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阿含经-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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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不可能了。正因为六根与六尘彼此不互相繫缚对方,而是欲贪繫缚了它们,世尊才教人修梵行,永尽苦边也才有可能。尊者摩訶拘絺罗,一位完成了梵行的正觉者眼根接触外境,无论其美丑好恶,都不起欲贪,耳、鼻、舌、身、意接触声、香、味、触、法时,也是一样的没有丝毫染着;至於一般有情眾生与尚在学地的行者,当六根与六尘相接触时,则有不同程度的欲贪。因此,世尊说『断欲贪则心解脱』。」
经过这番共论,两位尊者都充满法喜,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二五○经、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35:191~192。
百毒不侵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次,舍利弗尊者与优波先那尊者一起住在王舍城郊蛇头巖的林中。那时,有一条毒蛇掉在优波先那尊者的身上,而且咬了他。优波先那尊者就呼唤其他的比丘,说:「各位贤者!我中毒了!你们快来扶我到外面,免得我死在大家修行之处。」
这时,舍利弗尊者闻声来到现场,向优波先那尊者问道:「你的身心流露着安详寧静,并无任何异状,却自称中毒,还催促我们将你的身体预置洞外,是何道理?」优波先那尊者对舍利弗尊者说:「尊者舍利弗,若妄认【眼】、【耳】、【鼻】、【舌】、【身】、【意】(六根)就是自我或为自我所拥有,若妄认【色】、【声】、【香】、【味】、【触】、【法】(六尘)就是自我或为自我所拥有,若妄认【色】、【受】、【想】、【行】、【识】(五蕴)就是自我或为自我所拥有,其人遭逢伤病之际,就很可能失去身心的安详寧静。我如实了知它们(六根、六尘、五蕴)不是【我】、不为【我】所有、【我】不在它们之中、它们不在【我】之中,如今虽行将毒发命尽,身心却依然安稳如常!尊者舍利弗,我早已断除了一切结使(烦恼),犹如截断根部的多罗树一样,不受各种生存境界的羈绊,不再继续受生!」
於是,舍利弗尊者与比丘们即扶优波先那尊者至洞外,不久他就因为蛇毒发作而入灭了。
参考资料:汉译杂阿含第二五二经、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卷六、英译巴利圣典Samyutta…35:69。
不知死活的伤者 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段时期,佛陀在舍卫国游化,住在祇树给孤独园裡。这一天,尊者鬘童子一个人独自在静处端坐禪思,心裡想着:「有一些见解,世尊从来都不置答其对否,它们是『眾生有常住不朽的自我』、『眾生没有常住不朽的自我』、『世间(芸芸眾生)有边际』、『世间(芸芸眾生)没有边际』、『灵魂与肉身是一体的』、『灵魂与肉身两者分立併存』、『眾生身坏命终后,仍然以另一种形式生存着』、『眾生身坏命终后即一无所有』、『死后的世界既可说它存在、亦可说它不存在』、『死后的世界既不能说它存在、亦不能说它不存在』。有关这些见解的是非,世尊向来都不予论断。