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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慧普觉禅师宗门武库-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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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众生虽求善友,遇邪见者未得正悟,是则名为外道种性,邪师过谬非众生咎,岂虚语哉!所以真净和尚小参云:今时有一般汉,执个平常心是道,以为极则。天是天地是地,山是山水是水,僧是僧俗是俗,大尽三十日小尽二十九,并是依草附木,不知不觉一向迷将去。忽若问他我手何似佛手?便道是和尚手。我脚何似驴脚?便道是和尚脚。人人有个生缘,那个是上座生缘?便道某是某州人事。是何言欤?且莫错会。凡百施为,秖要平常一路子以为稳当,定将去合将去,更不敢别移一步,怕堕落坑堑。长时一似生盲底人行路一条杖子,寸步抛不得紧把着凭将去。晦堂和尚谓学者曰:你去庐山无事甲里坐地去,而今子孙门如死灰,良可叹也。
  佛照杲和尚。初住归宗,专精行道未尝少懈。深夜修敬罢,坐于僧堂地炉中忽见二僧入堂,一人庞眉雪顶,一人少年,皆丰姿颀然。杲心喜自谓曰:我座下有如此僧。须臾二人出堂,杲袭其后见入佛殿中,杲亦随入。灯影荧煌,炉中尚有火,杲炷香礼佛。二僧复出,亦袭其后至佛殿前。偶失所在,自念:忘却香匣在殿内,回身取时见殿门扃钥,遂唤直殿行者守舜开门。舜取钥匙开门,见炉中香烟未散,香匣在宝阶上,自不谕其故。妙喜亲见佛照说,时守舜在帝,犹指以为证。
  大丞相吕公蒙正。洛阳人,微时生绪牢落,大雪弥月,遍干豪右少有周急者。作诗其略曰:十谒朱门九不开,满身风雪又归来。入门懒睹妻儿面,拨尽寒炉一夜灰。可想也。途中邂逅一僧,怜其穷窘延归寺,给食与衣,遗镪遣之。才经月又罄竭,再谒僧。僧曰:此非久计。可移家属住院中房廊,食时随众给粥饭,庶几可以长久。吕如其言,既不为衣食所困,遂锐志读书。是年应举获乡荐,僧买马雇仆,备依装津遣入都下。省闱中选,殿试唱名为大魁。初任西京通判,与僧相见如平时。十年逐执政,凡遇郊祀,有所俸给并寄阁。太宗一日问曰:卿累经郊祀,俸给不请何耶?对曰:臣有私恩未报。上诘之,遂以实对上叹曰:僧中有如此人。令具名奏闻,赐紫袍加师号,以旌异之。吕计所积俸数万缗,牒西京令僧请上件钱,修营寺宇并供僧。其寺元是铁马营太祖、太宗二圣生处。太祖朝已建寺,忘其名。其僧乃寺主也。太宗别赐钱重建三门,赐御书额度僧。吕公逐日晨兴礼佛,祝曰:不信三宝者愿不生我家,愿子孙世世食禄于朝外护佛法。犹子夷简申国公,每遇元日拜家庙罢,即焚香发广慧琏禅师书一封加敬重之。申公之子公着,亦封申国公,元日发天衣怀和尚书。右丞好问,元日发圆照禅师书。右丞之子用中,元日发佛照杲禅书。其家世忱信痛敬,抑有自来矣。故录之以警后世。
  保宁勇禅师二上足处清处凝。同参白云端禅师。凝在侍者寮最久,端有膈气疾,凝常煨芦菔,以备无时之需。端作傅大士讲经因缘颂曰:大士何曾解讲经?志公方便且相成。一挥案上俱无取,直得梁王怒眼睛。举为凝曰,努底是什麽?此一句乃为凝说老婆禅也。凝以为亲闻,故缀于颂下,后住舒州天柱山。清住笼舒太平,有大机辩,五祖演和尚畏敬之。清谓凝曰:吾弟禅,乃是为老和尚煨芦菔换得底。
