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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富家女 席绢-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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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後康恕馀送便当来时都会为她准备一个几乎四人份的大食盒。有时他工地有工作,便由其他小弟代送,也会吩咐小弟们多送一份。

交男友可以省不少钱,每个女人都说对了。

「谢谢你又送饭来。」她接过饭盒,抽了张面纸给他擦汗,外边叁十度的高温简直要晒死人。看他一身泥污,忍不住问:「今天又有工地的差事吗?那怎麽会来送饭?」

「没关系,反正有空,还有要约你晚上出来,有空吗?」

约会吗?富蓣问道:

「有事在我那边就可以了。」不然多花钱。

「不是,我想请你陪我一同解决一些困扰。」而那种困扰,恐怕不是拼死做塑胶花就可以解决了的。

「好吧。几点?」

「就七点吧!」

她点头。

「时间可以,我们别在外面吃东西,中午剩下的饭我晚上可以炒蛋炒饭吃。」反正只要不花钱一切好办。

「好,你看着办,那我先回去 」

康恕馀的话并没有说完,立即被远远传来的声音打断,尖锐得教人不注意都不行。

「康恕馀!?你不是康恕馀吗?我的天呀!你怎麽像个贱民的打扮呀?天啊!一身的泥。好恐怖啊!」

不消说,能制造出这种音色的人除了之前的黄小姐之外,就只有今天来谈合作案的朱大小姐了。当然恶人无胆的黄小姐不再有那个胆与她作对。自然是那位朱小姐了。

康恕馀怔怔地看着朱茜玛小姐由远走近。

「怎麽?不认得我了呀?亏我叔叔还想把茜凯嫁给你呢!你妈说你出国读博士,原来你落魄到台中当工人呀?」

「当工人有什麽不好?不偷不抢,认真工作,你凭什麽瞧不起人?」富蓣第一个动作当然是捍卫男友。

那位朱茜玛小姐嘴巴一向不懂适可而止:

「不会是因为你交了这个丑八怪,所以故意把自己丢在台中这种落後地方自生自灭吧?

不然就是台中没有任何公共建设,让你无处发挥所长的情况下只好当工人?我看你这麽落魄,我堂妹是不会嫁你了。」

「朱小姐,人各有志,端看各人心态如何去想,以及对生活的要求为何。当然,我不能改变你的看法,但同时也请你学会尊重别人。」康恕馀轻揽住富蓣:「她是我的女朋友,并且也是个清秀佳人。我不希望听到任何侮辱她的字眼。」

实在是朱茜玛小姐嚣张也不懂得看地方。站在台中却胆敢大发厥辞批评台中种种,也难怪原本大作壁上观的同事皆一一加入声讨的行列。

男员工甲走到朱茜玛面前:

「嗯,我承认台中的建设比不上台北,但我相信文化水准应该比你这位台北人高一些。

至少我们台中人没有胡说八道,却又自以为有气质的人。」

「每个地方总会有不幸的意外,也许我们是错怪台北人了,我们不能因为见到一颗老鼠屎而坏了一锅粥。」富蓣顷刻间已被人潮阻在中心点以外,只好以声音表达看法。

趁着众人围剿朱茜玛之时,康恕馀将她拉到门边:

「我还有便当得送,晚上我会对你说明白。对了,别向他们透露我的地址。」

「OK,我知道。」

他飞快闪出去,看得富蓣好笑不已。

奇怪,她不是只交了一个单纯且勤劳的工人男友吗?为什麽愈来愈觉得此人无比的复杂呢?是不是每一桩恋爱的过程都像在挖宝?如果那是事实,她就不客气地生受了,也许好玩的还在後头呢!

富蔷闪过人群靠来姊姊这边。

「阿姊,你说鸡腿要给我吃的。」

基於「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儿」的真理,姊妹俩没有加入呱呱叫的行列中,躲在柜台边,打开超大食盒,幸福美满地窝在一边吃起饭来了。

反正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吃饭才重要啦!

