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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跌宕起伏的一生:悲情曹雪芹 作者:徐淦生-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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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嗻嗻。”关于这一点曹特别赞同,频频地点头。
  “第三,扬州借钱的事,是‘一为之甚,岂可再乎’的事。因此,千万记住:‘忙中有错,事缓则援。’”
  四太太颇有感触地说:“还得说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遇事不乱,思路精细,您想的可真周到。”
  第二天早上,曹吃过早点,拿着昨天夜里写好的奏折,到西堂来找张老师。
  张老师教曹霑读书、讲书的时候,翠萍伺候完了茶水之后,便坐在廊檐下的小板凳上做针线,远远的看见曹走来,她急忙站起来,叫了声:“老爷。”便垂手侍立于门侧。
  曹点点头走进了书房,书房中除去曹霑师徒之外,还有一个十三四的半大小伙子,长得鼻高口方,浓眉大眼,一派正气。衣着虽皆布衣布履,却洗濯得非常洁净。张老师一见曹赶忙站了起来代为引荐:“这是犬子宜权,给我来送换洗的衣服,宜权,还不给曹老爷请安。”
  宜权曲膝请安:“请曹老爷安。”
  “啊,啊。”曹点点头算是还礼了。然后向张老师恭恭手:“张老师,我这儿有一份奏折,言词还欠恳切,想请您再给润色润色。噢,霑儿,你陪宜权哥到藏书楼去看看,有什么他喜欢读的书,可以借回家去看。”
  “哈哈,哈哈……这下他可如鱼得水了,我这个孩子是个书呆子。”张老师看着宜权跟曹霑走出西堂。
  曹霑带着张宜权出了西堂的院门,经过花园,绕走楝亭,来到藏书楼下。原来这是一座圆形的建筑,上下三层,以汉白玉为基础,斗拱额枋,全木结构。楼内楼外木纹清晰,光洁细润,古色古香,一进楼门便有一股樟脑与古墨的混合香气迎面扑来,使人精神焕发为之一振。楼内临窗都是紫藤圈椅,专为读书时所坐。楼的中央是一排排红木书架,高度过人。上陈卷帙浩繁插架万千。张宜权举目四顾,深为感叹:“哎呀!我真的如鱼得水,如蛟入海!”
  宜权一言未尽,从书架的后边转出来一个女子,原来是卿卿,她边走边说:“这是谁呀,扰人雅兴。”张宜权羞得满脸通红,连连地作揖:“得罪!得罪!该死!该死!……”说着转身就要下楼,但被曹霑一把抓住,有点儿责备地口吻跟卿卿说:“他是我师兄……”
  卿卿原以为是曹霑,不料竟是外人,深感唐突:“既是师兄就无须回避了,况且这么大的地方,又有书架隔着,霑哥儿,你看你们的,我看我的。”说完拿着书又回到书架后边去了。曹霑连说:“也好,也好。互不相扰。”
  “这合适吗?”张宜权却很拘谨。
  曹霑向他摇摇头,表示没有关系,然后递给宜权一本厚厚的册子:“这是藏书的目录,约有三千多种,十万余册。我没上家馆之前,几乎天天都来,什么书都读。”
  曹霑说得正起劲儿,忽然听到卿卿那边“啪”地一声,他急忙转到后边去看,原来是卿卿失手,把一本书掉在地上。卿卿伏身去拾,项间的一枚碧玉麒麟锁片滑了出来,曹霑好奇,凑过去打算细看,卿卿明白他的意思,索性从项间取下来,递给曹霑。曹霑接到手里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果然雕工精巧,盖世无双。他跟卿卿说:“我也见过几件挺名贵的玉雕,可要跟这件相比,那真是天壤之别啦!”
第三章 燕雀齐飞残月天(11)
  “这是宫里的东西,据说是一对,两只麒麟对顶着头。出自精工名匠之手。这是德妃娘娘——我的亲皇太太赏给我阿玛的。阿玛一天到晚练兵练武的怕碰坏了,就赏给了我,我贴身儿戴了小十年啦。你这么喜欢,我就把它送给你。”
  “不不,不不。老太太可不许我要人家的东西。”
  “咳!这不值什么。”
  “那也不行。”
  卿卿眼珠一转:“那,你戴什么?给我看看。”
  “我……”曹霑有点儿惭愧的一笑:“是小时候太太给打的长命锁。”说着从脖子上摘下来递给卿卿。
  卿卿看了一眼,握在手心儿里:“咱们俩人换,你也不算要我的,我也不算要你的。好不好?”
