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朵花-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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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飔绕开她的话题道:“说到宿舍,你们在英国住哪里,我租的学校宿舍。”
于湘道:“我也租的学校宿舍。”
我摇头道:“我自己在外面租的房。”
李飔和于湘一起看我:“自己租的?多少钱?”
我想了想道:“80镑一个月,包水电。”
那两个人一起哀号起来:“这么便宜?不可能吧?学校的宿舍一周就80镑!”
于湘道:“可别在特别偏僻的地方,每天上学要坐火车才能到。”
我想了想道:“好像离学校不远,咱们学校在山上,那个地方就在山脚下。”
于湘道:“好得不像是真的,小心被骗呀。”
我迟疑的道:“那是学校推荐的住宿,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我和房东通了好几次电话了。是个中国老太太,有个孩子在伦敦工作,她租房子主要是为了打发时间,不是为了赚钱。”
李飔道:“你小心点儿,国外的中国人更加不可靠,而且宰的就是华人。”
于湘道:“别是黑人区,出门就跟到了非洲留学似的,治安可不好。”
李飔道:“你住那里,万一有什么事赶紧给我打电话。”
我点了点头,不管是不是客套,心里都觉得踏实了一些。
这时候空姐开始发饭,大家都专心吃起来,照李飔的话说,吃了这顿到英国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下一顿了。
然后看看电影、吃吃点心、大家互相传播点儿小道消息……很快机舱内的灯就暗了下来,于湘和李飔都睡着了,我却在座位上清醒得很。看着满机舱的人都陷入了甜蜜的梦乡,只有我一个人清醒得像浸在冰水里一样。时间仿佛僵住了,可真难熬。
我在椅子上费力的换了几个姿势都不能放松下来,最后决定在过道里走一走舒活一下筋骨。我在机舱里走了一个来回,然后在洗手间外稍微大一点的空地上伸展了一下身体。觉得脸上又痒又热,就进到洗手间里想洗洗脸。
清凉的水拍在脸上人顿时清爽了不少,等我抽出纸巾擦干脸上的水珠时,突然看到洗手台边儿上搭了一张白白软软的东西。
我一时好奇拣起来看,发现是一张面膜样的东西,椭圆形状,在眼睛和嘴的地方挖出洞来。质料十分奇怪,非布非纸,摸上去非常干爽,没有滴滴答答的乳液。
“什么东西啊?”我心里很是奇怪,但是决定不去管它。我一手打开洗手间的门,一手就准备把那个面膜状的东西放回原处。
谁知道我半个身子刚探出去就撞到一个温热的东西上,我“哎哟”了一声,定睛一看,一个大活人正忙忙的往洗手间里瞧。
陈布的忠告
我差点就要大叫出来,就在我考虑着是应该喊变态还是应该喊流氓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这就是那个坐在××C座位旁边的戴墨镜的人。
在机舱如此昏暗的灯光下,他居然还戴着那副遮住半个脸的墨镜。见我望着他,连忙问道:“请问你有没有在这里面看到一个面具?”
我手里的那个面膜还没来得及放下来,于是顺手就举出来道:“面具?这个?”
戴墨镜的人长舒了一口气,用快得不可思议的动作一把接到手里道:“就是它,谢谢你!”
我看着他苍白的几乎没有血色的面孔,忍不住道:“你不会是想在飞机上做美白面膜吧?”然后把“你已经很白啦,不用再做美白护养了。”这句话生生咽进了肚子。
戴墨镜的人小心的把面具(面膜?)放进口袋,笑道:“这面膜我可不敢做。”
我无心和他在这里闲扯,就点了点头,绕过他往自己的座位走去。
戴墨镜的人在身后叫住我:“哎,这个面具是我运送的重要货品,多亏被你拣到了,我要感谢你一下!”
俗话说礼多人不怪,我转头问:“怎么感谢呢?口头表扬吗?”
戴墨镜的人笑道:“我可以免费为你提供一次运输服务。送人、送货都可以。不过只有一次。”
我迷惑的道:“你是物流公司的?”
戴墨镜的人道:“就算是吧。不过我的运送途径和别人可不一样哦。别用这种不屑的眼光看我,我收费可是很昂贵的呢!所以,这个机会你一定要在危急的关头才可以用。”
我几乎断定这个人不是脑子有毛病就是个骗子,但是还是敷衍的道:“哦,这样啊,真神奇啊。那么我在危急关头怎么叫你来呢?”
戴墨镜的人道:“你在危急关头,集中全部精力在心里喊我的名字就可以了,一遍不行喊两遍,两遍不行喊三遍,一直喊到我来为止。”
现在我完全断定这个人不是脑子有毛病就是个骗子,但是既然已经敷衍了,那就索性敷衍到底:“啊,真有意思啊,那请问你尊姓大名啊?”
戴墨镜的人道:“我叫陈布。陈年的陈,破布的布。”
我笑了:“陈年的破布,那不就是抹布吗?”
陈布道:“对了,抹布就是我的外号。哎,今天索性买一送一,再多给你一个忠告,等这飞机一到希斯罗,你马上买张回国的机票回去。”
我有点生气了,玩笑开到这种程度就过分了吧?
陈布叹了口气道:“这个忠告最有效,料到你肯定不听。这样吧,次有效的一个忠告,你这个耳环,别一只一只的戴了,把另一只也拿来戴上,在英国的时候时时刻刻戴在耳朵上,也可以保你平安。”
我忍不住面有愠色,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陈布道:“现在你不信就算了。可是将来你到了B市,万一有什么情况,一定听我这个忠告。”
我微微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我要去B市?”
