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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城堡里没有公主---席绢-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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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喏!别晒伤了。你的皮肤很美,顾著点。」
  才不要呢!陌生男人的赠与。她想丢回给他,但他低头看了手表後,说了句:
  「再见,我赶著回去打卡。多谢你陪我用餐。」便走了。
  一路绿灯,他穿越过两个路口後,再转个弯,人已不见,看得出来这人很擅长跑步,像飞也似。
  留下单夜茴一人孤立於骄阳下,对著手上那把白色素面伞发呆。
  她抬眼看了看宽大的伞面。颜色是与她的衣服搭得上,但……
  「有人会拿这麽大一把雨伞来当阳伞用吗?」好怪,好想丢开喔。
  但这是别人的东西啊,还得还他的。
  带著淡淡的微怒与无奈,她撑著那把快淹没她的大雨伞,用力祈祷计程车快过来。
  ※   ※   ※
  在职场上总是这样,菜鸟少不得要吃点亏。
  碰!茶水间的门板重重合上,接著是压抑的低吼声——
  「太过分了!没有天理呀!那个行销企画明明是我们两个不眠不休赶出来的!
  怎麽会成了组长个人的功劳?不仅记上一笔功劳,还得到三千元的奖金。他凭什麽?啊?」林凯胜双手用力敲击在流理抬上。
  言晏的脸色也没有多好看,但他做不出这种除了会令自己皮肉痛,却於事无补的行为。
  「言晏!我们绝不能让洪志村那家伙得意,一定要让上面的人知道他抢了我们的功劳!同不同意?」林凯胜一张白蜇的脸气得紫红。
  「你要怎麽做?」言晏问。
  「我们去向经理报告这件事!」他们隶属於行销部门,当然找行销部的最高长官报告,以求得正义的伸张。
  「越级呈报?」并且还越了两级。言晏暗自摇头。
  「当然!别忘了主任是组长的大学学弟,两人交情那麽好,当然互相掩护。
  明天我们就去找经理!」
  言晏倒了杯冰水给他,示意他一口喝完,好清醒一些。
  「我不认为这样做妥当。」
  「你可别在这时候给我当起缩头乌龟!」林凯胜的火气显然没因那杯冰而熄灭。「我才不在乎那三千元的奖金!我要的是考绩,考绩!你明白吗?攸关於我们未来的晋升之路!我们卖命工作,却是为别人作嫁,这公平吗?你不想升迁,我可是想得很!你就一辈子当个基层好了。」
  言晏揉了揉眉心:
  「你以为我不生气吗?」心血被剽窃、功劳被顶替,他会开心到哪儿去?
  「那好!我们先去找洪志村理论,然後明天找经理。我相信经理一定会给我们一个公平的交代。」他们两人都是新进人员,被一同派来行销部之後共事至今,一向是林凯胜较为活泼,而言晏较为沉默。自然而然演变成林凯胜习於决断对外的一切。
  言晏望著他:
  「你对经理了解多少?」他们仍在试用期间,并没多少机会去了解上司的行事风格。
  「不了解。但我相信他会公平裁决。」
  「那,我们要怎麽证明那个企画案是我们做的?」
  林凯胜翻了下白眼:
  「凭所有的资料还在我们的电脑里啊!」
  「组长可以说那是他交代我们去做的案子,提案人还是他。」
  「他要有那个脑袋,就不会窝了十年还是个小组长,专门带新人的了!」林凯胜傲然地嗤道:「他别想趁这次踩著我们的心血往上爬!」
  言晏凝眉提醒道:
  「你别忘了,今天组长提出来的企画案,九成是我们的心血外,他也稍做修饰,改掉了一些缺失——」
  碰!又一记狠敲声。可怜的流理抬摇晃了几下。
  「你别忘了那仍然是我们的心血!怎麽改都一样,创意还是属於我们的智慧财。」
  「如果你想带著这把火气去找组长理论,我劝你三思。」言晏觉得这种事还得再想一想,不能贸然行事。尤其他们还只是试用期间的员工,公司对他们的期许应是抱持著「不求立功,但求无过」的看法。
  林凯胜怒道:
  「去你的!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敢就对了。我自己去,你就继续当你逆来顺受的小媳妇吧!」挥袖转身欲走,像是想到了什麽又道:「对了,你有啥好担心的呢?听说你有一个亲戚是总经理身边的高级特助,以後有他拉拔,你根本不必怕没人代你出头,对不对?」
  言晏倏地握紧拳头,冷眼看他远去的背影,许多话滚到了喉头,但仍是吞咽了下去……
  「可恶!」从齿缝吐出一句怨,真他XX担?
  如果逞强斗气成得了事,一切就简单得多了,但职场上并不是这麽一回事。
  要承担的,未来还多著呢!
