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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227 画阑开处-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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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俩对视一眼,贺延平接听电话,电话那头文涛语无伦次地说,“我女儿给我生了个老婆……”
   
   贺延平还来不及取笑,林桐芝的BP机上也显示了几个字,“速来医院,给我女儿带衣服!墨。”   两个人顿时一阵兵慌马乱,鸡飞狗跳。林桐芝急急地弯腰关煤炉,又回到卧室提出那么大一袋衣服,贺延平正在换鞋,接过她手里的袋子,急急地吩咐,“你外头大衣呢?穿衣!穿衣!”   
   他们俩赶到医院,陈墨已经睡过去了,文涛在她的病床旁边踱来踱去,半刻也不能安静的样子,陈墨的妈妈坐在病床旁边。几个人还没说什么话,护士抱了一个小小的襁褓过来,陈墨妈妈接过襁褓,文涛搓了手在一边猴急猴急地看着,只是不敢伸手去抱。
   
   那是一个很丑的粉红色的皮肤打皱的一个小宝宝,可是丑得又是那样的可爱,林桐芝忍不住伸手在她脸上逗了一下,小姑娘很不耐烦地皱着眉,转开脸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然后,她扁了嘴,哇哇地号啕大哭起来。
   
   因为生产劳累和兴奋已经睡得很沉的陈墨听到这哭声,立刻条件反射般坐起,她眼睛还没有睁开已经伸出手了,“宝宝?宝宝过来。”
   
   她抱了抱她的女儿,小姑娘躺在母亲怀里,听着母亲的心跳,很快地安静下来,哼哼唧唧地又睡着了。 男人们对于生命的敬畏比女人总是要高一些。林桐芝从陈墨手上接过了那个软绵绵的坏脾气的小东西,看到文涛脸上仍旧交织了一脸的期盼与害怕,她和陈墨对视了一眼,不怀好意地把小家伙塞到了文涛的手里。
   
   文涛不敢抱她,但是又不敢松手,姿势很生硬,表情很紧张,但是又抑制不住对他的血脉的热爱,脸上那样一种纠结的模样,只怕传出去之后,一世英明便毁于一旦。
   
   林桐芝捂了嘴咯咯地笑了起来,贺延平看着她,又看看宝宝,眼里有着敬畏,有着感动,有着祝福,还有,还有着对未来的渴盼。
   
   他们在医院呆了很久才出门,出来之后,贺延平很慎重地说了一句,“过年的时候,我会回家的;你不要太想我哟。”林桐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会意微笑。
   
   
 第 45 章

      贺延平回家后,林桐芝空下来的多余时间就全部花在陈墨家了。不知怎的,她最喜欢做的事就是逗弄那个坏脾气的小姑娘,每每轻轻地揪着小姑娘的脸,看着小姑娘的脸上丰富变幻的表情直乐。却把陈墨夫妇看着那一个叫心痛。
   
   但是这夫妇俩又不好说什么,因为林桐芝做了那么多的事,帮小姑娘洗澡按摩啦啦,给她换衣服喂开水啦,她以不下于新妈妈的耐心和细致照顾着这个小姑娘,陈墨看着她叹气,“你又这么喜欢小孩子,为什么不早点结婚生一个?”
   
   林桐芝拿了一个响铃在逗小姑娘,头也不抬地说,“那还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的事呢。”   
   陈墨朝天翻着白眼,“我们小贺呢?你说这话把我们小贺放哪个角落里去了?”   
   林桐芝呵呵地一笑,“哦,他啊,只要没有实现的事都不要抱太大希望不是么?”   
   陈墨也不好再说什么,家里电话嘟嘟地响,她接过电话,先是诧异,而后惊喜,只听她很谄媚地喊了一句,“老大,大嫂。”然后就叽叽咕咕地开始了聊天。林桐芝很自觉地抱着小姑娘到厨房里去逗了逗她爹,又到客厅里陪爷爷奶奶太奶奶玩了一阵。等到她在屋子里转了老大一圈回来,陈墨还捧着电话没有放手的迹象。一直到小姑娘饿得哼哼唧唧地抽起了鼻子,陈墨这才放了电话接过女儿,林桐芝帮她把电话放好,话筒被握得滚烫的。她不禁抱怨道,“什么人啊,这么能聊?”   
   陈墨换了个舒适的姿势,抱过女儿哺乳。一边笑道,“哦,是凌风和刘枫亚,凌风也是老院子的人,又是我的师兄,刘枫亚是他老婆,我师姐,帅哥美女的天作之合,他们现在在北京,也有二三年没见了。”她眼睛骨碌碌在林桐芝面上扫过,颇不含好意地作出猛然想起什么的模样,“对了,我都差点忘了,刘枫亚可是小贺喜欢了很多年的校花级人物哦。”
   
