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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当代2007年第1期-第56章

小说: 当代2007年第1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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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分明是一些畜生嘛!”上级有些失望。
  头儿笑眯眯的:“依我看呀,这才是老财们使的障眼法儿他故意给人取了动物外号,留给儿孙日后算账!这些外号用不着外人知道,只要他儿孙后代心里清楚就行了……”
  “那些红圈呀点点呀,又是做什么了?”
  “加了记号的,或许是欠了重债;再不就是大仇人,是让儿孙后代开刀问斩的……瞧我也说不清楚了,反正我敢肯定这是本大变天账,这得火速送到上头才行,找些专门家破解破解‘会的不难难的不会’,真正懂行道的人,一眼瞅上去心如明镜,是吧?是吧是吧?”头儿一边说一边比比画画,有点得意。
  他的上级不再置评,只让人收起,准备尽快报到上边。
  后来许多年过去了,“变天账”一说时而成立时而推翻,没有定论。匣儿在岛外的城市甚至更远处的专家手里辗转,并诞生了一批考证文章,说法愈加趋向复杂。有人认为这是当年具有邪癖的地主老财随手记下的饲养名单,所记皆为动物中的珍品;有的认定如此精心保管的文字必定非同小可,只能是散在山林乡野的帮会分子代号,加了标记者,则为一定范围内的首领,要知道当时财主们与地方帮会势力是勾连一体的;有的判定这是一张土匪联络图;更有对名单做出各种解释的:潜伏的打手、雇佣的镖头、各色巧匠……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但那几个编鱼戏的人却毫不犹豫地采用了“变天账”说,并与水牢的故事交织一体,终于凑出几幕哀婉凄凉的鱼戏。戏的主角当然是一女子,俊俏无比,生于斯长于斯无人可敌,老财垂涎,生离死别,等等。大戏首先在岛上连演三天,看得人人捶胸顿足,热泪涟涟。上年纪的男人女人是最忠实的观众,他们与其说是在看台上的戏,不如说是在循着熟悉的腔调寻觅往昔:常常闭着眼听而不是睁大了眼看。“多少年没听这个调门了,哦哟哟真真解馋解痒啊!”他们边听边随上节拍摇晃,结果小板凳和马扎都被沉沉的屁股搓散了,让年轻人嘲笑:“年纪越大腚力越大!”
  这出鱼戏最让老头老婆们不能苟同处有两点:一是真正的鱼戏必以水族为角儿,或者其中夹杂有人和鱼精龙女之类的纠缠;而时下的戏文全是人,却又要按传统的调门和动作表现,吱扭扭学着鱼叫、像鱼那样游动,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二是戏中的女主角太离谱了,咱岛上编瞎话的女人原本就不好看,这会儿倒给装扮成天仙一般!这两条抱怨趋向一致,难免要吐露出来,结果多嘴的人险些被送到局子里去。上边人说:“还想演些迷信、想复辟?还嫌不真实?想给渔霸打掩护?查查说这些话的都是一些什么人!”从此无人敢议。
  传说编瞎话的女人对于未能亲睹匣中隐物耿耿于怀,不吃不喝坐船出岛找到更上一级,哭诉:“把我当成了什么!我这样的人什么不能看哪!我虽说大字不识,可我就是使鼻子嗅嗅也知道那是什么物件,还用得着上级操那么大的心?”上级对阻挠她观看的人严厉斥责,当即指示让人专程带她去破解隐秘。编瞎话的女人抱着匣子哭了一场,说只有地主老财才有这么好的匣盒呀!她对两张皮纸又嗅又摸,不停地打嚏,最后说:“狠毒啊!狠毒啊!”旁边人问怎么了?她就说:“老财恶霸又能干出什么好事情?这都是他们杀的人!瞧一个个都用红笔点了,那就是没命了!”旁边人大惊。
