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次机会-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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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给你放长假,而且你要弄明白是否还愿意做这份工作。或者我可以给你这些东西,林兹①林赛的爱称。
他说罢在桌子对面把一枚带有两条杠的盾形徽章推到我面前。直到那个时刻为止,我是第一次见到默塞尔的微笑。
“中尉的盾形徽章并不使人轻松,对不对,林赛?”雅各比说,暗示我们三年老搭档的关系现已改变。
“眼下有什么线索?”我截断他的话头,问道。
“看来像单独的刺客,从灌木丛那边开的枪。”他指着教堂旁边一处稠密的灌木丛,大约有五十码距离。“正当孩子们从教堂里出来时,那个臭狗屎就铆上了,见到什么就朝什么开枪。”我喘了一口气,凝视着散布在草坪中那些正在哭泣的极度受惊的孩子们。“有人见到那个家伙吗?见到了,是吗?”他摇摇头说:“大家都被吓得卧倒在地。”在中弹倒地的那个孩子附近,有位悲痛欲绝的黑人妇女靠在安慰她的友人肩头呜咽着。雅各比见到我的目光凝视着那个死去的女孩。
“她名叫塔夏·卡钦斯,”他嗫嚅地解释说。“在圣安妮小学五年级刚结业。多好的女孩呀,是唱诗班中最小的一个。”我移步上前,跪在被鲜血浸透的遗体旁。无论你做过多少次这个动作,这毕竟是生离死别的悲痛场景哪!塔夏的衬衫式校服浸透了鲜血,与天上飘洒下来的雨水混在一起。仅隔开几英尺处的草地上,有一只五彩缤纷的帆布书包。
“是她的书包?”我迟疑地问道,一面观察现场。“难道只有她中弹?”四周都是弹孔、碎玻璃和碎木片。数十名孩子曾经尖叫着奔向大街……开了那么多枪,却只有一名受害者。
“咱们的幸运日,是吗?”雅各比哼着鼻子粗声说。
第一部分:“女子谋杀俱乐部”再现一支M16自动步枪
凶杀科的一位同事保罗·钦正与一位英俊的高个子黑人会晤。那人站在教堂台阶上,身穿高领毛衣和一条牛仔裤。以前在电视新闻节目中,我曾见到过他,甚至还记得他名叫艾伦·温斯洛。
即便在大难当头、惊惶失措之际,温斯洛都始终处惊不变,举止从容,保持沉稳的面容,乌黑发亮的短发紧贴头顶,还有一副足球后卫运动员的好身材。旧金山市人人都知道他在这个社区所做的工作,他被视为现实生活中的一位英雄,而且我得说他看上去就像那样的人。
我走上前去。“这位是艾伦·温斯洛牧师,”钦给我们作介绍。
“林赛·博克瑟,”我自我介绍道,一面伸出了手。
“博克瑟中尉警官,”钦又补充道,“她将负责监管此案。”“我挺了解你的工作状况,”我开门见山地说,“你对本社区有很大贡献。但对此案我甚为抱歉,没啥可说的。”温斯洛的目光移向那个被害的女孩,用一种可想而知的极温柔的嗓音说:“她在很年幼时我便认识了。这些都是富有责任心的好人哪!她的母亲……自力更生抚养塔夏和她的弟弟。这些都是幼童,正逢唱诗班的排练……中尉。”我不忍心打断他的话,但我必须这么做。“我可以提几个问题吗?”他木然地点点头:“当然可以。”“你看见过谁?有没有人逃走?一个背影或扫过一眼的印象?”“我倒是看见开枪的地方,”温斯洛回答,他的手指向先前雅各比去过的那处稠密的灌木丛。“正好见到那个跟踪者开枪,不过当时我手忙脚乱地尽力将孩子按倒。真像疯了一样。”
“最近有没有什么人对你或你的教堂发出过恐吓?”我又问道。
