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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胆小鬼07年3期-第12章

小说: 胆小鬼07年3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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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杏不愧是专业人士,一讲就是洋洋洒洒一大篇。    
  “你的意思是,就算一个人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只要他的大脑还有意识,就不能说他死了?”    
  “应该是这样的。在医学界有过一个这样的例子:那个人虽然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但实际上他还有十分微弱的脑电图存在,当医生宣布他死亡的时候,他的家人无法接受这个打击,拼命地呼唤他,摇晃他的身体,奇迹就是这样出现了,他的记忆被叫活了,竟然依靠着顽强的意志又苏醒了过来。这件事当时在整个医学界引起了极大的轰动,由此而有人提出了脑死亡的概念。不过这样的例子是少之又少的,更多的人是在心脏死亡的同时也合并着脑死亡了。而且,即使有的人暂时还没有脑死亡,想要再救活的可能性也比较少,因为第一这要看病人自已的意志力是不是够坚强,而且这段抢救的时间非常短暂,很难把握。总之,脑一死亡,就真得回天乏力了。”    
  “那是不是每个人死的时候都得分辨他是否脑死亡了?”    
  “也不是的。有一些情况,比如说警察办案,这个人都死了超过四十八小时了,那肯定就是已经死了,哪还来得及找仪器去做脑死亡鉴定?”    
  “可是,就算超过了四十八小时,那就一定能肯定他的大脑也死亡了吗?说不定有的人意志力特别旺盛呢。”    
  阿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难掩的尴尬:“这个,我也不能解释清楚。毕竟,我已经脱离医学界很长一段时间了。”    
  阿杏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眼神渐渐暗淡了下去,言语中的辛酸难于言表。谁也不知道当年赫赫有名的法医官,为什么在事业前途无量的时候突然封刀退隐。    
  “那你说,一个人在死了之后,骨骼会随意弯曲吗?”她换了一个问题。    
  “在还没有出现尸僵的时候,或是在尸僵消失之后,通过外力的作用是可以的。”    
  “那也就是说死人自已是不会动的?”她一想起在冰窖里听到的那咯噔咯噔的声音,头皮就发毛。    
  “雅问,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真的烧糊涂了?”阿杏伸手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死人自已要是会动,那不就成了诈尸了吗?”    
  没准就是要诈尸!她暗想。    
  “阿杏,爸爸死的时候,你确定他已经脑死亡了吗?”她马上后悔问了这句话。    
  因为她发现自已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她已经看到了阿杏脸上的愠怒。    
  “你是在怀疑我草菅人命,误了你爸爸的性命?”阿杏的声音马上就变了。    
  “不、不是……。”    
  “雅问,我只是一个家庭医生,这里也没有什么十分精确的设备,对于我来讲,我当时只能从我职业医生的角度依靠我的判断给出结论。就算当时你们报了警,警察赶到以后也肯定是给出一样的结论的,不是这样吗?”    
  “对不起,阿杏,我真的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想……”    
  “算了,我也能理解。”阿杏长长吐出一口心中的闷气,“至于你跟我提到的那个‘复活’的说法,反正科学上没有这种观点,不过民间倒是流传着很多关于此类的说法和奇谈怪论,我想那些应该都是人们杜撰出来的,有的时候可能只是为了表达一种不想和死者分离的精神寄托。”    
  “可是,你忘了,昨天欢欢不是也看见爸爸了吗?”    
  “是,昨天欢欢突然那么一喊把我也吓了一跳,后来镇静下来一想也没什么好怕的,因为她当时看到的只是一个幻象。”          
 
