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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梦游杀人案-第16章

小说: 梦游杀人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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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容易的事,”梅森说,“他会声称,他最初把他的故事讲给那些警官时,他有点儿慌乱,他说那个时间或者是12点一刻,或者是3点。他当时没有肯定地认明那个梦游者是肯特,因为他怕他的动机可能会被误解。他越想这件事,就变得越肯定,那个人就是肯特,而且我们可能对他的动机有什么看法并没有关系,讲实话是他的义务。他会在法庭提问时说好多俏皮话呢。” 
  “你的意思是,他会犯故意做伪证罪吗?” 
  “不,那个老家伙会认为自己在讲实话,那是最糟糕的。但是这个电话给了我一个粉碎他的机会。他在早晨3点钟时并没在睡觉。” 
  “没有那个可能吗?麦多克斯或许在邓肯全然不知的情况下打那个电话呢?” 
  “我不认为是这样,我认为连百分之一的可能也没有。他们今天上午都参加了会议,这一事实证明了,麦多克斯并没有想把任何事瞒着邓肯。我原以为,一开始麦多克斯或许算计着,他做那个交易时可以把邓肯排除在外,但那和其他事实对不上。” 
  德雷克又查了一下自己的笔记本。 
  “还有一件事,”他说,“你知道哈里斯声称他是什么时候注意到那把刀不在餐具柜的抽屉里的吗?” 
  “是晚上的某一时间,”梅森说,“我就是不知道是几点。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德雷克说,“我认为我们可以证明,当那个抽屉被锁上时,那把刀是在抽屉里。” 
  “谁说的?” 
  “那个管家。我的一个人装成报社记者,和他谈了话。他认为自己很重要,得意之极,十分愿意泄露他知道的所有事情。他说,他去他的房间以前到餐具柜那里找一件东西,清楚地记得那把刀当时就在抽屉里。” 
  “什么时间?”梅森问。 
  “他无法确切地说出来,那是在盘子都洗好收好之后的某一时间,但是,这儿有最重要的部分,就是,他认为那是在哈里斯动身前往圣巴巴拉之后。如果这话属实的话,那把刀可能从餐具柜失踪了,但是在肯特的外甥女锁上餐具柜的抽屉之前,它又被归还原处了。” 
  梅森皱起眉头,“为什么有人要把它拿走,然后再放回去呢?” 
  德雷克耸耸肩。 
  梅森说:“这个证词讲不通,保罗。我本人是不会太相信那个管家的,哈里斯一定在讲实话。如果抽屉被锁上时那把刀在里面的话,肯定是无法把它拿出来的,只有一把钥匙。” 
  “当然,”德雷克拉长了声音说,“已经知道有人会撬锁了。” 
  梅森恼火地说:“我可不敢提出那种看法,保罗。” 
  “为什么不行呢?” 
  “一个梦游者是不会去撬锁的。如果他有钥匙,或是知道钥匙在哪儿的话,他可能会打开抽屉的锁,但我不认为他会撬锁。这不符合梦游理论……多里丝·肯特离开这儿后去哪儿了,保罗?” 
  “直奔她律师的办公室了。” 
  “然后呢?” 
  “她动身回圣巴巴拉了。” 
  “你让人盯着她呢吗?” 
