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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恐怖马戏团 作者:(英)威尔·安德鲁斯 罗伊·坦普尔曼 j·m·格莱格森 著-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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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通常一个星期要去六个地方。比如,今天的表演结束后,我们就立即拆掉帐篷,
装上马车,抓紧时间睡几个小时,大约早上五点出发去奥尔德肖特,到那里搭好帐
篷,准备下午开演。”

    我又吃了一惊,我确实没想到过流动马戏团如此马不停蹄。

    桑格自豪地领我们参观了他的狮子和老虎,这些猛兽被关在一个巨大的活动笼
子里,相互之间是隔离的。除此以外,还有一个下面装有轮子的大笼子,全是由细
长的铁条焊成的,没有普通笼子的那种木衬板。桑格告诉我们,这是下半场演出时
将会拖进场的轻便式笼子。

    “这是华莱士,世界上最大的狮子,它将上场接受考验。”桑格指着正在笼子
里慢慢踱来踱去的大狮子。“它是员老将,快二十岁了,不久就要退休了。”

    我觉得它在笼子踱步,是因为被囚禁而灰心沮丧。然而,桑格的解释又一次证
明了我的无知:“它踱来踱去是由于满怀期待,它的晚餐随时都会送来。”

    一名身穿仓库管理员制服的人推来一辆小车,上面放着一些大肉块。他用叉子
叉了较大的一块,从铁条缝中放人笼子内。华莱士贪婪地抢过肉块,很快就将它消
灭了,还露出几分津津有味的神色。福尔摩斯说:“我看,你给狮子和老虎吃的是
羊肉吧,乔治勋爵。”

    马戏团老板说道:“我们用当地能买到的各种好肉喂它们。时下这里的羊肉是
最便宜的。”

    参观完骆驼和无峰驼,我们又在老板的陪同下,回到座位上去观看下半场的演
出。头一个节目是三名杂技演员的翻筋斗表演,表演者是“奥斯丁三兄弟”(根据
领班的报幕)。他们从地上的跳板起跳,一个跳上另一个的肩膀,下场时三个人是
叠加在一起下场的。我转过身想看看福尔摩斯的反应,而他却在沉思,并没真正看
进去如此精彩的杂技表演。

    突然,他说:“华生,跟我走,我们可能还来得及制止一场悲剧!”他从座位
上跳起来,不顾演员和工作人员的反对,领着我掀开天鹅绒门帘,又一次进入了扇
形的动物栏。

    “太晚了,华生,恐怕我们已经太晚了!”我们来到华莱士的笼子前,发现它
平伏在地上,显然已经一命呜呼了。穿着杂色小丑服的演员们都挤到笼子周围,其
中有几个被领班催去上场。奥斯丁三兄弟中的一个大声叫道:“快,叫乔治勋爵来!
可怜的老华莱士恐怕已经断气了。”

    福尔摩斯查看了已经死去的狮子,然后对我说:“华生,谈谈你的看法。我知
道你不是兽医,可我想你还是能多少猜到点什么的。”

    我仔细看了看伏在地上的狮子。“嘴上有泡沫星子,瞳孔放大。如果是人的话,
我会诊断是中毒而死。根据毒性的发作速度来看,可能是氰化物吧。”

    福尔摩斯点点头。“同我的感觉完全一样。”

    此刻,我突然想起,先前没有任何迹象显露,福尔摩斯就已经带着我回到了动
物栏。因此,我问道:“你刚才凭什么说我们可能还来得及制止一场悲剧,福尔摩
斯?”

