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鼹行动──新一轮美苏(俄)间谍战-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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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两个街区到了第16 街,然后大胆地走进了苏联大使馆。苏联大使馆是一栋富丽
堂皇的19 世纪的建筑,进去以后,在走道的尽头放着一张接待用的桌子和落地式
的闭路电视,旁边有表情严肃的克格勃的卫兵把守。艾姆斯递给值班官员一个信封,
并告诉他要找邱瓦辛。但是那个信封上的名字不是邱瓦辛,而是克格勃在华盛顿的
负责人斯坦尼斯拉夫·安德烈耶维奇·安德诺索夫。
艾姆斯当然知道安德诺索夫是什么人。他没有报自己的名字,因为所有的人都
能想到美国情报机关会对苏联大使馆进行窃听,尽管大使馆的墙壁里放有隔音的材
料,也未必能起什么作用。那位值班官员看了信封上的名字,知道他真正想联系的
是克格勃的长官安德诺索夫,便会心地点了点头,走了进去。
过了一会,邱瓦辛出来了,两人简单地交谈了几句,艾姆斯就离开了。
艾姆斯在留给安德诺索夫的信里描述了在苏联境内的两三个自愿向中央情报局
提供情报的苏联人的情况。艾姆斯后来说,因为中央情报局认为这几个人实际上是
克格勃控制的双重间谍,所以他给克格勃的情报不过是他们早就知道的事情。他辩
解说,他和克格勃的第一次接触实际上是他设计的一个从克格勃那里骗钱的花招。
他说:“在1985 年4 月,为了还债,我决定骗取克格勃的信任。我向他们提供了
几个苏联人的情况,这些人看起来似乎是在苏联境内和中央情报局进行合作;但是,
我怀疑这种合作的真实性,我认为他们实际上是克格勃的人。所以我把他们的身份
告诉克格勃也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伤害。”
这就是艾姆斯的逻辑:因为他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就这样做了。再说,这样
做也不会对那些人造成什么伤害,大概不会吧。而他自己则可以从克格勃那里拿到
一大笔钱,用来还他和罗萨莉奥买家具欠下来的债。
但是,他没有说,他的“怀疑”很可能是错误的,这几个人的下场很可能会非
常悲惨:死刑或者流放西伯利亚。他实际上是在拿这几个人的生命进行赌博。
事实上,艾姆斯的这封信里包括的内容远不止那几个人的情况。他还放进去了
中央情报局苏联——东欧部的内部电话簿的一页,在这一页上有他的真名实姓,而
且他特意用彩色笔标出了自己的姓名;尤为重要的是,他向克格勃表明了自己的身
份:中央情报局苏联部反谍处对苏分支的负责人。仅这一项,就价值千金。对克格
勃来说,这真是不可思议的大好消息,就如同美国的金·菲尔比自己找上门来一样。
美国中央情报局的这位负责在全世界对抗克格勃对中央情报局进行渗透的官员,
这位知道隐藏在苏联情报机构里的每一个中央情报局间谍的官员,竟然会自己找上
门来为克格勃效劳!如果克格勃的领导人有能力透视中央情报局,在其所属的各个
部门中去挑选他们最希望收买的对象,他们一定会挑选阿德瑞奇·艾姆斯。如今,
他却自己送上门来,这样的好运气他们真是做梦也没有想到。好一个超级鼹鼠!
在墨西哥的时候,舒尔金曾经将艾姆斯的姓名、特征都向克格勃总部做过详细
汇报。在华盛顿艾姆斯又和狄维尔科夫斯基交往了将近1 年的时间,假如克格勃在
华盛顿的负责人安德诺索夫会笨到这种地步,居然一直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话,
那么从这一刻起他应该知道了。艾姆斯在信里还告诉了安德诺索夫他过去在和苏联
人接触时所用过的所有化名。最后,他要求5 万美元作为报酬。
所有这一切艾姆斯都处理得非常冷静,不露声色。他甚至没有向安德诺索夫提
出会面的要求和对以后进行联系的方法提出建议。他知道和他打交道的都是专家,
提出这些事情不但没有必要,反而还可能引起对方的不快。
1985 年5 月初,邱瓦辛和艾姆斯取得联系并安排好了另一次约会。5 月15
日,艾姆斯又一次来到苏联大使馆指名找邱瓦辛。他被请到一个隐蔽的房间里,一
个克格勃的官员走进来递他一个纸条,上面写着克格勃同意付给他5 万美元,并且
希望继续利用邱瓦辛作为中间人。
联邦调查局相信这个和艾姆斯见面的克格勃官员是维克多·切尔卡辛,当时他
是苏联在华盛顿的反谍机构的负责人,其公开身份是苏联大使馆的一秘。
两天以后,艾姆斯又和邱瓦辛会见了一次,邱瓦辛给了他5 万美元的现款。这
样,中央情报局的官员艾姆斯就变成了克格勃的间谍。
5 月20 日,联邦调查局逮捕了一名退休的海军准尉约翰·沃克尔。他曾经是
海军的一名通讯官员,为苏联做了将近18 年的间谍,并最终发展了他的全家为苏
联做间谍,成为轰动一时的间谍之家。沃克尔被捕后,被判处终身监禁。沃克尔事
件只是1985 年发生的一系列间谍案件中的一个。这一年被人们称为“间谍年”。
但是,文姆斯井没有被由此引起的一连串的逮捕吓倒。
他认为自己是从事间谍工作的专家,聪明过人,不可能被发现。
据艾姆斯后来说,原先他打算只做一次就得。这很可能是实话,可是,这钱来
得大容易了,而且只要他愿意继续于下去,金钱还会源源不绝地流进他的腰包。这
种形况跟酗酒的人一样,本来也打算“只喝一杯”的。
6 月中旬,艾姆斯做了一笔大生意,他连价钱都没讲,便将中央情报局核心机
