小说: 长江文艺 2005年第05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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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林涛是一个有着十二年驾龄的老司机,开过大客,开过大货车,也开过小车,如今是一家公司的货运主管,开车仍然是其主业。开车十二年来,虽然偶尔发生点轻微事故,但总的不错,因此公司领导对他很信任,要他把货运车队管好,尤其是要确保行车安全,以免给公司造成不必要的经济损失,带来麻烦。王林涛以一个老司机的身份经常教育属下,出车安全第一。然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一起恶性交通事故偏偏出在他自己的身上。
  十月上旬,公司的业务出奇的好,王林涛所在的货运车队每天都是满负荷运转。九号那天,公司张经理通知他派车到省城去拖一车工业原料。可是,这一天,车队所有车都出去了。
  没办法,王林涛决定自己亲自跑一趟。从公司去省城路程不算太远,大约九十公里。王林涛驾车离开公司时已是下午六点多钟,为了早去早回,他凭借自己娴熟的技术,将车开得飞快。
  车至省城市郊时,交警发现他车速较快,及时拦下进行了教育。王林涛心里有些不服气,不过还是放慢了车速。
  等装完货返回时,时针已指向了晚上十点。王林涛见时间不早,而且路上见不到交警,于是又将车子开得飞快。
  有人总结说,车祸事故原因中十个有九个快!因开快车而出事故的概率实在是高,这是血的教训的总结。果不其然,王林涛一心想快点到家,由于车速过快,加上夜晚视线不好,在行至一村庄旁时,将一过马路的老妇人撞飞。王林涛只觉车前有人影一闪,随即感到有重物与车头撞击的声音,他赶紧刹住车,跳下车查看,只见一位老妇人倒在公路旁的菜地里,一动不动,身上满是血迹。他抱起伤者走到公路上,看前后无人,忽然犹豫了,“反正没人看见,不如开溜!从伤情看,老妇人也许不治,即使可治,也要花许多钱……”
  王林涛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吓一跳。他把老妇人放在路边,见老妇人没有任何动静,而且附近又没有任何人,于是咬咬牙跳上车飞快地驾车离去。
  第二天,他从交警那里打听到,那位妇人没有死,被过路的司机发现送到了医院,交警正在寻找肇事车的目击证人。
  王林涛心里七上八下,刚开始十分害怕有人举报他,半个月后,又十分不安,他渐渐地感到自己的行为很可耻,他觉得自己身为货运队队长做出这样的事实在不该。
  他每天吃不好睡不香,妻子见他心事重重,以为他是工作压力大,执意要陪他外出散散心。
  这天,他和妻子一起到公园散步,在穿过一条人行横道时,走在后面的妻子被飞速而至的一辆吉普车撞倒,万幸的是,没有伤到要害,只是腿部骨折。他在低身搀扶妻子的过程中,那辆吉普车猛踩油门绝尘而去。王林涛气得直跺脚,后悔没有看清车牌号。
  看着妻子躺在病床上痛苦的表情,王林涛心如刀绞,既为妻子无端受到伤害而心痛,又为自己的不光彩行为而难过。
  肇事还逃逸,真是可恶、可恨!王林涛心里很不是滋味,没想到自己是害人者又是受害者。每当看到躺在病床的妻子时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位被自己撞倒并遗弃的老妇人。
  一个多月,王林涛感到度日如年,他明显消瘦了许多。在经过内心反复的较量后,他决定用行动来拯救自己。他把自己这么多天来埋藏在内心的秘密告诉妻子,妻子先是震惊,继而痛哭不止。
  妻子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当得知王林涛要去自首时,毫不犹豫地支持他。
  那天,当王林涛走进公安机关时,他反而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王林涛拯救了自己!


