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无门_派派小说-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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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这并不是认同斯巴达的把孩子丢下谷底杀害的父母之行为,因为……想让其回归大地根本只能视为谎言。父母企图杀死孩子,这种事绝对不能原谅,在此意义下,我是与苗场同学同样意见。
“只是,对于苗场同学所说的‘婴儿的哭声乃是其拚命的抵抗’这句话,我却有些疑问……那是以哭声求救绝对没错,但,也有些孩子是哭不出声,认为只要父母希望自己死亡,只有服从……”
平时总是用冷静声音有条不紊叙述的桥本安彦,他的声音和说话内容开始有点混乱了,对此,他本人似乎也察觉了。
“我连自己也不明白到底想要讲什么了。对不起,我很累,疲倦使我的脑筋变迟钝,我……只是觉得自己的意见和苗场同学有些不同。”说完,他一副模范学生般彬彬有礼的低头致意,坐下。
放学后,横田、桥本和直美三人又在教室里讨论。不是讨论上课内容,而是谈这所高校的一位学生身上可能发生的事件。
横田说出昨天最后接到的电话之事,说:“打恶作剧电话之人不是野上。”
“那会是谁真的即将被杀死呢?”安彦以让人无法相信是演戏的自然动作摇头,不解似的接着说,“可是,野上为何要模仿恶作剧者打那种电话呢?”
“搞不懂哩!”直美面对安彦,如昨天和横田商量好的摇摇头,“像他那种类型的人,很多方面的行为都复杂、扭曲的。”
第十一章
我不希望被杀死,这是真的。没有任何人会希望被杀害,我也相同。
我是普通的人,在知道自己即将被杀害时,希望大喊“救命”……
即使在这之前七次被杀害之际,假如我有叫喊的时间,我一定也会大叫“救命,我不希望被杀”吧!只不过,以前被杀时我并无那样的时间。
在六岁时花瓣飘飞的马路,在化为落叶泥沼的游泳池,在东京车站月台,我都是连意识到“被杀”都没有办法、几乎是一瞬的短暂时间内被杀害。只有一次,在社区垃圾场被关进冰箱内时,我有相当长时间意识到自己将被杀死,但,我叫喊的“救命”声却没有半点意义。
我在这本手记上这样写着当时的情形——
即使这样,可能因为已经被杀死五次,习惯于死亡吧!虽然一面痛苦挣扎,我却绝对不怕死亡。
不过,那只是所读的好胜、倔强,只是因为觉得那样无数次如小虫般轻易被杀死的自己未免太可怜,无法相信自己是如此可悲的生物,才好胜、倔强的这样写出。坦白说,即使已多次被杀,我并不习惯于死亡,也还是非常害怕被杀害……
证据是,这次是第八次一点一点的慢慢被杀害,我仍旧很害怕的每天吃过晚饭被迫喝下那杯饮料,而在一想到今夜自己又已多死亡一些时,端着杯子的手便不住发抖……从知道即被那男人所杀的时候开始,我几乎是每晚作着噩梦——是被那男人绑住、身体一丝一丝被用刀子切割的梦。
明明总是作同样的梦,我对那把刀子和流出的血仍无法习惯,情不自禁想尖叫出声。
只是在梦中,我因为知道那是梦境,所以勉强忍住不尖叫出声,否则,一旦我在半夜里尖叫,那男人将知道是因为我已知道自己会被杀,一定马上再和那女人思索对策,这样的话,我绝对会被用其他方法更快杀害……
第十二章
这天深夜快十一时,K报社的社会版记者一面打呵欠一面翻阅自己报社出刊的周刊杂志。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桥本安彦居住的社区内还住着另外两位三年B班的学生,是从学校搭巴士约莫二十分钟,位于新兴住宅区旁、建地相当广的社区。
星期一下午,横田先至两位女学生家进行家庭访问,结束后,将近六时,走向桥本安彦家——桥本家位于社区最后面一栋。
那场酷似豪雨的骤雨过后,整整一天,天气像秋日来临般凉爽,不过,从昨天星期日起,又恢复盛夏般的炎热,只是,那和盛夏的闷燠还是有所不同,尽管在月份上是夏季,不过炙烫街市的白皙阳光却令人感受到已将融入秋季的翳影,似是身体比感觉更敏锐察觉到季节变化。
横田一向多汗,盛夏时节总是不停的擦动手帕,不过在走向桥本家之间,只用过一次手帕。
和其他栋同是五层楼的建筑物矗立在淡淡的白皙暮色里。
道路上仍残留夏日燃剩的阳光……
如同只能视为恶作剧的那篇作文上所写而想像的一样,无色的夕暮像不透明的塑胶布般笼罩住巨大火柴盒般的建筑物。
桥本家在二楼。 ※一见如故推理版精品推介※
边爬上楼梯,横田在似能沁入体内般那种既干燥又奇妙湿濡的白皙夕暮中,可以感受到自接获那通恶作剧电话以来首次鲜明化的犯罪气息。水泥建筑物、楼梯皆无季节,恰似白皙夕暮般是由人工布置成,只是,在这人造的虚伪影像中却散发出血腥……
——没错,那绝对不是寻常的恶作剧!桥本安彦的确即将被某人杀害!
