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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文学成都·2009_文学成都·2009 编委会编-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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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基因提出了别样问题:
  当两只蝴蝶想变成梁祝
  是可能的
  当一只蝴蝶思考它是否庄周
  也成为可能
  二
  在考虑基因排序问题时
  我也在考虑佛陀的含义
  佛陀和生物时代
  我总该选择其一
  就像一个生物学家
  变成一个僧侣(这是事实)
  完成了心灵的基因转移
  佛说:意识是一条河
  流下去流下去
  生命结束后它依然流下去
  大乘、小乘、金刚乘
  它们全都轮回转世生生不已
  生物学说:生命是一条链
  依编码呈现
  可以合成、可以改良
  可以与其他物种混杂
  第八天,他们说的是不是同一回事?
  当我左手拿着佛陀教义
  右手拿着生物革命告示
  我比莎士比亚更疑惑:
  一千年还是一刹那?
  我总该选择其一
  这是两种交叉思维
  或者:它们本就是同一
  三
  第八天,我们被带到未来社会:
  每人都有一个猫兄鼠弟
  或者花鸟姐妹
  我们必须学会与他们称兄道弟
  再也见不到牛羊无事
  它们都穿着西装匆匆行色
  我们必须学会与他们称兄道弟
  百姓不再下棋
  诗人自选132
  ibm智能人战胜了他们
  我们必须学会与他们称兄道弟
  生物时代人类智商低下
  行为迟缓
  据称电脑人
  有405项内置程序
  人类只有42条染色体
  活该倒霉受气
  西元二世纪西元八世纪
  龙树菩萨月称菩萨
  告诉我们一个真理:
  生命是原子是方程式
  阿弥陀佛他们不知道
  未来生物时代是没心没肺的时代
  他们也没告诉我:
  心放在什么位置?
  才能让我们认出彼此
  (刊于《人民文学》2009年第3期)t  xt ~小  说天;堂



第59章 鱼玄机赋


  翟永明
  一、一条鱼和另一条鱼的玄机无人知道
  这是关于被杀和杀人的故事
  公元868年
  鱼玄机身穿枷衣
  被送上刑场 躺在血泊中
  鲜花钩住了她的人头
  很多古代女人身穿枷衣
  飘满天空 串起来
  可以成为白色风筝 她们升不上天
  鱼玄机 身穿道袍 诗文候教
  十二著文章 十六为人妾
  二十入道观 二十五
  她毙命于黄泉
  许多守候在屏幕旁的眼睛
  盯住荡妇的目录
  那些快速移动的指甲
  剥夺了她们的性
  她们的名字 落下来
  成为键盘手的即兴弹奏
  根老了 鱼群藏匿至它的洞窟
  鱼玄机 想要上天入地
  手指如钩 搅乱了老树的倒影
  一网打尽的不仅仅是四面八方
  围拢来的眼睛 还有史书的笔墨
  道学家们的资料
  九月 黄色衣衫飘然阶前
  她赋诗一首 她的老师看出不祥
  岁月固然青葱但如此无力
  花朵有时痛楚却强烈如焚
  春雨放晴 就是她们的死期
  “朝士多为言” 那也无济于事
  鱼玄机着白衣
  绿翘穿红衣
  手起刀落 她们的鱼鳞
  褪下来 成为漫天大雪
  屏幕前守候的金属眼睛
  看不见雪花的六面晶体
  喷吐墨汁的天空
  剥夺了她们的颜色
  一条鱼和另一条鱼
  她们之间的玄机
  就这样 永远无人知道
  二、何必写怨诗?
  这里躺着鱼玄机 她想来想去
  决定出家入道 为此
  她心中明朗灿烂 又何必写怨诗?
  慵懒地躺在卧室中
  拂尘干枯地跳来跳去 她可以举起它
  乘长风飞到千里之外
  寄飞卿、窥宋玉、迎潘岳
  访赵炼师或李郢
  对弈李近仁 不再忆李亿
  又何必写怨诗?
  男人们像走马灯
  他们是画中人
  年轻的丫环 有自己的主意
  年轻的女孩 本该如此
  她和她 她们都没有流泪
  夜晚本该用来清修
  素心灯照不到素心人
  鱼玄机 她像男人一样写作
  像男人一样交游
  无病时 也高卧在床
  懒梳妆 树下奔突的高烧
  是毁人的力量 暂时
  无人知道 她半夜起来梳头
  把诗书读遍
  既然能够看到年轻男子的笑脸
  哪能在乎老年男人的身体?
  又何必写怨诗?
  志不求金银
  意不恨王昌
  慧不拷银翘
  心如飞花 命犯温璋
  懒得自己动手 一切由它
  人生一股烟 升起便是落下
  也罢短命正如长寿
  又何必写怨诗?
  三、一支花调·寄雁儿落
  ──为古筝所谱、绿翘的鬼魂演奏
  鱼玄机:
  蜡烛、薰香、双陆
  骰子、骨牌、博戏
  如果我是一个男子
  三百六十棋路便能见高低
  绿翘:
  那就让我们得情于梅花
  新桃、红云、一派春天
  不去买山而隐
  偏要倚寺而居
  鱼玄机:
  银钩、兔毫、书册
  题咏、读诗、酬答
  如果我是一个男子
  理所当然风光归我所有
  绿翘:
  那就让我们得气于烟花
  爆竹、一声裂帛 四下欢呼
  你为我搜残诗
  我为你谱新曲
  合:
  有心窥宋玉
  无意上旌表
  所以犯天条
  那就迈开凌波步幅
  不再逃也不去逃
  四、鱼玄机的墓志铭
  这里躺着诗人鱼玄机
  她生卒皆不逢时
  早生早死八百年
  写诗 作画 多情
  她没有赢得风流薄幸名
  却吃了冤枉官司
  别人的墓前长满松柏
  她的坟上 至今开红花
  美女身份遮住了她的才华盖世
  望着那些高高在上的圣贤名师
  她永不服气
  五、关于鱼玄机之死的分析报告
  “这里躺着鱼玄机”当我
  在电脑上敲出这样的文字
  我并不知道
  她生于何地 葬于何处?
  作为一个犯罪嫌疑人 她甚至
  没有律师 不能翻供
  作为一个荡妇 她只能引颈受戮
  以正朝纲 视听 民愤等等
  这里躺着鱼玄机 她在地下
  大哭或者大骂 大悲或者大笑
  我们只能猜测 就像皇甫枚──
  一个让她出名的家伙
  猜测了她和绿翘的对话
  当我埋首于一大堆卷宗里
  想象公元868年 离我们多远
  万水千山 还隔着一个又一个伟大的朝代
  多么年轻呵
  她赋得江边柳 却赋不得男人心
  比起那些躺在女子祠堂里的妇女
  她的心一片桃红
  这里躺着鱼玄机 她生性傲慢
  活该她倒霉 想想别的那些女诗人
  她们为自己留下足够的分析资料
  她们才不会理睬什么皇甫枚
  那些风流 那些多情的颜色
  把她的道袍变成了万花筒
  多好呵
  如果公元868 变成了公元2005
  她也许会从现在直活到85
  有正当的职业 儿女不缺
  她的女性意识 虽备受质疑
  但不会让她吃官司 挨杖毙
  这里躺着鱼玄机 她在地下
  也怨恨着:在唐代
  为什么没有高科技?
  这些猜测和想象
  都不能变为呈堂供证
  只是一个业余考据者的分析
  在秋天 她必须赴死
  这里躺着鱼玄机 想起这些
  在地下 她也永不服气
  (刊于《成都文艺》2009年第1期)tXt,coMt@xt‘小说天〃堂



