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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长江文艺 2005年第05期-第16章

小说: 长江文艺 2005年第05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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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对我们张家的题词,若弃了岂不可惜!再说,我先用500大洋买到手中,等哪一天那张三迷过来了,说不准还能卖到1000大洋哩!”一听张师爷说这话,知县就感到自己向张三要价太高了,但事已至此,又不便再给一个生意人讨价还价,若那样传到袁大人耳朵里,怎么了得?既然师爷如此巧妙地给自己台阶,赚一个是一个吧!于是,就答应了。
  张师爷将袁世凯的题词拿回家后,到永昌斋让人制了一块匾额,将那八个大字镶在里面,藏了起来。几个月后,他又在与张三饺子馆对面的地方租了几间房,掏高价从张三水饺馆里聘了两名师傅,也办起了个饭馆,也专卖水饺。开张那天,请来不少陈州名流来捧场,敲锣打鼓放鞭炮,很是热闹。
  由于张师爷请来的大师傅是从张三饺子馆里掏出来的,所以凡是张三那边有卖的,这边全有,而且味儿道相差无几。又加上张师爷在县衙里供职,各个部门都来捧场,请客待客,多在这里。于是,这边的生意就很快兴盛起来。一看时机成熟,张师爷便将袁世凯的题词挂了出来:张三水饺,天下第一。随即也将水饺馆命名为“张三水饺馆”。众人一看两边都是“张三水饺”,这方有袁大人的题词,不知情者皆以为这方为正宗。尤其是外地人,更是信匾不信人。这样,很快就把那真张三盖了下去。
  真张三自然很不满意,认为张师爷侵犯了他的名誉权,将张师爷告到了县衙。那知县也没想到张师爷会有这一手,而且自己正想找真张三出恶气,是张师爷的这一手逼他自己找上了门。知县很佩服地望了望张师爷,对真张三说:“你姓张,人家也姓张。许你叫张三,就不许人家叫张老五?”张三说:“大人,如果他叫张五水饺馆,我没得说,为什么也专叫张三,而且在我生意兴隆之后?”张师爷笑道:“这店开初是我开的,后来让给了我家三哥。我叫张五,我三哥不叫张三叫什么?你说你叫张三之前,更是谬理,我比你还大一岁,我家三哥岁数更比你大,怎么会在你之后呢?”张三有理被辩得没理,反被判作诬告,不多不少,知县一下罚了三万大洋,一家伙就将张三大伤了元气。
  看斗不过假张三,真张三只好离开陈州,回河北老家去了。
  真张三走后,假张三的生意更红火。张师爷看时机成熟,就辞去了师爷的职务,专干起老板来了。
  因为张师爷也不是笨人,当上老板后更加注意饭店的质量和管理,生意越做越大,最后连周口、汴京都开了连锁店。
  这事除去张三外,最后悔的是那个知县。他看到张师爷的生意蒸蒸日上,很后悔自己为什么当初没看到这一步,只顾借权力想法生点捞别人的钱,却忘了自己去挣钱。
  再后来,张老五财大气粗,不但自己当上了陈州商务会会长,也为两个儿子买下了前程。大儿子进了省府,小儿子进了专署。每逢过年过节,地方官员都来拜望张师爷。
  那时候知县早已作为前清遗老遣回了原籍,据说很是穷困潦倒。好在张师爷不忘旧情,早晚还救济他一些。


等待幸福时光
■  目 非
  我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雨还没停。除了雨丝偶尔闪现的白色外,整个城市一团漆黑。
  我哗哗穿梭一阵,发现自己迷路了。我举着伞呆愣愣地站在雨中,辨不清东南西北,自然也找不到公交车站。