  ※   ※   ※
  回到公寓已是晚上九点多了。
  在家门前看到一把白色雨伞挂在门锁上,他将钥匙放回口袋内,走了几步,很自然而然地敲起门来。如果他没记错,她的门钤早被按坏了,而且不可能修好。
  这位美女拒绝访客的姿态表现得很明确。
  叩叩叩叩……一分钟。
  叩叩叩叩叩……持续第二分钟。
  叩——
  门板比他预期中早几分钟打开。这次很迅速收住自己往前敲去的手。他慵懒地看著美丽整洁、彷佛随时打算上街的芳邻。
  「嗨,还没休息?」
  废话。她冷漠地问:
  「有事?」
  「你如何做到随时随地都把自己维持得这麽工整美丽?」
  「你又如何做到把自己弄得这般邋遢?」比之於白天,现下的他看来狼狈得像只斗败的公鸡。
  「我可以进去吗?」
  「不可以。」毫不留情。
  「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了。」他笑。
  「不是。」她没有朋友,也不需要。
  言晏半身靠著门框,两人距离拉得更近。
  「真无情。就算不是朋友,至少也是同一路的吧!」
  「同一路?哪一路?」她忍不住双手环胸,知道一时之间别想关上门了。
  「哪!你是家道中落的千金小姐;而我,一贫如洗的农村青年。你的未来是嫁有钱人,我呢,先挣钱买房子安置家人、奉养双亲,行有馀裕时偿清其他堂兄弟妹们的助学贷款,可以想见未来十年,我还得为家人而活。有时忍不住会想,乾脆去拐个富家千金来结婚算了。」
  娶千金小姐?她打量他,确实有这个条件。如果再加上他工作能力也不差的话,会更顺利。
  「嫁有钱人与娶有钱人,所以我与你是一路的?」
  「别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既然有心那麽做了,就别感到不屑或羞耻。」
  「感到羞耻的人是你自己。」她一针见血地指出。
  言晏哑然了半晌,伸手掩面,闷闷笑著。那笑,有自嘲、有无奈。
  「是呀!我唱什麽高调呢?」
  他为什麽看起来这麽沮丧?如艘桓瞿昵岫咭靶牡哪凶樱桓没嵴庋摹?
  「想力争上游不是错事。」话脱出了口,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安慰这个对她而言非常陌生的男子。她不该的,但他看起来很需要。
  掩面的手掌滑至鼻口处,露出一双疲惫的眼:
  「既然不能进去,我想你不介意我坐下吧?」
  「介意又如何?」反正他还是会坐下来。
  没错,他已盘腿坐在地板上。
  「别那麽高,下来一些。」他招招手。
  不会也要她坐吧?他疯啦?
  见她一脸拒绝,才想起:
  「呀!你是淑女,不能太随便。来,请上坐。」从口袋里抽出一条方帕,摊平在地上,伸手邀请她。
  她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坐下了!天爷……
  「像个高贵的公主。」言晏欣赏她坐下的姿态。
  「我不是公主。」她冷道。
  「家道中落了嘛,是不?」
  「不,我不是公主。」夜茴坚持。
  言晏点点头:
  「OK,不是公主。那,你是什麽?」
  她是什麽?
  「我也很想知道我现在是什麽。」当她不再是影子之後,失去了光,她馀下些什麽?
  「一个人的价值到底定位在哪里呢?」她喟叹。
  这是个艰难的问题,没人能提供他们解答。
  「常以为认真往目标迈进,成功必定指日可待,但那条路似乎太过遥远,就算再怎麽努力,也不见得能获得到该有的报酬。这就是人生吧!」
  她看向他:
  「你几岁?」
  「二十五,你呢?」他猜她不过二十出头。
  没回答他所问的,她淡淡一笑:
  「才二十五,初出社会,就对人生绝望了吗?」
  他嗤笑:
  「你看起来也没多振作,嘲笑自己的同类不好吧?」这位美女也不回头看看自个儿身後的背景,那可是一片忧愁的郁蓝色耶!
  夜茴再次声明:
  「我与你不是同类。」
  「我们是。」言晏坚持。
  「为什麽你一定要这麽说?」
  「或许是因为——」他面孔移近她:「这样才有相依偎的理由,在不可能与你成为情人的情形下。」
  她闻到淡淡的酒味。
  「原来你醉了。」难怪行为脱序失常。
  「一杯莱姆酒,好贵,一百五十块,甚至不到一百CC。我想还没到足以醉死人的地步。」
  心情这麽低落,还能斤斤计较金钱的事,看来他不算太沮丧嘛!她讽道:
  「我猜你没叫第二杯?」
  「PUB 的调酒师建议我试试他的最新力作,我说一切好谈,只要免费的话。」
  他呵呵笑:「瞧,你了解我,我们可以结拜了。」
  他的脸好近,迫使她不得不提醒他保持距离:
  「别再近了。」
  「我想吻你……」他喃喃地轻语,眼光有几丝迷蒙。
  她戒备地瞪他。
  「但是我不会这麽做。就算你把我迷昏头也不会。」他摇摇头,伸手抹了把脸,不敢多看她,怕那迷魅的美颜一再地蛊惑他心神,只好把目光往天花板挪去。
  「我什麽也没做。」
  他呵呵笑:
  「多可怕,什麽也不必做就迷惑我了;假如真想做些什麽,我岂不完蛋?」
  夜茴吁了口气,问道:
  「你今晚到底怎麽了?」为什麽她得坐在地上听他扯些莫名其妙的事?他总该说出个原因吧!
  言晏木然地瞪著天花板,以平板的口气陈述道:
  「我的主管剽窃了我与另一名同事的企画案。那件案子被公司赞赏并采用,是我们努力了一星期的结果,但功劳全成了别人的。」
  「争功诿过,人之常情。」这种事并不稀奇。
  「我明白,但遭遇到了,绝无法心平气和。」
  「生气又如何?有用吗?」
  言晏摇头。
  「没用。我的同事坚持要向上司呈报这件事,非要争回公道,而他也去做了。」
  「然後?」她看向他,觉得接下来的事才是真正令他忿怒的原因。
  「然後——」他冷笑:「他申诉成功,下班前部门经理便训斥了我们的主管,并把奖金与功劳记回我同事身上,他哪,沉冤得雪喽!」
  夜茴听出不对劲的地方:
  「他?单数?」不是两人合力完成的工作吗?
  他笑出来,觉得她冰雪聪明,要得!
  「可不是。全是他的功劳了,他还到我面前招摇一番,说我没种争取功劳,就是放弃了自己参与的那一份心血,别怪他独揽,因为这全是他该得的。」
  「为什麽不去争取?如果你这麽介意的话。」
  他沉默了一会,才道:
  「我在一间大企业上班。一间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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