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汉妖狐-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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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贵舟办事。”不速之客大声说。
“咦!你…”
“我,卓天威。”
舱内的四个人大吃一惊,齐向后舱抢。
船夫向前仆倒,小舟突然冲向河岸,冲势太急,太猛,尚未出船的四个人几乎撞成一团。一声巨震,小舟有一半搁上了河岸。
卓天威丢掉浆,一跃登岸。
人多人强,一比四。
曾经吃过苦的怨鬼和厉魄,胆气一壮,首先抢登。
“你们,四个人。”卓天成双手叉腰,屹立如山:“一定有人知道那晚枫桥客栈的事故,在下要知道那些阴谋计算在下的人是何来路。厉魄封彤,你第一个先说。”
“老夫四个人毙了你,你就知道了。”厉魄这时反而心虚了,色厉内荏,明显地表示要倚仗人多群殴。
“谁敢向在下动爪,格杀勿论。”他厉声说:“在下你们这些个混蛋东西已不再客气了。”
当他粗野地骂人时,便表示他心中不平衡,也表示他将作出反常的事来。
第 五 章 夜阑郝园 四个人都看到他佩了刀,但他并没有拔刀的意思。
寒山居那晚发生的事故,早已传扁苏州,魔僧遍体浴血一招崩溃,震惊的江湖人说起来仍有余悸。
但有许多高手并没感到震惊,因为他们的声望和武功都是第一等第一流的,经验与判断力也是第一等第一流的,根本不相信有此可能,第一等第一流的人从不相信传闻。
厉魄和怨鬼都是第一等第一流的人,他们十分相信因为他们吃过苦头。
在天平山,卓天威没带刀,他们已焦头烂额,而现在卓天威带了刀,魔增就是栽在刀上的。
而历魄和怨鬼的声望与武功,比魔僧殃道还差了那么一级半级。
厉魄打一冷颤,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
“你不打算说吗?”他的语音提高了一倩:“要在下先把你们打个半死再招供?”
厉魄愤火上冲,但一触到卓天威在星光下反射光芒的大眼,愤火以陡然消失了,扭头左右顾盼,不错,四个人站在一条线上,都拉开马步严阵以待,没什么好怕的。
“小畜生!”厉魄口头上不输气:“你狂吧!你看清你的处境吗?”
“看清了,四比一。”他冷冷地说:“四个土鸡瓦狗。在下不在客店,一直就在店外附近潜伏,等候你们这些人,你们的船一到,在下就发现你们了。等你们入店与太湖蚊打交道时,在下决定在郊外收拾你们。如果没有把握,在下会拦截你们吗?哼!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一起上吧!在下保证不让你们失望。”
“姓卓的,你在本城的事已经够多了。”姓聂的咬牙说:“你已经逼得咱们这些人无路可走,咱们只好和你拼了。”
“你这人睁着眼睛说瞎话,居然怪起在下来了,可恶!”他无名火起,声落人动,狂野的向姓聂的冲去。
“你死吧!”姓聂的怪叫,双手齐挥,灰雾挟狂风向他刮去,腥风刺鼻。
不妙,灰雾涌错了方向。卓天威表面上作势凶猛地前扑,其实中途折向攻击胜聂的右首另一个人。
灰雾涌到前的一刹那之间,他已经离了冲扑的路线,快得令人目眩,眨眼间便撞入那人怀中。
姓聂的以为毒雾定可奏效,毒雾洒出并没有下一步应变的行动,仅准备上前擒人,却没料到打击从侧方突然光临,想应变已来不及了。
但觉重物光临脑门,噗一声响便失去知觉。
同一刹那,水响声震耳,厉魄和怨鬼不约而同,以鱼龙反跃身法,后空翻远出三丈外,见机入水逃命。
卓天威来不及追赶,也不想入水追逐,站在河岸不住咒骂,最后失望地转身,走向昏迷不醒的两个人。
那艘小舟,早已向下游急急划走了。
他拖起了姓聂的到了水边,将对方的脑袋浸在水里,三浸三提,姓聂的被浸醒了,拼命咳嗽,狼狈万分。
“现在,在下要口供。”他站在一旁沉声说。
姓聂的神智一清,猛地奋身急滚,要滚下河逃命。
仅滚了一匝,右肘便被踏住了。
“哎哟!饶……命!”姓聂的发狂般厉叫。
“在下要口供。说!哪晚行凶的人是谁派的?”
“我……我只知道……知道宗政子秀派……派了两个人……”
“哪两个?”
“扮……扮成卖唱的。”
“果然是吴中一龙,还有,那扮娼女和老鸨的人?”
“我……我发誓,真的不知道,饶命……”
右肘一松,压力消失,卓天威像是突然隐没了。
东海老店的住客,比枫桥客栈的旅客更复杂。太湖蛟是老江湖,在他店中出入的人,多多少少也沾了些江湖味。
店堂灯火明亮,旅客们皆已安顿停当,店伙们都在各进各院忙碌着,店堂反而显得清静了些。卓天成施施然从外面返店,欣然踏入店堂。平时不露面的店东太湖蛟荆东主,无巧不巧地恰好在店堂逗留。
这位老江湖心中不安,但脸上毫无异状,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碰上任何变故,都能从容应付,不乱方寸,修养到家。
“小兄弟,这么早就回来啦!”太湖蛟看到卓天威突然出现,颇感意外,友善世故地含笑招呼。
“呵呵!荆东主希望在下何时返店?四更天?”卓天威大笑:“不久前离开的两位仁兄并没进城,反而是往枫桥镇走的,委实令人莫测高深,吴中一龙该在城里!”