  “两个人。” 
  “你说那个刀柄上没有什么指纹?”梅森突然问道。 
  “根本没有他们能归罪于肯特的东西。有一些指纹,但是被弄得很不清楚了。那些警官推测,它们或者是由于和床单与枕套摩擦被弄得不清楚了,或者是你和艾德娜·哈默设法‘偶然’地把它们抹掉的。但是根本没有他们能肯定地认明为肯特的指纹的痕迹。一个报社记者直接从指纹专家那儿得到的这个消息告诉我的。” 
  “但是,如果肯特的指纹并没在上面的话,”德拉·斯特里特说,“他们怎么能抓他呢。只因为部把刀是在他的枕头下面发现的,并不证明他犯了谋杀罪。” 
  “这整个事情,”梅森说,“都回到邓肯那里。如果我有事实证明邓肯所看到的不是肯特先生,我就能轻而易举地赢得这个案子。但倘若我不能粉碎邓肯的证词,我就得依靠梦游。那样我就必须证明,肯特是怎样拿到那把刀的。倘若他是在睡前从餐具柜的抽屉里拿的,那就显示出预谋,表明这种梦游的辩护是伪造的。倘若他没有在睡前从餐具柜里把它拿出来的话,那么他就不可能在那以后拿到它,因为餐具柜的抽屉锁上了,整夜艾德娜·哈默都独自拥有那把唯一的钥匙。” 
  梅森又继续从容地踱起步来。 
  “我原来还以为那个管家的证词会使你高兴得要死呢。”德雷克不快地说,“我算计着,这事再加上电话记录会足以使这个案子站不住脚呢。” 
  “那个电话不错,保罗,”梅森说,“某种东西仿佛告诉我,那会是一个救星,但我想不通那把刀的事。在那条线的某个地方,有某种东西不能吻合,有某种东西……” 
  他突然停下脚步,震惊得睁大了眼睛。他慢慢地低声打了个口哨。 
  “什么事?”德雷克问。 
  梅森没有马上回答那个问题,而是站了几秒钟,阴郁地盯着德雷克。半晌后他慢慢地说:“我想到了另一种说法,保罗。” 
  “它站得住脚吗?”侦探问。 
  “我要是知道就见鬼了,”梅森对他说,“在我把其中的几个漏洞补上以前是站不住脚的。” 
  他转向他的秘书。 
  “德拉,”他说,“你和我要去造个舆论。” 
  “干什么?”她问。 
  梅森向她笑着说:“等保罗·德雷克走后我会告诉你的。” 
  “我在这就这么妨碍你们吗?”德雷克问,同时把身体从大皮椅光滑的扶手上滑过,直到双脚着了地。他伸展一下长腿,走到通走廊的门前,打开了它。 
  “等一下,”梅森招呼着他,“有一件事你可以做,我想和海伦·沃灵顿谈谈,你认为你能使她马上到这儿来吗?” 
  “当然,我的人在跟踪这个案子里的所有人。” 
  “她与之订婚的那个小伙子——鲍勃·皮斯利——开着一家五金店,对吧?” 
  “我想是,对。为什么问这个?” 
  “没事儿。”梅森说,“赶快让海伦·沃灵顿到这儿来。” 
  “就告诉我这些吗?”德雷克问。 
  梅森点点头:“对于要发生的事你知道得越少,保罗,你的良心使你不安的时间就越少。” 
  德雷克拖长了音说:“见鬼,如果我有良心的话,你甚至不会对我说话,更不要说雇用我了。”他仍然咧开嘴笑着,慢慢地关上了身后的门。 

  
  


15



  海伦·沃灵顿正对着梅森,坐在那把填充过满的黑皮革椅上,惊恐万分的样子。 
  这个钟点,交通有一阵儿平静。在办公室工作的人们已经回家了。去影院和寻欢找乐的人流还没有开始使市中心的街道膨胀呢。房间中央那奶油色的间接的灯光装置投射出一种柔和的光,使她显得很好看——一个四肢修长、身材高挑的浅黑型女子,黑黑的大眼睛,午夜的发型和殷红的双唇。她那戴着黑手套的双手紧张地抚弄着交叠的双膝上的连衣裙。 
  “问题是,”梅森说,“你是否愿意为肯特做件事。” 
  “我当然愿意了。” 
  梅森死盯着她说:“你很紧张。” 
  她大笑起来,笑声突然在喉咙中止了,“对,我很紧张,”她承认道,“谁会不紧张呢?一个男人拍拍我的肩膀,说他是个侦探,说您想马上见我。我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他就把我拥到一辆车里,带到这儿来了。” 
  “你是和鲍勃·皮斯利订婚了吧?”梅森问。 
  一时间,那双黑眼睛里显现出挑战的神情,“那是造成这种情况的部分原因吗?”她问。 
  “对。” 
  “那么,很好,我是和他订了婚。” 
  “你为什么没有和他结婚?” 
