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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便衣警察-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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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多少掌握霍夫曼的一点材料,不管掌握不掌握,作为他的顶头上司,他的训练者和派遣者,他总得说出他来。马尔
逊他也谈了,像这样高级的情报头子,对任何国家的反情报机关都不会是个秘密。  姓段的手里不停地翻着一沓材料,
有点儿像他在三年以前在这儿写下的笔供材料,果然,预料中的那个问题提出来了——  “你三年以前那次潜入的任
务是什么?”  这也是必须照实答的问题,关键是“留得青山在”!于是他不假思索地说:“那次潜入是对我的实习
性派遣,任务是‘专勤交通’,是要在南州市的一个秘密无人交接点里放几样东西,就是在我被捕时你们缴获的那几样
东西,还有经费。噢,那个信号机和那张地图不算在内,这两样东西是为了防备我被捕而专门为假口供预备的物证。”
  “那个无人交接点在什么地方?”  “市北区,红卫路,前些天我路过那儿,好像现在又改回到它的老名字去了,
叫……健康路,大概叫健康路。在路口拐角那儿有一堵凹进去的墙,上面有个不大惹眼的墙洞,这不知道是他们什么时
候选好的交接点,选得并不高明,我去了几次都因为附近人太多没有放成,后来我准备冒险夜里去放,结果下午就让你
们抓住了。另外,马尔逊还给了我一项任务,就是要我在南州另外物色一处无人交接点,当然,也没物色成。”  姓
段的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停留,接着问下去:“你现在的代号还是1127吗?”  “不,我的代号是2711。因为
我的生日是十一月二十七日,能记得清,所以马尔逊就用这个数字做我的代号。按照外文的书写习惯,日期要放在月份
的前面,所以就是2711。如果反过来用,就成了我的危险信号。在那次被捕以后,我写给使馆的那封关于‘三月行
动’的联络信中,就是用的1127这个号码,所以实际上这封信就成了一封报警信了。”  他边说边仔细地向上观
察着,审讯者的脸上似乎很漠然,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来,“真是碰上硬手了!”他心里直叫苦。  “你从仙童山
跑回去以后又怎么样了?”  “我?我当然是不想干了,可他们强迫我干,他们是不肯放过我的,因为要找到像我这
样的文化程度而且符合他们条件的中国人,毕竟是不容易的。这些年D3情报局对941厂兴趣很大。我呢,第一是个
南州通,第二懂英文,我是南大西语系出来的嘛,第三在新城地区干过几年外贸工作,懂得一点生意经,所以马尔逊就
设计了一套迂回派遣的计划,想让我再返南州。叫他的整容专家沃尔夫给我做了手术,然后给我搞了一套假身份和假履
历,派进了香港,不久又从香港移民欧洲,并且帮助我在和南州市有贸易关系的里克公司谋到一个不错的职业,这么折
腾来折腾去,全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使我公开合法地进入中国,是战略派遣的战术掩护。因为连转两个地方,你们就不容
易查到我的老底了。马尔逊很大胆,他认为你们决不会想到我会重回南州的。结果没用两年,里克公司要在南州设员常
驻,我是中国人,又有间谍机关暗中替我活动,当然很容易就谋到了这个职务。”  “你这次来南州的具体任务是什
么?”  “这次因为是战略性派遣,并不是为了哪个具体任务才来的,所以首先是站稳脚跟,暂时利用我的公开身份
以合法手段搜集情报,同时要我注意物色并且发展一个能够接近941厂的人做情报员。”  “你选中了施季虹,对
吗?”  “对的。这件事D3情报总局很重视,在我通过香港的联络员把同施季虹的接触情况向他们做了汇报以后,
不到一个星期,马尔逊和霍夫曼就专程潜入到了香港。”  “噢?你接着说。”  “呃,能给我一支烟吗?”  
“可以。”  烟雾在眼前散开,飘远了,又一团喷出来,凝浮着。这种质量很低劣的烟卷是姓段的向当年陪自己上仙
童山的那个“大块头”要来的。他有一天没抽烟了,虽然烟次得直窜嗓子,可还是能感到一种叫人满足的刺激。烟障浮
在眼前,把他和审讯台隔开,从烟雾中他仿佛又看到了香港九龙那家小小的饭店,看见了马尔逊那张沉思的面孔,也看
见了霍夫曼那双在地毯上踱来踱去的白色皮鞋。

9自费留学的想法
    他那时候就坐在靠近阳台的沙发上,也是这样发狠地抽烟。透过雪茄亚麻色的烟雾,他的心绪随着那双不停走动的
白皮鞋飘忽不安。  “不会是反间谍机关插进来的眼线吧?”霍夫曼一开口,就是这种毫无根据的乱猜,这使他十分
反感。  “怎么,您是否认为我有什么失检之处,被反间谍机关注意上了吗?”  “不,我只是提醒你,中国的反
谍报水平是很高的。”  他轻轻吹了一下雪茄的烟灰,不理霍夫曼,转脸向马尔逊说:“我考验过她一次。我故意求
她帮我搞一份南州市外贸年度计划表,当然我是以商人的需要和朋友的信任恳求她的。我看出她很为难,但最后还是答
应试试看,结果……”  “结果她没有搞到,对吗?”马尔逊说。  “是的,如果她背后有一个希望她博得我信任