“呵呵!夜间进不了城呀!走枫桥平常得很,有钱有势的爷们,皆在城外有别业。”太湖蛟也干笑着。
“不是理由。”卓夫威流里流气的倚在柜台上。
“那……老弟的意思是……”
“那是阴谋的一部份。”他肯定的说。
“阴谋。”太湖故一怔。
“对!阴谋。”
“有理由?证据。”
“有。”卓夫威游目四顾:“贵店附近,最少也有眼线五个以上,如果把他们捉来严刑逼问,可以保证他们必定是众口一词,招出是吴中一龙派来的。”
“你认为不是吴中一龙派来的?”
“荆东主认为是不是?”
“很难说。”太湖蛟笑笑:“当然,吴中一龙不会亲自下令,自有人替他办事。”
“有太多人手帮忙办事的人,实在并不是十分惬意的事,难免有些事手眼不到,也容易被人利用和蒙蔽吴中一龙如果聪明,一定会来与在下当面了断,除非他真的认为他的身份不肖与在下手起平坐。”
“晤!在下也有同感。”太湖蛟粗眉紧锁:“按理,以他的声望来说,比魔僧殃道差远了,他配不配与你平起平坐,他应该心中有数,小兄弟,你很了不起。”
“荆东主的意思……”
“你,年轻气盛,能沉得住气冷静的思考分析,不鲁莽冲动,确是难得,在下以为你一定是上京城去了!”
“时辰未到。”卓大威离开柜台往里走:“要走的,但不会是今晚。晚安,荆东主。”
太湖蛟等他的背影消失,方踱出店门,向一个在阶下照料轿子的大汉哼了一声。
大汉站正身躯,冷然回瞧着太湖蛟。
“那位小兄弟的话,你听清了吗?”太湖蛟沉声问。
“听清了又怎样?”大汉的口气相当强硬。
“到底是谁派阁下来的?”
“宗政老太爷。”
“真的?”太湖蛟语气转厉。
“半点不假。”大汉毫不顾及店里的客人。
“对。”
“你所立之处,不是敞号的旅店的范围。”
“也对。
“那好,本店不必费神保护你的安全。”
“哼!荆东主,你要将在下的身份,泄露给那姓卓的小子?”大汉冷笑:“你配说保护在下的安全……”
“姓卓的根本不屑与你计较,他连你们来了多少人都一清二楚。”太湖蛟用手向另一乘停放在阶角的大轿一指:“你瞧,那位老兄已等你许久了。”
大汉应声扭头,黑影一闪即至,刚想有所反应,腰眼一震,一颗打穴珠先一刹那及体,扭身便倒。
黑影挟起大汉飞退,说了一声谢谢。
太湖蚊脸色大变,骇然一震。
“好快的身法!我……我居然没有看清他的面目。”这个老江湖悚然自语:“看来!树大把风,吴中一龙的麻烦大了。奇怪,到底是些什么人在搞什么鬼?”
太湖蛟说得不错,那些人别业在枫桥;连栈号在枫桥镇的郝四爷,也有别业在距镇约三里地的运河旁。
郝四爷的府第在沧浪亭不远处的三元坊,但平常很少在家,大部分时间逗留在枫桥镇,却不是为了便于主持栈务,而是为了活动不受拘束,这位爷好酒好色是颇为有名的,有钱人好酒好色是天经地义的事。
那是一座傍河而建的好别业,四周果园围绕,近河一面加建了亭台池阁,主宅的中心是迎曦楼,四周花草,一片锦绣。
这就是郝家的怡春园。
在苏州的名园中,怡春园还不配入流,而且归郝家所有,仅是一年前的事,原来的主人目下已不知流落何方去了。
三更天,全园更阑人静,园门的两盏灯笼,发出暗红色的光芒。
通向园门的小径两旁,全是茂林修竹,人在其中行走,竹因风而躁动,响声令人闻之毛骨悚然,充满鬼气。
不但小径充满鬼气,全园都充满了鬼气,因为除了门灯之外,全园各处看不到一星灯火。
郝四爷养了不少护院打手,这是尽人皆知的事,所以他有资格称爷,有资格名列本城缙绅。
只要你有钱有势,就有人称你为爷为公。
一个黑影接近了园门,脚步声打破了夜暗的沉寂。
右面竹林人影连闪,三个劲装大汉迎面拦住了。
“私人宅院,不许擅入。”中间那位黑铁塔似的高大人影声如狼嗥。
黑影真是黑,黑头罩仅露双目,黑劲装黑快靴,黑得令人望之心中发毛。
“在下既然来了,非入不可。”黑影阴森森地说。
“阁下贵姓大名?为何掩去本来面目?”
“在下今晚不打算大开杀戒,所以不想以真面目与诸位相见。”
“姓卓对不对?”
“少废话,让开!”黑影语音转厉。
“阁下好狂,你到底来意如何?”
“见了郝四爷,他就知道在下的来意了。”
“阁下,真不巧,四爷到杭州去了,已经去了好几天,与朋友游西湖,何时回来,谁也不知道。”
这一招相当厉害,远走高飞避祸,最为安全。
“哦!这么说,在下非闹个鸡飞狗跳不可了?”黑影阴森森地说:“家中有巨变,他能不回来?”
“阁下,不要打如意算盘。”拦路的人语气变得强硬:“四爷还不屑与你计较,所以懒得理会你的事。你走吧!走了就不要回未。恰春园有如龙潭虎穴,高手如云,识时务者为俊杰,枉死在这里,何苦?”
“好,在下倒要看看贯园到底有些什么人物。你是如云高手中的一个吗?”
“正相反,在下只是一个巡更守夜的三流小人物。”
“哈哈!打一个三流人物也不错,打!”
打字出口,人已如鬼魅幻形似的贴身了,噗一声响,右肘正中左助,接着反掌顺势击出,掌背击中脸部,最后是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