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史(上)-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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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译注
罗《使徒行传》的学说结合起来,形成基督教对知识的第一次大综合的基础;
这一综合,在中世纪后期亚里斯多德与托马斯·阿奎那支配一切的时代,还
作为另一派思想暗地里依然存在着。他的论争,正如圣阿散纳修斯的论争一
样,说明天主教的教义是怎样由辩论而形成的,并且说明我们的信条不但是
信仰的陈述,而且是“战胜异端和异教的凯歌”。正如吉朋(Glbbon)所说:
“异端的名号总是安在少数派头上”。
新柏拉图主义与早期基督教神学同时成长,相互作用——事实上两方都
责斥对方抄袭。基督教象新柏拉图主义一样,有一个根本假定:灵魂是宇宙
的终极的实在;在教父时代,基督教更接受了新柏拉图派的超理性态度。在
早期神父的著作中,最高级的超理性主义对于上帝的爱与对于复活的基督的
理解,一步一步下降,最后就变成了同异教群众及新柏拉图派哲学家的信仰
已经没有什么区别的最低级的迷信。早期的新柏拉图派异教徒普罗提诺和基
督教神学家奥占斯丁对于占卜与巫术并不重视,拉丁神父希波利塔斯
(Hippolytus)对于异教的巫术与占星术的愚蠢也加以揭发。但六十年以后,
波菲利与杨布利柯,再后数百年,基督教会活动家杰罗姆(Jerome)与格雷
哥里(Gregory)都热中于妖魔灵怪的事迹。
象征主义在新柏拉图主义中已经出现,神父们为了把《旧约》和《新约》
加以调和,并把两者同当时流行的思想流派加以调和,又把象征主义加以推
广与发展。《圣经》中的或自然界中的一切如果与每一神父所诠释的基督教
义相合,就作为事实接受,凡是不合的就只承认它仅仅有象往的意义。
最后,要了解教父的心理,并由此以了解中世纪人的心理,我们必须明
了基督教关于罪恶的观念所带来的压倒一切的动机,那就是对于天堂怀抱希
望,对于地狱怀抱着恐惧,盼望通过神与人之间的中保在天堂里得救,避免
地狱火焰的惩罚。
异教世界自己也已丧失信心。人类已经远远离开希腊人对于生活的乐观
态度和严肃的罗马人在家庭与国家里的快乐生活。祭仪宗教把东方的思想带
到欧洲。人们开始更加依赖权威;他们感觉到不安,对于他们在现世和来世
的平安发生恍惚的恐惧。这种情形常出现于历史的各时期之中。甚至在基督
降世以前,在巴勒斯坦与犹太教影响存在的其他地方,人人就都期待着天国
和末日裁判的灾难来临。这个观念使使徒时代基督教的信仰大半成了一个来
世论问题,使基督教的生活规则变成只不过是一种暂时的伦理,只不过是光
荣的第二次降临前的短期的准备。也许在教父时代,世界末日已经向未来推
远了一点;但最后裁判的日子仍是很近,每一个人都以为死亡是通到神秘的
隔世和可怖的阴界的有效门户。暗影笼罩着古代国家的文明,更大的暗影笼
罩着人类的精神,差不多使基督宣传的希望与和解的福音光辉都晦暗了。
由于有这样一种人生观和这样一种死亡的前景,无怪乎神父们都对世俗
的知识本身,毫不感觉兴趣。圣安布罗斯(Saint Alnbro…se)说:“讨论
地球的性历与位置,并不能帮助我们实现对于来世所怀的希望。”基督教思
想开始敌视世俗学术,把世俗学术和基督徒决心要战胜的异教看做是一回
事。亚历山大里亚图书馆的一个分馆在390 年间被德奥菲罗斯主教加以毁