  是否出自编瞎话的女人之口不知道,但有一段时间确有此说:当年的霍府留下了一份惊人的杀人记录。
  时间一晃几十年过去,这期间发生的事情简直多极了。围绕匣中那两张皮纸,各种传言一直未断。在霍耳耳的一再坚持之下,那个匣子才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但匣中的皮纸显然只是两张复制品:真品的下落永远是个谜了。尽管如此,霍耳耳还是激动万分,将它再次锁好、珍藏。
  小芋芋肚子上仍然留下了伤疤:事情并没有像那个老医生弯肚夸下的海口,而是留下了一条清晰的竖纹,模样活像蜈蚣,好在并不十分难看。对此老医生辩解说:“这全是因为所采草药有疵,其中一味五花舌草被蜥蜴撒上了尿。因此,事情才有了闪失。”他后来断断续续又给她肚子上糊了几次药膏,但毕竟事过境迁,于事无补。令老人伤心的是后来那是小芋芋结婚当年,老人正好研磨出一味祛除手术疤痕的新药,于是急匆匆跑到他们的新房里,未及多说就把芋芋的衣服掀开正这时丈夫一步跨入,结果年轻渔人喊出的声音像霹雳一样。
  也许就为了那个匣中的隐秘,霍耳耳在归还匣子的当年就出了一次海岛。此行是否破解了隐秘不得而知,只是她做出了又一件令全岛人大惊的事情:抱回了一个脚上长蹼的小男孩儿。
  她与交还孩子的珊婆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没人知道。


  十

  黑影徘徊

  廖麦只好让美蒂打理农场里的事情,这段时间他要一心照顾好毛哈这个人,因为要让其一直呆在车库旁的小屋里可真不容易。美蒂独自应付一些杂乱事情,每天夜色笼罩时分往车库里送去吃的东西。几天过去了,工人们一说到毛哈还是兴奋不已,对这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异人耿耿于怀,见了美蒂仍旧咋咋呼呼:“老天,那家伙能不吃不喝躺在水里半天,说不定真是一条鱼精变的哩!他这会儿也不知哪去了,说不定还在咱这围遭儿转悠呢!”美蒂赶紧摇头:“他这样野性的人哪能呆得住呀,说不定早驾着海浪回大海里去了。”
  一天早上,一个枯瘦的男人突然出现在打工者中间,木着脸,偶尔发问,提到的竟是那个脚上长蹼的人。有人把这事儿告诉了美蒂,她马上去了湖边工棚:那儿果然有一个生人。这人长了一张窄长脸,神色阴阴的,看人时咬着牙齿,不愿说话。
  “你想来打工吗?”美蒂问。
  他没答话,只用眼睛扫了她一下。这立刻让美蒂脸上有一种被灼伤的痛感。“我雇工。”他的话极简。
  “那你也不能来我这儿挖人哪!”美蒂心上扑扑跳,却故意大着嗓门说了一句。
  窄长脸没再搭腔,很快走开了。
  美蒂目送那人出了园子,直盯着他往西走了很远,才回到屋子。稍停,她因为心里不安,又到车库这儿找廖麦来了。
  车库隔壁的一间屋子近日已经堵上了小窗,门也闩得紧紧的。她有节奏地弹了几下门板,门才打开。那个叫毛哈的怪人正坐在床上,抱着双膝;廖麦坐在他的对面,两人一声不吭。毛哈脸上的淤泥没有了,但毛发还照旧乱蓬蓬的;衣服换过了,特别是裤子没了破洞,但浓浓的棕色胸毛还是从领口那儿露出来。他大概知道来人是谁,看也不看,只低头瘪嘴,盯自己带蹼的脚。廖麦听美蒂耳语几声,随她走出去。
  一会儿廖麦回到屋里,说:“毛哈,大概我们得小心一点了,那个朝你开枪的家伙可能今天来过我们园子了。”
  毛哈随即抬起大眼:闪着一层荧光,极圆。廖麦一瞬间觉得这真的是一双水族的眼睛。毛哈这样看了一会儿,抹抹鼻子:
  “廖哥,你还是把我送回河口那儿吧也许我妈后悔了,她让人来找我!咱总觉得珊婆就是咱的亲妈,咱那天一照面就这么想她也许会收下我。我还是想回她那儿……”
  廖麦重重地拍打他的肩膀:“你在弄明白她到底想些什么之前,可不能回去!如果她真有那份好心,那天就不会让人开枪打你了她哪里是想收留你,分明是想取你的性命啊!”
