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文艺 2004年第08期-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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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什么都没有,正是什么都没有,所以任何人也夺不去。
第二天早上,当人们发现雷电时,他已经死了。他是用鞋带系在门框的窗户上吊死的。他憎恶的面容把曾经装扮成歹徒的三个青年都吓坏了。
女博士姚一可
■ 袁雅琴
姚一可是个精致得很到位的女人。她的精致不是小家碧玉式的,也不是古典式的,而是一种极其儒雅的,现代的,从容的精致。她的这份精致里透露着知识分子的气质与清高。
当然,姚一可有清高的资本,经济管理学博士毕业,还是学校里为数不多的女博导。最主要的是姚一可有出众的外表,她白里透红的脸上清清秀秀地挂着一副无边眼镜,永远告之你她丰富的内涵。时尚的发型不具有知识分子的古板,染了一点黄色,微微卷着一点洋气。淡淡的口红始终在诉说一种自然。衣服也是极时髦别致的,瞧一眼就知道是高档的那种。另外极有成熟女人丰韵的味道。姚一可在学校和社会上算得上一个打眼的人物了。她不像有些女博士,只有内才而外表却不敢恭维,姚一可不同,上天对她很厚爱,内才外才全占有了。弄得人家对她妒忌得不行。所以,姚一可时常惹人闲话。
或许这与姚一可一直是独身有关。她曾经有过一段粗糙的婚姻,都解散八年了,姚一可还没有一点重新成家的迹象。挑挑选选中,岁月无情地流失了,也带走了姚一可的青春与梦想。八年了,她仿佛一直活在梦里,她的感情生活里一直坚守着一份寂静同时也拥有一份喧嚣。也难怪学校里不少女同事在提及姚一可时,总是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姚博士怎么怎么的,口气里透着不屑。对于别人的议论,姚一可从来都是一笑了之的。她相信自己的层次,别人是不可相比的。因为自己的出色,别人议论是理所当然的事。一个女人,如家庭不幸福不美满,事业再成功,也是缺少了点什么。但姚一可不这么认为。她觉得自己这样也很轻松很自由,当然,也有些自恋。
自恋的姚一可常常开着一辆银灰色的小轿车,穿行于人们的眼光之中,也穿行于流言蜚语中。只让人们看到她车尾升起的一缕灰尘,远远的,模糊人们好奇的双眼。
又是一个双休日,姚一可是闲不住的人,不仅要在校外上课,还要去兼职的单位显显影。大家乐意请她,一个风度十足的女博士的光临,会让人们觉得极有面子。今天,姚一可清早就把车开到了环城集团公司,公司吴老总笑逐颜开地把姚一可请到了办公室。今天他们要召开公司策划会,姚一可是他们的高级顾问。姚高参为我们创造了不少的财富啊。吴老总见人就这么夸耀一番。而姚一可总是一副矜持的样子,不多说什么。在公司高层里,姚一可是唯一的女性,也便给他们的谈话带来了一种美好的色彩与氛围。即使姚一可不说话,静静地坐在那里,他们也觉得很满足。吴老总还很激动。姚一可感觉得到。
姚一可的声音很好听,她说话很有感染力,毕竟是高校的教师,口才极好。姚一可一说话,会场的人都会听得着迷,她慢条斯理地说着,把一个个道理分析得透彻,一层一层的分析,让大家明白,吊起大家的口味,如同一个美丽的女人在一件一件脱下衣装,激起大家的期望,而在最后,姚一可会戛然而止,最后的道理她会让大家自己去想,又好比女人的衣装在脱得只剩下内衣内裤时,便不再脱了,点到为止的好。
中午,姚一可身着火黄色风衣步入豪华餐厅,这是吴总每次在她来特意安排的。姚一可来的次数不多,每年就是三到五次吧,所以,每次都搞得像迎接贵宾似的。请,请。吴总在姚一可面前有些点头哈腰。姚一可并不以为然,也许是受到这样的礼遇太多,受宠不惊。她总是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优雅地和他们举杯,有时候还陪他们抽几支男人烟。
一可,下午有何安排?当吴总在姚一可耳边说这句话时,姚一可着实吃了一惊。可没有人这样叫她的名。除了她读博时的导师外。今天吴总可能喝多了吧。姚一可吐了一缕好看的烟圈,回答道,已经有安排了。
哦,那就下次再给你安排活动吧。吴总也不为难人家。显得极善解人意。
一可,一可。姚一可发动车子的时候,耳边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叫唤。她的思绪有些乱了。怀想是那么的沮丧,去年这个时候,她还幸福地和导师呆在一起做学问,他们短暂的爱情让枯燥的学问变得生动而活泼。那时候,姚一可进京读博,她的才情风度征服了同样有才情风度的导师。导师大她八岁,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一贯清高的姚一可一见他便心神不定了,那种感觉真是不可思议而又妙不可言,有的人天天见也没有任何感觉,而有的人一见便让你难忘。姚一可有一种预感,会发生故事的,会的。因为导师看她的眼神也充满了一种不可言传的期待。这是心灵感应么。对爱情久违的姚一可一下变得多愁善感起来。都是成年人了,怎么弄得像怀春少女一般,她竟然没心思做学问了,可博士的帽子不是那么好拿的,姚一可努力克制自己,不可动心,要一门心思学习。姚一可在导师面前,装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从不主动找他,她宁可关上门悄悄的想念。可是,真的很苦,姚一可都苦了好多年了,一个人的生活难免没有孤单的心事。白天的风光之后,总得落下夜晚的泪水。枕边虽也偶尔有男人的陪伴,但毕竟是过眼烟云,消失得极快,渗透不到骨子里去的。而且极少有魂牵梦绕的心动。而导师的笑容,却让姚一可有了内心深处的渴望。
