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4-10李敖系列之6李敖杂文集-第4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段话显然又话里有话,意在告诉人们:他李筱峰是英雄的,那李敖是胆小的,
因为“李敖不敢登“李筱峰的“讽刺文章”《孔子教诲冯沪祥》云云。
李筱峰这篇文章,投给《万岁评论》,没有错,但是来稿之时,在署名“李筱
峰”三字上面,被李筱峰自己画上三条直线,把真名给作废了,而改写上“小疯子”
做为署名,这显然是一种不很妥当的行为。因为按《万岁评论》约定,“文责由各
著作人自负;版权为各著作人自有。”《万岁评论》并非登记有案的杂志,而是定
期出版的“李敖和朋友们”合著完成的一本书。试问如今李筱峰以“小疯子”署名
前来,文涉诽谤,兴起词讼,责任由谁来负?由李敖代负吗?《万岁评论》版权页
明说“文责由各著作人自负”,我李敖从不会用到“小疯子”这种水平的笔名,也
写不出《孔子教诲冯沪祥》这种水平的文体,当然要代负责也无从负起;由“小疯
子”负责吗?那么“小疯子”是谁呢?一旦冯沪祥告起人来,难道要我交出“小疯
子”不成?
所以,文章不登,并非谁谁不敢登,而是谁谁不肯署真名以表示他愿意为自己
的文章直接负责任。过去胡适之先生办《独立评论》,期勉自己和朋友们的信条之
一是文章要署名,为自己的白纸黑字负责,不要问躲,大丈夫下笔立言,敢做敢当,
不当如是乎?
恐怕还得感谢李敖罢?
一九八五年一月二十五日,李筱峰写信来,明白表示:
那篇文字不用,也好。对于我这个写一手“很烂的半吊子文言文”的作者,实
在也该给予一下“退稿”和惩罚。一笑!
可见不登《孔子教诲冯沪祥》一事,李筱峰自己明知原因在他自己,如今退而
有后言,反说“李敖不敢登”云云,这种作风,问心安乎?
李筱峰应该知道,只要他肯站出来,用真名发表文章肯负责任,纵使事涉李敖,
我都无不玉成。例如李筱峰这次文章中说:“一九八一年元月,我将数年来发表在
报章杂志上的政论文章,集结成帙,交由四季出版社出社,书名叫《恐龙的传人》。
李筱峰这里还漏了一本书,就是四月出版的《叛徒的告自》。这两本书,实际上,
都是四季出版社在得知“作者是李先生(李敖)的朋友”印象后,赔钱为他出版的;
又如一九八三年五月他写《向李敖帝国主义质疑》,前进杂志社先转来给我看,说
是批评我的,问我有何意见、要不要发表,我看都没看,就转话回去:“当然要发
表!我在给王杰的信里,早就声明‘我说我要有批评党外的自由,你们不得重蹈深
耕那次不准我批评的覆辙。当然我也欢迎你们登批评我的文字,我绝不生气,绝对
有度量接受或示范。’所以,任何人写批评我的文字,都该发表。何况是朋友李筱
写的呢?”就这样的,李筱峰的文章,才得在前进发表。这两件事,都使李筱峰的
文章得以不被封杀,李筱峰扪心自问,恐怕还得感谢李敖罢?我李敖是提倡言论自
由的人,我在《文星》,登出最多的,就是骂李敖的文章,这种风度与气度,李筱
峰也该知道吧?
“骗了您一餐‘白吃的午餐’”
谈到感谢,有件事也顺便一提。据曾心仪透露:她出版的《台湾一九四七
二二八事件回忆集》,事实上是李筱峰的杰作,李筱峰不肯用真名,才由曾心仪出
面负责,再加上另一本《二月杜鹃红林宅血案六周年纪念集》,李筱峰帮了忙,
曾心仪在收到发行商七万元远期支票时,就准备在贴现后,分一半给李筱峰。无奈
远期支票苦于不知打何方善士贴现。正巧二月二十七日李筱峰。史为鉴约曾心仪找
李敖投资办杂志,跟李敖见面,李敖得知了远期支票的事,就主动无息代为贴现七
万元。她一直很感谢李敖。
记得二月二十七日那天会面,还有刘峰松参加。李筱峰、史为鉴表示由我出资
挂牌,办一本史学杂志。我说由我出资挂牌都没问题,但这种专门性的杂志,销路
堪虑,若长期滞销,实在赔不起,盼能提出细部计划。李筱峰面露失望之色,但同
意尽快提出计划。不料几天以后,我却收到这样的信:
敖之先生:
有关杂志之事,经过深思冥索,再三考量之后,我益觉信心缺缺,因此,拟打
消原先的念头,等以后条件许可再说。骗了您一餐“白吃的午餐”,真真不好意思
也!
祝
好!
筱峰敬上
一九八六年三月七
我当然不在乎谁“骗”了我的午餐,我只是对李筱峰的“深思冥索,再三考量”,
有点不可理解而已。
“特立独行的当代大文豪”
如今,“白吃的午餐”事后不过一年多,李筱峰“深思冥索,再三考量”的历
程,又随着他荣膺康系大将面对我倒戈相向起来,半年前受宠办杂志,若惊如彼;
半年后受辱遭批斗,若惊如此,两相对照,我真忍不住好笑。我还是我,可是李筱
峰却如此多变。李筱峰这次文章中说:
……一些自命“激进”的青年,却逃不过李敖的思想陷阱和文字障,常被李敖
牵着鼻子团团转,“吃不了两天的斋,就想登西天”,……唯“先知”之命是从、
唯“先知”之马首是瞻、唯先知之马屁是拍?其实,先知,先知,先个屁知!