“恐吓?”温斯洛皱着眉想了想,答道:“有啊——大约在几年前,当我们首次为这些房子筹募修缮资金时。”离我们不远之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声——那是塔夏·卡钦斯的妈妈发出的,当时女孩的尸体正被抬上轮床。此情此景令人心碎!周围的人群怒火中烧,奚落辱骂和谴责声脱口而出:“你们这些警察为什么干站着不行动?快去找出凶手!”“我得走过去才好,”温斯洛急忙说,“以免出岔子。”他随即移步,紧抿双唇,脸上一副很无奈的表情,“我本该去拯救那个可怜的孩子,我听见了枪响。”“你救不了所有的孩子。”我插话道,“你已尽力。”他最终点头称是。接着他说出来的事情却让我十分震惊。“凶手的武器是一支M16自动步枪,中尉。三十发子弹的弹夹,非标准化两次供弹制式。”“你怎么会了解得这么清楚?”我诧异地问。
“沙漠风暴战役①指1991年海湾战争中,美国及其盟军对伊拉克发起进攻,将其赶出科威特的那次战役。
②美国著名武器制造商,有许多以他命名的制式武器。”他答道,“当时我是野战部队的一名随军牧师。那种枪支发出的可怕声响令人难以忘记,没有别的枪声与它相似。”
第一部分:“女子谋杀俱乐部”再现请帮助我们解开疑惑
在人群的喧闹声浪里,我忽然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扭头一看——正是雅各比,他站在教堂背后的树林中。“嗨,中尉,快来这儿查一查。”我边走边想:究竟是什么人敢犯下如此恐怖的罪行?我经办过上百桩凶杀案,此类案件通常与吸毒贩毒、劫掠钱财或性有关系。可是眼前这个案件……它只意味着枪杀。
“查一下这个,”雅各比说,一边低头查看某个地方——他发现了一枚子弹壳。
“M16自动步枪,我敢打赌。”我回答。
雅各比点了点头,用开玩笑的口吻说:“这个小娘们自它出膛之时起,就疾扫一切吗?弹壳型号是雷明顿②2…23。”
“用你的话来说就是小娘们中尉。”我嘲弄式地笑道,然后告诉他我怎么会得知此事。
周围的地面上散布着数十枚空弹壳。我们深入到灌木和树林中,渐渐已看不见教堂。我们发现弹壳抛洒处,明显分成相隔五码的两串。
“你可以看出他从哪里开始射击,”雅各比补充道。“我想是在这里——他肯定转悠着开火。”从第一串抛洒的弹壳落点分析,枪击者瞄准教堂的侧面时,他的视线很清楚。那扇彩色玻璃窗尽收眼底……所有的孩子像溪流般奔向大街……我总算弄明白为什么无人看见开枪者,他隐蔽的地方简直是天衣无缝。
“当他再次装填弹药时,一定会转移到那边。”雅各比又指了个方位。
我随即走过去,在第二串弹壳抛洒处蹲下来,发现似乎不大合乎情理。因为从这里望去,教堂的正面一目了然,前面的台阶就是塔夏·卡钦斯倒下的地方。倘若从此地开枪,那不仅仅是暴露目标的问题。
我眯细双眼想象当时的情景,作瞄准状向塔夏所在并被击中之处望去。虽可毫无遮拦地锁定目标,但杀手不会有意识盯住她开枪,导致塔夏从一个完全不可能的角度被子弹命中。
“一次凭运气的枪击,”雅各比喃喃自语。“你的看法如何,难道是跳弹所致?”“这儿的背后是什么地方?”我问道,一面环顾四周,继续朝教堂相反方向的灌木深处走去。无人看见枪手逃跑,因此他显然没有沿着哈罗大街撤退。那里的灌木约有二十英尺高。
走到尽头处,却见有一道五英尺高的铁丝网篱笆,将教堂地界与周围的居民区隔开。铁丝网并不算高,我曾在自己的住处安装过这样的栅栏,完全可以翻越过去。
