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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等待离婚的日子 作者:陈翠-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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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电话里,他还是那个柔情的男子,透明,信赖。
  “我们现在怀疑她的被劫是她的一个同事与外边的人合谋所为,今天我一天都在跟踪那人……”
  “老婆啊,还要过几天才能回去呢,明天要去警察局录口供。”
  习惯的力量强大。一时改口不过来,况且还没办手续呢。
  晚上,与孩子坐在地板上砌积木,他推门进来了。眉宇间,有了男子的自得。想来那个无助女子需要他的依靠,确是令他气宇轩扬起来。她始终不是琼瑶笔下以柔制刚的小绵羊,倒似亦舒故事里的豹性女子,独立,有担待,似乎不需要谁照顾。不愿再将自己的明天,赌与无常的婚姻。
  生活始终是自己的,男人,也许只是锦上添花。
  有男人当然是快乐的,只是很多快乐要付出代价。
  而男人的担待,可以感动,但不必当真。在那一刻,享受,已足够。
  第二天早上有表演任务,离婚只能推到下午进行。傍晚,他做了面给孩子吃,鸡蛋番茄一大碗,女儿一向要人喂,他与她商量离婚后的一些事宜。聊了一会儿,一抬头,孩子已自个儿把面吃完,拿着铅笔趴在窗边写阿拉伯数字。她是一天天长大了,而曾属于她的某些完整的幸福消失在那些不觉察的岁月里。没有温度的阿拉伯数字如何计算,人事的更迭。
  两相对视,无语。
  教师文艺晚会的节目遴选。
  几天草草练就的节目竟然受到青睐。“有新意有特色,主题鲜明。”大概是选上了。
  中国传统的鼓镲锣,快板,亦庄亦谐的说唱。看着别校练了一个假期的舞蹈,极隆重的服饰,化了妆,熙熙攘攘。一下子以为是走进了某风景点的民俗村。太多隆重艳丽宜令人疲劳,她们的节目倒是显得别具一格了。
  从那间拥挤的演出室出来,同事们三三两两向门口走去。
  阳光灿烂夺目。竟是如此明媚的日子。
  她忽然想起下午要去离婚的事。
  许多人向她打招呼,忙乱着互相道别。又有人并不太认真地问她一些事。
  眼前的一切像是黑白电影,镜头摇晃着,白茫茫的一片。她的笑脸似乎游离开她的躯体,在她眼前飘远了。
  中午约好了在外边吃饭。
  西餐厅,黑的顶,橙的吊灯,又有极细的灯束如瀑流般从上泻下。
  坐在落地窗前,轻轻说话。
  “她善良,对我很好。许多时候我都得把握分寸,不让她付出太多。”
  “我也许不能给她太多希望,这次去,也是事出突然。”
  他自己何尝不知道,只有自己强大才可以拥有更安稳的幸福。才有力量眷顾他人。
  “你明白就好,我一直担心你不分轻重。”
  “爱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爱得起。否则太苍白经不起一阵风吹。”并没有看他。她端着杯子凝神。
  第九章 烟花散尽
  透明的杯子,漂着一片柠檬。她透过杯子看见了他的眼睛。
  明澈,忧郁,也是真诚的。
  “你放心,孩子我总惦记着的,有我一分用的,我总会想到她。”
  “最近接了好些网站来做,不久后手头便会宽裕起来,你别担心我。”
  迟疑片刻,又不确定地看着她说。
