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骨(vip完结,很好看的文) 作者_.-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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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能掩饰一切。
或许真如应宁王说的,她才是最会伪装的那一个。
“还能笑,至少表示事情还未到最糟的地步。”
应宁王深深看了她一眼,“你倒是看得很开,如今你需以外物延缓性命,如此不糟,那么何时才为最糟的时候?你似乎对于自己的命很是不在意啊!”
不在意么?
若馨摇摇头,笑道:“并非不在意,人每多一分眷恋的事物,就会对这个世间多一分留恋,阿离也不例外。只是对于那些早已注定的东西,我只能尽量去争取却无法强求。世间无奈的事情太多,谁也没办法要求完满,与其日日念着那些心烦愁绪,倒不如多想想欢喜之事。即便不知性命何时终了,至少在活着的时候自己能过得舒坦一些。”
应宁王未再多言,只是那双带着深意的黑眸却一直停留在若馨的身上。
……
待手中的信函全部处理完毕,若馨正要起身,忽然听到窗外传来几声有规律的轻响,应宁王侧目看了看,嘴边微微扬起一个弧度,却是冷笑一声。
他伸手触到桌上的银烛,似要熄灭,略想了想,便又收回手,而后起身走到若馨身旁,弯腰将她抱起向床榻走去。
若馨吃了一惊,正要挣扎脱身,应宁王在她耳畔低语道:“陪本王演一场戏。”
诧异地看向应宁王的面庞,他的面上没有丝毫情欲的迹象,眸中也是一片清明,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冷漠。若馨顿了顿,便放松了身子。
将若馨抱到了那张华丽的大床,应宁王伸手一拂,挂在银钩上的纱帐轻飘飘落下,掩住了整个床榻。屋子里只有点着一根银烛,烛火幽明,透过层层的纱帐只能隐约看见床榻中的人影。
应宁王翻身压在了若馨身上,随手将一旁折叠齐整的被褥盖在两人身上。虽然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但若从纱帐外看进来,两个重叠的身影倒很是引人遐想。
若馨如今感知能力比过去差了许多,但尽管目力耳力不如从前,她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一阵微凉的风灌进了屋子,流动的风轻轻吹动了烛火,烛火微微晃动着。
若馨心中一动,有人开了一扇窗子向里窥探着。
轻压在身上的应宁王微微地动了动身子,手也在她的身侧轻拂,不知是触到了哪里,若馨不自觉溢出一声轻吟。心中微恼,但想到此刻的境况,若馨还是忍了下来。
温热的气息渐渐移到了颊畔,若馨不习惯与旁人如此亲密地接触,便微微转了头向着床外的方向,应宁王倒也没有强迫她,只是在她的侧面做了做样子。
重重纱帐掩映,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过了会,若馨察觉烛光慢慢稳定了下来。
再过了片刻,窗外又传来一阵和先前类似的敲击声。
想来,人是离开了。
身上的压力慢慢消失,让她感觉酥麻的气息也终于离开了她的侧脸,若馨的目光从床外重新移回面前的应宁王。他的身子微微撑起,只是一只手还扶在她的腰上,投注在她面上的目光中若有所思,似在回忆着什么。
若馨心一跳。
她没有忘记在万春县和应宁王阴差阳错的一次。
若馨若无其事地微笑,轻唤道:“王爷?”
应宁王回过神来,对上若馨黑澈的双眸,他勾起薄唇,轻笑道:“本王突然又记起在清和坊见你的那次,虽是初见,却似曾相识。”目光又重新上下打量了若馨一番。
朦胧的光线晕黄轻柔,照得身着绛红衣裳的若馨多了几分绯艳,披散在大床上的乌丝若蜿蜒的泉澈。
应宁王的视线在她看起来略淡的长发上停留片刻,又道:“在那之前,本王是否在何处见过你?”
若馨笑道:“阿离是身份低微的平民,若未去清和坊,何德何能得见王爷一面。”担心应宁王想起什么,若馨便转移了话题问道:“王爷,方才窗外的是何人?”
