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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紫玉钗-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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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保护不了它。
  郑净持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那头蜗牛。
  背着一个脆弱易破的壳,自怜,逃避,从来也没有正视过现实,面对着现实挑战过。
  她也看见了李益、小玉、小桃、崔明允在树荫下笑着、说着,浣纱默默地侍立在一边。
  郑净持忽而感到一阵从所未有的悲哀。
  自己不复年轻,青春不再,根本就不该插手到年轻人的生活中去。
  从为小玉安排归宿,为崔明允备聘,她没有一件是做得对的。
  自以为己历尽荣枯,阅尽沧桑,对人世有个相当了解了,但是跟江姥姥一比,真不知差了多少。
  她也看到了李益在四个人中顾盼自雄、旁若无人地高谈阔论,她心中不禁又萌起一股敬意。
  这股敬意是为他们的奋斗精神而生的,了解到李益真正的状况后,发现所谓清华门第、簪缨世家并不能成为他可骄人之处,他的才华,他的科第得意,也只为他开启了一道奋斗之门而己。来到长安后,重重的阻碍并没有使这个年轻人气馁,在变中求进取,而且他是极有主见的人,不是为他人所左右。
  这才是一个真正人生战场上的斗士。
  她激动地握着江姥姥的手道:“姥姥,如果我早认识你就好了!”
  这一句没来由的话,突然地冒出来,但江姥姥居然懂了,不是虚伪的、应酬的敷衍,而是一种看透她内心深处的了解,笑笑地拍拍她的手背:“不晚!夫人!现在也不晚,世上没有一条是绝路,就是前面指着一座山,只要有信心,有勇气,也可以翻越的。”
  凄侧地一笑,她在自己心里明白:“太迟了,已经太迟了!”她对这个世界已太隔膜,原有的一点信心,已被事实击溃。而勇气,她似乎从来就没具有过。
  从小,她就由人摆布着命运,到现在,她自己应该把握命运时,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到庙里修行去!”
  以前是为了逃避,现在则是为了澈悟。一样的归宿,两种的心情,于是她向江姥姥要求,要求江姥姥明天陪她出去寻找,寻找一个可以托身的寺庵。她提出自己的条件,要一个清静,完全不受外人干扰的地方,最好是离长安远一点。她也提出了自已所具的条件,她还有十万钱,可以全数捐赠给庙里。
  江姥姥想了一下道:“像这样的庙很多,而且不必要这么多的钱,就是一个钱没有都行,那是只正修行的地方,到了那儿,没有贫富的区分,完全是一样的待遇……”
  郑净持兴奋地道:“对!我就是想找这样的地方,我不怕吃苦,洒扫,种菜,我都可以做,至于那笔钱,我带了去不是买安逸,而是给庙里多收容几个真心想出家的人。”
  江姥姥道:“夫人存这个心就行了,十万钱虽然不是个小数日,但是在真正的修行人眼中却不算回事。”
  郑净持道:“我知道,能被钱买得通的地方,也不是我要去的地方,姥姥心里面是不是有这样一个地方呢?”
  江姥姥想想道:“夫人是否下定了决心了?”
  郑净持道:“姥姥,我已是几十岁的人了,当不至跟你开玩笑吧。何况我心志已决。没什么去不下的了!”
  江姥姥道:“地方倒是有一个,在城南的终南山上十有一所白衣庵,庵主是个带发修行的居士。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自小就好佛,十三岁便离家进庵,现在大概有六十多了。可是看上去就跟三十来岁似的,连白头发都没有一根。佛理精通,庵里有十来个人,都是真正看破世情而清修的妇人家,天宝十年乙未,安禄山反,小桃才四岁,我带着她就避在那里,直到乱平了才回来,足足在那儿住了两三年,倒是很谈得来,去年我还去拜望过她,庵里奉的是观音大士,而且是一座家庵,完全谢绝外来的香火,是个真正修行的好地方。”
  郑净持欣然道:“这正是我要去的地方。”
  江姥姥道:“庵主是个很和气的人,到他庵力依的弟子都不削发,也不穿戒衣,只是寻常的素净打扮,不施脂粉,每天她领着莳花种菜,讲经拜佛,生活很清淡,但并不苦,最大的好处是来者不拒,去者不留,夫人不妨去住住看,不合适随时都可以回来。”
  郑净持笑道:“我就是想着这么个地方,如果找不到的话,我准备拿手头的钱置上一处,有现成的那是再好都没有了,姥姥什么时候有空就陪我去一趟。”
  江姥姥道:“我是随时都有空,那天去都行,不过到终南山有百来里路,就是坐车子,起早望黑也得走个两天才能来回,夫人自己安排妥了,告诉我一声好了。”
  郑净持算了一下道:“今天忙过了,姥姥准备一下,后天早上我雇好车子来接姥姥。”
  江姥姥笑道:“夫人这么急?”
  郑净持一叹道:“我不是急,而是心里静不下来,只求早一点能安顿。”
  江姥姥道:“这算是出远门了,虽说天下太平,俱还是雇一辆熟的车子好,东街的谢老汉家车子是我坐惯了的,他有个寡媳也在白衣庵里修行,不如由我雇他的车子来接夫人吧,他也可以顺便去看看他的媳妇。”
  郑净持笑道:“那就更好了,我一早在家里等着。”
  江姥姥苦笑道:“给李公子跟小玉知道了,恐怕会怪我多事,夫人还是先跟他们说好了再作决定吧。”
  郑净持道:“我会的,姥姥放心好了,他们怪也怪不到你头上,这是我自己的事,当然该由我来作主。”
  两人又说了一些白衣庵的情形,使得郑净持更为神往。在江家整整一天,及晚回家,郑净持的晚课是从不间断的,很早就回到自己的住屋去了。
  回到楼上,李益沐过身子,就倒在榻上睡了,由于过度疲乏的原故,这一觉睡得很长。
  当他醒来时已是快近中午了,看见浣纱正在榻边侍候着,连忙道:“你怎么不叫我一声?”