  “还会在家住上一段时间再搬,一是舍不得你们,再就是一时难找到合适的住所,你看……”白色衬衫,短的发,细边眼镜,一边是单眼皮,另一边双眼皮很明显。
  没有回答,只是抬眼看他。
  凝视。用一种疏离去感受他。一同走了这么远的男人。
  不太确定,也许他和她仍在爱,只不过爱是一种太驳杂的色彩,像敦煌石窟里一幅年月久远占据长长一壁墙的画。或浓或淡或深或浅,胶着,稀薄,都只能看到画的局部。
  无从欣赏也无力感受。所有的惊心动魄明艳诡异淡雅清新。或许我们都幻想过只有一种色彩的人生,从一而终。
  然而又怕寂寞,便以驳杂的伤痛去掩盖单纯的快乐。
  他们不知道中国式的离婚是如此繁杂。都不是精明干练的人,竟花了一个下午。
  协议书的样本存在电脑里很久了,翻出来改改即可。家里的打印机坏了,要拿到外边去打。路过好几家店都没有停下来,也许是人流密集,也许是太亮堂,也许是太靠近她上班的地方。他们都不约而同走开了,直到看见那间黯淡的小店。只有两三个工作人员,又都是少年。
  “我去买雪糕,你自己进去吧。”他竟没勇气,掷下一句话,走开了。
  在门前愣了半天,她终是硬着头皮推门进去。
  “打印什么?”男孩问。
  “哪一部电脑?”她反问。知道后亲自把U盘插进去,打开文件。
  “让我来让我来。”那少年热情地抢过鼠标。没想一下子便看到那几个三号黑体字。
  “离婚协议书”。一愣。仍不动声色,点击打印。
  纸便在旁边的机器里“嗤嗤”地冒了出来。一式三份。
  他靠在门前吃雪糕。递了一个给她。她摇摇头。太阳很猛,只想快点逃离。
  末了又顶着烈日,来到民政局。
  民政局就在公园对面。离他们过去住的单位宿舍楼很近。夫妻俩无数次在这里漫步。孩子小时,每逢周末都在草地上晒太阳,学爬行。家庭相册里,有一半背景是来自于此的。然而此时没有多想,急切地钻进茶色玻璃门里的清凉中去。
  负责办理的是一个穿着蓝衣服的中年男人,多年面对离合,不惊不躁,表情恰如其分,令他们平静下来。那人拿起他们的协议书,一项项指出纰漏,担心他们一时记不了许多,又拿起一支笔在纸上圈画,仿佛修改小学生不合格的作文。
  填好几张表,回家修改协议书,复印种种证件,拿各自的照片,记得是红底的……无尽的繁复。有一会儿,她胡乱地想,有些人会不会忍受不了这麻烦最终离不成的呢?
  两个人互相提醒着急急忙忙奔走着,临下班前终是做到最后一道工序,将照片贴到厚实的离婚证上去。
  ——离婚证竟是深红色的,她一直以为是绿色的。一个下午,民政局人来人往,竟都是来离婚的,喜事一般喧哗着。有一对年青人,还是孩子模样呢,衣着时髦,勾肩搭背,嬉笑着走进来。却比他们老练,“我们离婚。”所有东西一应俱全,半个小时不到证件便到手了。
  她看着离婚证发呆——怎么也找不到另一张照片了。是他的那张,以前找工作时贴简历用的,在家里找照片的时候她曾犹豫过要不要这张,满脸笑容的,贴在离婚证上终究有些不适宜,可只有这张是红底的了。现在却再也找不着。
  第九章 烟花散尽
  蓝衣服的中年男人把他们忙了一天的材料推到面前。
  “明天再来办,我们要下班了。”
  都不移步。垂着头。
  看到精疲力尽的他们终是心软,“快去快回。”
  她知道家里的照片放在哪里,于是匆匆回去了。他在办事厅里等着。
  一路风驰电掣。不管其他愤怒的车在身边狂摁喇叭。又想要是能在路上忽然消失。竟有一种自虐般的快感。
  硬着头皮拿了一张蓝底的小照。那是早些年他办护照时用的,也在微笑,但总算是严肃了一些。
  一来一去,花了半个小时,那人等得焦急,便不再执意要红底照片。钢印一嵌。算是终结。
  照片上新鲜的钢印,把他与她的笑脸铬出几道深深的痕。