  政和间有熊秀才,鄱阳人,游洪州西山过翠岩。长老思文嗣佛印元禅师,亦是鄱阳人,遣二力篮舆至净相。所经林壑阴翳,偶见一僧,貌古神清,庞眉雪顶,编叶为衣,坐于盘石,如壁间画佛图澄之状。熊自谓曰:今时无这般僧,尝闻亮座主隐于西山,疑其犹在。出舆踧踖而前问曰:莫是亮座主麽?僧以手向东指,熊方与二力随手看,回顾失僧所在。时小雨初歇,熊自登石视,坐处犹干。踌躇四顾太息曰:夙缘不厚,虽遇犹不遇也。
  开先暹和尚。为归宗南禅师作禅床铭曰:明珠产蚌,凉兔怀胎。观此禅床,证道之媒。南次为归宗作铭曰:放下便稳。开先深肯之。
  宣州兴教坦禅师。温州牛氏子,世业打银,因磨洗银瓶次忽有省,遂出家受具游方,为琅琊广照之嗣。怀禅师住兴教,坦为第一座。及怀受别请,欲举坦继住持。时刁景纯守宛陵,怀恐刁涉外议,乃于观音前祝曰。:若坦首座道眼明白堪任住持,愿示梦于刁学士。刁夜梦牛在兴教法座上。怀凌晨辞州,刁举夜所梦,怀大笑。刁问其故。怀曰:坦首座姓牛又属牛。刁就座出帖请之,坦受请升座。有雪窦化主省宗,出问:诸佛未出世,人人鼻孔撩天,出世后为什麽杳无消息?坦云:鸡足峰前风悄然。宗云:未在更道。坦云:大雪满长安。宗云:谁人知此间,令我忆南泉。拂袖归众,更不礼拜。坦云:新兴教今日失利。便归方丈。坦令人请宗至云:适来错只对一转语,人天众前何不礼拜盖覆却?宗云:大丈夫膝下有黄金,争肯礼拜无眼长老?坦云:我别有语在。宗乃理前语,至未在更道处。坦云:我有三十棒,寄你打雪窦。宗乃礼拜。
  圜悟和尚初在沩山。一日真如和尚问曰:如何?悟云:起灭不停。如曰:可知是博地凡夫,老僧三十年在里许,秖得个相似。次见晦堂。堂曰:我住院十二年不会,如今方会,脚尖头也踢出个佛。悟后住昭觉。有长老问:刘铁磨到沩山问答,并雪窦御街行颂,未审此意如何?悟曰:老僧更参四十年也不到雪窦处。长老叹曰:昭觉和尚犹如此说,况余人耶?
  钱弋郎中,访真净说话久,欲登溷,净令行者引从西边去。钱遽云:既是东司,为什麽却向西去。净云:多少人向东边讨。师云:恶。便是赵州问投子:不许夜行,投明须到。亦不如此语好。
  南康诸山相会,佛印后至。真净问曰:云居来何迟?印曰:为着草鞋从归宗肚里过,所以迟。净云:却被归宗吞了。印云:争奈吐不出。净云:吐不出,即屙出。
  真净和尚,有时遽唤侍者,将老和尚来。侍者将南禅师真展开,净以手加额云:不是这老和尚岂能如此?辄颦蹙半饷却戒收之,每每如此。潜庵源和尚每见南禅师真即泪下。师每岁得时新,必先供佛及圜悟,然后敢尝。谓左右曰:非佛与老和尚,我安得如此?
  李和文都尉,请琅琊觉和尚注信心铭。琅琊大写一句,下面小写一句,和文一见大称服。
  舜老夫。一日问秀圆通:闻你见怀和尚是否?秀云:是。舜云:有何言句?秀云:有投机颂曰:一二三四五六七,万仞峰前独足立。夺得骊龙颔下珠,一言勘破维摩诘。舜云:不好,别有什麽言句?秀云:一日有长老来参,怀举拂子云:会麽?长老云:不会。怀云:耳朵两片皮,牙齿一具骨。舜叹云:真善知识。从此服膺。
  筠州黄檗泉禅师。初习百法论,讲肆有声。更衣南询,见真净和尚于洞山,有悟道颂,其略曰:一锤打透无尽藏,一切珍宝吾皆有。机锋迅发莫有当者。真净尝叹曰:惜乎先师不及见。后上堂说法:不起于座而示寂灭。真净之言益验。
  三佛在五祖时,尝于一亭上夜话,归方丈,灯已灭。五祖乃于暗中曰:各人下转语。佛鉴对曰:彩凤舞丹霄。佛眼曰:铁蛇横古路。佛果云:看脚下。五祖云:灭吾宗者,乃克勤尔。
  草堂侍立晦堂,晦堂举风幡话问草堂。堂云:迥无入处。晦堂云:汝见世间猫捕鼠乎?双目瞪视而不瞬,四足踞地而不动,六根顺向,首尾一直,然后举无不中。诚能心无异缘,意绝妄想,六窗寂静,端坐默究,万不失一也。