  浣纱笑道:“是小姐吩咐的,反正也没什么事,说让姑爷多睡一会儿。”
  李益埋怨道:“小玉也是的,就算没什么事,让夫人知道了也不好,先起来去照个面,再回来睡也行呀。”
  浣纱道:“夫人一大早就出门了。”李益微怔道:“上那儿去了?”
  浣纱道:“说是找江姥姥作伴上一家庙里进香去了,那是昨天就约好的,本来说是明天才去的,可是夫人今天一算,明天是二月十九日,观世音菩萨的生日,她希望能今天赶去,明天好烧头香。”
  李益道:“烧头香在明天早一点启程也行呀,干吗要今天就赶了去呢?”
  浣纱道:“我不知道,据夫人说那座庙在终南山,远得很,一定要今天赶去才来得及。”
  李益惊道:“什么?上终南山去,干吗要跑得这么远?长安附近有的是庙。”
  浣纱道:“详细情形我也不清楚,小姐陪着夫人,一起到江家去的,等她回来问她就是了。”
  李益匆匆起来,梳洗已毕,下楼来到前面,霍小玉刚好回到家,眼睛还红红的,李益忙问道:“小玉,听说娘出门上终南山烧香去了?”
  霍小玉点点头道:“是的,由江姥姥陪着去的。”
  李益道:“何必要人家陪呢,我们也可以送她去呀,你为什么不叫我一声?”
  霍小玉凄然道:“娘不让我告诉你,本来我要陪她去的,可是到了江家,她便把我赶了回来。”
  李益道:“烧香又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没有瞒着我的必要,她真的是去烧香吗?”
  霍小玉道:“不会错,江姥姥也是这么说的,而且她们去的地方是终南山一座白衣庵。”
  李益沉思有顷,才轻轻一叹道:“小玉,假如我没有猜错,恐怕娘这一去,就不会回来了!”
  霍小玉道:“那怎么可能呢,她难道要永远住在庙里!”
  李益道:“不错,她早就有这个意思了,必然是在江姥姥那儿听说了那家尼庵很适合,才赶去看看,假如适合,她就住下去,不再回来了。”
  霍小玉道:“那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一声呢?”
  “早说了我们会让她去吗?”
  霍小玉不禁默然,半晌才道:“她什么都没有带。”
  李益苦笑道:“她是出家修行!何必还要带什么,出家人讲究的是四大皆空,她还会要什么呢?就算她有什么需要,也可以请江姥姥回来给她送去的。”
  霍小玉不待他说完就掩面哭了起来,李益长吁了一口气,抚着她的柔肩道:“小玉,别伤心,这是娘早就决定了的,也是她自己择定的归宿,快擦乾眼泪,换身衣服,我们也跟着去看看。霍小玉道:“娘做事是个很有决断的人,假如她决心不回来了,我们去也没有用。”
  李益苦笑道:“我们不是阻止她出家,而是去看看那个地方,是否适合她老人家,假如不适合的话,我再另外找一处,请她老人家别太仓促决定。”
  霍小玉这才擦擦眼泪道:“我去换套素净点的衣服,你先去雇车子,到终南山很远吗?”
  李益道:“不远也不近,有百来里,她们先走了一脚,恐怕也得明早才上山,我们就更晚了,只有连夜赶路,小玉,你会骑马吗?”
  霍小玉道:“会的,我小时候常在园子里骑,我说的是霍王府的围场,是家将们练武的地方,我还跑过快马,一口气跑个把时辰都不累。”
  李益点点头道:“那就好了,我去找两匹快马,我们一口气直奔终南,还可以在她们前面,坐车子一黑就不能了。”
  霍小玉道:“我这样子骑马行吗?”
  李益想了一下道:“长安市上有妇女跑马踏青的,倒不稀奇,但到了乡下,的确是稍微惊世骇俗一点,的确是不太好,你改穿男装。”
  霍小玉道:“穿男装,那怎么行呢?”
  “怎么不行呢,易钗而弁的事儿多得很,前朝的花木兰代父从军,穿了男装,在军中足足有十二年呢!”
  霍小玉道:“我是说家里没有男装衣服,你和我父亲留下来的衣服都太大,穿在身上还长出一大截……”
  李益道:“好吧,我出去备马时,替你带回来,你把脸上脂粉洗一洗,把头发改梳一下。”
  他带了些钱出门而去,想到今后出门代步,也需要马匹,乾脆选购了两头好马,然后又到成衣店中,为霍小玉选购了两套衣衫,因为是在暑夏,长途急奔之后,一定要换衣服的。
  长安市上唯一的好处是百货齐全,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买得到,不到一个时辰,他已妥备了一切。骑了新购的骏马回来了,把买来的衣服给霍小玉,道:“快换上,我们立刻动身!”
  霍小玉易装而出,竟像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腆生生的道:“这样子行吗?”
  李益道:“行!就是太俊了一点,走在路上时,你可千万别乱向人家女孩儿瞟媚眼,害她们得相思病。”
  霍小玉红了脸道:“这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李益道:“任何时间都要保持着轻松的心情,沉静不乱的态度,才能处变而不惊,何况我们也没有遭遇到什么重大可哀的事,为什么要哭丧着脸呢?”
  来到门口,两头马都栓在石桩上,霍小玉道:“这是你从那家借来的?”
  李益道:“有好马的人舍不得借给我们跑长途的,借得来的劣马又经不起长途的跋涉,这是买来的,反正以后也用得着。”
  那两头马一黑一白,虽并不十分高大,但却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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