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期刊杂志电子书 > 博览群书2004年第03期 >

第5章

博览群书2004年第03期-第5章

小说: 博览群书2004年第03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既是教育家,也是反对奴隶制的领导人,十九世纪末出版的《文学兴国策》中有一篇《埃尔博学书院监院华尔赛复函》,“埃尔”就是耶尔,“华尔赛”就是伍尔西。他长眠于墓园的北墙根下,月桂树路,墓碑为棺木型。还有詹天佑就读于此时的校长诺亚·波特(Noah  Poaer;1811— 1892),他是耶鲁第十一任校长(1871… 1886),曾写信给清政府总理衙门,反对撤回所有留美学生。“其词严义正,磊落光明,诚不愧为文明人口吻”,此信保存在容闽的《西学东渐记》中。他长眠于槐树路,墓碑也为棺木型。还有第八任校长老提摩西·德怀特(Timothy Dwight,Sr.1752~1817),据记载,他的墓在东南方的枫树路,但我寻找两次都没结果。这里好些墓碑字迹剥蚀,已无法辨认。陆谷孙主编的《英汉大辞典》536页收有他的小传:“美国教育家、神学家和诗人、耶鲁大学校长(1795~1817),对校务行政进行多方面改革,善于布道及作政治讽刺诗。”(上海译文出版社,1996年6月第5次印刷)孙康宜的《墓园诗情》引述过他的一段话,是关于墓园的,现转引于此:
  我曾带过无数个外国的观光客和
  美国人——都是些遍游过美国东海岸
  的人——到这个墓园来参观。他们都
  说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样一个好地
  方。这儿每个角落都散发出一种高尚
  的情趣……我从没见过另一个具有同
  样肃穆(S01emn)和感人(1mpres—
  s1Ve)特质的墓园……(《耶鲁·性别与文化》62页,上海文艺出版社,2000年1月)
  这段话写于1811年。足见十九世纪初期这个墓园就以“肃穆和感人”的“特质”被誉为“好地方”。
  墓园坐北朝南,高大的埃及式的园门用红褐色粗石砌成,门廊顶端的横梁上刻着《圣经》中的一句话:
  THE
  DEAD
  SHALL
  BE RAISED(死者将会升天)
  墓园大门之内有一所平房,是管理人员办公室。他们于早晨下午按时启闭园门。平时总有二三园丁,或割草,或剪枝,或栽树,或浇水。游人可向管理人员索取资料。有墓园平面图,有墓园兴建发展简史,有七十九位重要墓主的历史简介。美国人的历史精神和管理艺术,于此可见一斑。前些天,我们到康州首府哈特福德的雪松山墓园拜谒容闳墓地,那里的管理人员为我们提供了图文资料,并很快就查寻出容闳墓的确切位置。否则,偌大的墓园,三十七个墓区,茫茫碑海,即使驾着车寻觅,也很困难。
  园林街墓地被称为住宅式墓园,并不是说墓园内建有“鬼屋”,而是墓区的划分如同街道住宅一样,有路名、有编号。街道为南北向,人行道为东西向。街道为青草路面,人行道为柏油马路,可以行驶汽车。二者均以植物命名。路名有森林之神路、柏树路、枫树路、椴树路、木兰花路、月桂树路、槐树路、雪松路、云杉路、梧桐路、松树路、柳树路、冬青属植物路,还有一条中央路。人行道有:金银花人行道、加州桂人行道、山楂人行道、常春藤人行道。墓园花木繁多,可供四季观赏。4月我们刚来纽黑文的时候,墓园里一树树红花,一树树白花,落英像蝴蝶一样在清风中轻飞曼舞,嫩草芊芊,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到了5月下旬,林花谢了春红,绿叶树、红叶树、褐叶树,又是一番景象。墓碑下那些石缸、石盆中也杂花丛生,争奇斗艳。