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疾风-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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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快走,敌军人数众多……”一名家臣才刚跑入帐中通报,话没说完,已经被一刀劈倒。“仁科信隆参上!”一员满身是血的敌将,狞笑着踢翻尸体,冲了进来。
当天半夜,驻扎在妻女山下的三千赤军,就开始向松代城方向移动。没想到他们动得这么快,松平清辉赶紧调派兵马,将来敌团团围住。敌军虽身陷重围,却并不慌乱,布成方圆之阵,远用箭射、铁砲打,近用长枪步兵防御,还不时撒出骑兵来突击包围圈的薄弱环节。北陆联军连续两番攻击都未能得手。
正待整军再攻,大野的败兵逃回来了。清辉一头雾水,不知道究竟怎么才上了这样一个大当:“明明探查松代城中只有三百人呀,敌军从哪里调来如许大军的?”正自踌躇——就此解围退去实在可惜,不退呢,又怕遭到内外夹击——突然身边一名家臣叫到:“殿下,松平久通大人的马印!”
远远的,数百骑疾驰而来,当先正是松平久通的日之丸折扇马印。“真的是大野败军吗?先叫他们停住队伍……”话音未落,这一队人马已如疾风般冲入了阵中,马印倒地,各自弃去背上葵纹靠旗。
“不好,中计了!”清辉大惊,驳马就逃。赤军内外夹击,联军大溃,折损七成有余。
松平清辉等马不停蹄逃回大町。前田嘉也出营里许相迎,更是臊得清辉等头也抬不起来。当晚前田军又得到足利义信等在畿内举兵作乱的消息,于是拔营缓缓后退,平安退出信浓,进入越中。
三日后,真田昭错取下松本,水野正俊切腹而死。接到川中岛合战的战报,昭错吸了一口凉气:“我知道赤军殿下为什么一定要得到松代城了——松代和海津果然是难攻不落的双城啊……莫非武田氏的金掘众也已经到了他的麾下?!”
足利义信殿出场了,看在你一向恭顺的态度上(和真田昭错相比),就让你做我赤军家的西面屏藩吧。赤军迟早要在京畿和伊达慎刚(已经卖给竹中半兵卫殿了)决战的,到时候公方先生会是什么下场呢?(狞笑)
这几章里面,犯了一个地理上的错误。昨天翻翻《日本史辞典》,见上面赫然写明:“海津城,又写作贝津城。也即川中岛城、松代城……战国时期,传说为武田信玄的家臣山本勘助所筑,1622(元和8)年真田信之入封后,成为真田氏的居城。”没办法,只好一错到底,把同一城池的两个名字拉开十数里地,变成一对双城吧。
十三、攻心计'加入书签'
(更新时间:2006…10…275:16:24)
足利义信是八月十三日在爱宕山中举兵的。根据土屋信方的计划,先奇袭攻克园部藩,将所有物资抢掠一空后,立刻退回山中。
京都所司代板仓重次以为只是小股山贼作乱,派旗本一千三百来剿,结果被土屋信方以六百军切断后路,全数歼灭。
“京都附近可取而守之的城池只有淀而已。”信方与义信商议后,十九日统步卒一千、骑兵三百进攻淀城。此城正好位于京都和伏见之间,两城各出旗本三千南北夹击,信方见势不好,主动撤退,无功而返。
“必须离畿内的旗本军远一点寻找根据地!”义信否定了信方骚扰京都的建议,将全部两千三百兵马一路向西,再次蹂躏园部后,八月底包围了篠山城。
而此时奥州会津的年青藩主保科小一郎正信,正在酝酿着一个诡奇的计划。
“古语有云:攻不如守;可是又说:守不如攻,”小一郎召集群臣商议,“若松附近,无险可守,咱们要想攻不如守,恐怕不行。二本松此次失败,是因为低估了咱们的实力,如果等丹羽长吉整兵再来,若松无法抵挡——因此我决定,进攻!”
“进攻二本松吗?”
