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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夏伤凉凉 作者:郑心秋(文秀网2013.10.14完结)-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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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1月20号,距离春节还有三天,黎婶终于来了南汐,电话是打来我这边的,她在电话里说:“叫冬子来车站接我!”
我和冬雨是同时赶到车站的,黎婶还是一个不同意我们结婚的事情。她坚决要去我家找我爸爸,我和冬雨便和她来了牙山。
“妈您这是要闹什么!”冬雨一路上劝着黎婶说:“你是哪里讨厌何丫?”
“我不讨厌何丫,就是怕你们走到今天这样!”
这两天妈妈一直在牙山没回去,我的婚礼,她说要亲自操办。黎婶到了我家直接便把爸爸和妈妈一起叫去了房间,一个小时后黎夏带着他妈妈来了,也进去了房间,半个小时后他们出来,妈妈说:“丫头,婚礼取消吧!”
我和冬雨都愣在那里,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突然说取消?我看着爸爸说:“怎么回事?”
“妈!”冬雨叫着黎婶,“何叔,妈,你们知道何丫对我很重要,为什么?”说着冬雨眼眶有些红了。
“丫……”爸爸叫我,似有难言之隐。我看着他们的眼神慢慢变得有些绝望,我说:“你们都不用同意,我们自己结!”然后拉着冬雨就出门。
黎夏的妈妈挡在门前,说:“你们都说不出口,我来说吧!”她像是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一样,然后转身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何丫,冬雨……他是你哥哥!”
“什么?”我看着她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的话如晴天霹雳一样打在我的头上,我看着冬雨的泪眼,一下子就坍塌在地上。
醒来依然是在第一医院,洁白的床单映着洁白的墙依然有些刺眼,还是那样腐朽的消毒水味道,冬雨坐在窗边,看到他我的眼泪就流出来了,我一下子抱住他说:“冬雨,我不要你做我哥哥,我不要你做我哥哥,我要嫁给你做你的妻子!”
冬雨只是流泪不说话,爸爸站在门边看着我眼睛开始变红。我怎么也想不到,冬雨居然是他的亲生儿子。
原来黎婶当初是怀着冬雨离开了爸爸,连爸爸也不知道有这么个儿子,当初黎婶只告诉过黎夏的妈妈这件事,原来我和冬雨,竟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这是多么残忍的事实。
一定是搞错了,我抱着冬雨喊,“他们都是骗我们的对吗?他们不想我们在一起才这样做,你妈妈最坏了!她一直讨厌我……”
爸爸擦着眼睛关门走了,冬雨把我扶起来,从旁边桌子上拿过来一张纸递给我,流着泪说:“何丫,我们是兄妹!”
27摄氏度空调的病房,他的声音那么低,却一下子就凉透了我的心。
我看着那张写着“DNA鉴定”字样的纸,一下子便拖过来扯成了碎片,“冬雨,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好吗?冬雨……”
头又开始决裂的疼痛起来,我一下子趴在他的肩上又晕了过去。
1月23,旧历的春节,整个南汐都在烟花炮竹的闪耀喜庆中,夜里,我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医院看着窗外,眼泪不间断的流下来湿了一大片枕头。
雪姨推门进来坐在我旁边,也不知道那些来客他们是怎么打发的。她伸手过来牵着我的手,轻轻说:“丫,你要想开些!”
我眼泪依然不断,却哭不出声来,她伸手帮我擦掉眼泪,我说:“你们都是故意的!让我和冬雨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兄妹!”
“不要恨你爸爸好吗?他也不知道。”雪姨说。
我不回答继续看着外面窗外的烟花,一会儿飞上天一下字绽放出美丽如流星般的花朵又瞬间消失在夜空里。我想起了我和冬雨曾经在乌拉山顶看烟花情景,2002年的最后一夜,那是我第一次看到烟花。
冬雨曾经答应过我,我们结婚,也要买好多好多的烟花来放,看夜空,多美啊!