第26节:欢欢(2)          
  “你是说欢欢有幻觉?”    
  “不是欢欢有幻觉。在自然界里有一种很神奇的磁场,它可能会在某种感应最强的时候,把以前的人和事还原出来,这时我们就会看到幻影,这就像海市蜃楼一样。其实就像我刚才提到的民间流传的那些有关‘死而复生’的传说,我想多半也和这种磁场有关系。但是这种磁场一般只在屋子内部出现,通常在室外是不会出现的。因为密闭的空间里凝聚力最强。咱们这栋老房子住了好几代人了,又建在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是很有可能出现这种磁场的。”    
  看着阿杏侃侃而谈的样子,她不禁对这个女人生出了许多尊敬之意,不愧是做法医官出身的,懂的东西就是比别人多,分析问题也头头是道,有条不紊。    
  阿杏这么一说,她的心里真得畅快了不少。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因为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去过冰窖,所以她也不能问阿杏,那就是:昨晚在那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冰窖,她分明真真切切地听到了那具尸体上发出的咯噔咯噔的声音,那是骨节暴涨的声音!    
  冰窖的钥匙现在还在她手上,她还是控制不住想再回去看看。不过这次,不能再一个人进去了。    
  “啊!”花园里突然传来了凄厉的叫声。    
  “好像是小美。”阿杏耳朵很尖,一下子就听出了这声音是谁的。    
  她立刻下床跑到了窗边——小美正站在一丛风信子的边上,背对着她,身子摇晃了两下,通地就栽倒在了地上。    
  “出事了。”她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来。    
  自从罗婶给她讲了曾祖父和爷爷临死前的预言之后,她就一直纳闷:这次来的一共是三个陌生人,为什么单单出事的只是莫一?    
  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小美了。    
  所有的人都聚集到了花园里。高阳正趴在小美的腿上一口一口地吮吸脓血。小美脸色惨白,面如死灰。    
  “出什么事了?”妈妈着急地上前询问。    
  “她被蛇咬了,”大哥说,“是一条有花纹的毒蛇。”    
  “有蛇?”大家都惊慌地看着自已的脚底下。    
  阿杏立刻解下医药箱,找出一根绷带紧紧扎住了小美大腿处的肌肉,防止毒液再随血液向上游走,然后又拿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倒出一些药粉在手掌上。    
  “高阳,她的毒血吸干净了吗?”阿杏问。    
  高阳转头吐掉口中含着的一口血,冲阿杏点了点头。    
  然后阿杏就把手掌上的药粉全部盖在了小美腿上的伤口处。那个伤口处有两个圆圆的窟窿,就像被两根铁钉子钉下去似的,那就是蛇的倒牙留下的。    
  “她现在千万不能动,快把她背到屋里躺下吧,我马上给她熬副药。”阿杏吩咐到。    
  高阳立刻把小美背到背上,阿杏在后面扶着。    
  “大家都看着点脚底下,可别再踩着蛇了。”妈妈不放心地叮嘱到。    
  雅问跟在全家人的最后,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    
  经过几天的阳光曝晒,那些被土泡得稀烂的泥土已经干硬了,那些差点被淹死的花也被救活了,还有那些东倒西歪的草也都恢复了干净笔挺。正午的阳光下,花园里有一种经过暴雨洗礼后才显现出来的篷勃生机,泥土里还有沁人心脾的潮湿清香。可为什么一到了晚上,花园里就会传出那种求救一样的喘息声?    
  “雅问,还愣在这里干吗?快点进屋去,小心有蛇!”大哥过来拉了她一把。    
  “哦。”她仍然依依不舍地回头看,就像被磁石吸住了一样。    
  到屋里以后,妈妈忙不叠地吩咐罗婶快去把所有的窗户都关好,防止蛇爬进屋子。阿杏已经赶去了厨房煎药。一时间,家里又开始乱哄哄的了。    
  “小美到花园里去做什么?”妈妈一边查看着小美的伤口一边问高阳。    
  “早上我们在屋里收拾东西,准备中午就走,结果小美发现她脖子上的链子不见了,在屋里没有找到,我就陪着她到花园里找,结果也不知怎么,她就被蛇咬了。我赶过去的时候,看见一条那么长的蛇,”高阳说着伸出手比划了一下,大概有他双臂叠加的三分之二那么长,“那蛇全身都是赤红色的花纹,脑袋尖尖的,看起来怪吓人的。”    
  “真是!好好的怎么又闹起蛇来了?”妈妈一脸的忧心忡忡,“住了二十几年了,这房子内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什么蛇虫之类的,连白蚁都没有闹过。今天这是怎么了?”    
  “太太,您忘记了,老太爷死的时候也闹过一次蛇。”罗婶在一旁小声提醒到。    
  妈妈愣了一下,片刻之后露出了一种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对!爸爸死的时候是也闹过一次蛇,不过那次并没有人被蛇咬伤,后来洒了好多的雄黄粉。”    
  “太太,那些雄黄粉还剩下好多呢,要不要一会儿全拿出来洒?”          
   
第27节:欢欢(3)          
  “好,好,往花园里也洒一些,主要洒在墙边,别让蛇进来就行了。注意有洞口的地方也要多洒一些,说不定那是个蛇窝呢。”    
  不一会儿,罗婶拿了雄黄粉下来。    
  “罗婶,花园里我帮你洒吧,两个人有个照应。”雅问自告奋勇。    
  于是罗婶分了几包雄黄给她,叮嘱到:“小姐,你可要多注意墙角有洞的地方啊,你现在身上戴着雄黄,蛇不会往你身边走的。记住,多洒一点儿。”    
  “知道了。”她挂着满身的雄黄包来到了院子里。    
  在洒雄黄的时候,有一些粉末随着风飘到了她的鼻孔里,她立刻呛得直掉眼泪。    
  她直起身擦拭着眼角,不经意回头又看了看身后的那栋小楼,恍忽中觉得它更像一个被废弃的古堡,似乎那尖尖的屋顶上空现已阴云密布。    
  曾祖父、爷爷、爸爸,在他们死后的三天之内家里都不约而同地来了陌生人,并且这些陌生人都莫明其妙地死了,曾祖父和爷爷甚至提前就已经预感到了这一点;在爷爷和爸爸死了之后家里也一样地开始闹蛇……这一切,似乎像一个循环。    
  这个家里,好像有什么秘密似的。    
  到现在为止,关于爸爸的死,她一点头绪都没有查出来,却意外地又碰到了这么多的麻烦,脑子还真有点转不过来了。    
  她脑子里一边想着家里这几天前前后后发生的几件奇怪事;一边沿着着墙根洒着雄黄粉;冷不了瞅见前面的草丛里有个东西一闪一闪的;她走过去一看;原来是一条链子。    
  可能这就是小美要找的那条链子。她弯下腰去拾那条链子的时候,看见了一双脚。    
  一双光着的脚,既没穿袜子也没穿鞋,惨白惨白的,那种白在阳光下看起来很刺眼,隐隐透着一层青色。那是一双僵硬的脚。    
  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从哪里蹿出来的,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那个人和她迎头站着,她感觉到那个人从鼻孔里喷出的气是冷的,冷森森的,就像那个冰窖里的冰一样。    
  她直起身来,正好直视着那个人的脸。    
  那个人也正在直视她。    
  “爸爸?”她梦呓般地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    
  面前站着的那个人目光似乎有所闪烁,然后面无表情地走开了。    
  “爸爸!爸爸!”她大叫着追了过去,“爸爸,你别走!”    
  那个人听到她的声音,身子顿了一下,突然之间加快了脚步,想摆脱她。    
  她踉踉跄跄地追过去,一不小心被脚底的一丛乱草绊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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