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面人-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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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的关键因素之一。无论我们这一方如何运筹帷幄,施展外交手腕或是极尽间谍之
术,都无法改变这一结局。
隐面人
第八章 为了爱情
爱情与情报工作之间的联系决不是我的发明。有史以来,情报部门就利用男女
关系接近它们感兴趣的人物。倘若我能在间谍史上留名的话,那恐怕是因为我将这
一手段运用得炉火纯青的缘故。我手下的罗密欧式的间谍为了刺探一国的国家机密,
想方设法赢得掌握这些机密的女人们的爱情,为此在全世界臭名昭著。起初,我完
全没料到利用色情搞情报收获如此之丰。就我而言,色情手段只是一个既无资金,
又无经验的情报机构所能使用的多种手段之一。不过历史上这方面的例子很令人鼓
舞。
在摩西经第四卷里,上帝命令摩西派人去迦南搜集情报。摩西挑选了12个人,
分别来自不同的部落。其中一个人是嫩的儿子荷西阿。他甚至还有一个化名,叫约
书亚。这完全是情报机构的做法。12个人探听到关于迦南的巨人以及这块富饶土地
上的农业政策的消息后,顺便砍下了一支结着累累葡萄的葡萄藤回国复命。因为太
沉,其中两个人不得不用一根杠子把它抬回来。约书亚成了摩西的继承人后,他派
到杰里科的两位使者溜到放荡的喇合家里过夜。世界上最古老的两个行业因而首次
相遇。杰里科国王手下的反谍报人员告诉他,有两个陌生人在喇合家里过夜。喇合
看见道德卫士走近她家时,赶紧把两名间谍藏到房顶,对前来调查的人坦白说,她
确实和这两位男士睡过觉,可他们已经走了。我不禁想,喇合救了两名吓得失魂落
魄的间谍的命。在爱情与间谍这一行中,喇合的一位后继人是玛塔·哈利,一位丹
麦妇女。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她为德国出过力。不过她是一名蹩脚的间谍,1917年
受到法国人的审判并被处决。这种人我是不会用的。
本世纪里,妇女在情报机构里的作用已超出了扮演善良的妓女或勾引者的角色。
从前男人担任的要人秘书的工作已由她们取而代之。随着女权主义的兴起,她们自
己也当上了政府部长,政治家的顾问或高级学者,成了国家机密的知情人。罗密欧
式间谍的应运而生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手下的第一位罗密欧始于50年代初。他化名费利克斯,真名至今无人知晓。
还在学生时代,他就引起了我们的注意。那时,我们定期派专人到下面各省去物色
潜在的间谍人选,挑选方法跟东德物色体育人材的做法差不多。其实派去物色体育
人材的人也属于国家安全部,只不过是另一个处。他们到小学操场上去选拔体操和
其他项目的运动员幼苗。我自认为,世界上所有的罗密欧式间谍中,我们情报局挑
选的罗密欧们名列前茅,完全不比选出的东德体育苗子逊色。
筛选过程极其严格。从党组织,大学或青年组织中选出的每100人中,经过我们
对他们的背景和档案的研究,只有10个人参加面试。最终,10个人中也许只有1人被
录用。
1952年春天,我和另一位高级官员一起来到德国东南部的一座小城市。费利克
斯当时正在当地的一所大学里主修工程学。他是一个聪明认真的人。当我们透露了
真实身份以及此行的目的时,他显得颇为惊讶,担心学业会就此中断,反应并不热
情。当时我们急需派人潜入西德,于是向他解释说,当间谍日子过得并不坏,绝对
比在国家机关的某个部门默默无闻地干一辈子要实惠得多。
像对所有新手一样,我们先派费利克斯出一次差,去汉堡,并且告诉他,这是
一次紧急任务,不是训练。我们将通过这次任务考核他在压力下的应对能力。
他同火车站附近的一个人接上头后,下一步应当去防波堤。等候在那儿的另一
个人会把情报交给他。出发前,我们已教给他各种办法判断自己是否被盯梢。费利
克斯仔细研究了示意图,上面标出了他有可能被监视的几个视角以及如何在人群中
避开某些位置。当然,不管研究多少份示意图,也不敢保证没人监视。我们有些具
有几十年丰富经验的特工人员就是因为觉得自己没被盯梢,而实际上已在敌人监视
之中而翻了船。干这一行的一条基本规则是,永远不要以为你没有受到监视,哪怕
是最老练的间谍也是一样。
我们的这个学生一下火车就断定有人在跟踪他。他吓出一身冷汗,可怎么也甩
不掉这条尾巴。不管走到哪儿,这个穿灰大衣的人始终形影不离。到了桥上时,他
已感觉有整整一群穿灰大衣的人在后面盯梢。其实当时正值流行这种样式极一般的
灰大衣。可他并没因此定下心来,还是觉得每一个穿灰大衣的人都是对方的特工人
员。于是他向等候在桥上的接头人员做了一个事先商定好的警告暗号,并把腋下的
报纸换成某个角度,表明中止这次接头。情报也没取成。 后来,费利克斯成了潜伏在波恩的一名出色间谍。提起他的第一次砸锅,仍常
令我们捧腹。然而这件事在我考核新手试用阶段期间的表现时给了我一个重要启示:
不是每个间谍生来就是詹姆斯·邦德(美国电影《007》中的男主角)。紧要关头,