  “这……”弄得曹霑正自无言以对之际,救命星翠萍来了,她站在藏书楼下,大声的喊:“霑哥儿在楼上吗?老太太传你!上江边给大舅老爷送行去!霑哥儿,霑哥儿——”
  “哎,来啦!来啦!”曹霑劈手夺回自己的长命锁,拉上张宜权磨头就跑。
  石头城外,扬子江边。
  这是江面最宽的一段,约有十八里之遥。灰褐色的江水滔滔滚滚,翻着细浪呜咽而过。天上飞着小水凌,落到人身上还是落到地下便是雨珠,这是雍正元年的正月里,朔风阵阵加杂着碎雪,摔打到人身上真是刺骨的寒冷。
  江边停着一条押解犯人的囚船,船上站着须发灰白的李煦,他身材魁梧,态度从容,在他的脚下,左边跪着李鼎,右边跪着李鼎的胞弟李鼐,这父子三人俱都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胡子拉碴。李鼐的怀里还搂着自己三岁的女儿阿梅。孩子的十个小手指头冻得发红,身上还阵阵发抖。
  岸上站着曹家的老夫人、曹桑格夫妻、四太太、曹霑,还有丁家父子。曹为避嫌未到。
  谁心里都明白,说是“送行”,其实这是一场生离死别!船上船下哭声一片,只有哭声没有语言,是啊,可说什么呢?想说的话不能出口,能说的话,除去“保重,保重,还是保重”!与其如此就不如不说啦!如此心态,如此情景,越发凄惨,越发哀伤,越发痛入心脾。
  还是见多识广的李煦挺得住,他拍了拍两个儿子的肩膀,让他们止住悲声,然后向岸上恭手为礼:“姑奶奶!别伤心,不要哭啦!你今天就是哭死在这儿,哭得长江水倒流,也救不了你哥哥!想我李煦这一辈子,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什么叫荣华、什么叫富贵,我也开了眼啦!我已经是六十九岁的人啦,自古常言不欺我:‘人过七十古来稀!’我在苏州几十年人称‘李佛’,让我受之有愧,我没干了什么积德行善的大事,可‘李佛’二字足以说明我李煦没有伤天害理,对国对民无愧于心,可如今落了这么一个下场,谁心里都知道这是为什么,这真是‘戏台小天地,天地大戏台啊’!李鼎、李鼐都是几十岁的人了,就算命该如此吧,可最不该的,就是我这小孙女阿梅呀!她招了谁啦?她惹了谁啦?她知道什么?她懂得什么?她才三岁啊,就要跟着爷爷蹲大狱,住天牢,天哪,老天爷!这公平吗?——”李煦不由得万分激动,一言哽咽,老泪纵横,说不下去啦。
  李鼐向前跪爬了几步,他一手搂住阿梅,一手抓住船舷给老夫人磕头:“姑爸爸!姑爸爸!你救救这苦命的孩子吧!这孩子一落了草儿就没了奶奶,我自幼体虚多病,此番入都,只怕到不了京城我就葬身鱼腹了,这孩子,这孩子……姑爸爸,我虽入黄泉也谢您的天恩!”李鼐头触船舷声声作响。
  小阿梅抱住李鼐的脖子:“阿玛不哭,阿玛别碰脑袋了,疼,疼……”
  曹霑一个箭步蹿到老夫人跟前,双手抱住,曲膝跪倒:“老祖宗,您救救小阿梅吧!千万救救我的小表妹吧!”他撕肝裂胆嚎啕大恸。老夫人此时此刻恰似万箭穿心,她一手搂住孙子的头,一手颤颤巍巍地指着老丁:“快!快去请差官老爷。”
  “嗻。”丁汉臣跑到船头,一安到地:“陈千总,我家老夫人有请!”