“不,丹羽受此挫折,有三五个月不敢妄动,咱们向南打白河。”
“殿下容禀,”中老保科正盛劝谏道,“白河本多十万石,总兵力两千九百,并非容易击败之敌。而且最近咱们把拆毁郡山所剩余的物资都卖给白河了,本多元纲以之修固城堡——在下的探子来报,白河城实在坚固。我军即使取胜,在白河城下只要超过半个月,二本松必来袭击若松……”
“白河是幕府谱代,我军进攻白河,师出无名啊。”家老富田高次也持反对意见。
小一郎“哈哈”大笑:“借口还不好找?白河既然是幕府谱代,前此丹羽进攻会津,为何不来救援?——我已经决定了,你们不用再说。”
山内晴贤一躬身:“看来殿下已经胸有成竹了。那我们就跟随殿下,前去大战一场!”
九月二日,一千三百会津军来到白河城下。白河藩主本多元纲亲统两千兵马来迎,被山内晴贤击败,退守城寨。四日,会津军包围了白河城。
当晚,小一郎召集诸将,统领三百精锐步卒,潜行至城南高坡上:“这里原本因地震坍毁,才刚用咱们卖给他的物资垒好——我已经吩咐留了一个缺口……”
“原来殿下早就……”晴贤又惊又喜。
“郡山等城才拆,咱们剩余的不仅仅是物资,还有工匠呢,也顺手‘卖’给白河了,”小一郎微微一笑,下令,“进攻!”
变起仓促,外城很快就被攻破。本多元纲率残兵八百退守一之丸。于是小一郎叫来了一个穿天青色羽织袴,武士不象武士、商人不象商人的年青人:“四郎兵卫,现在看你的了。”
这个年青人的全名,叫作前田闲丸四郎兵卫,是两个月前才从海外回归日本的浪士,由江户大儒林雪望斋推荐到会津来的。他名义上仅算是小一郎的朋友,并没有正式被收为家臣。
前田闲丸四郎兵卫进入白河一之丸,见到了本多元纲,一开口就是:“投降吧。”
“胡说!”元纲按剑而起。
“您一定盼望坚守城池,等待他藩前来救援吧。可是请殿下看看四周,棚仓、泉、磐城平三家内藤总共不过十四万石。当初二本松进攻会津,殿下不发一兵一卒救援,内藤们虽同为谱代,一定会来救你吗?至于菊多、三春、二本松、中村这些外样,就更靠不住了。”
元纲咬牙不睬。
四郎兵卫“哈哈”一笑,又说:“日光的幕军,远水解不了近渴……其实保科殿下这次是看在您是谱代的份上,前来救您的,不是要本多家灭亡……”
“胡说!”
“请殿下往北看,上杉兵强马壮,西与堀氏议和,北有伊达阻挡,他只有向南发展。您再往南看,在千叶的村上义隆已经扫灭生实、佐仓、高冈等藩,正围攻牛久。他不西去江户,不南夺上总,反而一路往北打,明显是要与上杉本部会师啊。南奥诸藩如果不能形成一股强大的势力,迟早要被上杉一口吞掉啊。”
“那会津为何不派使者前来结盟,反而要刀兵相见?!”
“当初二本松进攻会津,殿下不发一兵一卒救援,”四郎兵卫大笑,“不缔结城下之盟,保科大人怎么肯相信殿下呢?整个南奥,保科氏二十三万石,又是神君的子孙,唯一的亲藩,以保科大人为盟主,您不会有异议吧。”
他看元纲不语,站起身来:“在下只是奉命前来劝说,当然最后要您自己拿主意。于理于利,在下都说得很清楚了……”
“那个违背士道的小子,我怎么能相信他?!”
“道有天道、有人道,有诸侯之道、武士之道、庶民之道,”四郎兵卫悠闲地解说,“兵法本来就是诡道,谁说执着兵法诡道就是违背了士道?保科大人忠于幕府,不与叛贼上杉结盟,翻过来还保护奥南的各家亲藩、谱代,这怎么能说是违背士道?”