陈布笑道:“这就不能说了,说多了违反我的职业道德。我可是看在你帮了我一个小忙的份儿上才告诉你这些话的。”
说完陈布不等我反应,就自顾自的走开了,刚走了两步又回过身来,道:“还有,最好不要喜欢上送这个耳环给你的人。不过如果真喜欢上了,唉,那也比被那个丧心病狂的疯子缠上强……”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陈布走远,简直哭笑不得,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有毛病?但是又忍不住好玩儿,在心里试着喊他:陈布~陈布~陈布~
不料他竟然立刻停下了脚步,皱着眉走到我身前,摇头道:“我告诉你我收费很贵的,你不要随随便便浪费这个机会好不好?”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你……你真的听见我在喊你了?”
陈布伸出一个手指在我眼前晃了晃,严肃的道:“下不为例!你要一定想浪费这个机会我也没办法。”
我惊愕的看着陈布慢慢回到自己的座位,忍不住在想他究竟是个神人还是个骗子、他的话我应该相信几分。又或许他不过是个精通人类心理的人,料到我会在心里想他的名字?
等我浑浑噩噩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眼风忍不住向李飔扫了过去,他睡得正熟,黯淡的光线打在他的脸上,使得他脸上的轮廓显得格外的温和。陈布说不要喜欢他是什么意思?
想着想着脸竟微微有些发热,我连忙坐下闭上了眼睛。还是没有半分睡意,刚才发热的脸颊竟然变得滚烫。水,我要水洗脸!
我坚持了一会儿,但是面上的皮肤像是要燃烧一般,是不是因为飞机里空气太干而过敏了?我实在忍不下去了,只好又起来去洗手间洗脸。
穿过熟睡的人群,我突然有种整个机舱只有我一个活人的感觉,想到于湘刚刚给我讲过的鬼故事,半夜的时候一个人去厕所千万要小心……我赶紧禁止自己再想下去。
打开洗手间的门我就愣住了,刚才还只有洗面奶、润肤霜的盥洗台上竟然放了瓶瓶罐罐的一整套彩妆!是空姐刚刚放的?可是飞机提供免费彩妆吗?而且难道会有人拿公共使用的化妆品给自己化妆吗?
我摇了摇头,不过还是在镜子前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的面孔,可能是灯光的缘故,镜子里我的面色有点发青。我赶紧用手接了一捧水泼到自己的脸上。
这时好像遇到了气流,机身略略晃了晃。我再看向镜子却发现镜子里我的面容竟然逐渐模糊起来。我大惊,赶紧用手去擦镜子,可是越擦越模糊,五官仿佛熔化了,我的脸变成了平板的一片,只有眼睛和嘴巴留下了三个黑黑的洞口,就像在脸上戴了一张面膜。
突然间一个声音响起来,或许是别处传来的,或许是我自己脑海中的。那声音道:“那个叫李飔的男生是不是很好?你是不是喜欢他?那就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点啊!要不然就要被于湘抢走了!来,这里有化妆品,只要稍稍修饰一下,你就不会输给于湘!”
镜里镜外
我看着眼前色彩纷呈的隔离霜、粉底液、眉笔、眼影、眼线、睫毛膏、胭脂、唇彩、散粉……仿佛是被魇住了一般,抓起面前的彩妆,就在自己空洞的脸上描画起五官来。不是不像画皮的。
不论是液体还是颗粒,颜色一层一层的在我脸上晕开,我惊愕的发现,我每在脸上涂抹一下,我的脸就立体一分。可是等到我最后停了手,镜子里就跟本不是我的脸了。这是谁?谁的脸?
这时我听到一个凄厉的声音道:“你偷了我的脸!你偷了我的脸!”
我慌忙道:“不是,不是,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镜子里的人突然在动了,我被吓住了,因为我自己跟本没动,渐渐的,我竟不由自主随着镜中人的动作动起来,究竟谁在镜里、谁在镜外?
耳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把我的脸还给我!把我的脸还给我!”
只见镜中人向我展开一个狞笑,然后拿起一个刀片,用力向自己的脸划了过去。我如同提线木偶一般,也随着她拿起一个刀片,从耳际一划,我已感觉锋利的刀口触到了我的面颊。
突然耳畔一道金色的光芒一闪,飞机又是一晃,我只觉四肢一阵酸痛,汗水哗的一下就布了一头一脸。我如同刚刚跑完了长跑一般,伏在洗手台上直喘气。可是刚才一切不舒服的感觉都没有了。我抬头看向镜子,还是我自己的脸,完全没有上妆的痕迹。刚才是怎么回事?
这时我才记起我来洗手间的目的,可是这间我实在不想用了。脸上仍然烧得难受,于是我推开了旁边那个洗手间的门。这间看起来比较正常,台子上没有彩妆。
刚关上门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说话声,这次又是什么?我惊惧得连呼吸都摒住了。镇静下来仔细一听好像是空姐。
一个道:“糊涂,每年今天都要在这个时候在这里贴个符的,你怎么忘了?”
另一个道:“不是晚起飞了一小时么?我就把时间给算错了。”
先一个道:“幸亏刚才没有人用这间,不然可就糟了。”
后一个道:“是真的吗?每年这天飞机上真的有……”
先一个道:“嘘,小声点儿,别让乘客听见了。”
我在另一个洗手间里浑身发冷,日期、飞机、陈布、陈布的怪话、洗手间、还有××C号座位……这里究竟发生过什么?
回到座位时我只觉整个人都要虚脱了,已经分不清刚才所经历的是现实还是梦魇。这时听到隔了一个座位的李飔轻轻的喊我:“封铃?”
这声音终于让我感觉到了和尘世上的一点联系,我起身望向他:“什么?”
李飔道:“你的脸怎么了?”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