应宁王轻慢慢地起身,拂了拂衣袍,走出帐幔外,坐到了桌边。随手取了一个杯子,倒了杯茶,一边轻啜,一边问道:“今日是何人?”
话音刚落,窗外便有人低声回道:“回爷,是西院夫人。”
应宁王面上神情变也未变,不知是早已习惯还是早已预料到了。他朝若馨轻瞟一眼,“如今知晓了?”
若馨无语地笑笑。
她知道师父派了人在应宁王身边,却不知应宁王便连夜间的活动也在人的注意之下。
她无法说孰是孰非,皇家之事向来没有对错之分,彼此的算计,皆是为了生存。保不定师父派了人监视应宁王,应宁王也秘密安插了人在师父身边也未可知。
只是,她实在是不想在他们之间插上一脚啊。
若馨感慨着。
看应宁王悠然自得饮茶休憩的模样,若馨忍不住问道:“王爷,容阿离斗胆一问,不知王爷这些日子故意对外造成错象,目的为何?”
府中如何已有传闻,王爷新宠白离。这些日子他虽未及夜夜留宿静园,频率却已平常起来。
在旁人看来,事实便是风流王爷又有了新目标,便是她。
这其中明了之人,除了她和白容之外,恐怕只余一个关大少了。
若馨不知应宁王是如何与关大少说的,关大少对于这些流言,倒是丝毫不在意,甚至有人在他面前提起,他也只是含含糊糊、哼哼笑笑带过了,依旧是在她面前上蹿下跳地跟前跟后,一点未变。
“什么目的?”
若馨看着应宁王丝毫不当回事的表情,顿了一顿,答道:“让大家误以为王爷新宠阿离。”
应宁王把玩着手中的白玉茶杯,挑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若馨,“难道不是么?”
“王爷,你我彼此都心知肚明,您又何必与阿离兜着圈子?”若馨暗叹一口气,
“您如此做,可真是害惨阿离了。”
“如何惨了?”应宁王勾唇,看起来心情很是不错,“你不是与本王的那些姬妾们相处得不错么?”
如何不错了?
若馨心中怄极。
自从应宁王在静园留宿之后,她的生活便被彻底打乱。应宁王的众多姬妾时不时来问候她一番,不管是那些明着嘘寒问暖实则打探她这得了应宁王“新宠”的女人的敌情,或是明嘲暗讽一番以抒解心中怨愤的。她实在应付得不甚烦拢。
当她留在北苑中时情况尚还好些,北苑并非寻常人能进,要入便要经过层层通报。而出了静园之后,不管是在王府其他各处,亦或是出了王府,她总是有太多的机会与应宁王的那些姬妾“巧遇”,不论何时何地,何种场合。若馨第一次如此感叹女人的威力。
虽然身边有白容,他怀抱长剑,一脸寒彻入骨的冷酷的让那些女人不得近身,也在她身上占不到便宜。但她实在心疼白容,不忍心他为这样不值一提的小事劳累了身子。至于关大少,他在一边只会越搅和越麻烦,或者已经造成了不少误解和麻烦了。
从那些女人看她和他们二人的目光中,她似乎看到了某些极是不堪的猜想。
那些人里,除了阮夕烟,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一人便是应宁王一年多前娶进门的侧王妃平清秋。
阮夕烟接近应宁王本就怀有目的,加之城府深沉,对她态度本就微妙,倒不似那些女人一般纯粹是因应宁王之故。而平清秋是宰相之女,在王府后院之中的地位算得上是目前最尊贵的一人。
而正是她,是若馨在这王府后院之中唯一愿意真心亲近的。
平清秋在知她搬进静园之后,便常派人来请若馨过去小坐,即便在后来她和应宁王的流言传出后,她的态度依旧,倒是从未对她冷嘲热讽过。
可惜,针对她让她烦扰的女人远多于让她感觉舒心的女人。
“王爷就莫拿阿离消遣了。”
想到那些刀枪不动,却能让她应付得心乏力疲的女人,若馨长长叹了口气。
没有意外的,若馨再次听到应宁王愉悦的笑声……
次日晨起,若馨从与应宁王夜宿的屋子秘密相连的里间走出来,发现应宁王尚未离开,反是悠闲地坐在桌前品茶,见了她,应宁王面上浮现一抹神秘的笑意。
对她招招手,应宁王笑道:“阿离,本王今日要送你一份礼物。”
看到应宁王面上如此诡秘的笑容,若馨心中倒也浮起一丝好奇,“是什么?”
