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外集拾遗_鲁迅-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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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蔡松坡(1882—1916),名锷,字松坡,湖南邵阳人。辛亥革命时被推为云南都督。袁世凯阴谋称帝时,他在云南组织护国军,于一九一五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发起讨袁战争。袁世凯(1859—1916),字慰亭,河南项城人。北洋军阀的首领。
(10)“处于才与不才之间”语出《庄子·山木》
(11)墨翟(约前468—前376)春秋战国之际鲁国人,墨家学派创始者。现有《墨子》五十三篇,其中多为其弟子所记述。(12)孔子(前551—前479)名丘,字仲尼,春秋末期鲁国人,儒家学派创始者。元大德十一年(1307)加谥他为“大成至圣文宣王”,清顺治二年(1645)定瞻“大成至圣文宣先师”。
备考:青年必读书(赵雪阳)
青年必读十部书的征求,先生费尽苦心为青年求一指导。各家所答,依各人之主观,原是当然的结果;富于传统思想的,贻误青年匪浅。鲁迅先生缴白卷,在我看起来,实比选十部书得的教训多,不想竟惹起非议。发表过的除掉副刊上熊以谦先生那篇文章,我还听说一位学者关于这件事向学生发过议论,则熊先生那篇文章实在不敢过责为浅薄,不知现在青年多少韫藏那种思想而未发呢!兹将那位学者的话录后,多么令人可惊呵!
他们弟兄(自然连周二先生也在内了)读得中国书非常的多。他家中藏的书很多,家中又便易,凡想着看而没有的书,总要买到。中国书好的很多,如今他们偏不让人家读,而自家读得那么多,这是什么意思呢!
这真是什么意思呢!试过的此路不通行,宣告了还有罪么?鲁迅先生那一点革命精神,不彀他这几句话扑灭,这是多么可悲呵!
这几年以来,各种反动的思想,影响于青年,实在不堪设想;其腐败较在《新青年》杂志上思想革命以前还甚;腐朽之上,还加以麻木的外套,这比较的要难于改革了。偏僻之地还不晓得“新”是什么,譬如弹簧之一伸,他们永远看那静的故态吧。请不要动气,不要自饰,不要闭户空想,实地去观察,看看得的结果惊人不惊?(下略)
赵雪阳。三月二十七日。
一九二五年三月三十一日《京报副刊》。
(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五年四月三日《京报副刊》。(2)评玉君的文章指《我也来谈谈关于玉君的话》,金满成作,载一九二五年三月三十日和三十一日的《晨报副刊》。其中说:“‘然而,有缺点的战士,终究是战士,完美的苍蝇,终竟不过是苍蝇。’——鲁迅(见京副民众文艺周刊第十四号)。玉君的作者呀!我祝你把创伤养好,起来再战,当一个文艺园中的健将。假如你没有伤口,苍蝇也不会来‘嘬’你的。”
(3)《民众文艺》《京报》附出的文艺周刊,一九二四年十二月九日创刊于北京,原名《民众文艺周刊》,自第十六号起改名《民众文艺》,自第二十五号起改为《民众周刊》,一九二五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出至第四十七期停刊。
答客诮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於菟。(2)十二月
(1) 《鲁迅日记》一九三二年十二月三十一日:“为知人写字五幅,……为达夫……又一幅云:‘无情未必真豪杰,……。’”此诗在书赠坪井芳治时,题款为:“未年之冬戏作。”
(2) 於菟 即虎。《左传》宣公四年:“楚人……谓虎於菟。”
悼杨铨
岂有豪情似旧时,花开花落两由之。
何期泪洒江南雨,又为斯民哭健儿。
六月二十一日
(1) 《鲁迅日记》一九三三年六月二十一日:“下午为坪井先生之友木通口良平君书一绝云:‘岂有豪情似旧时,……。’”写给景宋手迹题“酉年六月二十日作”。
杨铨(1893—1933),字杏佛,江西清江人。曾留学美国,回国后任东南大学教授,中央研究院总干事。一九三二年十二月,协同宋庆龄、蔡元培、鲁迅等组织中国民权保障同盟,反对蒋介石的法西斯统治。一九三三年六月十八日在上海被国民党特务暗杀。
对于《新潮》一部分的意见
孟真(2)先生:
来信收到了。现在对于《新潮》(3)没有别的意见:倘以后想到什么,极愿意随时通知。
《新潮》每本里面有一二篇纯粹科学文,也是好的。但我的意见,以为不要太多;而且最好是无论如何总要对于中国的老病刺他几针,譬如说天文忽然骂阴历,讲生理终于打医生之类。现在的老先生听人说“地球椭圆”,“元素七十七种”,是不反对的了。《新潮》里装满了这些文章,他们或者还暗地里高兴。(他们有许多很鼓吹少年专讲科学,不要议论,《新潮》三期通信内有史志元先生的信(4),似乎也上了他们的当。)现在偏要发议论,而且讲科学,讲科学而仍发议论,庶几乎他们依然不得安稳,我们也可告无罪于天下了。总而言之,从三皇五帝时代的眼光看来,讲科学和发议论都是蛇,无非前者是青梢蛇,后者是蝮蛇罢了;一朝有了棍子,就都要打死的。既然如此,自然还是毒重的好。——但蛇自己不肯被打,也自然不消说得。
