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次机会-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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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明天……你将会看见……你等着瞧,屁眼局长!“我要强调的是,”警察局长又申明说,“我们决不允许这座城市存在种族主义袭击的恐怖环境。”这座城市——呸!他吐了一口唾沫。对这座城市你懂得什么?你不属于此地。他捞起一枚C4手雷,装进茄克衫的口袋里。假如他想下手,便可将这儿的一切化为滚滚烟尘,立刻兑现。
但有活儿要干——就在明天。
他正要获取另一项个人记录。
第一部分:“女子谋杀俱乐部”再现她是受私刑而死
第二天早晨,我和雅各比一起返回拉塞尔高地教堂,勘察庭院场地。
一整夜我都在辗转反侧,担忧着辛迪先前告诉我的已搁在她桌子对面的那件案子——它涉及到一位独居在西奥克兰的古斯塔夫·怀特社区的老年黑人妇女。三天前,奥克兰警方在一个地下室洗衣房里发现她的尸体被悬挂在水管上,一根电线紧紧勒住了她的脖子。
最初警方设想这是一件自杀案,因为在她身上没有发现任何抓痕或挣扎所致的伤口。但通过尸体解剖却发现,她被捆住的手指甲内有片状残留物,看样子是带有凝固血迹的人类皮肤碎屑。那个可怜的妇人,当时一直在拼命地抓挠某个加害于她的人。
她根本不可能自己上吊——辛迪如此判断——她是受私刑而死。
当我重返教堂的犯罪现场时,感到心情沉重。也许辛迪说得对。尽管此案不可能是第一次发生,但是类似的袭击出现第二次,便显然是种族主义谋杀追随者所为。
雅各比走上前来,手持一叠《记事报》问我:“你看过这些东西吗,头儿?”已被弄毛的首页上有着显赫的大字标题:“教堂袭击案中十一岁女孩被害,警方犯难。”此文系汤姆·斯通和苏西·菲兹帕契克撰写,他们的报道曾迫使辛迪把“新婚夫妇谋杀案”的研究工作搁置一旁。随着报纸的煽风点火,加上社会活动家格雷和琼斯的摇唇鼓舌,不久之后公众将会谴责我们袖手旁观,而让恐怖嫌疑犯逍遥法外。
“你那些伙伴……”雅各比激怒地说,“他们总是将矛头对准我们。”“嗯,沃伦,”我摇摇头说,“我的伙伴不会虚晃一枪。”在我们身后的树林里,查理·克拉珀的犯罪现场勘察组正在查看狙击手周围的地面,他对几只脚印进行了采样,但无法辨认清楚。接着又查验弹壳上的指纹,筛网式地踏勘地面,捡起设想中那辆车停放处遗留下的每一片棉绒或尘末。
“你对那辆白色货车还有什么见解?”我问雅各比,再次与他以一种独特的形式合作共事,感觉还算不错。
他摇摇头,咕哝道:“已得到一条线索,就在那晚有几个醉汉端着咖啡在那个角落聚会过。
到目前为止,我们的全部收获仅此而已。”他手上有一张某画家根据伯纳德·史密斯的叙述描摹出的图案——一只双头狮子,即那辆货车车厢后门上的粘贴画。
雅各比绷着脸说:“咱们在追踪谁,中尉,那个电玩虚拟杀手①原文Pokémon;系网络电子游戏制造商名,双头狮粘贴画可能源于一种游戏。在草地对面,我望见艾伦·温斯洛正走出教堂。离开警戒线大约五十码处,有一小队警卫贴身保护着他。当他看见我时,神色变得严峻起来。
“老百姓愿意以任何方式提供帮助。比如用涂料覆盖墙上的弹孔,重新修筑一道篱笆等等。