   林桐芝正在收拾屋子的手抖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常态,陈墨没有放过她任何一点异常,窃笑着继续架火,“我跟你说啊,有一年情人节,小贺买了99朵玫瑰,在刘枫亚宿舍门口摆出一颗老大的红心。这还是我们学校女生三舍的传奇呢。”林桐芝好象在听别人的故事,只是“哦”了一声,并没有其他任何表示,这不禁让陈墨颇觉得无趣。她还想再暴点猛料,却不料身子一动,小姑娘受了打扰,皱着脸又响亮地哭了起来。
   
   没想到那家伙还曾经这样深爱过,都是成年人,本来也应该是想得到的啊,那种爱情虽然现在想起来很傻,却又是那样的坦诚、毫不遮掩。她林桐芝的当年何尝不是这样炽热的飞蛾扑火一般的女子?林桐芝很想抿抿嘴笑笑以表示自己的不在乎或者是同病相怜,可是她没能做到度己及人,她发现她一点儿也笑不出来。胸口有一种闷闷的感觉,夏天要下雨又下不下来的样子,99朵玫瑰,他送人99朵玫瑰,她心里头想着,情人节的99朵玫瑰是什么样的价格?可为什么送给我最多的却是一句“这么香?今天熬了什么汤?”在反复纠结了这个问题十分钟之后,淡定如林桐芝终于有了丝烟火气,“妈的,难道我在他心里就是一个熬汤的?”
   
   贺某人如果知道陈墨把某个在他们学校流传已久的一个被他视为傻B的传说故事移花接木到他身上的话,不知会不会和陈墨拼命。不过,他倒是很快就发现(不如说是感到)了异常。   
   这天他打电话给林桐芝的时候,他发现那个永远都不会主动挂电话只会温柔含笑听他唠叨的女孩子不见了,还只略略说了几句,她就在那头说,“哦,排骨要烧糊了。”他闻弦歌而知雅意,礼貌地挂了电话。
   
   又过了两天,他再打电话过去,她开口就说,“哦,不好意思,朋友在楼下,我们约好了去逛街的,有时间再打给你。”也不等他说话,啪地挂了电话。他握了已经断线的电话,不觉又好气好笑,天生就不是妖精的人,要装也装得理不直气不壮。不过她肯跟他赌气闹别扭,倒是令他颇有些意外之喜,谁说 男人不是贱骨头?
   
   这一趟他在家里呆着比之以前,却觉得舒服多了。不是家里新装修或是怎么了令他感官上舒服,而是他为人处世的成熟稳健使得家里上下人等对他的态度大是改观,林桐芝平时常挂在嘴上碎碎念的那几句诸如“吃亏只证明你有的比别人多,不然怎么吃得起?”又或者“说钱不是问题的往往钱才是最大的问题。”这一类如菜根潭一般充满俗世智慧的警句一直在他耳边作响,他发现自己没有从前的嫉世忿俗了,在家的时候,他彩衣娱亲,陪了父母说笑还来不及,至于其他人对他笑的是真是假,他一律赔上笑脸一个。别人的话是由衷之言还是另有玄机,他也心平气和地不再讽刺揭穿。   
   过完年,爷爷闲话中问他要不要留在家里,把公司交给别人去做。老太爷发话自然是准备赦免他的流放生涯的缘故。他却恍若无闻,不卑不亢地陪了笑道,“公司刚起步,哪里走得开?爷爷如果想我了,打个电话我也就回来了。”
   