  毛哈听了啊啊叫起来,粗粝的嗓门泛着尖音,这真的能让人想到水中大型哺乳动物的叫声。他一边叫着,大滴泪水刷刷滚落,滑过脸颊,流到了棕色的胸毛里,“你千万别这么说,千万!我告诉过你了,那可不是她干的,那是她的干儿子开的枪啊!也许这事儿她到现在还一点都不知道呢……我不能一直呆在这儿了,我得去找她。我真的觉得她就是我的亲妈……”
  “那你是中邪了!你什么根据都没有……”
  毛哈张大嘴巴:“根据?这种事儿怎么找根据啊!霍妈妈能告诉我的,也就那么多。她也许会说出更多的,可惜时间来不及了,她还没等全说出来就过世了……那天我在河口那儿等啊等啊,半天时间就像一年那么长。珊婆好不容易出来了,我一看她的脸、头上包的蓝布,还有那双眼,心里格登一下,张口就叫了一声‘妈’……我情愿她是我妈,我的亲妈哩!”
  “我不相信亲妈会对儿子这么狠,她不会不知道向你开枪的事,”廖麦在想尽一切办法说服他:“那个珊婆如今收养了七个儿子,他们什么事都听她的,没她开口,他们大小事儿都不敢做一点点。还有,珊婆已经有了七个儿子,她怎么还会要你呢?”
  “那也不差我这一个啊……”
  “你和他们可不一样!”
  毛哈垂下头:“我知道,我太、太丑了。”
  “可不是因为这个。那肯定是另有原因我们也许以后会弄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反正你现在千万别接近那儿,那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毛哈一把鼻涕一把泪:“那我就死在河口吧,我也不能就这样空着手回三叉岛去啊,也许我就该死在她身边……”
  廖麦真不知该怎么劝他,只好等他平静下来再说。廖麦觉得这家伙真的与海边和山地的人不一样大概因为在大海深处呆久了的缘故,一根筋,思维极其古怪!跟这种人可真难把话说清楚啊。呆了一会儿,为了让这家伙能高兴一些,他就把话题扯到了鱼戏上,说极想亲耳听一听那种独特的调门。
  谁知这样一说毛哈的泪花马上干了,人很快高兴起来,点点头告诉:霍妈妈的外孙女才是岛上真正的小美人儿,也是最会唱鱼戏的人,你想听吗?那就去三叉岛好了!
  “那是将来的事了,现在你能哼几句吧?”
  毛哈吭吭哧哧:“也能。不过这得好好想想才行,”他的手插在头发里,又搔弄一会儿棕色胸毛,最后翻着大圆眼唱起来:“‘小鳖鱼你吱吱扭扭别发浑,老夫我,伸手揭去你呀,两片鳞……’‘眼见得呼悠悠大潮又起,咱龙王将身来在水晶府邸’……”他因为一个高音发不出来,伸手去卡自己的喉咙。廖麦笑了。
  “毛哈,岛上会唱鱼戏的人多吗?”
  “会哼几句的多。一出戏唱下来的少。像芋芋老姐的孩子‘小沙鹠儿’像她唱那么好的,天底下也没有……”他一说到“小沙鹠”几个字,就把目光转到了一边,开始暴躁地拍打床沿,“我得去找那个姓戚的,找回这个混、混账东西!是他让小沙鹠哭成那样……我真想掐死那个狗鱼崽儿包公脸儿。可霍妈妈非让我去找他不可呀,这也没有办法……”
  廖麦很快察觉到毛哈心里极喜爱、或干脆说是深恋着那个唱鱼戏的女孩,却又要奉命请回一个自己的情敌也许正是这种矛盾和痛苦吧,他整个人有些蒙了,有时候心思乱成了一团,不知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廖麦怜惜地攥了攥他的粗臂、他的大手。
  “我日他虾妈橹窝里捣出的杂种!臭海蜇皮都吃不上的饿马死龟烂尾巴根!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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