”他说,“但他们不愿见到这种毫无进展的样子。”“很抱歉,”我说,“恐怕目前还得进行积极的调查。”他吸了一口气,又说:“我心里也在琢磨这件事。那个不知名的杀手具有十分清晰的射击视域,我站在那儿观察过,中尉。在瞄准线之内,除了塔夏外还有更多的人。假如某某人蓄意伤害某某人,为什么他们不伤害我呢?”温斯洛弯下腰,从地上拾起一枚蝶形粉红色发夹,说:“中尉,我发觉在某些地方,凡是滥杀无辜和暴虐无道之处,均会激起勇气倍增。”温斯洛提出了这个难以回答的问题。尽管我很喜欢他,却只能表示歉意。他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说:“还会出现更多的此类狗杂种诋毁我们的工作,但我们不会罢手。在这座教堂里,将拥有更多的塔夏。”“我们要勇往直前,讨回尊严。”我补充道。
“他们就住在那里,A大楼。”他的手指向那座楼房,“我猜想你将受到热烈欢迎,获得你应得的礼遇。”我迷惑不解地望着他,问:“对不起,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吗,中尉?塔夏·卡钦斯的叔叔也是一位城市警察。”
第一部分:“女子谋杀俱乐部”再现气氛压抑得难以置信
我去卡钦斯家造访,寒暄几句略表问候。随后起身返回市警局,不料那里的气氛压抑得难以置信。
“默塞尔正在找你呢,”正当我步入办公室时,长期担任民法秘书的卡伦向我诉苦道,“他在大发雷霆。当然喽,他的声音听起来总是怒气冲冲的。”自从那天下午报上的通栏标题出现以来,我可以想象得出默塞尔下巴的皱纹会加深。事实上拉塞尔高地教堂与我们警方内部人员的关联问题,已在市警局闹得沸沸扬扬。
我的办公桌上已有几份其它的案件材料在等着我。在材料的底部,我瞥见克莱尔的签名。迄今为止,塔夏·卡钦斯的尸检工作应该结束了。我想回避默塞尔,直到我有点具体的东西可呈报为止。于是我打电话给克莱尔。
克莱尔·沃什伯恩是本市最有洞察力、最聪明、最缜密的法医,尽管实际上她碰巧也是我的好朋友。凡是与法律打交道的人都知道她的特点,也知道她领导的部门无可挑剔。而与此同时科伦纳·赖伊特——市长的那位绝配的特派员却在全国游说,在各种会议上施展辩才,以便使其政治履历增添分量。如果有人想在法医办公室搞到一点现成的东西,那么就打电话给克莱尔。
每当我需要有人为我指正、令我发笑,或者对方仅仅作为旁听者之时,那里便是我想去之处。
“你躲到啥地方去了,宝贝儿?”克莱尔用她与生俱来的活泼声调向我打招呼,她的声音像抛光的铜器般圆润。
“例行公事而已,”我耸耸肩膀说,“诸如人员评估、案情详录……城市区域划分以及出于种族主义目的的暗杀……”“刚好在我的专长之内,”她咯咯一笑,“我早就知道你要来倾诉。我的密探告诉我说,你被外面一个案子搞得焦头烂额。”“你那些密探大概都为《都市报》干活,还开着一辆招摇过市的银色马自达轿车吧?”“或者是地方检察官办公室,还有宝马5305型轿车。你怎么会认为消息已经传到了我这儿呢?”“实际情况是:那个被害的小女孩的叔叔也是个穿制服的警察,他在城北警署工作。并且那个可怜的孩子,到头来被当作为拉塞尔高地某座建筑物打广告的宣传品。豪门子弟却安然无恙,谈何公正,哼?那个孬种在教堂留下成百枚弹丸,其中一颗正好射进小女孩的身体。
”“唔,宝贝儿。”克莱尔打断我的话,“可是有两颗子弹留在体内呀。”“两颗?……她被击中两次?”紧急救护人员都查看过尸体,我们怎么没有抓住这一细节呢?“假如你说得对,那么我估计你会认为这次枪击属于某种意外事故。”“你在说些啥呀?”“宝贝儿,”克莱尔冷静地说,“我觉得你最好来看一次。”