的后台的话,这种并不算特别机密的文件是不难满足我的,至于她是怎样搞到这份文件的,他们随便就能教她编出一千
个解释来。”  霍夫曼打断他,“这么说,你很信任她了?”  “至少看不出什么疑点。”他简直有点儿顶牛了。
  霍夫曼诡谲地一笑,“你和她……”  他从来还没有在那张道貌岸然的脸上看到过这样轻贱的、失身份的笑态。
他也冷笑一下,说:“在我的观念上,女人的美,一半是取决于年龄的,可她已经三十多岁了,可惜你没有见过她,用
句中国人的老话,叫作‘徐娘半老’,完全没有什么意思了。我是为了工作,完全为了工作,才以普通朋友的身份和她
相处的。”  “不,”马尔逊却出乎意料地摆了一下手,“依我看,在你们的关系中,倒是应该有一点造爱的成分,
不要太露骨,但一定要让她觉出一点儿意思来,这样反而自然。让她内心里对你给她的那些好处有个顺乎情理的解释不
是更好吗?不然,日子长了她总会起疑的。作为一个优秀的情报员,应该具备和他最讨厌的女人相爱的本领。”  他
默然无语,嘴里直反胃水。  马尔逊接着说:“我看可以,你们的关系可以保持下去,注意巩固,不要急于发展。你
暂时不要显露出对她的职业抱任何兴趣,重要的是要弄清她的偏爱和弱点。现在也不要给她钱,给她其他好处也要做得
自然,不要使她感到屈辱甚至怀疑。我看像你刚才讲的那些方式就很好,比如:去南州饭店吃吃西餐;去国际俱乐部跳
跳舞,逛逛游艺厅;用你租的汽车为她办点儿事,等等。这些好处尽管不大,却经常可以享受到,要让她慢慢习惯于这
种享受,以至一旦中断就会感到某种欠缺。至于她想出国自费留学的想法,你的话不妨活一点儿……”  在他叙述这
次香港接头的情况时,审讯台后面的人始终没有打断他,只有在需要更换录音带的时候才挥手叫他停一停。  “从那
儿以后,我开始有计划地巩固和加深同施季虹的关系。我先是求她替我做一些非常小的事,这些事小到让她不好意思拒
绝。有一次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求她把家里的市委内部电话号码本借我看一看,其实我并不需要这东西,只是想借此来逐
步扩展她的‘良心范围’,因为从自己家里拿出一个电话本虽然极为方便,但毕竟是件小小不然的违法行为。在她的‘
良心范围’扩大到做任何事可以问心无愧的时候,我就开始让她定期向我提供941厂仓库里几种零配件的进货数目。
马尔逊很需要这个数目,它可以使间谍机关的情报分析专家推算出中国空军一些机型的生产能力和装备数量。可是她向
我提供这些数目的时间不长,就调到歌剧院去了。”  他停下来,把抽得很短的烟头扔在脚下踩灭,没有继续说下去,
等待着审讯者的提问。  “窃取941厂总工程师江一明的笔记本,也是马尔逊的部署吗?”  “不,”他咂了一
下嘴里烟草的苦味,“这件盗窃案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刑事案件,并不是我们干的。马尔逊没有给我这个指令,我也没
有让施季虹去干……”他还没说完,就看出审讯席上是一片不信任的冷笑。  “徐邦呈,”姓段的把身体向前倾了一
下,“你想在这件事情上隐瞒什么是毫无意义的,这并不能减轻你的罪责。因为我们有充分的证据可以说明,在案发当
天进入盗窃现场的人中,只有施季虹可能作案。”  他望着审讯席上那张紧绷的脸,半天说不出话来,在姓段的那十
分肯定的目光中,看不出一丝诱诈的痕迹。猛然间,他眼前浮现出两个多月以前,在马尔逊的第二次香港招见之后,他
和施季虹会面的情形。当时她说的那些话,那种神情,的确有些古怪,可自己怎么就没有多想一下呢?对,看来问题就
出在这儿!  那次见面是他打电话把她约出来的。为了保密起见,他没有领她到南州饭店他的房间里去,也没有照往
常那样在某家饭店订个雅座,而是开上汽车把她拉到郊外宽阔人稀的环城马路上。那时天色已经擦黑,路灯的间隔又远,
公路上一片黑暗。他们的谈话一直是在汽车里进行的。  已经很久了,他们的关系就失去了初识时那点儿温情脉脉的
色彩,而完全系于互相利用的心理状态上了。开始彼此还都极力掩饰这一点,而现在,这种心理状态已经渐渐表面化,
有点儿开诚布公了。他承认,他的确是缺乏和自己所讨厌的女人相爱的本领。  不出他所料,施季虹在听完他的话以
后,沉默了一会儿,拒绝了。  “我不干,”她的口气淡淡的,“好歹他是我未婚夫,你们也总应该照顾我一下!”
  他并不着急,没有恳求也没有威胁,只是矜持地转动着方向盘。他是故意做出这副漠然的样子,以防备她漫天要价。
他清楚,施季虹显然是不会硬推到底的,因为她刚才并没有一下就断然拒绝,而是先沉默了一会儿,这一会儿,等于一
个没有经验的商人在交易场上把自己的老底露给了对手。  他们都沉默着,他把车开到路边一个远离灯光、四周荒凉
的土堆边上停下来。他想这个环境也许能在她矛盾和动摇的心里发生一点儿孤立无援的恐怖感,他沉着脸,缓缓地问:
“怎么样?我们可别闹僵了,亲爱的。”  她的视线从车窗外的荒土堆移到他脸上,摊牌似的反问:“我再问一遍,
我出国留学的事你到底打算怎么办,你过去许的愿全是空头支票吗?”  “我们最好别这么说话,我是以朋友的身份
来和你谈这件事的。我虽然是个商人,可我不愿意在朋友之间的友谊里也掺进讨价还价的商人作风。”

10巴黎音乐学院
    “哼,男女之间没有什么友谊。要么是爱情,要么什么也不是。你当初向我求爱时说的话你倒忘得快。现在,我身
子也给了你,你倒不认账了。叫我怎么信任你?”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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