  “我宁愿不讨论这件事。” 
  “我原以为你想帮助肯特先生呢。” 
  “我看不出让您打探我的私事怎么会帮助肯特先生。” 
  “我恐怕,”梅森告诉她,“你得相信我的话。” 
  “我们由于经济方面的原因还没有结婚。” 
  “他有一家五金店,对吧?” 
  “对。” 
  “生意不好吗?” 
  “他过时的商品存货过多。他在一个破产企业商品甩卖会上买了个地方,要花他好几个月的时间才能使那批旧货变成钱呢——如果这和您有任何关系的话。” 
  “别激动,小妹妹。”梅森对她说,同时用指尖敲打着办公桌的边沿。 
  她什么也没说,但目光显示出了愤怒。 
  “你是住在肯特的住宅吧?” 
  “对,当然了,那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那儿现在有侦深吗?” 
  “没有,他们照了照片,画了简图,而且量了一些尺寸。他们在那儿呆了几乎整个下午。” 
  “作为你的未婚夫,皮斯利来看你不会有任何反常的吧?” 
  “当然不会。” 
  梅森说:“也许我最好把我对这个案子的看法告诉你,彼得·肯特处于逆境中。根据法律,在无法证明他有罪之前,不能判他犯了谋杀罪。我认为,如果不是因为有邓肯的证词,检方是不能立案的。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邓肯是个自高自大的老顽固,他会首先考虑他在证人席上的形象,其次才是本案的这些事实。” 
  “是吗?”她问道,她的语调温和一些了。 
  “一个普通的证人可能在法庭提问时落入圈套,但邓肯是个律师。以这种身份,他对于审判室里的技巧多少是挺熟悉的。他了解一些他必须去躲避的通常的陷阱。这个案子里有足够的旁证证据来支持邓肯的证词。如果我能在提问时动摇他,我就得依赖于一种梦游的辩护。那一抗辩不是太有利。我用它可能侥幸过去,也可能过不去。许多东西要看情况而定。一旦我开始建立起一种肯定的抗辩,证明的担子就要转移了。” 
  “听我说,那位原先的肯特太太非常有心去证明,她自己是一种梦游抗辩的绊脚石。她可能作证,肯特不是梦游者,而是充分意识到了他假装睡着时所做的事情,利用梦游来掩饰他是凶手那一事实。她无法直截了当地做出这一证词,但她能很好地给人们留下那一印象。” 
  “是吗?”她问,声音中显露出兴趣。 
  “这一谋杀的凶器是一把切肉刀。它是肯特住宅中那个餐具柜抽屉内与一把叉子相配的切肉刀。” 
  “是吗?”她重复着。 
  梅森慢慢地说:“如果检方能够证明,肯特在睡觉以前从餐具柜抽屉里拿去了那把切肉刀的话,它就会把我的梦游抗辩驳得体无完肤。这个案子会是势均力敌的,所以,这会是那个决定性因素。” 
  他犹豫了,目光锐利地看着她。她也看着他,目光是好奇的,但有一点儿挑战意味。 
  “我说,”梅森说,“我要对你坦诚相待。我要把我的牌摊到桌上,我想得到一把和那件凶器一模一样的切肉刀。” 
  “但您想怎么做呢?” 
  “如果一个开五金店的人从那把叉子上搞到制造商的姓名和型号号码,弄一把与之完全一样的刀是可能的。” 
  他又停了下来。 
  她慢慢地说:“而由于鲍勃·皮斯利是做五金生意的,他可以槁到一把和那套一模一样的刀,然后……嗯,然后怎么着呢?” 
  “他只需要做这件事,”梅森说,“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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