第一部分:“女子谋杀俱乐部”再现永远不会令人轻松
停尸间位于市警局的底层,屋后门外有一条沥青通道与大楼门厅相连接。我从楼上下来走过两段楼梯,只需不到三分钟时间。
克莱尔在她办公室外的会客区与我碰头。她那生气勃勃和时常欢快的面孔上略带职业性的关切,但她一见到我就露出微笑,并拥抱了我。
“近来怎么样啊, 陌生人?” 她问我,似乎早将那个案子抛到九霄云外——即便在最紧要的关头,克莱尔都有一种安之若素的本领。我一直很佩服的是,哪怕她只用一个微笑,便可缓解我对某事的冥思苦想。
“我挺好,克莱尔。自从我接手那项工作起,一直应接不暇。”“现今你是默塞尔的小宠物了,难怪我与你见面不多。”“你真有意思。”她睁大双眼微笑的样子略带羞怯和傻气。嗨!可是我知道这只是部分表象,或许其中还包含更多的东西,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姑娘,你在为那些爱你的人赢得时间哪。
没有过多地指责我,她立即带领我经过一个非常整洁、铺着地毯的廊道,走向那个称为“地窖”的尸检手术室。
她朝身后扫了一眼,然后说:“你先前的观点听上去好像断定塔夏·卡钦斯是死于流弹。”
“我想是的。枪手朝教堂发射了三梭子弹,她却是唯一被击中的人。我甚至专程去开枪的地点作过现场勘察,发现他无法清晰地瞄准一个目标后开枪。但是你讲到有两颗子弹……”“嗯,”她点点头。我们推开一扇虚掩的十分厚重的门,进入“地窖”里的那股干燥而冰凉的空气中。刺骨的寒气和难闻的化学药品气味马上使我的皮肤起了鸡皮疙瘩。
眼下这个停尸间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一个单人轮床安放在冰箱般的地下室里很显眼的位置。轮床上有一小堆突起物体,用一幅白色的床单覆盖着,看上去仅占轮床长度的一半。
“别动手。”克莱尔发出警告——想必是见到赤裸的、解剖后受害者那僵硬骇人的苍白尸体,永远不会令人轻松。
她揭开被单,那女孩的面容呈现在我面前。上帝,她如此年轻……我瞧着她乌黑柔软的皮肤,如此清白无邪,与周围诊所般冰凉的环境极不相称。她有一张非常可爱的脸蛋。
在孩子的左胸有一大块贯通的伤口,曾被涌出的鲜血冲刷过,在伤口周围翻出一些肌肉组织。“两颗子弹,”克莱尔解释说,“基本上两颗子弹接踵而来,首尾相连。”这样我便明白了急救人员漏过这一细节的原因。“它们几乎撕破同一个洞孔。”我猛透一口气,脊背发冷,肚子里感到一阵痉挛。
“第一颗子弹穿透她的肩胛骨,”克莱尔接着说,小心翼翼地将那锡白色的尸体翻过身来。
“第二颗子弹反弹出第四胸椎骨,留在脊椎里。”克莱尔伸手拿过来一个皮氏培养皿①实验室用于培养细菌等的有盖的小玻璃盆。放在旁边的操作台上。她用镊子夹出一个扁平的子弹碎片,大约有弹丸尺寸的四分之一。“两枪,林兹……第一颗子弹穿透右心室,酿成罪恶。也许在弹丸穿透之前她就一命呜呼了。”两枪……百万分之一几率的两颗跳弹?在我的脑海中开始回顾女孩在世时,在教堂那儿可能站立的位置,以及杀手在树林中开枪的轨迹——打一枪还说得过去,但是两枪……“查理·克拉珀那帮人是否在女孩中弹位置的上方,在教堂内发现过弹痕?”克莱尔追问道。
“我不清楚。”把所有的子弹与相应的弹痕仔细地作对照分析,是一切枪击案件的标准程序。
“那么她被枪击处的教堂是用什么材质建造的?石材还是木材?”“木材,” 我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