第三章 燕雀齐飞残月天(12)
  “嗻嗻。”陈千总跳下船来,紧走几步来到老夫人跟前,单腿打扦:“在下千总陈伟叩见太夫人!”
  “老身岂敢受此大礼,桑格,快……陈千总请起。”
  曹桑格跑过来搀起陈伟:“千总请起。”
  老夫人合十礼拜:“陈老爷,时光所限,咱们长话短说,我想留下那三岁的小女孩,请陈老爷留下府上地址,老身定以白银万两相赠,只求千总慈悲为怀,行个方便如何?”
  陈千总一闻此言立刻又跪下了一条腿:“回禀太夫人,刚才的情景,李大人的慷慨陈词,听我也听见了,看我也看见了。可惜李大人祖孙三代都是朝廷的钦犯,苏州府解送犯人花名在册。倘若在下仅止一身一口,我豁出去前程、身家性命不要,也敢放了小姑娘,可是……太夫人哪!在下上有七十高堂,下有弱妻幼子,我若有个三长两短,可让她们……太夫人,我陈伟如有半句假话,叫我回不了江宁,见不了家人!”陈伟一个头磕在地下,久久没有站起身来。老夫人双手搀起陈伟,但见这堂堂七尺汉子,竟然热泪潸潸欷殻�
  曹霑一把抓住千总陈伟:“陈老爷,我跟您求求情,让我替下小表妹行不行,一命抵一命,我甘心情愿去蹲大狱,坐天牢!”
  陈伟一声长叹:“可敬公子一片童心,只怪陈伟无能……”
  老夫人把曹霑拉到自己怀里,哽哽咽咽的说:“要是能行,我都愿意去替她!这都是天意呀,天意……”
  曹霑绝望了,他挣脱开祖母的手臂,踏着江水跑到船边,抓住阿梅的双手,大声的呼叫着:“表妹!表妹!”四目相顾,泪如泉涌。
  老太太叫了一声老丁:“把那一千两银子交给陈老爷,让他们祖孙在途中垫伴着用吧。少臣,拿酒来,咱们为大舅老爷全家人进京壮壮行色。”
  “嗻!”少臣答应一声,敬上酒来。
  陈千总接了银子回到船上,向水手们挥挥手,囚船起动缓缓驶入江流。船上岸上又是一片哀声、一片哭泣。
  老夫人大声的喊了一句:“一路平安哪——”就再也说不上话来了。
  茫茫人寰,有谁经历过这生离死别的凄楚,有谁亲眼目睹过这朝荣夕辱的情景,故而有人感怀成词遂写道:
  杯在手,饯绝别,
  千言万语被哽咽。
  钟鼎荣华,如烟似雪。
  铁锁横披年耄耋。
  心滴血!
  杯在手,泪千行。
  望眼囚船入大江。
  怒涛滚滚,千重激浪。
  从此天人各一方,
  断离肠。
  杯在手,泪未干。
  声声相呼颂平安。
  荆棘载途,步步凶险,
  是非自有苍穹鉴,
  鬼神怜。
  江水浸湿了曹霑的身,江风吹寒了曹霑的心。从江边回到家里他就病倒了。又发烧又昏睡,有时还惊呼两句“表妹!阿梅”。翠萍跟卿卿对着抹眼泪,卿卿噘着嘴说:“上江岸送行不让我去,要是让我去了,怎么也不能让他两只脚都泡在冰冷的江水里呀!”
  翠萍向她又使眼色又摇手,她是怕让老太太听见会更伤心。
  老太太疼孙子,没让他回自己屋里,就在外屋搭了一张大铺,让翠萍和曹霑睡在一起。
  丁汉臣请来了医生,四太太跟卿卿都回避到屏风的后头,只有老太太陪着,医生诊了脉,又让曹霑张开嘴,看了看舌苔,然后说:“请太夫人放心,没什么大事儿,哥儿平时积了些内热,再加上吹了江风,双足浸了江水,自然会感冒,我用解表散热之剂,吃上三服药就会好的。”
  “好好,多谢!多谢!老丁,你陪医生到书房去开方子吧,恕不远送了。”老太太起身把医生送到门口。
  医生请安告辞,跟着老丁走了。
  医生刚走,卿卿就从屏风后边钻出来了,她摸了摸曹霑的头:“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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