承 诺
■  刘 红
  二十多年前,开门办学成为潮流。我们学校的学农基地设在距县城80多公里的朝阳峰。农忙期间,高中学生自带粮草,分班轮流上山,时间一周。
  朝阳峰顶建有红砖青瓦院落,原是寺庙。建国后几经冲击,僧侣多作鸟兽散。我们上山时,仅有一老僧留守,为我们挑水扫地,炒菜做饭。老僧已蓄须发,不打坐,不诵经,衣着一如常人。我们忙时,他来帮忙;我们闲着,他便远远躲开。
  朝阳峰海拔1100多米。山上长风不止,据说一年只刮两次风,一次半年。茅草繁茂,而树木却不及人高,且奇形怪状,使人想起盆景。作物除了红薯,什么都不长。我们年年垦荒、播种。令人欣慰的是,红薯个大,产量高。那年月,我们就是这样,投入青春,收获红薯。
  白天劳作,晚上休息。我们窝到床上,伴着呼啸的西北风,在黑灯瞎火中闲聊。说得最多的,自是这座山、山上的这座庙以及庙里的这个神秘的老和尚。有人提醒说,和尚是封建余孽。弄得我们很紧张,心里想,这老僧会不会往饭菜里投毒呢?于是我们成立了侦察小分队,连夜行动,将老僧秘密监控。
  后半夜,厨房的油灯昏昏地亮了,我们几个埋伏窗下门边。老僧打开库房,提出一袋大米,倒人一只大木盆中。他在盆边蹲下来,捧起一把大米。大米水一样从他指缝漏出来。他从腰间取出一只小布袋,左手撑着袋口,右手抓米。抓了几把,布袋灌得鼓鼓的。他紧一紧袋口的绳子,松开宽大的袂裆裤。将小布袋系在裤裆中。然后淘米、生火蒸饭。天色麻麻亮,饭升腾着香喷喷的蒸气。他用灰土盖住灶膛内的明火,准备溜了,在门口被我们逮个正着。
  我们押了老僧进房,搜出饱饱满满但不足两斤的一袋米,问:“为什么偷米?”老僧目光躲躲闪闪,说:“喂猫。”我们笑了。出家人不说谎,偶尔说谎,必成弥天大谎。又问:“猫儿能吃米吗?”我们在大批判、大辩论的大氛围中成长,长于口诛笔伐,敢于无理取闹,何况铁证如山!我们个个神气十足,底气十足。老憎慑于气势,两膝着地,长跪不起。“我是山东人,”他说“我到崇阳二十多年了……”他这样语无伦次地说。像是劈头盖脑淋了一盆水,他打个寒颤,突然间就平静下来。
  “我被拉壮丁当了蒋匪的兵。南京解放的前夜,我逃出城壕,与一个姓王的崇阳籍伤兵结伴同行。王是独子,父母年事已高。走出百十来里,王不行了,托我给他父母养老送终。说着就断了气,但眼睛睁着。我替他抹上眼睑。才松手又睁开了。王对我不放心呢。我说,我保证给你父母养老送终。王闭上眼,清亮的泪水从他眼角浸出来,直往耳洞里跑。”
  “其实,我事先和王并不认识,也不知道崇阳这个地方。我边走边问,直到次年秋天才找到王的父母。他们真的很老了,而且无依无靠。我在朝阳寺削发为僧后,在半山腰找了块背风的平地,盖了间干打垒的茅屋,把他们接来住下。这一住就是二十六年。我无一技之长,只能走东家串西家化些食物接济他们。你们来后,见到白花花的大米,我便生出邪念,想偷了米送去,让老人熬碗粥喝……”
  太阳升起来。我们眼随老僧,沿着仄仄的山路来到一间茅屋前。两位鹤发老人坐在暖洋洋的阳光下,怡怡然捉着虱子。压着茅草的石块被风推动,屋顶掀开一扇天窗。
  老僧爬上茅屋。这位为一个承诺坚持了二十六年的老僧,还将继续坚持下去吗?我们望着屋顶发呆。
  老僧立于屋边,黑色的身影愈发高大,如生铁铸就的一座碑。


碧野晴光九十春
■  黄 铮
  2005年2月23日,农历正月十五,是被誉为“党的作家,人民的作家”碧野先生90岁生日。
