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子女-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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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继续说道:我现在终于找到你了,咱们又在一起了,以后你不许不理我。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
他就那么认真地看着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如果她的话算是爱情表白的话,她表白得很彻底。他面对她,心底里突然升起了一缕柔情一样的东西了。此时,坐在他身边的不是以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孩了,而是现在懂事又需要爱情的马非拉。
直到这时,他对她才有些别样起来,这时他又想到了方玮。他和方玮的初恋是真实的,是投入情感的,而眼前的马非拉也的的确确是真实存在的,可他却对她唤不起那种谈恋爱的感觉。他试图忘掉过去在他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只记住眼前的马非拉,可是他做不到。
不知什么时候,马非拉靠在他的肩头上闭上了眼睛,不知她是真睡还是假装的,她此时的神情是甜美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让她的脸上显得毛茸茸的,很是可爱。
第四部分: 第55节:时间仿佛凝固了
他不动,她也不动,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头顶上的太阳,在一分一秒地向西斜去。
半晌,又是半晌,他说:哎,咱们该回去了。
马非拉揉揉眼睛说:几点了?你看我都睡着了。
他说:你又做什么梦了。
她说:这回是梦见和你在一起。
说完,她笑了,笑得很满足、很幸福。
爱情是缠出来的
直到这时,他才认真地去看眼前的马非拉,没想到,两年前马非拉就开始暗恋自己了,自己在和方玮钻进地道完成初吻时,她成为了见证者。他自然感动,也有些无措,就那么呆呆地望着马非拉,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居然有这么大的毅力,现在又追他到了部队。
马非拉对乔念朝的死缠烂打,并没有赢得乔念朝对马非拉的爱情,最终马非拉把乔念朝拿下,还是在那个夏天的暑假。
放假的时候,马非拉自然是和乔念朝同乘一列火车,同一节车厢,相邻两个坐位回来的。两个人这么亲密无间地坐了一路,马非拉幸福得要死要活。自从她对乔念朝有了好感以后,她还从来没有过这么长时间地和乔念朝单独相处过。
那次在火车上,她唱了一路的歌,唱得满脸通红,神采飞扬。她把自己能想到的歌都唱了一遍,没词了,甚至把小时候学会的《我爱北京天安门》都唱了一遍,最后火车终于进站了。在军校出发前,马非拉给父亲的司机打了电话,通报了自己的车次和时间,司机是和马非拉年龄差不多的一个小伙子,他很腼腆地接过马非拉的包。
乔念朝想自己坐公共汽车回去,被马非拉拉住了,她说:有车干吗不坐?
乔念朝说:我怕让我爸看见,说我。
马非拉说:这又不是你爸的车,是我爸的车,你怕什么?
在车上,马非拉就跟到了家一样,她把身子靠在乔念朝的身上,乔念朝躲一躲,她就向前挤一挤,最后乔念朝没地方可去了,他只能任由马非拉这么靠着了。
她在车上说:一个月的假,你打算怎么过?
他说:还能怎么过,看书、睡觉呗。
她说:没劲。
两人分手的时候,马非拉说:明天上午九点,你来家里找我。
乔念朝不置可否。
第二天,乔念朝早就把找马非拉的事忘记了。早晨,父亲曾敲开他的门,父亲说:放假了,别呆软了身子骨,走,跟我跑步去。
他只能穿上衣服跟父亲跑步去了,父亲跑了一辈子步了,年纪虽然大了,但仍能跑,跟在父亲身后他跑得一点儿也不轻松。以前父亲从来也没有让他和自己跑步。直到跑步时,他才意识到,父亲的用意。
院里住着一些退休或在职的老同志,他们也跑步,或练剑、打太极拳什么的,老人觉都少,他们活动的时候,起床号还没有吹呢。乔副参谋长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跟着,那些父亲的同事对这爷俩就侧目而视,在这些人中,乔念朝有些是认识的,有些他觉得面熟,却叫不上名字和职务来。他在大院里生活的时候,他还在上学,对什么职务身份根本不关心,他就一味叔叔伯伯地叫,反正都是混个脸熟。
父亲乔副参谋长就用大拇指向后一指道:我老儿子,念朝。刚从陆军学院回来,放假了。
别人就冒出一声:噢——
父亲见了新人又说:这是老儿子念朝,刚从陆军学院回来。
别人又一声:噢——
……
那天早晨,父亲带着他展览似的在大院里转了一圈,把碰到的人都介绍了一遍。父亲终于心满意足地回来了。
乔念朝知道,父亲对自己能到陆军学院上学是知道的。这次他回来后,父亲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回来那天晚上吃饭时,父亲把自己的酒柜打开了,冲他说:小子,你看喝什么酒?
父亲已经把他当成大人了,甚至是自己的同志。
父亲端起酒杯就说:干!