不知不觉我已来到随处有围墙后院和一排排矮小房子的一个棚户区。那儿早有一些闲人聚拢来,冷眼旁观。此地的右面即是惠特尼·杨居民区①原文project在美国尤指由政府出资建造供低收入家庭居住的区域。
雅各比终于撵上我了。“别那么急嘛,”他气喘吁吁地说,“有个陈述意见的机会,你让我追得好苦。”“这就是刺客逃逸的路线,沃伦。”我们朝两个方向望过去:一条路通往小巷,另一条路通往一排住家户。
一户人家后门口围着一大群旁观者,我大声问他们:“有人看见什么情况吗?”但没有人回答。
“教堂那儿曾有人开枪,”我又高声说,“一名女孩惨遭杀害。请帮助我们解开疑惑,我们需要各位帮忙。”众人仍然一声不吭地站在周围,谁也不和警方搭话。
稍后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慢吞吞地站了出来,她用肘部推搡着面前的一个小男孩。“伯纳德见到一些情况。”她压低声音说。
伯纳德看上去只有六岁左右,他长着一双谨慎的圆眼睛,穿一件紫色和金色相间的科比·布莱恩特式宽松长袖运动衫。
“我看见一辆带篷的货车,”伯纳德不假思索地说,“就像罗杰斯舅舅的。”他的小手指向通往小巷那条脏兮兮的便道,“当时就在那儿停着。”我俯身微笑着看着那个惊惶不安的小男孩,温柔地问道:“什么颜色的货车呀,伯纳德?”
孩子回答:“白色的。”“我的兄弟有一辆白色的道奇牌小货车。”伯纳德的母亲在旁边插话。
“那么你见到的那辆车像不像是你舅舅的,伯纳德?”我又问。
“有点像,但我吃不准。”“你看到开车的人吗?”他摇摇头答道:“当时我在车库外面,只看见车开走了。”“要是你再次见到车子,能辨认出来吗?”我问。伯纳德点点头。
我又问:“就因为它看上去像你舅舅的车?”这次男孩有些迟疑不决,回答:“不,因为车背后有个图案。”“一个图案?你指的是像枚徽章?或者像某种广告?”“嗯——”他摇摇头。他那月亮般的眼睛东张西望,紧接着他双眼放光,开口道:“我的意思就像那个——”他手指着一户邻居家便道上的小吨位货车,车尾保险杠上贴有一只加州金熊标志。
“你指的是贴花?”我想进一步证实。
他回答说:“贴在车门上的。”我用手扶住孩子的肩膀问:“那个贴花像什么样子,伯纳德?”“穆法萨,”男孩说,“从卡通片《狮子王》里看到过。”“狮子?”我的思绪飞速追寻任何有可能关联的事物,比方说球队名称、大学校徽、公司标记等等……“是的,就像穆法萨,”伯纳德再次强调,“再说它还有两个脑袋呢。”
第一部分:“女子谋杀俱乐部”再现一个戴着证章进来的人
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我尽力穿过聚集在市警局台阶上的激愤的人群。此时我感觉身体虚脱,极度悲哀,可是我心里明白决不能在这种场合表露出来。
在我上班的这座坟墓般的花岗岩建筑物的前厅里,眼下挤满了记者和新闻媒体的工作人员,争先恐后地将手中的微型话筒递给每一个戴着证章进来的人。绝大部分报道刑事犯罪案的记者都认识我,但统统被我挥手赶走,直至我到达楼梯口。
不料这时又有一双手抓住我肩头,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林兹,我们需要谈一谈……”
我转脸一看,正是我的挚友辛迪·托马斯,她是《记事报》的一位刑事犯罪类专栏的主任记者。“这会儿我不想打扰你,”她的音量之大盖过了周围的嘈杂声,“事儿挺重要。在苏茜餐厅见面,十点钟,好吗?”辛迪作为该报“大都市”专栏的特约记者,潜心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