我不喜欢这种情况,也不认同他这样的态度。倘若世尊肯定地告诉我『眾生有常住不朽的自我』,那麼我就继续在他座下修梵行;反之,若他还是如过去一样,对这个问题置之不理,我就要责难他几句,而且离开他,不再师事他;其他如『眾生没有常住不朽的自我』...乃至『死后的世界既不可说它存在、亦不可说它不存在』等见解,我也一样要世尊给我明确的答案。倘若世尊能针对这些问题,给我明确的答案,让我知道何为真、何为偽,我就继续在他座下修梵行;反之,若世尊还是如往昔一样,置之不理,我就要出言责难他,并且离开他,不再师事他!」
於是,尊者鬘童子在傍晚时分,结束禪思,前往佛陀的住处,顶礼之后,坐在一旁,向佛陀说:「世尊,我今天独自在静处禪思时,想起了一些见解,您从来都不置答其对否,它们是『眾生有常住不朽的自我』、『眾生没有常住不朽的自我』、『世间有边际』、『世间没有边际』、『灵魂与肉身是一体的』、『灵魂与肉身两者分立併存』、『眾生身坏命终后,仍然以另一种形式生存着』、『眾生身坏命终后即一无所有』、『死后的世界既可说它存在、亦可说它不存在』、『死后的世界既不能说它存在、亦不能说它不存在』。我对此感到不悦,也不认同您这样的态度。世尊!若您知道『眾生有常住不朽的自我』,应该给我肯定的答覆。若连您也不知道『眾生有常住不朽的自我』这个见解的是非,就应该坦承自己不知道。其他如『眾生没有常住不朽的自我』...乃至『死后的世界既不能说它存在、亦不能说它不存在』等见解,若您知道它们是对还是错,也请一併告诉我,否则您就甘脆坦承自己也不懂吧!」
听了尊者鬘童子这番质问后,佛陀问道:「鬘童子,我可曾向你承诺说‘鬘童子!你来我这裡修梵行,我就告诉你『眾生有常住不朽的自我』...乃至『死后的世界既不能说它存在、亦不能说它不存在』这些见解是对还是错。‘?」尊者鬘童子回答说:「没有,世尊。」佛陀接着问道:「鬘童子,你可曾对我说过‘若您告诉我『眾生有常住不朽的自我』...乃至『死后的世界既不能说它存在、亦不能说它不存在』这些见解是对还是错,我就皈依您且在您的座下修梵行。‘?」尊者鬘童子回答说:「也没有,世尊。」
於是,佛陀呵责道:「鬘童子,既然我不曾以允诺为你解答那些见解的是非来吸引你入我法中,而你也不曾以得到我对前述这些见解的论断作为皈依三宝暨修行的前提,如今却拿它们来质问并且责难我。你这个愚蠢的人,我们之间究竟是谁摒斥谁呢?」尊者鬘童子受到佛陀这番呵责,内心忧愁,默默地低着头,等待佛陀进一步的教诲。
在呵责了尊者鬘童子之后,佛陀接着说道:「鬘童子,倘若有人坚持说‘如果世尊不为我解答『眾生有常住不朽的自我』...乃至『死后的世界既不能说它存在、亦不能说它不存在』这些见解的对错,我就不要在他座下修梵行!‘,他至死也得不到答案,因为如来不置答前述那些议题。」
佛陀接着说道:「鬘童子,譬如有人被毒箭射中身体,他的亲友要将他送医急救,他却说‘不!我不要拔箭疗伤,除非我先弄清楚射箭之人的姓名、长相、身材的高矮胖瘦、肤色是黑还是白、出身於哪一个种姓、居住的地方。我不要拔箭疗伤,除非我先究明射箭者所用的弓的材质是柘木、桑木、槻木或石弓。我不要拔箭疗伤,除非我先弄清楚捆绑弓桿所用之索的质料是牛筋、鹿筋还是丝线;我要先弄清楚射伤我的人用的弓是黑色、白色、红色或黄色。不要拔箭疗伤!我要先弄清楚射箭者用的弓弦是筋、丝线、紵线或麻线。我不要拔箭疗伤,除非我弄清楚射箭者所用箭桿的材料是木头还是竹子以及用牛筋、鹿筋还是丝线来綑绑箭桿。不要拔箭疗伤!我要先知道射箭者所用之箭的箭尾是用哪一种禽类的羽毛做的、箭头的形状;我还要知道造箭者的姓名、长相、身材的高矮胖瘦、肤色是黑还是白、出身於哪一个种姓、居住的地方。‘,这个伤者会毒发身亡,却依然得不到那些问题的答案。鬘童子,如果有人坚持说‘若世尊不告诉我『眾生有常住不朽的自我』...乃至『死后的世界既不能说它存在、亦不能说它不存在』这些见解是对还是错,我就不要在他座下修梵行!‘,他至死也得不到答案,因为如来对那些见解置而不答。」