  泪水倏地落了下来,他看到了,伸出手指来,轻轻拭去。拥着她的肩走了出来。
  天灰蒙蒙的,“接宝宝去。”“嗯。”
  洗菜的时候,忽然就停了下来。“你们吃吧,我去美容院。”“嗯”。
  一个个瓶子开盖的清响,皮肤上不同的触感,玫瑰洋甘菊熏衣草以及不知名的花香味。
  体贴入微的按摩。头上是白格子的天花板。
  睡着了,又醒来。走出美容院,恍恍惚惚穿过万家灯火,遥遥看到了楼上那盏灯。依然是亮的,但已不再代表等待,温暖,欢乐。
  很忙,第二天照常回校排练。节目选上了,更要精雕细琢,而所有的事物,到了一定程度总是举步维艰,知道那个高度在哪,然而无法企及。年少时喜欢舞蹈,喜欢那种肢体飞扬的感觉。生存的一种最物质的认知,活着的一种最真切的挥动。
  排练时总是笑声不断,想必那种愉悦是一致的。
  “就回去了,你先做饭,我接孩子。”他催她回来。
  边吃饭时又边谈股票,谈排练的逸事。
  “大唐发电还没涨?算了,别管它。”
  吃完饭她教孩子写字,他则在阳台浇花。
  晚上又背对背,各对着电脑工作。
  ——就这样做起朋友来
  她始终学不会沉溺,伤的时候可以如闷雷滚动,山崩海啸,过后就是万顷碧波,晴朗长空。认识她很多年的朋友都知道她生命顽强。像带雨的荷,晶莹尤在悬挂,却兀自亭亭,睥睨周遭。或是山谷里的那丛芒草,寂寞地繁盛。
  “八月十五前的周末我想去珠海提前过中秋节,哥的大露台弄好了。”
  他姐忽然发来信息,也许是想邀请她和孩子一起去吧。
  “那我邀请他,但不知他是否会去。”
  “不想见他。”姐对他始终是心痛,因为太爱,以至不能面对。知道姐疼他,那段日子颇为踟躇,以至一任他反复,也有不想让姐难过的意思。
  拿着手机她转头看看他。
  她回想起这年的“五一”是在珠海过的,庆贺哥换了大房子。彼时一伙人在未峻工的大露台上遐想,说是中秋节在此赏月,何等惬意。结婚后的第一个春节也是在珠海过,哥哥姐姐和老妈,一大家子,热闹非凡。然而时光荏冉,物是人非。
  又想起博客留言板里有“我想他的哥哥一家会一如既往地关心可可的,思思天天说想姐姐。”知道是哥的话,鼻子一阵酸,心里却是暖的。
  扬扬哥哥,思思妹妹,可可。
  他们的血液里翻涌着同一条河流的浪花。七年过去,有些东西永远流逝。而静好的岁月根深蒂固,铭刻。
  已成朋友。
  只愿他懂事,快乐,成功。他永远是孩子的爸爸,希望能堂堂地立于孩子的明眸中,给她毕生的骄傲。
  第九章 烟花散尽
  第二天,学生注册。
  “一大早就要上班了。先睡了。”
  她喃喃自语。走进房里去。
  第十章 后记
  开学典礼,指挥发书,大清洁,排练,出墙报,写计划……
  焦头烂额。
  路过那面镜子,不由一愣。那个女人头发汗津津地贴在脸颊上,满脸油光,衣服疲软地蹋着。不用仔细闻,酸腐的味道在身上弥漫。
  “势利的鼻子一闻就察觉“——亦舒说,”一种底层,经济情形不太好的劳动阶层的独有气息。”她苦笑。
  假期里穿着吊带睡裙,在香氛中无所事事地忧郁的女子竟也是优越的。奢侈、无病呻吟。在生存面前,爱情显得苍白可笑。有闲阶级的游戏,所有的迂回都是值得把玩的细节,占据填塞大段大段寂寥的人生。
  离婚前一直犹豫着要不要与那个女孩通电话。终是没有。总觉得毫无意义。
  傍晚,电话响了,是打给他的,熟悉的号码。
  “是阿超吗?”她知道那女孩的名字,很男孩子气的名字。
  “哦,哦,是的。”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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