“绝对会是你喜欢的。”应宁王勾唇,而后拍了拍手。
屋外有人应了声,房门被轻轻推开,而后若馨便见到了一袭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子宛若一道流星跃进门来。
“胭脂?”若馨惊喜地朝那女子看去,同时快步走上前。
与之欣喜相反,胭脂冷淡秀丽的面庞却带着疏远的表情,上下打量着若馨,又在若馨的脸上逗留了许久,似在确认她的身份一般。
走上前,若馨紧紧抱住胭脂,在胭脂耳畔轻声道:“傻胭脂,不认得我了么?我是若馨。”
胭脂的身子微的一颤,若馨这才想起一事,忙放开胭脂,伸手在她身上查看着,一边问道:“胭脂,你身上的伤如今怎么样了?”
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若馨的胭脂,冷淡的面庞终于慢慢温暖起来,终于确定了眼前若馨的身份,胭脂没有回话,却是单膝跪下,微哑的嗓子激动地说道:“姑娘,胭脂总算是找到姑娘了。”
若馨还没来得及扶胭脂起身,便已有一双手先她一步搀住了胭脂。
“胭脂,你如今身上伤还未好,不要累了身体,先坐下来再说吧。”
若馨讶然地朝来人看去。
搀扶住胭脂的一个仪表堂堂的俊朗男子,年岁约莫与应宁王相当,从他身上所着的服饰和散发出来的气质,应该是个家世不错,颇有身份的人。
“胭脂,坐下再说吧。”若馨也开口说道,同时微微疑惑地朝应宁王看去。
接到若馨探询的目光,一直未语的应宁王这才笑了笑,说道:“日前,本王见你似在寻找你的这名女护卫,对她本王倒还有些印象,便派人画了她的画像,让人寻找无念珠时,便也顺便让人寻找了一番。尚未找到人,本王义弟倒是先寻上门来了。”应宁王下颚朝那个男子的方向抬了抬,揶揄地继续道:“他说是想向本王要一人本王一问,才知他两个月前南下偶然搭救了一名受伤昏迷的女子,正是那画像中人。本王见了面,确认之后,便带了她来见你了。”
在应宁王解释之时,那名男子也坐在了胭脂身旁,温和地开口道:“找到你家姑娘就好,如今你总算愿意安定下来休养身子了吧?”
胭脂坚定的望着若馨,说道:“胭脂一生追随姑娘。”
若馨笑了笑,走过去,牵起胭脂的手握在手心,轻声道:“跟着我和你休养身体又没有冲突。况且这段时间我尚有事情要处理,无暇全心照料你,你且让这位……”
若馨顿了顿,向那男子看去。
男子温和一笑,有礼地说道:“在下顾行远。”
若馨也对他行了一礼,而后转头对胭脂继续道:“你且让这位顾公子照顾你,至于后面的事情,待你身体完全好了之后再做定夺如何?”
胭脂稍作迟疑,抬眼看了下顾行远,思索片刻,才道:“一切听凭姑娘做主。”
“傻姑娘。”若馨笑了笑,轻轻抚了抚胭脂也消瘦了许多的面庞。
她看得出来,那个顾行远对胭脂有情谊,他自进门后目光便一直停留在胭脂的身上,望着胭脂的神情也是带着深情和怜惜的。
胭脂是个好姑娘,自己不过曾顺手搭救了她,她便全心效忠报答自己。
如今她或许能有一个幸福的人生,若馨又如何能阻拦?
若馨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有多少日子可活。顾行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