元纲心想,这种保护法不要也罢,然而形势逼人,他也实在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第二日,白河城降。小一郎索取了誓书、人质和一些物资,仍旧让本多元纲领藩,胜利撤兵。
可是就在这时候,传来了上杉南下的消息。
上杉势是以家老直江景介为统帅的四千大军,九月十日翻过栗子山,直趋福岛盆地。明显的目标乃是二本松和中村,而不是会津。
丹羽长吉大惊,赶紧派人前往若松道歉并请盟。小一郎命令他紧守城池,并提供一万石粮草犒军,自己亲统包括白河藩士在内的两千兵马,扼守水原到饭野一线。直江景介见无隙可趁,东走灵山,指向中村相马藩。
小一郎命山内晴贤率主力前往饭樋迎击敌军,自带三百精锐骑兵奇袭在庭坂,希图截断上杉军的退路。可是直江早已留兵在此驻防,小一郎被迫后退。
奥羽两军在手仓山一带对峙数日,直江屡次进攻失利。“山内晴贤果然名将!”他一边感叹,一边按兵不动,派快马向米泽求援。
中村藩六万石,兵不满千,藩主相马上野介忠胤眼看五六千大军在自己领内厮杀,干着急不知帮哪边才好,于是召集众臣商议。可是家臣三分之一主张帮助上杉,三分之一主张帮助保科,剩下三分之一主张坐观成败,争吵得一塌糊涂。
忠胤知道坐观成败是不可能的,小小的领地,没有强大靠山的话,迟早要被人一口吃掉,连骨头都不剩。可是从此到若松和米泽,距离都差不多,上杉兵多将广,保科占了地利,实在叫他无所适从。
正在踌躇,突然探子来报:“城西三里外发现敌踪!”
“保科势吗?”
“不,旗号是上杉的!”
忠胤倒吸一口凉气,上杉军竟然能够来到离城这么近的地方,莫非保科已败?少时哨探明白,确实是上杉军,兵力大约三百多,已经来到城下了。
上杉的使者进入城中,要求相马出兵,夹击虽然损失惨重、但仍在负隅顽抗的保科势。忠胤知道此时只好孤注一掷了,于是满口答应。
可是不到一个时辰,形势就改变了,保科军五百人开到了城下,这证明上杉使者带来山内晴贤已被包围的消息其实是谎言。上杉军初战不利,要求进入城中,与相马共同守城,等待增援。
忠胤心中的天平,开始向保科倾斜。恰好此时,保科派来了使者。于是忠胤与其商定,将上杉军诱入城中,一举全歼。
又是一个时辰,形势再变,上杉军一轮强袭,击退了保科势。“此时应该挥军出城,帮助保科消灭上杉——反正只有三百人,咱们肯定赢的!”亲保科的家臣怕家主又要改变主意,连忙献策。
可是忠胤低着头,只是说:“再等等吧,再等等吧。”
当晚,上杉的使者又进城了:“听闻贵殿曾经答应保科,说要诱我进城,一举歼灭是吗?究竟何去何从,请贵殿速速决定,不要再首鼠两端了!”
看着铠甲上满是血污的上杉使者,忠胤赶紧解释:“没有的事,我一直心向信弘大人……我这就出兵,夹击保科势……”
“是吗?”使者冷笑一声,“你知道我是谁?在下保科大人麾下堤藏人头的便是!”忠胤和在坐相马家臣全都惊呆了。堤良彦趁机拔刀冲上,横在忠胤的肩头:“反复无常的小人!相马是懦夫!”
本来仅靠良彦一人,即使再勇,难以靠近一城之主;即算靠近了,身为武士,宁可牺牲家主,也要消灭敌人,保持家族的光荣,根本不存在投鼠忌器这回事。可是相马诸臣,早就被家主朝三暮四的行为搞得灰心丧气,听了良彦的斥骂,更是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