上了楼梯后,沿着水泥走廊来到第三扇铁门的房间前。
横田踌躇几秒钟之后,慢慢按下门铃。
门马上开了,是安彦来开门——神情和在教室里见到的毫无不同。
横田进入,随手关上门的同时,在厨房准备晚饭的母亲快步跑过来,一面解下围裙,一面慌忙挤出客气的笑容,点头致意。
在第一学期期中考后的亲师恳谈时,横田已经见过这位母亲。
安彦长得很像父亲,但,这位母亲也许是继母或什么,五官轮廓和安彦截然不同,这是横田当时的记忆。不过,在家里见到时,却仍有类似的地方,能认为她和安彦还是有血缘关系。
家里……没错,横田已经进入不久的将来可能成为杀人现场的问题家庭里。
“抱歉,比约定时间晚了一小时。”横田致歉。他原本告诉安彦说下午五时会到。“在其他学生家拖延了不少时间……”
事实上他在说谎,因为,最初他就已预定下午六时拜访安彦家。依安彦的家庭资料调查表,父亲是上班族,所以若是六时以后,父亲很可能会回家。横田希望见到这位或许计划杀死自己儿子,不,或许更是已开始采取行动的男人。
但,也不对……
在那篇用左手写的作文中只说“那男人”,很难肯定一定是父亲,搞不好现在在沙发面对面坐着,边劝自己喝红茶边满面笑容的母亲就是凶手……
“在学校,安彦是非常优秀的好学生,不过在家里呢?”横田也面带微笑,问。
母亲瞥了坐在身旁的儿子一眼,眼眸里含着笑意:“该怎么说呢?他在家里很少讲话,总是躲在自己房间……我正想请教您,到底安彦是怎么样的孩子哩!”母亲的声音非常平静。
横田回答:“他很认真,交代任何事皆能正确完成,也深获其他学生所信任。”
“真的吗?”母亲微笑反问。
安彦仍和教室里见到一样,似乎戴着铁面具般的漠无表情。
横田颔首。
“那我就放心了。他从小就沉默寡言,心里所想的事不会形诸于脸上或言词……不管是小学或中学,老师都认为他是优良学生,但,随着他年龄愈大,有时候我会觉得很陌生,甚至在想这孩子究竟是谁……我想了解他,却没有任何线索可寻,真的,有时候我忽然会害怕……”说着,母亲似想掩饰自己说出的话,笑容更灿烂了,“不,也没有那么夸张的。”
“其实,每个家庭都一样……”横田原本是想说:所谓的成长,就是和父母亲愈离愈远。
但,这时安彦打岔了:“身为孩子也是相同的,孩子愈长大,有时候会忽然怀疑,‘这个人到底是谁呢’,尽管平时称呼爸爸或妈妈,但,真的是这样吗?”和在学校讨论课担任司仪时同样平静的声音。
“乱讲!你本来就是我们的儿子呀!”母亲用手掩嘴,笑出声来。
“不是这个意思。”安彦打断母亲的话,继续说,“认为在一起生活就可以彼此了解的观念并不自然。譬如,妈妈你知道目前爸爸在公司做什么事吗?不,不只是公司,即使是在家里,又知道在做什么、想些什么吗?”
“当然知道。”母亲的表情转为严肃。
“是吗?真的知道……”安彦似还想说什么,不过突然中断声音,一瞬的沉默后,接着说,“对不起,妈妈是很清楚爸爸的一切,包括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吗?”声音里透着些许讽刺的回响。母子俩之间笼罩着难以说明的紧张沉默。
横田一面若无其事观察两人的表情,一面很在意放在自己身旁的公事包。里面藏着录音机!他担心录音带转动的声音被听见!
但,沉默只有短暂的几秒钟。
母亲响亮的笑声打破沉默:“真讨厌!如果要讲这样的话,倒不如不开口还好些呢!妈妈愈来愈不懂你了。”
她似乎想用这句话和笑声让刚才所有的话转为开玩笑,像要征求横田的同意,问:“老师,您说对吗?”
和过度夸张的笑容正好相反,眼眸里明显毫无笑意,仿佛一根冰冷的针……
横田暧昧颔首,避开如针般的视线,看着手表。
六时十五分。 — 棒槌学堂·E书小组 —
又过了三十分钟,安彦的父亲仍未回来。横田觉得再待下去未免太不自然,站起身,说:“最后,能让我看一下你的房间吗?我想知道你是在什么样的房间里用功。”
安彦露出些许动摇之色,慌张站起,说:“请您等一下!”他跑进客厅墙壁角落的房门。
将近一分钟,那扇门静静不动。不久,门半开,安彦探头出来。
横田进入的同时,安彦随手关上房门,背靠着门,似防止母亲入内。
但,横田的注意力却已被房内的异常所吸引了——除了书桌和床,没有任何东西。
母亲好像非常爱干净,客厅的一边墙壁做成壁橱,没有摆放任何多余的东西,看起来甚至觉得单调。但是,安彦约莫六张榻榻米大小的房间更是异常,仔细一看,有一边墙壁也是壁橱,却因为和灰色墙壁同一色系,乍看之下四面都是墙壁。
明明夏季尚未结束,可是房内的空气冰冷。
连遮蔽窗户的帘幔都与墙壁同色。在刚刚那一分钟之间,安彦在房内做了两件事,一是拉上帘幔,另一则很可能是收妥书桌上的某样东西。
书桌上只有桌灯,不过却残留着长时间曾放置某样东西的四方形痕迹,而且,似为了不被老师发现,安彦站在横田和书桌之间……书桌也是灰色的铁制品,只有床单是黄绿色波浪图案,只是,灰色已吞噬一切,导致连该色彩都好像失去色泽了。
“你总是收拾得这么干净吗?简直就像刚搬家过来的房间呢!”横田感到背脊一阵寒意,却仍勉强以开朗的声音,说。
与其说是刚搬家过来的房间,不如说是只住宿一夜的饭店房间,不,应该说更像是病房,不、不,说是牢房还更贴切……
安彦到底慌忙藏起书桌上的什么东西呢?横田很想打开壁橱看看,却找不到藉口,只好走出房间,对安彦说了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