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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慧剑心魔-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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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孙女儿竟然不来看他一眼,便自跑了。“要是我给刘家父子杀死,她又将如何?” 
  他哪里知道,他的孙女儿根本就是另一种想法。她只道展伯承已把她与刘家父子一 
同出卖,她爷爷武功高强,以有备应无备,里伏暗处,出其不意的偷袭,刘家父子不死 
亦必重伤,今后她与刘芒永无复合之望。因此她之出走,一半是为了感到耻辱,一半为 
了意冷心灰,不愿再留在这伤心之地。 
  褚遂又是气恼,又是伤心。恼孙女儿不肯听他的话,更伤心孙女儿抛弃了他。再加 
上惨败之后的悲哀,宝藏泄露之后的焦虑,一个七十岁的老年人,重伤之后的身体,还 
焉能禁受得起? 
  铁铮迅速出指,封了褚遂伤口的几处穴道,这是他师父空空儿所授的独门闭穴止血 
功夫,可以令伤口暂时停止流血。但流血虽然暂时止了,褚遂亦已是气若游丝。 
  展伯承慌了手脚,过来扶着褚遂,说道:“爷爷,你千万不可生气,你歇一歇,我 
给你找大夫去。” 
  盘龙谷与外间隔绝,到最近的市镇,也有一百多里,找个医生来,最快也要隔一天, 
何况还未必找得到呢?展伯承其实打得是另一个主意,他意欲赶往刘家,希望独孤宇还 
未曾走,那就可以求他相助了。独孤宇是个成名侠客,虽然不以医术见长,但求秘制的 
小还丹,对医治内伤,却颇有功效。不过,展伯承知道爷爷的脾气,他爷爷决不肯求助 
于“仇人”,是以托辞去找医生。可是褚遂却不肯放他走,吸了口气,嘶哑着声音说道: 
“小承你别走,我有话和你说,你若不听我的吩附,我死不瞑目!” 
  展伯承见褚遂送如此,也怕他即时死去,只好留下,说道:“爷爷,你歇歇再说 
吧。” 
  褚遂咬了咬牙,似是有点“回光近照”的模样,声音大了许多,说道:“我年已七 
十,死了也算是己享高寿了。你用不着悲伤,但我死后,你一定要把龄丫头给我找回 
来。” 
  展伯承道:“不,爷爷,你不能死,你也不会死的,你病好了,我就去找龄姐,天 
涯海角,也得我她回来。” 
  褚遂露出一丝笑意。说道:“好,好。你是一个好孩子,就可惜龄丫头对不起你。 
你找着龄姐,告诉她,我可以原谅她。但只有一样,她不能嫁那个流氓,否则我做了鬼 
也要诅咒他们夫妇。唉,最好当然是你……但我却不好意思勉强你了。” 
  褚遂根极了刘芒,他认为孙女儿的“背叛”他,都是刘芒挑拨之故,是以至死不能 
谅解。他心里是希望展伯承娶他孙女儿的,但出了这件事情、他以他自己的心情揣度, 
恐怕展伯承未必肯再要他的孙女儿,因此才说出那句“不好意思勉强”的说话。 
  展伯承却是不同意褚遂这个命令,心中想道:“龄姐既是那么喜欢刘芒,那又何必 
禁止他们相好?”正自踌躇,褚遂已是沉声说道:“你听不听我的吩咐?无论如何,龄 
丫头不能嫁那个流氓!你要把我的话一字不改地告诉她!” 
