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枭 作者:方白羽-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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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回到客栈,褚刚不顾已是深夜,兴冲冲地敲开陶玉的门,抱着睡眼惺忪的陶玉哈哈大笑:“陶玉有救了,陶玉有救了!很快就会有大买主上门!快快将剩下的瓷器好好整理一下,别到时候手忙脚乱。”
见陶玉一片茫然,褚刚连忙将任天翔安国观献宝的经过连比带划地说了一遍。陶玉听完大喜过望,兴奋得连夜就要整理剩下的瓷器,却见任天翔怔怔地望着那些瓷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公子快来搭把手,东西太多了!”褚刚整理陶器忙得满头大汗,见任天翔在一旁袖手旁观,忍不住出声招呼。谁知任天翔却笑着摇摇头:“别瞎忙活了,反正这批瓷器大半要砸,别白费力气。”二人一愣,皆以为自己听错。就听任天翔成竹在胸地笑道:“你们挑几套瓷器,明日一早给安国观送去,然后咱们留下一套,其余的统统咂了。”
“砸了?”二人瞠目结舌,齐声问,“为啥?”任天翔没有直接作答,却转向陶玉问道:“这批瓷器,你打算卖多少钱?”
陶玉沉吟道:“越窑和邢窑的贡瓷,在市面上大约要十贯钱一套。我的陶玉刚面世,知道的人还不多,虽比最好的贡瓷还要精美,也不敢以高价令顾客却步。能卖到比贡瓷低一些的价钱,比如七八贯,我就心满意足了。”
任天翔笑道:“你这里还剩多少瓷器?”
陶玉在心中略估了估:“大约还有不到两百套吧。”任天翔笑道:“如果你照我吩咐将它们咂了,只留下一套。我有信心将这一套卖出两百套的价钱。而且从此往后,陶玉的价钱都将远远超过邢窑和越窑最好的贡瓷,它将成为真正的陶中之玉!只有皇宫内院、亲王公侯、豪门巨富才可以拥有!”
陶玉与褚刚将信将疑地对望一眼,显然都有些不信。任天翔拍拍二人的肩头。笑嘻嘻地道:“相信我。只有用钱也买不到的东西才足够珍贵,这是青楼卖艺不卖身的红姑娘教会我的一招,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陶玉要从它面市的第一天起,就确立它在瓷器巾绝对第一的地位,要远远将竞争对手甩在身后。让对手永远难望其的项背!”
虽然任天翔说得自信满满,陶玉依旧有些犹豫,褚刚叹了口气:“我虽然不懂公子的道理,不过我相信公子的心胸和智慧。砸吧,我褚刚这辈子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对自己根本不懂的道理也会完全相信,而且坚信不疑。”说着褚刚抓起碗碟就要砸落,却又被任天翔阻止:“现在不忙砸,咱们要砸也要砸出个惊天动地的效果。让世人真正认识到陶玉无可替代的价值。”
第二天一早,褚刚与陶玉便仔细挑了五套瓷器给安国现送去。然后就心痒难耐地等待顾客上门。几天后,果然有豪门大户的下人找上门来,言辞倨傲地要买玉真公主所用的那种瓷器,不过都被任天翔客气地打发走,他每次都笑眯眯地对来客道:“我们会在下个月的十五。在洛阳最有名的梦香楼公开拍卖这种瓷器,客官若喜爱这种瓷器,请届时到梦香楼来捧场。”
在青楼中卖瓷器,这消息在全城不胫而走,人们纷纷打听,究竟是什么样的笨蛋,居然想出在青楼卖瓷器,而且还请了梦香楼头牌红姑娘云依人,公开做飞天剑舞表演。这笔开销,只怕卖多少瓷器都赚不回来。
“要是下个月十五日,能有岐王亲临捧场,那就更完美了!”与云依人徜徉在郊外的自由原野,任天翔忍不住发出如是感慨。云依人不悦地捂住他的嘴:“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许再提你的生意!”
任天翔赶紧点头:“遵命,姐姐!”
