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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清烟(原名百年之约)-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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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点点头,默默走在我旁边,不开口了。
  我觉察到自己的态度有些冷淡,又想到之前听了他的身世,自己竟一言未发,心中有些不忍,静了一刻,我轻声问道:“你是年年都来成心亭吗?”
  “是,自从八岁那年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每年腊八我都会来这里!”他说着,语气中仍加杂着点点忧伤。
  我停了停,又道:“你母亲一生虽然短暂,却也是幸福的,她拥有的是很多女子终其一生都无法得到的爱情,相信你父亲永远都会记得成心亭里吹奏霓裳曲的那个少女,其实,有些东西,瞬间即是永恒!”想到赫舍里于康熙的凄美爱情,我心中涌起的凄楚暂时压制了之前的种种不适。
  他迷茫的望着远方,轻摇了摇头,道:“昙花一现的爱情固然美好,但我却更希望他们能相偕白首。”
  我低笑着道:“谁不希望与爱人长相厮守呢,但造物弄人,偏偏让他们阴阳永隔,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既然如此,与其整日伤悲,何不索性坦然释怀。你母亲是刹那芳华,转瞬即逝。可这世上还有你,你是他生命的延续,更是他们夫妻情缘的鉴证。有夫如此,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呢!若她泉下有知,也会深感慰籍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们正路过一个花灯摊,他没有顺着我的话往下说,而是停下来,向摊主借了个火褶子,点亮了手中的菊花灯,那灯提在手里,立时散出幽黄的光芒,映得油毡纸上的雏菊,愈发的清亮舒展。
  “我娘的事已经过了二十几年了,但于此相关的各种议论却从未停歇过,家人们对此众说纷纭,有人窃喜,有人惋惜,有人漠然,却从没有一个人说出你今日的话……”他停住不说了,接着灯光,我发现他正用一种异常专注的眼神审视着我的脸,表情之认真就好像那不是一张脸而是一本书,一本可以解答他疑问的书,他就这么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嘴角漾起了淡淡的笑,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显然是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我下意识退后一步,伸手摸摸自己的脸,不解的问:“你在看什么?”
  “在找一样东西!”他答道。
  “是什么?”他的坦率让我吃惊,同时也加剧了我的疑惑。
  这回他没有延续他的坦率,而是笑着把花灯递回到我手里,道:“今日既已见了面,十八那天就不要来了,倒是二十八那日,你早些到,我想带你去个地方。”说着,又拍拍我的肩,“外面冷,披风你穿着吧,我走了,你路上小心。”说罢,也不等我回话,径直走了。
  我呆立在原地,把他的话想了又想,仍是一头雾水。脑中忽然冒出海觉法师的话‘宜行则行,宜止则止’,大师,我现在是该行还是该止呢?事已至此,只怕是行是止都已不受我掌控了。此刻;我只觉得自己的一只脚已踏入了一片沼泽,虽然只没入了短短一截,挣扎时,却发现早已无法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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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揣着混乱的心情,我回到了贝勒府,进府门之前还不忘及时熄了花灯,脱掉披风。虽说这么晚了,府里不会有什么人走动,但还是谨慎为上,眼前的安乐祥和很可能会由一个小小的闪失演变为一场惊涛骇浪,如今的我可是再也承受不起什么打击了!
  满以为做齐了各种准备,低调行事就不会惹麻烦上身,可谁知有些时候,你不去招惹风浪,风浪却会主动招惹你!
  前脚踏进院门,后脚还没落地,小秋便迎面跑过来。
  “雨霏姐你可回来啦,贝勒爷在书房等你呢?这都是一个时辰前传的话了,你快去吧!”
  ‘一个时辰’!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忙把手中的东西丢进屋里,急匆匆地跑去了。赶到书房时,已经是气喘吁吁,浑身冒汗了。书房的门微掩着,门口没有侍卫。我调整了气息,轻轻推门进去。
  四阿哥肩上披了件棉袍,端正的坐在书案后,提着笔认真地写着什么,手边还放着一盏热气腾腾的茶。
  我进去时,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下头,淡声道:“来啦!” 
  “是。”我应着,过去行了个礼。看他脸色还算正常,心下松了口气。
  “灯会逛得如何?”待我站定,他又问,语气很随意。
  “很好。”我答道,想了下,又补充道,“很热闹!”
  他轻‘嗯’了一声,便聚精会神地写起来,没了声响。
  我站在旁边,心里纳闷他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回来晚了,让他足足等了一个时辰。难道是想让我主动说?
  盯了他一会儿,我说道:“奴婢今日去见了秦风。”
  “秦风?”他轻笑了笑,手上却丝毫没有减慢速度,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其普通的名字,“你们都说了什么?”
  “没什么,都是些关于笛子的事!”我顿了下说道,故意隐瞒了实情,秦风的身份还是留给他去揭晓比较好。
  他听后仍是‘嗯’了一声,提笔在砚台上舔了墨,复又低下头去。
  显然他意不在此,我也就识趣的闭了嘴。
  又静立了一会儿,风把原本虚掩的门推开了一半,一阵冷气袭来,掀得桌上的宣纸哗哗的响,他抬起头,朝门口的方向望了望,我于是紧走几步,过去将门关好。回到书案旁,又发现烛台上的蜡烛快烧没了。遂把手伸向烛台,轻声问道:“爷,蜡烛快燃尽了,要不要奴婢换些新的来?”
  他没有抬头,摆摆手加以拒绝。
  我只得又把手收回来,尴尬的站在一旁。
  “爷还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吗?”站得百般无聊的时候,我忍不住又开口了。
  “没有。”他说着,终于停了笔,把写好的折子放在一旁,又伸手取过一张崭新的宣纸,在面前铺开,再用青石镇纸压住两边。之后,他抬头看我,问道:“你急着要走吗?”