  有车在背后哗地穿过,我反倒清醒过来:我是不是可以打个车呢?虽然我钱不多,但必要的时候还是要花的,否则我真的可能成为被这个雨夜戏弄的客人。我于是带点小聪明似的站在马路边,预备挥手拦住车子。伞和我一起探头探脑。出租车居然也不好等,手里的伞不停地晃来晃去,和我一样焦躁。而我,却在想着病房里的那个人。
  渺渺,她生了白血病,正等着做骨髓移植手术。她的眼睛无神,蔫蔫的,像一棵放久了的大白菜。在我探视的两个小时内,她一句话都没跟我说。她侧着身,眯着眼假装睡觉;实在睡不着,就愣愣地看别的病人。白色的口罩把我的大半张脸蒙住了,我只有用我的眼睛向渺渺表达想法。渺渺她能明白我吗?她已经被自己的情绪罩住了,她的眼里除了死亡已经没有别的了。
  在一个孤独的城市遇到渺渺,对我来说是一件幸事。我们住同一幢楼,只不过我住地下她住地上。我初来乍到,对于这个城市,我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渺渺祖辈居于此,她是这个城市的主人。我骑着破车撞伤了她的宠物狗阿细。我们就认识了。我紧追到她的楼上坚决要出钱买一只赔她,她蓦地转过身,双手环胸,不以为然地说,你买得起吗?我脸一红,说,你说个数目,总有一天我还得起。是的,总有一天。她冷冷地重复一遍,转身把门关了。我能感到她语气中的嘲弄与不屑,意气风发的我被激怒了。
  我找到的第一份工作是一家杂志社的广告业务员。杂志不景气,广告也非常难拉,我的底薪是两百元,我用一百五十元租地下室,五十元供一个月的开销。中午社里提供免费午餐,我多要一个馒头,留作晚餐;要是还不够,我会煮面条,面条中没有一滴油。我撞阿细可能有故意的成分。之前,狗正从主人手里要薯条吃,吃得无比高兴,就无所顾忌地跳来转去。我也许生气了,狗往我这边跑来时,我竟忘了刹车。我的车毫不留情地碾在它身上,伴随着狗叫的是主人尖细的嗓音:阿细——我顿时从车上摔下来,也意识到闯了祸。但那主人只是剜了我一眼,抱起狗拔脚就往家里跑。
  我一点都不庆幸她并未找我算账。她的嘲弄很深地激怒了我,像是一条伤口如蜈蜙般在身上爬过。
  我去了宠物市场,实在没有想到那些奴性动物居然卖到上千上万块钱了。想起那女人锐利的眼光,我就有些发木,是的,我根本不可能赔偿她,这也是她能够肆意傲视我的原因。
  我的老家是有一条狗的,没有名字,整天在外面混来混去,弄得脏兮兮的,三餐它自己会串门要,从来不用我们张罗。这样一条狗,我们可从来没想过它的价值。这样的狗那女人是不会要的。
  我很沮丧。到这个城市没几天,我就碰了个大壁。沮丧如老家门前的那条河一样绵延不绝。这反映到我的工作上就是一个月一单业务都没做成。
  女人的作息时间跟我有点相似,我早上起来会在门口碰到她,晚上我们会在小区口相遇,自然那个时候,她总是不屑于向我打个招呼。我却喜欢盯着她看,看她满不在乎的表情。我是希望看到女人的尴尬。是的,就是这个女人让我觉得自己连条狗都不如。
  有一天,我们一同步人小区,门卫叫,许渺渺,有你信。女人扬起头,拿过信,淡淡道谢,我于是记住了她的名字。我这样的年龄,孤独陌生的在这样一个城市里,自然很容易会记住一个女人的名字。
  我在我的地下室里写第一篇日记。日记写得很蹩脚,我想象着那个女人会在我面前像一朵花一样开放,完全消退了惯有的冷漠,一朵红晕升腾在她娇嫩的脸上……
  我对着日记本嘿嘿地笑了。
  一个白日梦幻想者。
  两个月后,我签到了第一笔单子。一个五万块钱的广告,按照比例我可以提一千五百块钱。这一笔钱虽然不多,却让我肆无忌惮地做起梦来。是的,第一步,我可以打开认识许渺渺的门。
  渺渺,渺渺,我在心里默念着,觉得这个名字叫着是如此的顺口,如此的,引人想人非非。
  我拿着一千块钱,敲响了她家的门。