  90年前,碧野出生在广东潮州父母打工流浪的路上,住在一个破庙里,家境贫穷。少年时他靠与母亲一起扛码头当小搬运工半工半读上完小学,由地下党的老师资助上中学,并接触马列主义书籍和思想。高中时他在叶剑英东江起义后的革命影响和地下党的领导下,闹学潮,被国民党县长通缉,逃往北平。由于没抓到碧野,国民党县长把他父亲当场打死,母亲被迫外出流浪要饭。
  碧野到了北平,一边在北京大学旁听,一边在图书馆自学,参加了“12·9”学生运动,在中共地下党领导下开展革命活动。
  1935年在中共北方地下党书记谷牧主编的刊物《泡沫》发表第一篇小说《窑工》。
  1938年根据抗日游击队的战斗生活写了《北方的原野》,被茅盾高度评价为“这是中华民族最伟大的感情”。
  碧野参加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在中共重庆办事处周恩来同志的领导下派往抗战部队。这期间发表了《灯笼哨》、《乌兰不浪的夜祭》、《麦季》、《风暴的日子》等中篇小说。
  1942年任中华全国抗敌协会成都分会理事,在中共地下党刊物《莽原》任总编辑,发表了《奴隶的花果》、《风沙之恋》、《肥沃的土地》等中、长篇小说。
  在任《朝报》主编时,被国民党国防部作为中共地下党列入黑名单,遭追捕。
  在周恩来同志的亲自关怀下由国统区进入解放区后在北方大学任教,同年,他到四野徐向前部队参加解放战争。
  解放后他的长篇小说《我们的力量是无敌的》,是第一部描写解放战争时期解放军题材的小说,受到当时文化界领导的高度重视,周扬嘱周立波、古立高审阅通过,又经出版总署王子野审定出版。这部书受到国内读者的高度评价,许多省市陆续重印发行,并获香港方面的好评:“谁说革命没有人情味?”但出人意料的是,此书突然遭到严厉的批判。
  虽然受到批判,但碧野没有气馁,在铁道部丰台机务段毛泽东号机车深入生活,写成长篇小说《钢铁动脉》。
  1979年,全国第四次文代会召开,他压在箱底 30年的长篇《我们的力量是无敌的》终于翻了身,《解放军报》公开为它平反。胡耀邦同志是碧野在四野徐向前部队政治部工作时期的主任,对他人品和和这部作品十分了解,碧野写信给当时的总书记胡耀邦要求再版。信只付邮10天,就获准在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再版,印数近20万册。他庆幸沉睡了多年的书得以和广大读者重新见面。
  1953,年,碧野参加由国防部副部长李克农带队组成的中国作家10人采访团去朝鲜。出国前,由北京先去黑龙江,采访从南朝鲜战俘营遣送回国的第一批伤病战俘。
  第一批被俘遣送的战俘散住在老百姓家。他们一到来,就天天采访。这些为祖国的自由流血的兄弟,这些为朝鲜的解放受伤的战士,都是在粮尽弹绝、伤残病重之中被俘的。他们血泪控诉美帝国主义及李承晚集团的惨无人性的虐待:写背判祖国的血书,被刺字、断水、截肢以至杀害。
  随后,碧野与采访团团员穿上军装,过了江水滔滔的鸭绿江,奔向朝鲜前线。
  碧野去开城和板门店,参加板门店谈判和交换战俘,进行战地采访。交换战俘时,板门店用芦席搭成长廊,长廊插上中朝两国国旗。美国和联合国战俘受到中朝人民的优待,个个显得油光闪亮,神情快活。车过板门店,他们有的弹着吉他歌唱,有的向中朝文工团员抛吻。
  对方却用铁闷子车遣返中朝战俘,六面钢板,没有窗子,没有通气口。打开铁闷子车的后门,中朝战俘经过长途的颠簸,长时间憋气,脸色铁青。他们很多都是伤病员,有的缺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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