灭,一般说来愚昧变成大家恭维的德性。当基督教成为人民的宗教后,这种
态度变得更加残酷。有一个例子可以说明所产生的这一结果:415 年,希帕
西亚(Hypatia)被杀害,她是天文学家塞翁(Theon)的女儿,也是亚66
历山大里亚最后一位数学家,可是竟被基督教暴徒异常残忍地加以杀害,而
这个暴行据说是西里耳(Cyril)教长所主谋的。
朱利安皇帝(Einperor Julian,331—363 年)企图复兴异教徒的宗教
与哲学,但雅典的最后一位大哲学家是普罗克拉斯(Proc…lus,411—485
年),他把新柏拉图主义加以最后的综合,而且使它具有了“传给中世纪基
督教和伊斯兰教时所具有的那个形式”①。普罗克拉斯成了基督教与柏拉图和
亚里斯多德之间的桥梁。他也部分地造成并促进了中世纪的神秘主义。
虚心地探究自然的愿望与力量渐渐地消失了。自然科学在希腊人那里消
融在形而上学里,在罗马的斯多噶派那里,变成支持人类意志的道德所必需
的条件。同样在早期基督教的气氛里,自然知识也只有在它是一种启发的工
具,可以证明教会的教义与圣经的章节的时候,才被重视。批判的能力不复
存在,凡是与神父们所解释的圣经不违背的,人们都相信。当代的自然历史
知识可以拿公元二世纪编纂的《生理论》(Physiologus)或《动物论》
(Bestlary)作为代表。这些书的题村与内容公开宣布是根据教义上的考虑
决定的,最初都是借用动物世界的形象虚构的基督教寓言。例如,书中庄重
他说,小狮出生时是死的,到第三天它们用眼呼吸,因而苏醒过来,这样来
象征我们的救主,即犹大(Judah)之狮的复活。
按照他们对于历史和传记的看法,异教历史学家总是随时准备改变历史
记载以迁就修词,于是教会的作者就更加变本加厉。在他们的手里,历史成
了基督教护教论的一个分支,至于早期中世纪文学的特殊形式,圣徒的传记,
那不过是一个启迪的工具。无论什么传说,只要符合于作者心目中的他的题
材的神圣性,他都毫不迟疑地加以接受。
教父神学的力量,由于得到教会组织的支持,而愈加强大。到了帝国接
受基督教时,这个组织便依靠正在衰退但仍然占有优势的罗马传统力量,成
为不可抵御的了。罗马帝国虽然亡了,它的灵魂仍在天主教会中活着,后者
不但继承了前者的组织结构,并且承袭了大一统主义(universalist)的理
想。罗马主教觉得要取得世界大主教的位置和逐渐加强统一的纪律,比以前
不知要容易多少倍,因为就是野蛮民族也得尊仰罗马为他们的首都、他们的
圣城,并奉凯撒为他们的半神化的君主。从哲学上说,天主教会是希腊化文
明的最后成就;从政治和组织上说,它是专制的罗马帝国的后裔与承继者。
黑暗时期
当古代文明的夕阳斜辉消逝在第六、七世纪的黑夜中的时候,欧洲的学
术情况就是这样。后来的几个时代在新晨的微光中所回顾的理想的性质就是
这样。那时,他以为他们所回顾的是一个比较光明的日子,这个日子的光荣
的中午的顶峰就是上帝假手他的儿子而给予世人的最高启示,这个日子的光
辉的黄昏则由教会的神父们秉承神意写作的著作照亮,无怪乎新时代的人把
经过黑暗时期传到他们手中的东西都当作超自然的法典,而不用批判的眼光
去看待它。
古代学术残存于第七世纪的西方的唯一痕迹,只有博埃修斯(Boethlus)
的著作。他出身于罗马贵族,于524 年被人处死。经过长期争论之后,现在
大家好象承认他是基督教徒,甚至是殉道者。不管这些,他的确是代表占代
①
Zekkermd; 在“Neo…Platonism”;Enc。Bril。 9th ed。里引用过。
哲学精神嫡传的最后一人。他著有亚里斯多德与柏拉图哲学的纲要和注释,
并根据希腊人的著作,写成叙述所谓四学,即算术、几何、音乐、天文四个