第60章 生活


  柏桦
  生活,你多么宽广,像道路
  带着政权的气味赶往远方
  远方,各族人民在歌唱
  大嘴唇、尖声音,加上蓝天和广场
  广场呀,生长着漫长而颓唐的农业
  饕餮或饥饿在四季里彷徨
  一切皆遥远,一切皆无关
  热情的自身,死的自身,生活的自身
  像一个小孤儿独坐大地
  像缺乏营养的云,像啊……
  像生活,干脆就剥竹、毁稻、杀猪
  像生活,干脆就在睡眠中,在睡眠中清账
  (刊于《中国当代诗歌前浪》青海人民出版社2009年版)c o m**t*xt*小*说*天*堂



第61章 关系


  吉木狼格
  只有在山里的夜晚
  你才能感到
  什么东西在慢慢逼近
  什么东西又在慢慢远去
  一些声音毫无由来地响起
  又毫无由来地消失
  如果你睡着了
  你就是它的一部分
  如果你醒着
  并且在听和想
  你就注定要和它作对
  哪怕你很小,它很大
  (刊于《山花》2009年第10期)c o m  txt 小_说天+堂



第62章 粮食以北


  李龙炳
  粮食越堆越高,撞上了乌云
  粮食的头有一些晕,问北在何处
  粮食有恐高症,北,如天上的一颗星
  粮食越堆越高,北,在饥饿中下降
  一群人扶着粮食寻找消失的河流
  中间有一滴发烫的雨在眨眼睛
  粮食以北,如南,如象,如虚无
  粮食在众人的背上晒古代的太阳
  粮食的军队如天文数字,从牙缝中
  杀出一条阳关大道,通向外省
  北如外省的首府,北如彼岸
  大海一浪高过一浪,煮着未来的种子
  农民以肉身潜入乌云,北如一道光
  北如时间的刺客,粮食的血越流越快
  粮食以北,如四川,如成都,如龙王乡
  粮食的后代围困一个词,在原始的酒的作坊
  多少人和粮食和粮食的血和酒互为人质
  我最终归于北,北,无中生有的北
  如一个野人的梦,在另一个时代憋尿
  我把我的头,放在了粮食之上
  (刊于《星星》2009年第1期)wwW、。t|xt。小。说天+堂



第63章 欢乐


  哑石
  有时,我把裤兜里硬币拿出来,
  放在暗褐书桌上。它们
  能兑换的欢乐,是如此微小,
  让我几乎忽略,忘记它们的意义
  ——裤兜里,偶尔叮当响的,
  还有童年的一个愿望。
  叫不出它名字,更不愿
  年复一年沉寂中为之刻意命名。
  那时候,晚霞,湿漉漉的,
  翠山热水间,我是头迷茫的小豹子
  分不清危险地跑来跑去……
  有一天,渠江边细软的沙滩上,
  我睡着了。醒来时,风恰好
  掠过头顶上白云圆润的小脚趾——
  左手手心里,正轻轻
  握着一枚有着暗紫晶芒的小石头:
  不知它是怎么到了我手里,
  也说不出是哪种矿石。
  晚霞。江水发出一万头豹子奔腾
  的声响,我往山腰的家走,
  左手,一直揣在裤兜里。
  我想把小石子慢慢捂热,让晶芒
  更为明亮,然后,朝缓缓
  展开的夜空,拼命扔出去……
  我想象着,以为能掷出一颗流星!
  无论那时,还是短促的现在,
  沉暗群山和喧涌的江水,都是巨大的,
  我,也一直没将小石子扔出去。
  倒是现在,裤兜里经常出现
  几枚硬币,叮叮当当响着,
  和那枚仿佛还在的小石子亲密
  混在一起。已掏不出它来了!
  我掏不出巨大的,也掏不出微小的——
  除了偶尔,梦中,我还会
  莫名所以,回到那片悲伤的江滩,
  在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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