《新潮》里的诗写景叙事的多,抒情的少,所以有点单调。此后能多有几样作风很不同的诗就好了。翻译外国的诗歌也是一种要事,可惜这事很不容易。
《狂人日记》很幼稚,而且太逼促,照艺术上说,是不应该的。来信说好,大约是夜间飞禽都归巢睡觉,所以单见蝙蝠能干了。我自己知道实在不是作家,现在的乱嚷,是想闹出几个新的创作家来,——我想中国总该有天才,被社会挤倒在底下,——破破中国的寂寞。
《新潮》里的《雪夜》,《这也是一个人》,《是爱情还是苦痛》(5)(起首有点小毛病),都是好的。上海的小说家梦里也没有想到过。这样下去,创作很有点希望。《扇误》(6)译的很好。《推霞》(7)实在不敢恭维。
鲁迅四月十六日
(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一九年五月北京《新潮》月刊第一卷第五号。
(2)孟真傅斯年(1896—1950),字孟真,山东聊城人。当时北京大学学生,《新潮》编辑。后留学英、德。曾任广州中山大学教授、国民党政府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所长等职。(3)《新潮》综合性月刊,北京大学新潮社编辑,五四新文化运动初期的重要刊物之一。一九一九年一月创刊于北京,一九二二年三月出至第三卷第二号停刊。
(4)史志无的信载《新潮》第一卷第三号(一九一九年三月),其中说:“览首期所载多哲学及文学之新潮,于科学之新潮尚未能充分提倡,弟愿足下三者并论,于科学之实用者尤当出以供人需要,庶不负《新潮》之旨趣也。”
(5)《雪夜》短篇小说,汪敬熙作,载《新潮》第一卷第一号(一九一九年一月)。《这也是一个人》,短篇小说,叶绍钧作;《是爱情还是苦痛》,短篇小说,罗家伦作,均载《新潮》第一卷第三号(一九一九年三月)。
(6)《扇误》又译《温德米尔夫人的扇子》,剧本,英国王尔德(O.Wilde,1854—1900)作,潘家洵译,载《新潮》第一卷第三号。
(7)《推霞》独幕剧,德国苏德曼(H.Sudermann,1857—1928)作,宋春舫用文言翻译,载《新潮》第一卷第二号(一九一九年二月)。
公民科歌
何键(2)将军捏刀管教育,说道学校里边应该添什么。首先叫作“公民科”,不知这科教的是什么。但愿诸公勿性急,让我来编教科书,做个公民实在弗容易,大家切莫耶耶乎(3)。第一着,要能受,蛮如猪猡力如牛,杀了能吃活就做,瘟死还好熬熬油。第二着,先要磕头,先拜何大人,后拜孔阿丘,拜得不好就砍头,砍头之际莫讨命,要命便是反革命,大人有刀你有头,这点天职应该尽。第三着,莫讲爱,自由结婚放洋屁,最好是做第十第廿姨太太,如果爹娘要钱化,几百几千可以卖,正了风化又赚钱,这样好事还有吗?第四着,要听话,大人怎说你怎做。公民义务多得很,只有大人自己心里懂,但愿诸公切勿死守我的教科书,免得大人一不高兴便说阿拉(4)是反动。
(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三一年十二月十一日《十字街头》第一期,署名阿二。
(2)何键(1887—1956)字芸樵,湖南醴陵人,国民党军阀,当时任国民党湖南省政府主席。他向国民党第四次代表大会提议:“中小课程应增设公民科,以保持民族固有道德而拯已溺之人心”。
(3)耶耶乎上海一带方言,马马虎虎的意思。(4)阿拉上海一带方言,我的意思。
关于《苦闷的象征》
王铸(2)先生:
我很感谢你远道而至的信。
我看见厨川氏(3)关于文学的著作的时候,已在地震(4)之后,《苦闷的象征》是第一部,以前竟没有留心他。那书的末尾有他的学生山本修二氏(5)的短跋,我翻译时,就取跋文的话做了几句序(6)。跋的大意是说这书的前半部原在《改造》(7)杂志上发表过,待到地震后掘出遗稿来,却还有后半,而并无总名,所以自己便依据登在《改造》杂志上的端绪,题为《苦闷的象征》,付印了。
照此看来,那书的经历已经大略可以明了。(1)作者本要做一部关于文学的书,——未题总名的,——先成了《创作论》和《鉴赏论》两篇,便登在《改造》杂志上;《学灯》(8)上明权先生的译文,当即从《改造》杂志翻出。(2)此后他还在做下去,成了第三第四两篇,但没有发表,到他遭难之后,这才一起发表出来,所以前半是第二次公开,后半是初次。(3)四篇的稿子本是一部书,但作者自己并未定名,于是他的学生山本氏只好依了第一次公表时候的端绪,给他题为《苦闷的象征》。至于怎样的端绪,他却并未说明,或者篇目之下,本有这类文字,也说不定的,但我没有《改造》杂志,所以无从查考。
就全体的结构看起来,大约四篇已算完具,所缺的不过是修饰补缀罢了。我翻译的时候,听得丰子恺(9)先生也有译本,现则闻已付印,为《文学研究会丛书》之一;上月看见《东方杂志》(10)第二十号,有仲云先生译的厨川氏一篇文章,就是《苦闷的象征》的第三篇;现得先生来信,才又知道《学灯》上也早经登载过,这书之为我国人所爱重,居然可知。
现在我所译的也已经付印,中国就有两种全译本了。鲁迅。一月九日。
哈谟生的几句话
《朝花》(2)六期上登过一篇短篇的瑙威作家哈谟生,去年日本出版的《国际文化》(3)上,将他算作左翼的作家,但看他几种作品,如《维多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