   爷爷凝视他半晌,似乎想在他脸上找出以退为进或是发泄怨气之类的痕迹,他却丝毫不惧地与他对视,说实话他以前不是没有怨气的,总觉得小公司的业务近似于发配,而他总有一天是要回去的。而且那时候他也不能理解文涛,放着家里已经帮他做好的事业基础硬要跑到那个小地方吃苦。一直到这一趟回家,住不了几天他他就开始觉得空气太干燥,水也不甜,家里房子太大了空荡荡的没有人气,被长辈们管头管尾约束得一声不吭的兄弟们的日子过得也不是那么快活——而自己有手有脚,真的不需要象其他的兄弟那样依赖祖辈余荫。他开始怀念自己的小公司——虽然只有麻雀大小,但是是由他的汗水浇灌而成,那是属于他自己的事业,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他怀念那套小小的简陋但不乏温暖的房子,以及房子的出租人……
   
   这年阴历年过得晚,初八就是情人节,在家里熬油一样熬到初七,他几乎是以一种胜利大逃亡的心态坐上南下的火车的,他还急急地想着要在情人节之前赶到小城,和林桐芝一起度过他们的第一个情人节。情人之间,可不正是小别胜新婚?
   
   可是小林同志却是十分的不解风情,情人节晚上,刚刚下火车休息了四个小时的贺延平兴冲冲的打电话叫她出来。她无可不无可的应了,硬是比约定晚了十几分钟才到。不过毕竟经过这些天的小别,看到他的时候她起初心里还是很高兴的。贺延平征询她的意见晚上怎么过的时候,她眼睛飞快地从他手上瞟过,见他两手空空,衣服下也不象藏得住花束的样子,脸就耷拉了下来,心不在焉地说,“吃牛排吧。”
   
   情人节的西餐是什么价格,林桐芝狠下心来不去看菜单上的标价,顺手就指了一客看上去最豪华昂贵的套餐。“干吗要帮你省钱?”她恨恨地想,“我吃得再多也抵不上那99朵玫瑰啊!”   
   这样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间,不管是纽西兰肉眼扒还是1986年的红酒,不管是吃还是喝,反正进她口的每一口食物都感觉象是在啃玫瑰,而且还是新鲜带刺的那一种。贺延平看着她生动了许多的面孔,不觉莞尔,他变戏法一样平空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精致的盒子,递给她。
   
   女人对礼物的热爱促使林桐芝打开了包装,盒子上面一个因为风行的A货而使国人无比熟悉的商标令林桐倒吸了一口冷气,她的小家子本质顿时体现得淋漓尽致,她急忙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细细的白金链子,一颗小小的红宝石鸡心坠,红宝石颜色深遂如海,大方而精致,配什么衣服什么场合都能用。
   
   贺延平还在讲矜持,明明看她喜欢得要命,口里还要故做绅士状,“来得急,没时间挑礼物,喜欢就好。”其实年前他陪他妈逛街,在某贵得要死的名店看到这条项链时,他顿时眼前一亮,直觉便是最适合她的,可是老妈在身边;他也就只能装出毫不在意的模样陪着他妈逛完了这一条街,直到他老妈到旁边那条街去试衣服时,他才一溜烟跑出来折回这家店买了它。
   
   林桐芝先是喜滋滋地说了声“谢谢”,把项链放在脖子上比了又比,本来已经趋于无事,不想贺延平喝了一口牛尾汤,皱了眉评价,“没有你熬的汤好喝呢。”
   
   本来挺拍马屁的一句话,但因为说的时间不对,效果也立时两样。林桐芝心里想着,终究我在他心里也只是个熬汤的。她忍了又忍,可不知怎的,平日在单位里最最能吃苦忍气的一个人此时心里就象烧开了水的水壶,蒸气顶得水壶盖嘭嘭地响。
   
   等到贺延平以商量正事的口气跟她说;“你那个门面过完年就到期了吧?不如租给我算了?”这样一句话的时候;她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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