  谁?女人冷漠的声音传来。我不愿出声。女人隔着防盗门稀奇地看我,仿佛我才是关在笼子里的动物。
  你来干什么?她说。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碰了一下装钱的兜。我有点紧张,说话就有点结巴。
  我是……我想赔你钱……
  不用。女人很快就打断了我的话。我家阿细已经好了。她正待关门,我连忙把手放在门上,说,你可以不要我赔,但是我还是要我自己赔。我只是做我要做的事。
  女人轻轻笑了,露出洁白的牙齿。真的,我第一次看到女人的牙齿竟如此齐整如此洁白。
  女人说,进来吧。女人穿着豆绿色的宽松的厨房衣,半截腿肚子露在外面。白晃晃的逗引我的视线。她给我倒了杯水,我坐在绵软的沙发上看家里的布置,宛如天堂一般。阿细轻声轻脚地从一个房间出来,趴在主人的脚下,两眼惊恐地瞪着我。渺渺把阿细抱起来,放在怀里,用手抚着它的毛。我不禁羡慕起狗来,两只眼巴嗒巴嗒地盯着阿细身上的那只手。阿细似乎不满,朝我“汪”地叫了一声。
  你住哪?女人问。
  就在下面。我说。女人有点不相信,我补充道,就是这幢楼的地下室。女人喔了一声。又问,你做什么事呢?看你每天起那么早。
  我心里不禁甜津津的,原来女人也是注意我的啊。我说了我供职的那本杂志的名字。女人抱歉地笑笑,表明从没阅读过。我能谅解,连广告都是如此难接,怪不得别人不知道。我说,你想看吗?我有。女人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我抬起屁股正要下去拿,女人说,不用这么急,下次吧。我很高兴我们还有下次的约定。
  女人不问我什么了,空气就安静下来。她频频逗弄阿细,阿细乖巧地伏着,一声不吭。
  我假装咳嗽了一下,心想,那一千块钱怕是要交出来了。
  我看看阿细,阿细已经舒服得闭上了眼睛。我心一横,掏出钱搁在茶几上。女人淡淡地瞟了一眼,说,不要。
  她如此淡然反倒激起我一定要她收下。我说,你可以不要,但我却是一定要拿出来的。
  女人哼地笑了,说,你拿出来了,我也说不要,现在你可以收起来了吧?
  我说,你不要了?但我还是决定要你拿着。
  女人看看我,突然说,既然如此客气,我不妨收下。
  嗯!我重重地说,但底气明显不足,我虚虚地盯着那叠钱,想,就这,辛苦两个月就给了狗了。
  外面的天色暗起来了。女人百无聊赖地瞅着窗子,既没有让我走的意思,也没有让我不走的意思。我把杯子里的水喝完,见女人没有添水,我就只能告辞了。我说我要走时,女人轻微地点了一下头,一句话也没说。
  我回到地下室,摊开日记本,想了好一阵,才写: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一个人安静地住着,她是在等待另一个人开启一扇门吗?写完,连我都觉得肉麻,但我这样的年纪还是比较喜欢在风月之事上肉麻一点的。
  从此以后,我们上下班,见到面会打一下招呼。主要是我打招呼,她只是轻轻地笑一笑。
  我准备了当年已出版的九期杂志,塞在一个纸袋子里,打算在一个适当的时机送给她。时机是很重要的。
  我选择在一个雨夜敲响了她家的门。雨对多愁善感的女人来说总是很有情调的,有助于她们的心情变得柔软而又湿润。
  女人照样问了句谁。我低低地说是我,我送杂志来了。女人把门开了。女人的面色不是很好看。她解释说,有点发烧。
  我把杂志从袋子里拿出来,递给她。她说,我只是随便说说的,你用不着拿过来。我莫名地生气,有点恼怒地说,我是个很讲信用的人。女人看我的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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