虽然任天翔不再提下个月十五的盛会,但心中显然还是放不下,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云依人见状叹了口气:“要请到岐王,只有一个办法。”
任天翔一喜:“什么办法?”云依人红着脸低下头:“上次我生日公开遴选入幕之宾,谁知被你给搅乱。我可以在下月十五再选一次,以这个理由,或许可以请动岐王。”
“太好了!”任天翔大喜过望,忍不住在云依人丰唇上狠狠一吻,不过突然之间他又想起一事,神情顿时犹豫起来,脸上阴晴不定,欲言又止。云依人察言观色,立刻猜到任天翔心中顾虑。她脸上的红晕渐渐消散,若无其事地淡淡道:“你不用担心,虽然我肯定会选你做入幕之宾,但不是一定就要交给你。我可以只是陪酒,也可以从此下海,收起那卖艺不卖身的招牌。”
“姐姐你想哪儿去了?”任天翔赶紧环住云依人的脖子,像小孩子一样在她身上撒娇,“我只是想到自己现在居无定所,无业无名,要真娶了姐姐,实在太委屈了你。我想等将来有所成就,再风风光光地将姐姐娶进门。”云依人深深地盯着任天翔的眼眸,涩声道:“你可以不给我任何承诺,但决不能骗我!”
面对云依人那带有三分怀疑、七分殷切的目光,任天翔突然感到有些心虚,赶紧避开她的目光,强笑道:“姐姐是不是不相信我?”
“信!我信!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信。”云依人说着轻轻依入任天翔怀中,眼角却有一滴泪珠悄然滑落。就在方才那一瞬间,她已经看破了任天翔幼稚的谎言,已经有无数公子王孙、巨商富贾在她面前说过同样的谎言,从小就在青楼长大的她,怎会被这样的谎言欺骗?但是这一次,她就像飞蛾扑火,坚信那毁灭的烈火就是自己的天堂,宁愿为这个谎言献出一切!
有人在梦香楼卖瓷器,而且是安国观中所用的那种精美瓷器,还请了云依人以飞天之舞助兴,并将在那天遴选入幕之宾,为此连岐王都要到梦香楼捧场,其他像诗仙李白、安国观住持元丹丘等等名流,也都会亲自参与其会。这消息像风一样传遍洛阳的大街小巷,所以那天一到,梦香楼便人头攒动,比集市还要热闹。老鸨喜不自胜,没想到任天翔一个噱头,竟为她引来这么多平日请也请不来的豪门贵客。
午时刚过,梦香楼二楼的大厅中,客人就已经坐得满满当当,在云依人亲自献舞演琴之后,就见一批批精美的瓷器被抬上舞台,众客人纷纷鼓掌,就等着任天翔开卖。不少人打定主意,就算比贡瓷贵点,也要买上一套这种号称陶中之玉的新品陶瓷。
就在众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之时,任天翔总算登上舞台,团团一拱手:“谢谢诸位贵客前来捧场,小可感激不尽。相信大家都已听说,景德镇陶幺出产的这种号称陶中之玉的新品,已经为玉真公主收用,成为安国观的贡瓷。为了表达对玉真公主的敬意,我们决定将陶窑第一批瓷器,作为玉真公主独享的名瓷,决不再生产和销售相同款式、花样的陶玉。所以今天请大家来,就是要大家一同见证,并与我们一起销毁这第一批最尊贵的陶玉。”说着任天翔就率先拿起一叠磁碟,狠狠摔到台下,跟着褚刚等人纷纷帮忙,将一叠叠精美的陶玉摔到台下,在众人的惊呼声和惋惜声中,数百套精美的瓷器,转眼间便化为碎片,把一旁帮忙的陶玉心痛得唉声叹气,不忍目睹。
就在大家为那些陶王惋惜之时,听任天翔又道:难得有这么多客人闻讯赶来捧场,咱们也不能让所有人都空手而回。听以我们存在这一批陶玉中留下有了最后一套,也是最精美最尊贵的一套。因为这事唯一一套与玉真公主所用完全相同,除了安国观,天下不会再有。今后也不会再有,所以我把它命名为——公主瓷!〃
众人纷纷鼓噪起来争相询问价钱。任天翔待众人鼓噪声稍平,这才笑道:“为了公平起见,我不定价钱。请大家自己出价,价高者得。”
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高呼:“十贯!”十贯是最好的贡瓷的价钱,谁知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人喊:“二十贯!”