美国人在绿色中在花丛中度过自己的一生。这个国家,山无不绿,地 无不青。家家窗前廊下,房前屋后,非花即草,非草即花,树木成林,郁郁苍苍。百岁之后,生命还要与绿色同在,在绿色中延伸。木兰花路有这样一块墓碑,前面为一青青的挂满果荚的藤萝架,后面为一棵枝叶扶疏的常青树,四周芳草萋萋,上下鸟鸣嘤嘤。墓主长眠于此,其乐如何?威廉·克莱德长眠于柏树路,他的墓地形似穹庐,由青青侧柏修剪而成。威廉坐在绿色的帷幕中,昼看浮云,夜邀明月,与松鼠同乐,与野鸽共飞,他的灵魂在绿色中得到转生。大地多一分绿,人心就多一分宁静,世界就多一分和平。生者在地有情,死者在天有灵。有生必有死,有情必有灵。善待死者,也就是善待生命。哪一天世界没有了绿,哪一天世界也就没有了生命。凡是没有绿的地方,就是灵魂受苦受难的地方。
  在纽黑文的这些日子里,我和学敏常来墓园散步。起先,只是观树赏花,遛弯健身。渐渐,一个我们从未思考过的问题——“墓园文化”在散步中凸现了出来。
  人生最宝贵者莫如生命,情分最深厚者莫如父子夫妻。墓园文化的精髓大概不外乎这两端。
  于是,我们开始拜访墓主,读解墓碑。
  第一个走访的对象就是韦伯斯特。在众多的墓主中,我最熟悉的一个名字就是韦伯斯特。谁不知道,他是美国词典之父,美国英语的规范、独立发展,厥功甚巨。一百七十多年过去了,他主编的《美国英语词典》仍然属于权威著作。韦伯斯特住在槐树路(Locust Ave)的一座家族小墓园中。四周有约一米高的铁栅栏围绕,方形,占地约三十平米。韦伯斯特的墓碑在正中央,约五米高,以朝西的一面为正面,底座为方形,用阳文刻着:WEBSTER。碑身为方锥体形,用阴文刻着:
  NOAH
  WEBSTER
  BORN  OCT,16,1758.
  DIED MAY;28,1843,
  REBECCA  GREENLEAF
  HIS
  WIFE
  BORN  MAY,27,  1766.
  DIED  JULY,25;  1847.  碑身朝南的一面刻着他儿子的生卒年月日,北面刻着他女儿的生卒年月日。  诺亚·韦伯斯特,一家四口年寿都很高,他本人八十五岁,妻子八十一岁,儿子九十八岁,女儿年寿最低,也享年六十有六。这家两代人都经历过战争。诺亚夫妇的青年时期遭逢独立战争(1775~1783),他们的子女遇上南北战争(1861—1865)。两次本土战争并没有给这个家庭带来什么灾难。他们父子母女,最终团聚在一块墓碑上。韦伯父子生活的年代,相当于清朝的乾隆嘉庆道光年间,这期间中国也出现了许多著名学者,他们的墓碑在哪里?他们的家族小墓园在哪里?
  美国人的家族情谊,夫妻情谊,我完全是从墓碑上读出来的。墓园东边柏树路中段,有一座家族小墓园,编号为41、42、43,正中央的方锥体主碑,高达十几米,要仰起头来才能看到尖顶。碑身南面刻着一长串名字,记载这个家族二百多年间死者的生卒年月日。第一代墓主提摩西·特罗布里奇 (TIMOTHY  TROWBRIDGE),生于1631年,卒于1734年,他谢世之后的第62年即 1796年,园林街墓园才建成,他的墓显然是子孙后代从别处迁进来的。这个家族小墓园,主碑周围罗列着各种形状的古碑。有的像八面玲珑的小宝塔,有的像四面招风的纪念亭,有的像平顶石棺,有的碑身为十字架。这个小墓园后面,一定有许许多多的故事,在他们的家人、亲人、族人中广泛流传。一身兼有商贸家、军事家、政治家三种头衔的特罗布里奇,应是这个家族引以为 荣的成功人土。