我想,“一些自命‘激进’的青年”,看了这些谴责,就可能有点不服气,因
为,对照起李筱峰的另一段话,他们会哑然失笑。一九八二年四月,李筱峰在《关
怀》杂志第四期《灿烂的星辰》中,就有过这样的白纸黑字:
“文化太保”李敖出生于一九三五年的今天(四月二十五日)。这位特立独行
的当代大文豪,提起笔来六亲不认,亦狂亦侠,但颇不温文。他喜欢挖中国传统文
化的烂根,喜欢扒社会上、政治上的大使,因此得罪了不少人,最后从一个“大作
家”变成一个“大坐牢家”。据他说,他的才华不是‘天生”的,而是“妈妈生”
的。其实,他的才华不是最可贵;真正可贵的是,在他那带有“毒钩”的笔锋之上,
蕴藏着无限丰沛的感情对社会人间一种大慈大悲的感情。这种感倩,不是一般
抱持道德教条的人所能感受得到的。
试问,“一些自命‘激进’的青年”,看了这种李筱峰白纸黑字,他们会接受
他的谴责吗?他们会大怒,说真正唯“先知”如何如何者,应该别有其人吧?李敖
在他们笔下,还没这么被“想登西天”过吧?
※※※※※
文章写到这里,还少一段收尾,就用“孔子教诲李筱峰”数语,权作收尾吧!
孔子曰:
吾之于人也,谁毁谁誉?如有所誉者,其有所试矣!筏峰也,贤乎哉?夫我则
不暇!不患人之不己知,患不知人也!自来夫子多变,朱闻弟子多变者。弟子多变,
吾不欲现之矣!
一九八六年八月七日午
谁叫出了“先知”
靠国民党伪君子、核心分子陶百川介绍,进入淡江大学教书的李筱峰,在耿荣
水的《薪火》和康宁祥的《八十年代评论》上,发表《不知我者,谓我可求?》攻
击李敖说:
……李敖……自命“先知”。……一些自命“激进”的青年却逃不过李敖的思
想陷阱和文字障,常被李敖牵着鼻子团团转,“吃不了两天的斋,就想登西天”,……
唯“先知”之命是从、唯“先知”之马首是瞻、惟先知之马屁是拍?其实,先知,
先知,先个屁知!
如果精于读书的话,“一些自命‘激进’的青年”,看了这些谴责,就可能有
点不服气,因为,对照起李筱峰的另一段话,他们会哑然失笑。一九八四年二月,
李筱峰在《台湾年代》杂志第三期《千万不可送我进“忠烈祠”》中,就有过这样
的白纸黑字:
自今未发以来,即抱弘扬民主、关心社会之宏愿,无时不以民主的信徒、公义
的子民自居,虽然读书遭退学、写书被查禁、求职受干扰、写信被偷看、电话道窃
听……但不敢稍懈其志。虽然国民党诬我为“阴谋偏激分子”,先知李敖指我“冒
党外之名,已经不再战斗”,但午夜梦回,扪心自问,仰天情地而无愧也!
这段白纸黑字证明了:真正在“李敖”头顶上加上“先知”光环的,原来不是
别人,就是李筱峰自己!
康宁祥的《八十年代评论》在扉页里说;
本书中,汇辑数篇谈及李敖的文章成一个小单元,虽然还没有对自命“先知”
的李敖的假面,予以最彻底而决绝的拆穿,但是,在李敖骂人“首都,首都,首个
屁都”之后,这几篇文章也应该可以给李敖一点礼尚往来,还他一屁了!
这里说李敖“自命”“先知”的话,也是顺着李筱峰文章指李敖“自命‘先知”’
来的,但是,对照起原来“先知李敖”的结合乃出自李筱峰之口,试问“最彻底而
决绝的拆穿”了的,又是谁的“假面”呢?
《新约》福音里说:“耶路撒冷啊!耶路撒冷啊!你常杀害先知,又用石头打
死那奉差遣到你这里来的人。”台北毕竟不是耶路撒冷,所以它不杀害先知,
它只是把先知给先恭后倨了,不用石头只用笔头、不用十字架只用屁,“台湾人”
真宽大啊!
一九八七年十二月十六日
他们不向“国民党法院”告人吗?
去年一月四日,我自诉蔡仁坚、林正杰、吴祥辉、汪梦湘四被告诽谤案,经台
北地方法院分为一九八六年自字第六十五号。由刑庭精股推事吴昭莹审理。不料推
事吴昭莹审理我这案子,问题不单在自“收案子日起”,长达一年一个月没有终结,
而在长达一年一个月的期间中,每庭必到的是我,竟和四分四三的被告,却一直没
见过面!而四分之一的被告(汪梦湘),也仅仅见过一次!换句话说,全部四个被
告,在四百天的审理期中,只有一个被告出庭!并且也只出过一天庭!其他三百九
十九天一律是“放空档”,试问这叫什么效率呢?官司打了一年一个月,法官
和原官竟还见不到被告的面!这叫什么审理呢?
在今年二月二十三日,我写信给司法院长黄少谷,请他按“司法院暨所属各机
关人员奖惩案处理要点”第五项,将推事吴昭莹“酌予记过一次或两次”,并分别
惩处各级法院失于监督之人员,以符合他一月五日“以事实否定传言”的谈话;否
则的话,“案件久悬不决”一事,恐怕永远不是“传言”而是事实了!
我这封信可真灵!信发出去后不久,我就收到旧庭新开的传票,三月十三日开
庭,失职的推事吴昭莹不见了,换来了推事郑勤勇承接此案。
十三日开庭时候,被告到了四分之三,其中林正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