  展伯承无可奈何,只好说道:“是。我会把爷爷的话转告龄姐。但,爷爷你会好起 
来的。”心里自思:“万一爷爷死了,我是要找龄姐的,但我却不应去管她的闲事了。” 
  褚遂接着说道:“还有,就是你外公的那批宝藏,我给你看守了几十年,也总算尽 
了一点心事了。你是他唯一亲人。我本待你长大成人之后,再交给你的,如今已是等不 
及了。可恨我孙女儿不肖,勾结外人,这藏宝的秘密己经泄露,我死之后,你立即把它 
搬移,随你怎么使用吧,唉,我也管不来了。 
  展伯承想起都是因为这批宝藏的缘故,累得爷爷家散人亡,不禁泪盈于眶,说道: 
“爷爷,宝藏要不要也罢,最紧要的是人。爷爷,你要安心养病才好。” 
  褚遂长长叹了口气,断断续续他说道:“不错,是人紧要。小承子,我望你立定志 
气,光大门楣,你爷爷,唉,你爷爷可是不能亲眼见你成家立业了。但你有出息,我在 
九泉之下,也能心安。”声音越来越弱,说到最后,已是气若游丝。 
  展伯承扑上前去,叫道:“爷爷,你不能走!”褚遂抓着他的双手,蓦地叫道: 
“记着,一定要找回你的龄姐!”双眼一翻,双脚一挺,松开了手,气息己绝! 
  展伯承放声大哭,想起褚遂对他的好处,当真是比亲爷爷还亲,尽管自己未必能如 
他的期望,但这份恩情却是永世难忘。展伯承越想越是伤心,哭得眼泪都干枯了。 
  铁铮眼看一位绿林的老前辈,如此收场,也禁不住陪展伯承哭了一会。铁凝道: 
“展大哥,你别哭啦!、我看这里你是不能再留的了,你哭伤了身体,怎能走路?” 
  铁铮替展伯承抹了眼泪,说道:“不错,展大哥,你也该替你爷爷办理后事了,早 
早让他入土为安。” 
  展伯承这才收了眼泪,说道:“爷爷的寿木早有准备,在那边廊下。”铁铮道: 
“好,我帮你抬来,给褚爷爷入硷吧。” 
  展伯承钉上棺盖,忍不住又哭起来。铁凝道:“喂,你别只顾哭呀。,我饿得发软 
了,有什么吃的东西没?”其实她并不是怎么饿,只不过是想转移展伯承的注意。她是 
个小姑娘,想出的也只能是小孩子的主意。 
  展伯承哭得有气没力,给她这么一提,倒是感到真的饿了,说道:“厨房里大约还 
有一点剩莱,我去看看。唉,我可不会弄饭”说至此处,却不禁又想起了他的“龄姐” 
来,平日都是褚葆龄给他们做饭弄菜的。 
  铁铮道:“不要紧,将就吃一点吧,我帮忙你弄。”三个大孩子在厨房里毛手毛脚 
地闹了一会,菜煮得半生不熟,饭也烧焦,但毕竟是有了可吃的东西了。 
  吃午饭的时侯,展伯承才有工夫细道其详,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一一告 
诉了铁家兄妹。 
  铁铮不性感概,说道:“想不到你接二连三,碰到这许多不幸。更想不到你的仇人, 
和我的爹爹也有点儿爪葛。但我还是盼望你不要多生疑虑才好。我爹爹为人最是公正不 
过,我敢担保他一定不会因为上代的渊源而偏袒那窦元的。你母亲临终对你的嘱咐,那 
是太过虑了。” 
  铁铮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只道他的父亲和晨伯承父母是好朋友,却不知道还 
有别的情事,更不知王燕羽临终时候的心情,王燕羽一半是由于怍悔过去的罪孽,一半 
是为了顾全铁摩勒侠义之名,不愿令他为难,因此才不肯让儿子去告诉铁摩勒。 
  铁铮又道:“我爹爹叫我们来接你去和他同住,望你不要推辞。” 
  展伯承道:“我己经答应了爷爷,走遍海角天涯,也要找回龄姐。” 
  铁铮道:“那也要请你先到山寨一趟,小住几天。否则我爹爹会怪责我们不会请客 
的。我爹爹熟识四方豪杰,你要找寻龄姐,也可以托他给你打听打听。” 
  展伯承一想,这件事情也该向铁摩勒解释解释,便道:“好吧,这地方反正我也是 
不能再住的了。请你帮忙我葬了爷爷,咱们就走。” 
  展伯承把棺材抬到园中,到了那藏宝的地方,心中无限伤感,想道:“爷爷守护宝 
藏,守了几十年,就让他埋在这里吧。” 
  铁铮兄妹帮他挖掘,将那几个藏宝的箱子搬了上来。把褚遂的桐棺埋了下去。展伯 
承问道:“山寨里的情形如何。” 
  铁铮道:“这五年中,听爹爹说,官军己先后来攻过三次,一次规模比一次大,恐 
伯不能长此在伏牛山立足了。爹爹想要把弟兄们解散,转移到其他地方。” 
  展伯承道:“山寨的弟兄,是靠开垦荒山,自己养活自己的。连年战事,顾不了耕 
作,收成恐怕不会好吧,弟兄们的日子想必不好过吧?” 