  夫妻同碑,在墓园随处可见。我特意介绍韦伯斯特墓碑上的文字,立意就在于此。“两地关系”问题,“户口”问题,在美国人的生存经验中似乎属于不人道的荒诞社会现象。生则同行,死则同碑,乃天经地义。在近年立的墓碑中,往往男墓主生卒年月日俱全,而其妻只刻着出生的年月日。查尔斯·牛顿的墓碑刻着:1923.1.18…2000.2,14。其妻安妮只刻上出生年月日:1930,6.5。还有一墓碑,丈夫卒于1952年,妻子的卒年为1974年,相隔22年,从字迹和色泽可以看出,妻子的卒年是后来补刻的。若仅从这类墓碑来看,我们会得出一个荒谬的结论:美国的丈夫都先于妻子而卒。因为我们没有见到这样的墓碑:妻子的生卒年月日俱全,丈夫的卒年等待死后填补。可证妻子卒后,如果丈夫还活着,并不马上立碑。森林之神路(Sylvan Ave)有这样一块墓碑:夫妻均生于1875年,妻子卒于1944年,当时并未立碑,直到二十一年之后即1965年丈夫过世,才为夫妻二人共立一碑。学敏说:在墓碑问题上,美国似乎也有重男轻女夫为妻纲的倾向。从我们接触到的材料看,此话并非毫无根据。但既然生死不齐,立碑就有先后的问题。如果硬要以此论平等,那就只有同年同月同日死了。而这样的巧合,我们只找到一例。枫树路住着一对十九世纪的老夫妻,丈夫生于1803年,妻子生于 1808年,二人均卒于1880年11月29日。
  我们走访的第二位墓主名叫埃利·惠特尼(Eli Whitney;1765~1825)。来纽黑文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惠特尼其人。事实上,在纽黑文,他的声望远远高于韦伯斯特。这里有以惠特尼命名的街和路,墓碑上刻的那篇颂辞也深深地表达了本市人民对他的尊敬和爱戴之情。惠特尼是发明家,发明过轧棉机,改进了步枪设计。碑文赞誉他为“实用科学技术有能力的最初领导人和改进者”,对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纽黑文工业的发展起过重要作用,将永远“活在人们的记忆中”。他的墓地也在槐树路,与韦伯斯特和耶鲁第11任校长波特是左右邻居。这也是一个家族小墓园,墓碑形状为我前所未见,像一个高1米3左右、宽约60厘米、长约1米6左右的长方形书案,底座略宽,顶层如同一本摊开的书,两头呈卷轴形。碑座西头刻着生卒年月日,南北两面刻着碑文。通体为红褐色石料,古朴庄重。
  出生于纽黑文死在纽约的另一位发明家查尔斯·古德依尔(Chades  Goodyear, 1800~1860)住在北边的梧桐路。此人于 1839年发明橡胶硫化处理法,因专利被人侵犯,不仅未因发明而获利,反而负债入狱,死于贫困。可他的墓地颇为气派。地势略高,须登阶而上。墓碑也是长方形,从底座到顶层有九个不同的层次。主碑四周也有不少小碑,这是家族墓地的特点。
  我们也走访过罗杰·谢尔曼(Roger Sherman;1721~1793)的墓地,他住在枫树路,与耶鲁第五、七、八、九任校长住在同一条路上。他的墓地很不起眼,那块并不算高的长方形纪念碑上刻着他的丰功伟绩:美国大陆会议代表(1774年,1775年),《独立宣言》签署人之一(1776年),在美国制宪会议上曾提出双重代表制两院议会的“康涅狄格妥协案”(即众议院按人口分配席位、参议院每州两席位的折中方案,1787年),打破会议僵局,为避免会议分裂做出了重要贡献,并成为联邦政体的基本模式。纽黑文于1784年正式建市,谢尔曼为首任市长。
  长眠于此的还有墓园的创建者詹姆斯·希尔豪斯(James Hdlhouse;1754…1832)。据资料介绍,他住在柏树路,可惜我未能找到他的墓碑。此人是律师、军人、政治家,对 纽黑文城市的建设贡献有二,除了创建墓园这一项,还有提倡广种榆树,至今纽黑文还保留榆树城(E1m City)之称。他的女儿是一位能干的商业家,也是一位慈善家。
  人住墓园者是否都是社会名流呢?是否只有几级高干才能长眠于此呢?墓园管理者说:不管是谁,也不管是哪个国家的人,只要花五千美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