冬雨有两天没来看我了,听妈妈说,他知道我安然无恙就带着他妈妈回清林去了,这件事对他打击也很大,看到DNA鉴定开始他就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而我,始终不愿意相信,那个一直陪着我长大的青梅竹马,他居然是我的哥哥,我爸爸的亲生儿子,多么可笑的事情啊!

☆、第40章

伊凡来医院看我了,他坐在床头看着我说:“你已经是这里的熟客了!”
“你不也是吗?”我看着他说,然后表情开始慢慢缓和,我说:“伊凡,我们是多有缘,才这样天南地北的都能认识?”
“哪里有天南地北!”他笑了一下说:“都还没离开这南汐市!”
“我原本是该在镇上毕业的,却鬼使神差的去了桐乡上初中!”我开始想起以前来,“以前你原本该是在南汐的,却跑去了桐乡,若不是你要跟着罗剑一,也不会去南汐一中。”
“何丫!”他伸手拉着我的手,“如果我说在桐乡我就爱上你了,你信吗?如果我说、我当初决定来南汐一中不是要跟着罗剑一,我努力考青海大学也不是因为学习有多重要,你信吗?”
我转过头来看着他,“信!”我说,然后接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伊凡,”我看着他叫,“我现在才知道我在很小的时候就爱上了冬雨,我曾经一直不明白我对他的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甚至认为过可能我只是喜欢他而已!”
“何丫!”他说着怜惜的帮我擦了一下眼泪。
“小时候没人陪我玩,几乎整个黎寨的人都讨厌我,所以我连别人家门都不敢进!”我哭着说:“只有冬雨,他每天陪我去乌拉山放牛,回家都会被他妈妈骂,有时还会被打,他依然每天陪着我。当初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以为我只是依恋他,我也以为能够忘记他……”
“何丫!”伊凡抹着我的眼泪,看我慢慢的激动起来,我的泪水越擦越多,他俯下身来抱着我,说:“放开些好吗?医生说你上次头被撞击过不能想太多,放开些好吗?”
我哭着点点头,想起冬雨一下子变成了我的哥哥,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疼痛。伊凡俯下身抱了我很久,直到我又沉沉的睡去,他知道,我太累了,需要休息。
我和冬雨相见不到一年,为何老天要硬生生把我们分开?难道这些都是命吗?我在医院住了十三天,正月初十我就出院,爸爸说要在家里过元宵,把妈妈也叫来家里。
我坐下沙发上看他忙里忙外的背影,知道他在愧疚冬雨的事情,若不是冬雨突然变成了他儿子,我们早已结婚了。
只是他的背影让我想起了很多年前那个广山下慢慢消失的背影,他的这一生,都是为了我。他脸上的皱纹多了许多,连眉毛也有些泛白了。
“爸!”我叫他。
他拿着番茄酱正在那里搅拌着什么,然后转身看着我,接着又搅拌了两下才走过来,拿起桌上的苹果很快就削去了皮,然后递给我。
我接过苹果,说:“我从来没有怪过您!”然后啃了一口苹果。
他眼眶有些泛红,说:“爸爸知道你没怪我,只是……爸爸惭愧!”
“这又不是你的错!”我故作轻松的说:“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正说着,雪姨就在叫他拿番茄酱了,他点点头起身又去忙去了,雪姨一个人在厨房做菜,因为元宵,加上我出院,他们说要好好庆祝一下的。我看着他匆忙跑进厨房,这么些年他一直孤独一人,难得真正清闲快乐。
看着他的背影,我想起了朱自清的写给父亲的《背影》,突然感觉鼻子有些发酸了,不管怎样,他都是一直陪在我身边的。
我想我该试着去接受这个事实,我和冬雨今生无缘,不是他的错也不是我的错,不能怪任何人,只是命运在捉弄人,我只能接受。
元宵过后我便去辞掉了工作,我跟爸爸说我想回去荔湾生活一段时间。爸爸从家里箱子里找出了南汐老屋的钥匙,这么些年,钥匙早已经锈的不成样子,他把上面铁锈的灰尘抖了抖,又用衣角擦了擦,然后递给我。
我接过来说:“您在家要注意身体,经常给我打电话!”