佛陀接着开示道:「鬘童子,在如来的法中修梵行,并不是依於『眾生有常住不朽的自我』...乃至『死后的世界既不能说它存在、亦不能说它不存在』这些见解。不论你主张『眾生有常住不朽的自我』或『眾生没有常住不朽的自我』,生、老、病、死、忧、悲、恼苦依然不停地逼迫着你;同样的道理,对於『世间有边际】、『世间没有边际』、『灵魂与肉身是一体的』、『灵魂与肉身分立併存』、『眾生身坏命终后,仍然以另一种形式生存着』、『眾生身坏命终后即一无所有』、『死后的世界既可说存在、亦可说不存在』、『死后的世界既不能说它存在、亦不能说它不存在』等诸多见解,不论你信受或主张它们之中的哪一项,生、老、病、死、忧、悲、恼苦依然不停地逼迫着你,而如来所宣说的只是灭苦之道。」
佛陀接着说道:「鬘童子,应置答的议题,我已经解说过;没有意义的议题,我置而不答。如来对於哪些议题置而不答呢?诸如『眾生有无常住不朽的自我?』、『世间有无边际?』、『灵魂与肉身是一还是二?』、『眾生死后是有还是无?』等等,都是如来所不予置答的议题。为何如来不置答它们?因为这类议题都是出於邪知邪见,对人没有益处,也不能作为修梵行的根基。讨论它们对於认清五蕴的真相、去执灭苦、断除贪爱、涅槃寂静、开发解脱慧,毫无帮助。那麼,我一向宣说的是甚麼呢?鬘童子,我一向解说的是【苦】、【集】、【灭】、【道】(四圣諦)。为何我解说它们?因为四圣諦与正知正见相应,对人有益处,是梵行的根基。讨论它们对於认清五蕴的真相、去执灭苦、断除贪爱、涅槃寂静、开发解脱慧,大有助益。鬘童子,这就阐明了我先前所说的‘应置答的议题,我已经解说过;没有意义的议题,我置而不答‘。你们应依如来所开示,努力学习受持!」
佛陀作出这番开示,尊者鬘童子充满喜,信受奉行。
参考资料:汉译中阿含第二二一经、英译巴利圣典Majjhima…63。
自作自受?我是这麼听说的:
有一段时期,佛陀住在王舍城郊的灵鷲山上。这一天早晨,佛陀着衣持钵,走下灵鷲山,正要进城乞食。当时,有一位名叫阿支罗迦叶的外道为了办一些事而出城,朝灵鷲山的方向走来,与佛陀不期而遇。他远远地看见了佛陀,就迎上前,问道:「乔达摩!我有些问题想请教您,不知是否有空回答我?」佛陀告诉阿支罗迦叶说:「现在不是议论的时候,我正要入城乞食,等我回来再为你解答。」阿支罗迦叶一再要求而不得要领后,不耐地抱怨说:「乔达摩!为何如此刁难我呢?乞食前和乞食后说还不都一样?请现在就解答我的疑难吧!」
於是,佛陀就对阿支罗迦叶说:「好吧!请说出你的问题。」阿支罗迦叶就问佛陀:「你的看法如何?乔达摩!苦因是由受苦者自己造作出来的吗?」佛陀告诉他:「这个问题没有意义。」阿支罗迦叶又问道:「那麼,你的看法如何?乔达摩!造作苦因者另有其人?」佛陀告诉阿支罗迦叶:「这个问题也没有意义。」阿支罗迦叶又问道:「那麼,苦因有一部分是受苦者自己造作,另有一部分则是来自他力,对吗?」佛陀告诉阿支罗迦叶说:「这个问题仍然没有意义。」阿支罗迦叶又问道:「这麼说来,乔达摩!苦因既非出於受苦者自力造作,亦非来自於他力的造作,纯属无因而自然发生的,对吗?」佛陀告诉阿支罗迦叶说:「你这样的提问也不恰当,无从置答其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