“二十贯我宁愿自己将它买下来。”任天翔玩笑道,“这是陶窑第一批陶玉中最后一套,就连我们自己也都没有留存。它是独一无二的公主瓷,陶窑以后也决不再生产。”
“一百贯!”终于有人喊出十倍于贡瓷的价钱,但很快这个价钱就被新的价钱超越。众人情绪激昂,你争我夺,很快就将价格推高到上千贯的超高价。面对众多如痴如狂的豪门巨富,一旁的陶玉只感到两眼发晕,虽然他自信自己的陶玉是天下第一的名瓷,但卖出上千贯的价钱,还是让他感觉像是在做梦。
经过半个多时辰的激烈角逐,这套公主瓷最终以一千九百贯的天价成交,比不砸陶玉全部卖掉收入还高,甚至比一套真正的玉器还要昂贵。看着几个奴仆挑上来的那一堆白花花的银子,无论陶玉还是褚刚,都感觉好像身在梦中,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
拍卖取得了空前的成功,在结束之前任天翔又对大家道:“陶窑第二批陶玉很快就会运抵洛阳,虽然他们不能与尊贵的公主瓷相提并论,但其精美温润与公主瓷并无二致,而且价钱远远低于公主瓷。就是与贡瓷相比,也仅仅高出一倍而已。”众人再次哗然,公主瓷卖出高价大家能理解,毕竟它是独一无二的,但要说别的瓷器居然也敢卖出比贡瓷还高的价钱,这绝对是超出了他们的预料。
不过出身豪门的任天翔知道,能拿出十贯钱买一套瓷器的豪门富户,就决不在乎多花十贯买更高级更精美的陶玉,对他们来说,独特性和奢华性才是他们掏钱的依据,价廉物美不是他们的追求。
“为了保证真正喜爱陶玉的人能买到它,”嘈杂声中,任天翔继续道,“我们现在接受预定,也就是先交一成的定金,即可优先购买我们第二批运到的陶玉。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现在就到我的伙计那里登记,我保证一个月后即将第二批陶玉运抵洛阳。”
“要是你们不能按时交货呢?”有人高声问。
“那我们就加倍赔偿定金。”任天翔自信笑道。
有了任天翔这个保证,立刻有不少人涌到褚刚和小泽那里登记,排队交纳定金,待拍卖会结束,二人又收到了上千贯的定金,加起来总共收进了三千多贯巨款。
19 借旗
拍卖会圆满结束,人们争相向任天翔道贺,不仅因为他以前所未有的方式,推出了精美无匹的陶中之玉,更因为他还有幸成为梦香楼头牌红姑娘云依人的入幕之宾,人们竞相祝贺的同时,也暗自羡慕不已。
“来来来,今天这顿酒我请!”心情舒畅,任天翔忍不住开怀畅饮,不管认识不认识的来客,皆一一敬酒,褚刚拦了几次也没用。加上李白带来的那帮捧场助兴的诗人墨客,如孟浩然、杜甫等也都是好酒之人,拉着任天翔就是狂饮,不等酒宴散去,他已经是烂醉如泥。
天色入黑,任天翔几乎是被梦香楼几个健妇抬着进了云依人的绣房。此时原本素雅的绣房早已装饰一新,大红的双喜贴纸、亮堂堂的成对红烛以及焕然一新的绡罗帐和鸳鸯被,无不透着洋洋的喜气,云依人也是出嫁新娘的打扮,凤冠霞披,满头珠翠,一方红盖头遮去了她满脸的忐忑和羞涩。
几个健妇将任天翔扶上秀床,对云依人盈盈一拜:“恭喜姑娘!贺喜姑娘!”云依人忙将早已准备好的红包分给了她们,几个健妇心满意足地关门离去。离去前不忘调笑:“任公子喝多了,姑娘今晚可得多辛苦一点。”
前来闹房的姐妹和贺客,见任天翔醉成这样,便都没了兴致,略坐了坐便告辞离去。房中彻底静了下来,云依人轻轻取下盖头,低头向绣榻上的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