压抑着自己的渴望让姚一可很是难受,终于她病了。那天导师给她打电话,问候她的病情。姚一可说,没什么,小感冒。导师关切地说,好好照顾自己,改天看你。姚一可一时感动得不行,她想即使病好了,也要装出病的样子,好让导师有一份理由来看自己。导师真的来了,一见姚一可,便说,你脸色不太好啊。姚一可坦然道,好多天都没睡好觉了。导师不知其因,问怎么弄的,不习惯吧。想家人吧。姚一可听他这么一说,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想家人,想谁呢。儿子一直在父母家,姚一可没操多少心。除了想一想儿子外,姚一可没什么可想念的。姚一可不跟导师说自己的残缺的婚姻家庭。故意绕开话题说起了课题的事。导师说,好好休息吧,身体要紧。导师走后,留给了姚一可满屋的落寞。
下午姚一可真的有活动,一位女友早就约好了她去讲座,是女性沙龙的话题。姚一可从纷乱的思绪中回到现实,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她急忙从一茶屋里出来,收拾好独思的心情,然后,一路到达讲课的目地的。
这里全是女人的身影女人的笑容。姚一可一上讲台,目光就向她聚焦了,掌声如潮水向她涌来。姚一可始终站着,保持着她的那份与生俱来的优雅。今天她要讲的是女人如何活得滋润。姚一可口若悬河地讲着,女人们听呆了,生怕姚博士停下来。但是,在姚一可喝水的当儿,她停下来了,她看见杯子里的自己,那张不再年轻的面容,杯子里的水晃动了一下,姚一可便看见了混乱的自己。
和导师什么时候进入暧昧阶段的,姚一可记不清了。只知道那时的北京有了燥热的气息。姚一可已经穿上黑色的紧身的短袖衣,她的皮肤特别白,手臂圆润得像塘里的藕,导师在这节藕上抚摸并且轻轻留下了唇印。打印的课题纸一张张飘落在地上的时候,他们开始飞跃了,彼此的需要没有再掩藏,姚一可感觉自己飞起来了,像一朵白云。自由地,漂浮起一份美丽。
我没有要破坏你家庭的意思。我们也不要承诺。姚一可在一次散步时对导师说。导师笑了,傻瓜,你已经破坏了,但没有关系。导师这样开导她。他们手挽手地走过公园所有的路,姚一可仿佛回到从前,可爱的小女生。导师就是他的帅哥。他们相互依偎着。
那段日子多么美好而难忘啊。
姚一可又喝了口水,脸红了起来,她看了看台下的女人们,说,我刚才提的问题你们还没回答我吧。女人们不解了,说老师你没提问题啊,我们在听你哩。姚一可不好意思了,忙说,对不起,我讲到哪儿了?要不这样,休息会吧。等会有问题你们尽管提。
姚一可走到外面,掏出了手机,拨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号码,她又一次听到这样的声音,您拨的号码已停机。不知多少次了,姚一可知道导师早已换了手机。可她还是这样经常拨一拨这个号码。此时,她的双眼又湿润了。
就在姚一可暑假回到学校的两个月时间里,就发生了一件让她伤心的事情。开始,她听别人议论自己导师的绯闻时,还以为说自己哩,如果真的说自己和导师,她还很快乐,很荣幸。可是,人们说的不是她,是说一位女画家和导师好上了。姚一可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认真地打听这件事,姚一可只想知道那女画家长什么样,是怎么和导师好上的。别人说他们是在一次旅游中认识并相好的,特殊的环境造就特殊的心情。姚一可有点生气,但她毕竟特要面子,认为导师不过是一时冲动,短暂的恋情是一缕烟很快就会消失。她努力安慰着自己。仍然保持和导师的联系。在电话里,导师还是原样,关心爱护她。姚一可也没提及那事,她想,也许是传闻,既然是真的,也能理解,男人嘛,何况是出色的男人,哪没有故事的。自己也不同样有过不少的故事么。姚一可知道自己两个月不在导师身边,肯定会有不安全的因素。所以,她惟一能做到的是快些飞到北京去。
漫长的暑假过去了,姚一可又来到了北京。和导师见面的第一天,姚一可本想撒撒娇,或者和他亲热亲热,但她忍住了,找回清高,冷冷地站在导师身边。导师扶着她的肩,喃喃道,还好吗,这么长不见到你。姚一可想哭,说了句,没你好。俩人坐下后,姚一可还是说了,我想看看她给你画的画。
什么?谁给我画画?导师听不明白。姚一可就说,别装了吧,你又有新发现了吧,在研究新课题了吧。导师笑了,一可,你真会开玩笑。姚一可说,我可知道你的故事,女画家情感很丰富的,没我呆。你换换口味也可以理解的。导师大笑起来,别瞎说了,我哪有那么多精力,我的事忙都忙不过来哩,和你都是忙中偷闲。唉,不容易啊,做学问的人,你说能浪漫到哪里去。姚一可似乎有些相信了导师的话。她单纯的思维里不敢想得太多了。就这样吧。管他哩。她闭上了眼睛。导师到底和没和女画家好,不关自己的事了,只要他现在拥有自己。那晚缠绵之后,姚一可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怜。可她没有办法。
后来,姚一可又听到了导师的绯闻,学校的人特意在她面前议论,姚一可听在心里,并不参与议论。有人便对她开玩笑,姚博士你的导师挺风流的啊。姚一可神情高傲地说,那是人家的事,与我无关。与你们无关。议论的人总是在姚一可面前弄得很无趣。但事后,姚一可想想还是很生气。为什么导师的绯闻与自己无关?说他和谁谁好,却偏偏没有自己。传说中导师和文化层次不高的女老板好过,和小学女教师好过,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