密出卖给了克格勃。
6 月13 日,艾姆斯在他位于4 楼的办公室里用塑料袋装了5 到7 磅重的机密
文件,包括从世界各地电传回来的密件,然后乘电梯下楼。他将自己的证件插入中
央情报局出口处门上的锁孔,那漆有黄黑相间条纹的栏杆升起,他从容不迫地走进
了停车场。没有警卫检查他随身带的东西:他早就知道,中央情报局已经不再搜查
他们的工作人员带出的物品。几年之前,中央情报局曾经那样做过。结果在下班的
时间,出口处拥挤不堪,费时费事,弄得中央情报局的几千个急于回家的职工都不
高兴,于是这一道手续也就取消了。
卡德维克斯是华盛顿的一家沙龙和饭店,它坐落在乔治城临水的K 街上。在不
塞车的情况下,艾姆斯只需要15 分钟就可以开到那里。在13 日这一天,艾姆斯
来到卡德维克斯和邱瓦辛共进午餐。他将塑料袋交给了邱瓦辛。
那袋中装着中央情报局所拥有的最为机密的情报:十几个为中央情报局和联邦
调查局工作的最重要的苏联情报来源的名单。当他把塑料袋递给邱瓦辛的时候,他
就给名单上的许多人判处了死刑。
在这以前,克格勃从来没有在一次会见中得到数量如此之多的绝密情报。艾姆
斯后来说:“我所做的事情,到现在为止,我也无法对自己解释清楚:没有任何先
决条件,没有要求任何报酬,我就自动地把最为机密的情报交给了克格勃。可以说,
这些情报包括了在世界各地所有为中央情报局工作的克格勃和苏军情报局官员的材
料。克格勃方面的反应直到现在还让我感到惊讶,他们说为了表示他们的感激,他
们为我准备了200 万美元。”
多年以后,艾姆斯告诉参议院情报委员会说:“至今,我仍然不理解究竟是什
么原因使得我在得到5 万美元后又接着干了下去。我想,其主要原因是我开始意识
到我所做的事情的严重性……这种恐惧……我已经越过了一条界线,而且再也无法
回去。在4 月里我觉得我的计划很清楚,到6 月的时候,我觉得自己象是在梦游一
般。现在我无法追溯我当时的思想。我当时处于一种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到震惊的
状态。与此同时,我也明确地意识到,我可以得到我永远也花不完的钱。”
当艾姆斯说他已经越过了一条他无法退回去的界线时,他开始意识到,在他向
克格勃提供了情报并且接受了5 万美元之后,他已经陷入了一种危险的境地:他可
能遭到隐藏在克格勃内部为美国情报机关工作的间谍的揭发。
他说:“我做过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从此以后,我将永远处于危险之中。”
当然,克格勃也可能对他施加压力,让他提供更多的情报。但是,艾姆斯根据
他在中央情报局工作的经验知道,尽管克格勃和中央情报局都曾经干过这样的事情,
都是利用偷拍的不体面的照片进行讹诈的行家;可是他们通常并不喜欢利用讹诈的
方法,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对方是被迫提供情报的,从长远的观点来看,这样的情报
来源是不可靠的;他们喜欢自愿提供情报或者是为了钱而出卖情报的人。事实上,
艾姆斯在中央情报局曾经看到过克格勃对他们的情报站的指示,告诉他们在遇到这
种情况时应该如何处理。所以,他知道克格勃不会向他施加压力,不会对他进行讹
诈。
但是,意识到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并不是他决定继续为苏联做间谍的主
要原因。他在事后相当坦白地承认,能够快速地获得大量金钱是推动他继续出卖情
报的主要动力。艾姆斯交给克格勃的名单中包括了两个在华盛顿的苏联大使馆里为
美国工作的克格勃军官——马尔季诺夫中校和莫托林少校。这两个人活在人世的日
子也就屈指可数了。
多年以后,当艾姆斯身份暴露而锒铛入狱的时候,参议院情报委员会的主席邓
尼斯·狄孔西尼在监狱中访问了艾姆斯,他希望了解当时艾姆斯究竟是怎样想的。
以下是他们的一段对话。狄:艾姆斯先生,当你交出这些人的名单时,你考虑过这
样做的后果吗?你想到过这些人将要面临的危险吗?
艾:我想过。
狄:当时你不觉得这样做不太……
艾:不,我当时并没有感到那是一个痛苦的选择。
狄:你想到过没有这些人可能因此丧命?
艾:我想到过……,对于其中的某些人来说死刑是肯定的。狄:你看起来是一
个有信念的人,不像是一个会做这样极端事情的人,你当时是不是受到酗酒的影响
呢?
艾:没有。
狄:你的私生活方面的影响呢?
艾:没有。
艾姆斯对狄孔西尼说,当时在关键岗位上的中央情报局的工作人员经济上有困
难的也不止他一个,而且有些人的情况比他的情况更严重。他本来也应该像其他人
一样靠自己的努力来渡过难关;但是“由于我有一种失败的感觉,一种力不从心的
感觉,一种恐惧的心理,使得我的困难看起来要比实际情况可怕得多。”他说,在
那个6 月的那一天发生的事情是“非理性的。”
岂只是“非理性的”,艾姆斯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疯狂。4 月份,在他决定向
克格勃提供情报之前,他首先要考虑的一个问题就是,他被隐藏在苏联情报机关里
的美国问谍揭发的风险有多大。
由于他对苏联情报机关具有丰富的知识,他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克格勃的各个部门之间也是相当有隔阂的。在华盛顿方面,除了安德诺索夫、
切尔卡辛、邱瓦辛之外,恐怕没有一个别的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