“我也想陪你回去!”他说。
“我一个人回去就好!”我说:“还有雪姨,你要陪着她!”
他站在门边看了我好久才进房间,那份从小一直未多言的父爱在心间流淌,从未间断过。爸爸!给我一点儿时间,忘记了冬雨,再回来陪您。
去火车站的时候,他站在月台那里看着我,脸上皱纹又加深了,我看着他花白的头发,眼泪终究有些止不住,他走过来,我说:“没事!我只是回家而已!”
“你都27岁了,要懂得看开生活,生活中有很多东西,比爱情重要!”他看着我低沉的说。
我点点头,却说不出话来。我突然发觉他们那一代人要比我们这一代人能承受得多,懂得的人生道理也多,我都27了,却还像个孩子。
正说着就看到雪姨抱着桔子来了,可能是袋子坏了还是怎么的,又担心车到点了,她一直抱在怀里,又担着着掉地上,匆忙的小跑过来,然后叫爸爸一个个给我放回包里。
我临上车的时候她走过来拉着我说:“我没有女儿,你就是我的亲生女儿,你爸我会好好照顾的!”
我点点头,笑着说:“真希望您能给我生个弟弟!”
火车随着气鸣声慢慢的走了,他们站在原地看着我的车厢一节一节的移出南汐站,随着初春的阳光,我迎着还未远去的冬风回去了荔湾。
看到乌拉山时已经漆黑,乌拉被雪映的一片雪白,尽管天色很暗却依然清晰可见,我偏着脑袋随着车子往后转,直到车子停留在了荔湾站,我才转过头来。
荔湾的雪要二月才会融化,正月还没完,到处白茫茫一片,只是一看村落便又是另一番景象了,想起小时的荔湾,大雪天的场景,即便是村落依然是白茫一片,大地由一色组成,唯有人可辨出颜色,远处看到一个人就像白纸中的一个点儿一样。如今却再难找这样的荔湾了。
我背着包拖着箱子往我家下面冬雨家老房子坡上爬,天太冷手冻得通红,路实在太滑,我爬到冬雨家老房子半坡便坐下来了,实在太累,得歇一歇!
夜里八点整,我转头看到冬雨家残旧的房子似乎有了一点儿烟火,破旧的土墙后面泛出了微微火光,我站起来往下看去,一个男子站在下面盯着我,然后我的眼泪掉下来了。
冬雨从他家下面跑上来,背着我扔在坡上的包和箱子就往前走了。我静静地跟在身后,走到桃树下,这么冷的天,冬天还没有完全过,桃树就已经开始发芽了,长出嫩嫩的嫩芽来。
我没想过冬雨会到荔湾来,大概他也没猜到我会来,走到门前他放下箱子,转身问我:“钥匙呢?”
我静静的不作声,在包里捞半天才捞到,然后伸手递给他,他便开门去了。
门开了他先进去开灯,灯坏了。我从包里拿来手机照着亮把碗架旁预备的灯泡给他,然后再照着亮让他套上去。没过一会儿他便套好了,然后就去打水擦洗桌子,我依然擦完那张竹椅抱去了院子,没有去桃树下。
他在屋里打扫了一会儿出来递给我一个苹果,说:“先啃着,我去给你做饭!”我接过苹果依然一句话也没说,自顾自的啃起来,他便又进屋去了。
我仰头看着夜空的星星,比南汐要多得多,而且还一眨一眨的,天际边缘有流星划过。记得很小的时候坐在院子里看天空,也是在这样的夜空,万里无云,只有漫天星斗,然后伸手歪着脑袋一颗一颗的数着,一颗,两颗,三颗……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我们早已丢失了那些率性而天真的东西,都忘记了抬头看一看,还有星星可以数。
冬雨从屋里出来,说:“饭好了,进去吃吧!”然后就把手往衣服上抹了抹,便又往桃花田埂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在黑暗中慢慢模糊起来,直至快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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