    他回答说:“亲爱的华生,我脑子里一直在想着桑格收到的那个不吉利的字条。
还记得那是怎么说的吗?‘在羊的人口和流动住所之间’。我突然想到,羊的人口
会不会就是指我们见到过的那些羊肉块。‘流动住所’可能就是这个用于表演的车
笼。再者,我肯定你已经注意到马戏团的人都管狮子和老虎叫‘猫’。哦,真的是
接受了‘第九条生命’。然而,九条生命显然只适用于驯养的物种。现在回想起来
则是很简单,华生,可惜我对谜底解得太迟了。”

    乔治勋爵一见心爱的狮子没气了,显得十分惊慌。他大叫道:“奥斯丁,叫宾
波来。还有,你和你的兄弟们得补上狮子表演的节目空缺。”

    于是奥斯丁便离开了,无疑去和他的兄弟们商量额外表演的事宜了。小丑宾波
很快就到了,还没有卸装,仍穿着戏服。看见华莱士,他大吃一惊。笼子打开了,
他开始检查断气的狮子。

    乔治勋爵解释说:“我们马戏团人人都有不止一种职业。宾波是我们的兽医,
起先他学这一行并非出于本意。他的愿望一直是当个小丑,并且自己偷偷学艺。成
年后,他就加入了我们的马戏团。不过,我们发现他医治动物和扮演小丑干得同样
出色。他是我们马戏团里惟一不可缺少的人!”

    宾波得出的结论和我的一样。他焦虑地检查了别的猫科动物有没有遭到毒害,
结果没有发现异常。他对桑格说:“很显然,毒死华莱士的人不希望伤及其它动物。”

    福尔摩斯问道:“投毒人能根据肉块的大小,找准为华莱士准备的那块吗?”

    宾波说:“没错。不管谁投的毒,都知道华莱士的那块总放在离其它肉块大约
一英尺左右的地方。它总是吃最好的肉。”

    福尔摩斯决定放弃继续观看表演的乐趣,毕竟我们所看过的节目已是够回味的
了。他遗憾地告诉桑格说,他对无名谜底的解答还是稍晚了一点。而桑格是个直性
子,颇为大度地说:“是刚刚发生的事才令你解开谜底的吧。”

    当然,我们对马戏团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作了例行盘问。马车把肉从屠宰场拉来
到喂进动物口中,中间只隔了一个小时,而在这段时间内,没人看见附近有陌生人。
诺比。豪斯是负责照料和喂养狮虎的小伙子,似乎无可指责,人人都说他诚实坦率。
他说:“福尔摩斯先生,我不明白肉在送来时是怎么被下毒的。有毒的那块分明是
为老华莱士准备的,不是吗?这样的话,那投毒人怎么知道哪块大肉刚好会被华莱
士吃到呢?大肉有好几块呢,我挑的是自认为肉质最好的那一块。”

    福尔摩斯问道:“你把给华莱士的那块肉挑出来放在一旁之后,还有谁走近过?”

    豪斯抓抓头皮。“我记得好像只有宾波,可是一个兽医是不会毒死珍贵动物的,
对吧?”

    我们的盘问被外面突然涌起的一阵骚动打断了。下半场演出结束,乐队演奏起
《上帝保佑女王》。还没等观众全部出场,帐篷四周的帆布撤除工作就开始了,驻
地顿时像蜂窝一样喧闹和忙碌。那些当地的观众恋恋不舍地回家了,于是所有的东
西都被打包装车,很快帐篷就只剩下一个空架子,就连放倒那两根大柱也没花多长
时间。演员们顾不上卸妆,就着手将木制百叶窗固定在上了闩的动物笼子上。不到
两小时,桑格马戏团,这个英伦三岛最大的,或许还是欧洲最大的马戏团,就变成
了一支满载的马车、大篷车以及几十匹马的马队。

    大家在忙碌的时候,桑格一直坐在他的大篷车的高座上,用他那洪亮如麦克风
传出的声音发号施令:“诺比,把这些狮虎装上车……宾波,别让那些马靠近火…
…查理,赶紧放好那些帆布大包!”百忙之中,他也没忘了招呼我们,向我们介绍
他的秘书,一个叫乔治。福里斯的人。“我不太擅长文字之类的工作那些都归乔治
干。”

    我们与这位很不大方而又显得紧张的矮小男人握了握手。我很理解他为什么紧
张;要是我的话,我也不喜欢做桑格的秘书。这个怪人的手指上还沾着墨水,相当
符合他这类人的特征。他跟我们打过招呼便走向自己的大篷车,又只留下我们和这
位风风火火的马戏团老板交谈了。

    桑格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纸片,递给我的朋友。“福尔摩斯,又有一张没
署名的字条,是在演出时塞在我马车的门下的。”

    歇洛克。福尔摩斯将纸条在一低座上铺开。我凑过去,看见上面写着:星星闪,
星星亮,明晚将无光!