  我愣住,继而摇头,解释道:“奴婢不急,只是刚回来时听闻爷一个时辰前传唤奴婢,以为是有事情要吩咐,可到了之后,发现您并没有什么事需要奴婢做的,所以才忍不住发问。倘若有什么……”
  “行了,不必说这么多。”轻笑着打断了我,他起身绕过书案,不紧不慢的转到我面前。
  “唤你过来,本也没有什么大事。”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亮闪闪的东西,提到我面前。我抬眼一看,不由愣住,是——我的镜子!本以为早被他处理掉了,没想到今日还能见着,不仅是完好如初,现今,镜子一端还缀了一小串珍珠链子,晶莹剔透,衬着那镜子越发雅致起来。
  “叫你来,只是要把这个给你!”在我打量着镜子的时候,他轻声说道,又拎着它在我眼前晃了晃,“拿着吧!”
  我听着看着,却仍不敢伸手,第一次在这里见它时的凶险场面记忆犹新,这回着实不敢轻举妄动了。他想干什么?消遣我吗,还是故戏重演?
  “拿着呀!” 等了一刻,见我一动不动,他又加重语气说了一遍。
  他的举动搞得我有些糊涂了,我怯声问道:“这真的是给我的吗?”心中仍是半信半疑。
  他笑笑,拉过我的手,把镜子放上去,又轻轻合起我的手掌。
  “当然。”最后他淡淡地说。
  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传入体内,我不由得紧了下身子,这才反应过来,这回不是消遣也不是演戏,而是真的。当下心中一喜,惊讶得抬了头望他,他却只是淡定的回看我,嘴角微扬,似笑非笑,黝黑的眸子里闪烁着捉摸不定的光芒。
  胤禛,他最打动人心的,不是他的冷峻,不是他的干练,不是他的睿智多谋,不是他的超然霸气,而是脱掉清冷伪装之后的他的真实。当他露出自己真实感情的时候,褪掉自己耀眼锋芒的时候,他才是真正的他,一个让我感到平等与温情的人。而这一刻他正是这样,我不得不承认,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下,自己心中那团压抑了很久的火焰‘呼’的一下释放了,窜动的火苗燃遍全身,使我有种不故一切吐露心中情感的冲动!然而,冲动毕竟只是冲动,虽强烈却异常短暂,在脱口而出的一瞬,我脑中闪过了秦风的脸,同样是淡淡的笑,耐人寻味的眼神,感觉却截然不同,他的出现犹如一注清水,残忍却及时地浇熄了肆虐在我心中的火焰!
  我在心里哀叹一声,错开身子,低头道:“谢贝勒爷赏赐!”
  他似乎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回道:“也算不上什么赏赐,物归原主罢了!”顿了顿,又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我抿住唇,沉默了半晌,道:“也没什么,奴婢只是有些好奇。当初生活拮据时,奴婢将这镜子卖给古董店,后来手头宽裕一些就想再买回来,可去了几次都没寻到,不知这镜子是怎么到了爷的手里的?”
  他盯住我的脸,蹙眉问道:“你刚才想说的就是这个?”
  我装着很认真的点点头:“正是。”
  他没出声,又盯了我一会儿,眼神渐渐变淡了,最后恢复如常。他调转了身子,走到书架旁,抻出一本书,信手翻着,道:“这有什么难的,那家古董店的老板与我相熟,进店的新货都是由我先过目的!”
  话说到此,便已打住,可我却隐约听出了令一层含义,‘相熟’这个词似乎值得商榷,一个商人和一个阿哥地位悬殊如此之大,要如何相熟呢,更何况四阿哥不是个浮夸的公子哥,怎么会对价值不菲的古董产生这么大的兴趣呢?这么看来这个古董店也断然没有那么简单。唉,一张无比细密的大网,再配上一个懂得隐忍的精明渔夫,即便其他渔者再怎么频繁的撒网收网亦是徒劳,只因他这线放得太长太久,一网便捞得了天下!
  我痴想了一阵,发现自己已离题很远,忙眨了下眼睛,回过神来,一抬头正对上四阿哥探究的眼神。我硬是扯起嘴角,笑了下,俯身道:“若爷没有别的吩咐,奴婢就告退了!”
  “回吧!”平直的声音从书架旁传来。
  我屈身行礼,缓步离开。
  回去的路上,皓月当空,夜风袭袭,眼看子时将至,这本该是一天之中最宁静平和的时段,而我的心却越发混乱起来,脑中不断闪现刚才的情景,他的笑容,他的眼神,他的语气……为什么?为什么要在镜子上点缀珍珠链子?为什么把它送还给我?又为什么是在今天,上元灯节虽不比七夕,却也是男女青年互诉衷情的日子。这镜子,代表什么?信物?承诺?赏赐?抑或什么都不是,而只是你四阿哥一时兴起的玩笑之举?
  想到这,我猛得顿住步子,心中如海潮般翻滚,一个长久以来我不敢直面的疑问跳了出来,猛烈的撞击着我的脑子,胤禛,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若我只是一棵棋子,你大可对我呼来喝去,又何必屡屡透露真情,引我说出自己的感情?;若我不是棋子,你心中真的有我谢雨霏,那又为什么要派我去接近胤礽,还刻意隐瞒他的身份,难道你真这么狠心打算将我拱手相送吗!我恨恨的想着,手越攥越紧,镜子上的珠子一颗颗的嵌进肉里,硬生生的疼,就在我恨得咬牙切齿的时候,脑子里却忽然冒出了另一个声音——谢雨霏,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凭什么怨天尤人!是你主动接近四阿哥的,是你不断在他面前请缨,口口声声要帮他的,更是你不顾萧烈的劝阻对他动心的!每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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