只有经验丰富、谨慎小心、有条不紊的间谍才能做到处乱不惊,对面临的危险做出
明智的判断。
费利克斯利用假证件在西德安下身,开始在一家生产洗发剂和美容产品的公司
做推销员,这家公司的总部在科隆。我们希望他能设法打入位于科隆的西德反情报
机构(俄邦宪法保卫局)。可他经常去波恩推销产品。我们于是很快将注意力转到
当时由一名前纳粹分子汉斯·格洛布克任主任的总理办公室。战后他和许多人一样,
摇身一变,成了民主人士和阿登纳总理的心腹,也是喊叫得最凶的反共分子。
当时,来自阿登纳圈子内的情报质量极不令人满意。我们得不到任何真正有价
值的线索,甚至连了解任何一个政府部门必不可少的内部办公使用的电话簿都没有,
更不用说关于电话簿上的人的情况了。为此,我们决定改派费利克斯打探总理办公
室的秘密。至于一个四处推销洗发剂的业务员如何渗透到如此戒备森严的地方,无
人知晓。但出于探听阿登纳虚实的需要,加上西德政府内部情报来源少得可怜,我
们别无选择,只有让费利克斯试试运气。
费利克斯本人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他建议每天下班的时候混在离总理办公大楼
最近的公共车站等车的人群里,看看是否能认识什么人。几次失败后,他终于认识
了一位在总理办公室工作的黑发女秘书。我们给她起了个化名,叫诺尔马。他俩成
了朋友,很快发展到热恋。费利克斯借此了解到总理办公室内的一些情况。
费利克斯与诺尔马的恋爱关系明朗后,他开始受到邀请,与她的其他同事一起
打保龄球,或是参加她的办公室组织的游览莱茵河的活动。费利克斯运用他的南方
人的魅力,或伴女士跳舞,或陪男士豪饮,成了聚会中不可缺少的人物。诺尔马为
自己交了这样一位男友而欣喜若狂。她长得一点不漂亮。对我们来说,她只是达到
目的的手段。然而,人事难料。费利克斯对她动了真情。
他俩开始同居。不过通常我们绝对不允许间谍结婚。他们的身份都是假的,一
般是顶替死人或移居海外的人。在西德,申请结婚的人要向政府出示他们的出生及
洗礼证明。诺尔马在总理办公室工作,对她的未婚夫的安全审查会格外严格。鉴于
此,我们的大部分间谍不得不推托说,他们属于不想结婚的那种人,或是和原来的
老婆尚未离婚,或编造些诸如此类的谎话。
我们的第一个罗密欧顺利地工作了几年。费利克斯从未向诺尔马吐露他的真实
身份。那样他们的关系就会告吹,也许结果会更糟。一天,安插在联邦宪法保卫局
的一名鼹鼠向我们通风报信:西德情报人员开始注意到诺尔马的男友,正在审查他
的背景。事不宜迟,必须火速把费利克斯撤回东德!一天,诺尔马下班后,发现费
利克斯已不辞而别。可怜的诺尔马对恋人不翼而飞一定痛不欲生。然而,面对要么
营救一个间谍,要么挽救他俩的爱情的选择,我不能心慈手软。
我又一次扮演了一个善解人意的长辈。可怜的费利克斯返回东柏林后情绪低沉。
一天晚上,我和他在郊外的一处隐蔽据点喝干了两瓶伏特加,听他向我倾诉衷肠。
好在他虽然感情上痛苦不堪,大脑却没有停止运转。他向我透露了另一位女人的情
况。她中等年纪,喜欢享受,在格洛布克任主任的总理办公室工作。费利克斯觉得
她有可能发展成我们的人。
他虽然讲不出什么道道,但凭着个人印象认为,假如有一个相貌英俊,举止潇
洒的男人接近她,她也许会动心。当时正值50年代,战后女人多,男人少的现象十
分严重。渴求男友的孤独的中年女秘书们尤其感到这一点。我们于是用自己一方的
合格的单身汉填补了市场上的这一空白。
翻来覆去研究了几位候选人之后,我们最后选定了赫伯特·泽勒,化名阿斯托
尔。他是一名业余飞机驾驶员,二次大战期间曾在德国陆军元帅凯塞林手下任参谋。
被苏军俘虏后,在战俘营里改信共产主义。由于他曾是纳粹党员,又同凯塞林手下
的旧部下藕断丝连,在德意志民主共和国没有什么发展前途。他满心欢喜,以一个
军人的干脆利索一口答应了我们要他打入西德的要求。
西德开始重整军备后,泽勒的几个朋友搬到了波恩。现在正是前军人在东德与
西德对峙中作出最后选择的良机。派他回西德并不难,尤其是1953年的起义失败刚
过去不久。人们通过这次事件看清,东德完全处在苏联的控制之下。许多原先举棋
不定的东德人此后移居西德。
泽勒来到波恩,找到一份做房地产的工作,还参加了附近的飞行员俱乐部。许
多热衷于周末猎奇的政府雇员都是这个俱乐部的成员。没过多久,他就认识了古德
龙,即费利克斯提起的那位女秘书。古德龙是我们给她起的化名。很快我们如愿以
偿。古德龙对交上泽勒这样的男友心满意足。泽勒没费多久也掌握了阿登纳与西德
情报部门头子莱因哈德·格伦之间来往的备忘录经过古德龙之手这一情况。他欣然
接受了这位女友。过了些日子,他向我们建议,他冒充一名苏联情报军官吸收她为
我们工作。咋听上去有些奇怪,但我们很快意识到他的直觉是对的。古德龙认为苏
联是一个世界大国,却不承认德意志民主共和国是一个合法的民族国家。泽勒跟她
讲述了他的战争经历;希特勒军队如何残暴以及当年从战俘营里的俄国文化军官那
儿听来的有关俄德人民的传统友谊。
我们决定在瑞士阿尔卑斯山一个偏远的度假地点吸收她为间谍。如果她不干,
我们可以带泽勒迅速撤离。一般我们尽量避免在西德境内同一个西德人谈这种事。
反谍报部门惯用的一招即跟踪可疑的敌方特务,并率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