※ ※ ※

五点半的光景,公司同仁全走光了,富蓣与妹妹正在收拾物品,也准备回家了。今天的事端基本上是令大老板颇感脸上无光的,所以她们因为下午听训了一小时而延误了工作进度,当然要加班做完;幸好她们一向手脚俐落,不到半小时就做完了。

「要回去了吗?」陈善茗提着公事包出来,一脸的灿笑。

「问我,还是问她?」富蓣问着。

他聪明地没有回答,只道:

「我知道了那个康先生的所有事,你想不想听?」

「不必大老板的「热心」。」她没有向不相干者探听他人是非的嗜好。「你要约我妹吃饭?」

「对啊,今晚中山堂有一场不错的表演,想约她一起去看。」

富蔷走到富蓣身後:

「我不要去啦,每天晚上都和你出去,我都无法做手工。」

富蓣耸肩:

「那不重要。反正你快点交个可以结婚的男友才是正事。」

「但他又不在可以结婚的名单内。」真是太浪费时间了。老与花心的男人耗,又不能做手工赚钱 虽然与大老板出门绝不会无聊,甚至可以说每一次都很尽兴,但他太花了,想来就乱不是滋味的。

「练习一下也好。」虽然富蓣也不认为大老板是适合的人选,但反正这两人没什麽搞头,偶尔约约会,可以省下一顿饭钱,何乐而不为?至少她可以肯定大老板是「花」中君子,会偷个吻,但不会将小红帽拆解吃人腹。

「喂喂,别当我不在场行不行?」他手臂一伸,不一会,小美人已被他揽在身侧,对富蓣道:「给我时间,以及机会,你又怎麽肯定我不会是令妹的另一半?」

「如果大老板决定食用单一菜色过一生,哪有什麽问题?我举双手奉上。」

这是警告吗?还是暗示?他思索玩味着。

不多言,富蓣已拿起皮包:

「我先回去了,小蔷,十二点以前记得要回家。」

「哦……可是我不想和他去玩呀!」答应之後她才想到要表明自己的意愿。

富蓣笑了笑,有些讽刺道:「我想你的牢头不会放人的,拜了。」「阿姊 」见着毫无姊妹爱的无情人闪入电梯中,富蔷敢怒不敢言地将嘴嘟了个半天高。「走喽,今天吃素食好?」他点了点她嘟唇,惹她忙不迭地缩回双唇抿到嘴巴中。

他笑了,当然明白她何以有此动作。

「你不要动手动脚的。」她将大袋子抱在胸前,声音很微弱地抗议。

「OK,走吧!」与他应允所不符合的,他的毛手又搂住她香肩,催促佳人上路了。

「这是什麽?」在电梯中,他忍不住拉了拉她的大袋子,不以为她会拎着一大堆用品上下班。

富蔷笑得可得意了:

「这是塑胶花的第一个步骤啦。我就知道你会乱拉人吃饭,所以准备好了工具,就不怕不能如期交货了。」

而陈善茗翻白眼後的下一个动作则是将她的大袋子没收,锁在後车厢中,以期维持良好的约会品质。

至於小美人的叫嚣声,则终止在他说要吻她的威胁中。可怜的富小美人,只能敢怒不敢言。

不管是她的阿姊或她的上司,都是十分恶霸的人,至於比较弱势如她者,只好忍辱偷生了。

不然还能怎麽样?歹命嘛!