    我们正在思索这是什么意思,有人叫走了桑格。他走时抱歉地对我们咕哝道:
“我过一会儿就回来。”

    这至少给了我们讨论这一哑谜的机会。“福尔摩斯,你怎么看?”

    他沉思道:“从今晚可怜的狮子的遭人下毒来看,我们要对付的人是来真格的
了。‘星星闪’当然是指马戏团的明星们,‘将无光’也许是指更亮的东西出现,
这意味着马戏团明天在奥尔德肖特准会有惨重的经济损失。不过,我不能肯定,恐
怕比我们想的还要严重。华生,有什么东西比星星更亮?”

    我想了想,说道:“火?”

    他点点头说:“对马戏团来说,还有什么灾难比火更严重呢?”

    我执意要把福尔摩斯的担心告诉桑格,可他阻止了我,其原因我很长时间也没
弄明白。

    桑格回来了,告诉我们他接受了一家著名报社的记者的采访,不知这位记者是
怎么会这么快就得知这一悲剧的。“先生们,我充分利用了这一事件。既然是一出
悲剧,为什么不好好利用一番呢?”

    我感觉福尔摩斯并不赞同,但他没有多说,而是告诉桑格:“我有要事得回伦
敦去,我的同事会很快回来守着,并采取任何他认为合适的行动。”

    桑格不满地咕哝一阵,但还是勉强地说:“好吧,相信华生医生会尽力帮助我
的。”

    福尔摩斯让我叫来桑格勋爵的马车,我们得先回到贝克街稍作停留。可他告诉
我,我得准备行装同马戏团一起作一次短期旅行。我同意了,但想到要在马车外和
别人分住一间帐篷,我的心情并不高兴。

    我们在回伦敦的路上进行了详细的讨论。我对于自己在这件案子中所分担的工
作向福尔摩斯婉转地表示了抗议。“福尔摩斯,小时候我或许还会梦想跟随马戏团
一起流浪。不过,自从在阿富汗和其它地方打过仗之后,我就再也不想住帐篷了!”

    福尔摩斯咯咯一笑。‘’你不会住帐篷的,华生,至少晚上不会,因为你将和
小丑宾波一起住在他漂亮的大篷车里。我要你仔细观察周围的一切,并相机行事。
当然,如果你认为有必要,可以叫我过去。“

              二、恐怖马戏团

    我坚持要坐火车去奥尔德肖特,为桑格的马车省去了客气地送我的麻烦,于第
二天午后和马戏团会合。我被带到宾波的大篷车里,一名帐篷手请我自便,等小丑
回来。

    我很快打开行李,整理好东西,发现双层床中的一张上用针别着一张字条:
“医生,这是你的床,那个红色的橱柜也是你的。”

    车里的两个橱柜一红一篮,我当然明白该把我的衣裤挂在哪儿。长袜和麻布衬
衫就留在毯制旅行包里,备用靴放在橱顶上。安顿完后,我出去四处转了转。除了
已搭好的大帐篷和动物栏外,周围似乎没几个工作人员,演员更是一个也看不见。
我问带我去住处的那个帐篷手,其他人都到哪儿去了,他不解而惊讶地望着我。
“你不知道吗?当然是去游行了!”

    当游行队伍回到驻地时,我才明白他所谓的“游行”是怎么回事了。一辆接一
辆的马车简直可与威尼斯和蒙特卡罗狂欢节的组织者所热衷的彩车相媲美。回来的
头一辆车上有一头威风凛凛的狮子,身边坐着一位扮演英帝国化身的女郎。马车装
饰得十分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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