数学部门的专著。这些手册在中世纪时采用为学校教本,事实上,中世纪初
期有关亚里斯多德的知识,几乎完全是由博埃修斯的注释得来的。
博埃修斯传的作者斯特沃特博士,给了我以下一段记载:
博埃修斯是罗马人当中的最后一人,们从他对于科学分类历提供的材料
看,他也是经院哲学家的最早一人。他主张将知识均匀地分配到自然科学、
数学与神学中去,后来的人一致采用,最后托马斯·阿奎那不但接受而且为
之辩护。他给人下的定义是“自然界里有理性的个体”,这个定义在经院哲
学时期结束以前,一直为人遵奉。
在博埃修斯和比他年轻的同时人卡西多拉斯(Casslodorus)以后,古典
的精神便不存在了。柏拉图在雅典建立的哲学学校,这时教授一种神秘的、
半基督教的新柏拉图主义,于529 年为查士丁尼皇帝(Emperor Justlnian)。。
所封闭,一半由于是要毁灭异教哲学学说的最后残余,一半是要防止官立基
督教学校遇到竞争。
但拜占庭帝国在西欧蛮族最猖獗的时代,维持了一个文明的背景。它的
军队把意大利的哥特人赶走了,它的律师在查士丁尼学院把罗马法订为法
典。建立在斯多噶学派原则基础上的罗马法提供了一个理性秩序的理想,这
个理想经过混乱时期保存下来,帮助形成了罗马帝国继承者大一统主义的法
典,后来并帮助形成了经院哲学的知识综合。此外,从古典时代经过拜占庭
遗留下来的知识,即令在衰微的时候,也如火炬一样照耀于欧洲的黑暗中,
照亮了走向西方学术复兴的道路。这一线光明还没有完全熄灭,西方学术复
兴就已经开始了。
不过,在这个当儿,西方与过去的断绝是极其彻底的,并不限于作为文
明力量的希腊和作为世界强国的罗马的灭亡。不但作为政治国家和社会组织
的雅典与罗马毁灭了,就是艺术家和哲学家的希腊民族,法律家与行政官的
罗马民族,也不复存在了。
人们把罗马衰败的开始,归咎于种种原因。一个重要而常被人忽视的原
因,据历史家艾利生(Alison)研究,是由于货币缺乏,而造成的经济紊乱①。
西班牙与希腊的金银矿开始枯竭,罗马国库中收藏的贵金属可以造为货币
的,在奥古斯都时代,估计约值三亿八千万英镑,到了查士丁尼时代已减少
到八千万英镑。虽然货币时常贬色①,但我们仍然可以断定国内的物价下跌不
已,换言之,用货物与劳务来衡量,金钱的价值则属上升,而缩减通货时期
的各种恶劣影响也就必然随之而来了。生产性的农业与工业成为无利可图的
事业,捐税到了不可忍耐的程度;由不受货币紊乱影响的国家,如埃及与利
比亚输入的货物大大增加,而罗马的土地遂至无人耕种,正如英国的土地在
1873 至1900 年及1921 至1928 年由于同样的原因而致荒芜一样。
土地既不耕种,城乡的沟道又复失修,于是大片地带竟因疟疾69 猖獗而
不堪居住②;高尚与能干的血统的出生率的降低,加上不断的战争与外国人—
① Sir Archibald History of Europe; vol。 Edinburgh and London;1853;p。31。
① A。R。 Burns; Money and Monetary Policy in Early Tunes; London; 1927。
②
Angelo Celli, Malaria, eng 。trans; Londol。 1901;W。H。S。Jones。Malaria,a Neglected Fachor in the History of
Greecd and Rome, cambridge, 1909。
—古罗马人中间——的管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