※ ※ ※

康恕馀提早抵达富蓣的小套房,主要是他必须告知中午衍生出来的问题。下工回家匆匆清洗後,他一身清爽地过来。

吃着蛋炒饭的同时,他也娓娓道来他的身世。

英年早逝的父亲,与一个一心想成为上流社会的母亲,错误的投资与虚荣心的猖狂,致使他不断以傲人的成绩去满足母亲百般不得志时唯一可资炫耀的。

也许是太过顺从,养大了母亲的控制欲,她不仅要儿子有好成绩、好成就,也要高攀上富有人家,到时她也会沾了光成为上流社会妇女,可以与一些富太太们平起平坐……

「也许我的孝心并不够,无法坚持到底,入伍当兵时,我便决定往後要为自己而活,过自己真正想过的日子。退伍之後,我没有告知母亲,来到了台中。之中母亲已替我安排一门亲事,是朱雄林的女儿,也是我大学的学妹,但我早已写信告知了朱家,以及与学妹有几次电话联络没有结婚的意愿,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但那位朱茜玛……向来比较爱生事,其他人就明理多了。」

富蓣已吃饱,手痒得一边做手工一边道:

「哦,我知道了。但你叁、四年来都没有与你妈联络上吗?」

「我 妹会告诉找她的情况。她……呃,很生气。」他笑了笑,也搁下碗,陪她做塑胶花。

「你想要什麽样的生活呢?」这是她比较好奇的。

「努力地赚钱,平淡地过日子,适当的休息生活。」抓了下头,他又道:「但我不大喜欢一成不变的工作方式,所以做很多工作,也以兼差性质为主。」

富蓣挥着手:

「没差啦,人各有志。反正赚的钱不论多与少都要充公,至少工作方式是你可以去挑的。」

「原本是那样没错,但日後的生活方式必然会有所改变,所以下一阶段的规画就要有一些调整。」他深深凝望她。

「为什麽要?」

「因为娶妻生子之後,我便不再孑然一身地自己温饱就好。养家是男人的天职。」

他们已经进行到谈论婚嫁了吗?富蓣可没有钝到不明白他所谓的「娶妻生子」一事必然有她参与。来不及装羞含怯,她首先想到的是「进度」问题。

「我们接下来要准备划下句点了吗?」有人恋爱一两个月就够的吗?

康恕馀认真地看向她:

「我是以结婚为前提与你交往,如果没有意外,我们应该会结婚。不是吗?」

也对啦!不然没事交往干什麽?她点头同意。

「好吧,既然此刻你还不急着出门解决事情,那我们就来谈谈养家的责任问题。我不以为家庭必须是丈夫养家、妻子持家这种模式,我坚持夫妻之间一定要有一个身处正职,可以有稳定的收入;另一个时间可以自由运用的,则负责持家教育子女,而这不限於性别。」

这种说法当然没有错,只是富蓣可能不明白,当外人看到她拼命赚钱的那股狠劲,以及省吃俭用那副德行,再铁石心肠的人也舍不得动用她的血汗钱,更别说要她成为养家的那一个,因为可以预见她一定会更拼死拼活地找兼差来做。

见他不语,富蓣摇着他的膝:

「喂,阿康,你不同意?」

他握住她手,轻轻搓着上头称不上细嫩的皮肤;一个过度劳动的女人不会有一双美丽的手。粗糙的手令人怜惜,同时也是一双适合同甘共苦的手,他相信自己的选择再对也没有了。

「阿康?」她又问。

他笑:

「你有一套理家的方式,我自然也有。我们都有心为即将建立的家庭提供最好的能力去圆满丰富它,改变部分是必然的,但都以不勉强自己为原则好吗?」

这男人一向值得称许。富蓣在他温柔眼波下点头。

「我不讶异会有许多女子青睐於你。」

明眼的女孩都会知道他是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喜欢上你是很容易的事。」她又缓缓说着,但不知为何,俏脸竟浮上羞赧。那也是她的心声吗?

他脑中似乎也在这麽问,但没有问出口,只是看着她,等着她可能有的……诉情。

「我……很喜欢你。」

红脸相对,同样羞怯的笑意在含蓄的眼波中传情。

他将她握在唇边,细细吻了下,道:

「我也是。」

喜悦动情气氛过了良久,富蓣所剩无几的浪漫细胞活动过後,开始有点伤脑筋地想着这种情境该如何善了,总不能什麽都不做,净是相看了事吧?要是看成斗鸡眼要怎麽办?

「咳……嗯,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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