  铁铮道:“弟兄们也过惯了。” 
  展伯承道:“这几箱珠宝,我得之无用。咱们正好搬到山寨,给你爹作军费。” 
  铁铮道:“这个,我爹爹不知肯不肯受?” 
  展伯承道:“无论如何,我要劝他收下,也算是尽了我一点心意” 
  铁铮为人豪爽,说道:“好,我答应助你押运便是。” 
  棺材埋了,铁铮依照俗例,正要请展伯承撒第一把土,展伯承两眼蕴泪,望着远方, 
似乎正在想起什么心事。 
  铁铮道:“展大哥不要太伤心了,天色不早,快快报土埋棺,爷爷安眠吧。” 
  展伯承道:“是。”捧起一把泥土,心中却是一片茫然,说道:“这一把土本来应 
该是龄姐撒的,爷爷其实是最疼爱她,再惜她却不能来送爷爷了。” 
  铁凝是个心直口快的小姑娘,不知顾忌,撇了撇嘴,便道:“你在惦记着你的龄姐? 
我可为你不值呢!”铁铮道:“凝妹,别胡说” 
  铁凝道:“什么胡说?龄姐小时候和展大哥那么要好,谁知不见几年,她就变了心 
了。你想念她,也许这个时候她正在与姓刘的小子一起呢!” 
  展伯承心中一动,说道:“你们今早来的时侯,可曾在路上碰上她?” 
  铁凝道:“我们若是碰到她,早已把她截回来了,还用说吗?你,你别胡思乱想了。 
她不喜欢你,就让她去吧。天下又不只她一个女子。” 
  铁铮责备她道:“女孩儿家,怎可如此口没遮拦。好在展大哥知道你的脾气,你也 
还是个小孩子。” 
  铁凝道:“我有说错吗?你瞧展大哥这样伤心,难道不是一半为了褚爷爷,一半为 
了他的龄姐?你不帮我劝他,反来说我,我说的才是真话呢!” 
  展伯承给她说破了心中秘密,不禁满面通红,说道:“龄姐欢喜什么人,咱们都不 
能怪她。我,我也并不是存有别的心肠,只是爷爷临终吩咐,我总得想法把她我回来, 
凝妹,你说得有理。也许她现在真的是在刘家。” 
  铁凝道:“我这只是胡猜的,你想往刘家找她吗?别去了吧,有什么好意思呢?” 
  展伯承红着脸说道:“既是有这个可能,我想还是试一试去找她的好。” 
  铁铮年纪稍长,懂得他的心情,想道:“不让他试试,他总是此心难息。”便道: 
“也好,你就到刘家看看吧。要是独孤大侠未走,你顺便替我问候。最好约他和咱们一 
道走。”铁凝道:“咱们不陪展大哥去吗?” 
  铁铮笑了一笑,说道:“还是让展大哥一人去的好,咱们同去,他倒不方便说话了。 
窦元已给赶跑,刘家父子和展大哥亦已化敌为友,而且他们又都受了重伤,即使心怀叵 
测,展大哥也应付得来的。” 
  展伯承也道:“不妨事的、刘家离此不远,倘有意外,我发啸声,你们也可听见。 
你们在这里等一等,我去去就来。”说罢便离开铁铮兄妹,独自上山,前往刘家。 
  山坡上杜鹃花开得红艳艳的,遍地都是,展伯承想起第一天来到这儿,第一眼看见 
的就是那刘芒给他的“龄姐”编织花环,不禁触景伤情,回想这个多月来与她相处,恍 
如一梦,初时做的是好梦,结果却是结恶梦惊醒了。 
  晨伯承暗自思量:“龄姐疑心是我出卖她,心中定是将我恨透了,只怕她不肯见我。 
但无论如何,即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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