他只能干了。
父亲又说:你陆军学院一毕业就是军官了。
父亲还说:未来的军队是你们的。
父亲说这些时,声音有些苍凉了。他发现父亲的鬓边又多了一些白发。
父亲说:再过两年,我就该离休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呀。
在他的童年和少年,他记忆中的父亲永远那么年轻,走起路来“嗵嗵”的。最近这两年不知是自己大了,还是父亲真的老了,在他眼里父亲真的有些苍老了。
父亲喝了几杯酒之后,脸上才冒出红光来。
那一刻,他有些理解父亲了。
被父亲早晨这么一折腾,吃过早饭后父母一走,他又倒头就睡了。他醒来的时候,发现马非拉在捏他的鼻子。他一翻身便坐起来,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只穿着背心和短裤,他马上又倒下去,用毛巾被盖着身子说:出去,快出去,没看我没穿衣服嘛。
马非拉也红了脸,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人不大,还挺封建的呢。
他洗了一把脸,出现在客厅里时,马非拉就说:咱们去看电影去吧。
他摇了摇头,他对马非拉的建议提不起一点儿精神来。
昨天晚上,母亲告诉他方玮也回来了。方玮在上护士学校,此时也放假在家。母亲是有意这么说的,他刚当兵走时,母亲似乎看出了他和方玮之间有些苗头。以前母亲和方玮母亲见面时,两个女人并没有更多可聊的,她们不在一个单位工作,从外面回来都是匆匆地往家里赶,哪有那么多时间说话。
自从他和方玮当兵走了之后,两位母亲似乎都明白了一个问题,说不定什么时候两人就成亲家母了。于是,她们就抽空在一起说一说话,即便她们手里都提着菜,也要放在路边唠上几句。
一个说:孩子来信了?
第四部分: 第56节:是不是又想她了?
另一个说:来了,说在部队挺好的。你孩子也来信了?
一个说:来了,男孩子不如女孩子,前几天,他爸去部队,把他好好训了一顿。
另一个说:男孩子成熟晚,这样的孩子将来才有出息呢。
一个说:噢——
另一个也说:噢——
两人就走了,似乎还有很多话没说明白,时间关系,只能说到这儿了。
又一次见面时,一个说:你家姑娘咋样了?
另一个说:还那样,你家小子呢?
一个又说:他自己说去喂猪去了,不如你家姑娘,在医院里,条件好。
另一个说:啥条件好坏的,年轻人就得锻炼,刚来部队那会有啥呀,不还是靠自己锻炼出来的。
一个说:这话有理,好坏自己走吧,别人也是瞎着急。
另一个:可不是。
……
那时,两个孩子的命运在牵着两位母亲的心,还有一层意思,万一她们做了亲家母她们就要一起操心了。
母亲还不知道,他已经不跟方玮有任何联系了,就像两列不相同的火车,走的跟本不是一条道。虽然,他和方玮没有联系了,但听到方玮的名字,他的情绪还是受到了影响。
马非拉见他对自己这么无滋无味的,就说:是不是又想她了?
他说:我想谁了?
她说:要不过一会儿我把方玮姐也叫上吧,咱们仨一起去看电影。
他说:爱去你去。
她又坐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来,把沙发上的靠垫一扔说:真没劲。
第二天早晨,父亲又重复了昨天的举动,天还没完全亮就又把他叫起来跑步去了,然后又执行公事似的把他展览了一遍。父母一走,他又倒头就睡。
后来,他被一阵响声惊醒了,响声来自客厅。客厅下面发出咚咚的敲击声。他一骨碌坐了起来,来到了客厅。以前小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有人来找自己了,钻到对方家的房子下面,敲地板,三声长,三声短,那是他们约定的信号。但好长时间不玩这种游戏了,现在这种暗号又出现了,他不知道地道下面的人是谁,他在客厅的墙上,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那把地道口的钥匙,没想到那把锁一下子就打开了。他刚掀开地道口,就被下面的人一把拽了下去,当他在黑咕隆咚的地道里爬起来时,才发现马非拉在冲他笑。
马非拉不知在哪里找到了一个马灯,马灯正给他们带来一片光明。
他说:你搞什么搞,吓了我一跳。
她仍格格地笑着,都笑弯了腰。
他冷静下来才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当年的暗号。
她说:小时候你们不带我玩,我不会看呀。
几年之后,他又重新回到了久违的地道,竟有了一种冲动,他拉着马非拉向地道里走去,儿时的一幕一幕又一次展现在他的眼前,于是,他就对马非拉讲道:当年我们就在这里玩抓特务,你哥总是耍赖皮,被抓住了,还跑。
两人一边说,就一边笑。
他们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两人都有些兴奋。突然,乔念朝停住了,前面那块空地就是他当兵前和方玮初吻的地方。那天,他们在这个地道里完成了他们的初吻,是那么的惊心动魄,还有气喘吁吁,他们的牙齿磕在一起发出的声音,至今仍然在他的耳边回响。
马非拉也立住了,她的目光似乎燃着了一点点火星,转瞬又潮湿了,马灯放在了地上,而人黑乎乎的影子照在洞壁上。
她有些气喘地说:乔念朝,你两年前和方玮姐就在这儿。你知道吗?你们呆了多长时间,我就哭了多长时间,我记得两条擦泪的手绢还扔在这儿呢。
说完,她在不远的地方捡起了两条手绢,一条粉的,一条白的。它们落在一角还是完好如初的样子。
直到这时,他才认真地去看眼前的马非拉,没想到,两年前马非拉就开始暗恋自己了,自己在和方玮钻进地道完成初吻时,她成为了见证者。他自然感动,也有些无措,就那么呆呆地望着马非拉,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居然有这么大的毅力,现在又追他到了部队。
马非拉一下子扑在他的怀里,死死地抱住他说:乔念朝你吻我,就像当年你吻方玮姐那样。
她仰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