  清素首座。闽人,依慈明十三载,年八十寓湖湘鹿苑,未始与人交,人莫知之。偶从悦首座,处州人,与之邻居。悦因食蜜渍荔枝,素过门。悦呼曰:此老人乡果,可同食也。素曰:自先师亡后,不得此食久矣。悦问曰:先师为谁?素曰:慈明也。悦乃疑骇,遂馈以余果,稍稍亲之。素后问曰:子所见何人?悦曰:洞山文和尚。又曰:文见何人?悦云:南和尚。素曰:南匾头见先师不久,后法道大振如此。悦益异之。一日持香诣素作礼。素避曰:吾以福薄,先师受记不许为人。于是经月余。怜悦之诚乃曰:子平生知解,试语我看。悦具通所见。素曰:可能入佛,不能入魔。又曰:末后一句始到牢关。如是半载,素方印可。仍戒之曰:文示子者,皆正知见。吾虽为子点破,使子受用自在,恐子离师太早,不能尽其道。他日切勿嗣吾。后出世嗣真净,乃兜率悦是也。
  云居悟和尚在龙门时,有僧被蛇伤。佛眼问曰:既是龙门,为什麽被蛇咬。悟即应曰:果然现大人相。后传此语到昭觉,圆悟云:龙门有此僧耶?东山法首未寂寥尔。
  草堂与师邂逅于临川,韩子苍请师过私第。问曰:清公如何?师云:向闻其拈庞居士问马大师不与万法为侣因缘。清云:鱼龙虾蟹向甚处着?若如此亦浪得其名。子苍持此语达草堂。堂曰:公向他道,譬如一人船行,一人陆行,二人俱至。师闻此语,乃曰:草堂得也。
  须菩提解空第一,生时家室尽空。世尊才升座,须菩提便出众云:希有世尊。且道见个什麽道理便恁麽道?天亲菩萨作无量偈,只赞希有二字。圆悟禅师云:一句是一个铁橛,故六祖闻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便悟去。
  圆悟佛眼佛鉴,同在五祖。一日相谓曰:老和尚秖是干嚗嚗地,往往说心说性不得。因请益佛身无为不堕诸数。祖曰:譬如清净摩尼宝珠映于五色,五色是数,摩尼是佛身。圆悟谓二老曰:他大段会说,我辈说时费多少工夫,他秖一两句,便了分明,是个老大虫。祖闻之乃曰:若说心说性,便是恶口。又曰:猫有歃血之功,虎有起尸之德。所谓驱耕夫之牛,夺饥人之食。若不如是,尽是弄泥团汉。
  师一日谓赵巨济曰:老和尚忽退去,别有人来教你禅,这一转因缘怎生会,那一转又如何会,便将热屎泼记取。
  师在云居作首座。一日到西积庄,遇一暂到,从圆通来云:因看首座颂女子出定话有个悟处。特来求首座印证。师云:你去,不是。僧云:某甲未说见处,为什麽道不是?师再三摇手云:你去,不是不是。僧懡罗而退。圆悟一日到首座寮因说:密印长老四年前,见他恁麽地。乃至来金山升座,也秖恁麽地。打一个回合了,又打一个回合,秖管无收杀。如何为得人?恰如载一车宝剑相似。将一柄出了,又将一柄出,秖要般尽。若是本分手段,拈得一柄便杀人去,那里秖管将出来弄。时有僧闻得谓师曰:某前日因看他小参语录,便知此人,平日做得细腻工夫,所以对众秖管要吐尽,一段了又一段不肯休。师曰:事不如此,如龙得半盏水,便能兴云吐雾降大雨,那里秖管去大海里滚,谓我有许多水也。又如会相杀人,持一条枪,才见贼马,便知那个定是我底,近前一枪杀了贼,跳上马背便杀人去。须是恁麽始得。
  大愚芝和尚会中有僧,日诵金刚经一百遍。芝闻得令侍者请至,问曰:闻汝日诵金刚经一百遍,是否?僧云:是。芝云:汝曾究经意否?僧云:不曾。芝云:汝但日诵一遍,参究佛意。若一句下悟去,如饮海水一滴,便知百川之味。僧如教。一日诵至应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信解,不生法相处,蓦然有省,遂以白芝。芝遽指床前狗子云:狗子聻。僧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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