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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冤家相公(扮)-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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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她的舌头真的打结了,幸好,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彭峻龙立即掀开帘子出了帐篷。

  见他离去,玉琪才安了心。此刻不管来者是谁,她都很感谢他的打岔!

  那士兵看了她一眼,默默地出去了。

  玉琪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跟出来,见那个喝醉的老兵和其他人也在外面。

  一匹马从远处的山坡上奔了过来,一见到他们,就大声喊:“苏大人有令,今夜将火烧旺,不得睡觉,防备草原王!”

  连喊数声后,他马不停蹄地往草甸的另一头跑去。

  看着来人的背影,彭峻龙好奇地问:“这人是做什么的?”

  “是传令兵。”那个士兵回答。

  彭峻龙明白了,想起先前听到的话,又问:“柳树沟出了什么事?”

  士兵说:“柳树沟住的是顾始汗部,他们与从北边的草原王是世仇。两个部落总为争夺草原打来打去,今天草原王的人又去柳树沟惹事,苏大人这才赶去了。”

  见彭峻龙听得专注,他又补充道:“那草原王生性凶残,强霸了此地最好的地方巴拜泉不算,还强占草甸子,不许其他部落的牧人放牧,此地人人怕他。”

  彭峻龙想了想,对他说:“你带路,本将要去柳树沟!”

  玉琪急忙牵马给他。上马前彭峻龙问其他几个士兵:“值夜可以喝酒吗?”

  那几个士兵,特别是那个已经半醉的老兵连连摇头:“不,小的不敢再犯!”

  离开营地后,他与带路的士兵闲聊起来,得知他叫阿烈,当兵多年。家人都是镇北将军、即苏震祖父府上的奴才,后来苏家没落,遗散家仆,见他年纪不小,便让他到军中混了个领饷戍边的差事。以后苏震来此上任时,就将他带来了。

  “大人,快看那边!”大约奔了十七、八里时,小七大声喊他。

  他也已发现了前方的浓烟和打斗的人群,于是迅速催马奔去,阿烈和小七紧随其后。

  这里混乱的场面让彭峻龙大吃一惊,只见身着号衣的士兵与身着蒙古袍子、满人马甲、汉人长衫,甚至光着膀子的老百姓扭打在一起,燃烧的火把混合着余烟未灭的帐篷发出难闻的味道,女人孩子的哭喊声伴随着男人粗野的叫骂声和肉搏声,充斥他的耳膜,令他非常生气。

  他跳下马,气沉丹田,大暍一声:“住手!”

  那吼声如雷灌耳,站在他身边的玉琪和阿烈顿时感到气血翻涌,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殴斗,吃惊地看着他,无不被他的吼声和那股威严气势所镇住。

  玉琪痴迷地看着他,感觉到他就像下凡除妖的天神般英武神勇。

  “你是谁?” 一个身着短褂,没戴帽子的男人最先回过神来,大声地问。

  “你又是谁?”彭峻龙面色不变地问他。

  “我乃大清朝正四品武将、阿勒楚喀府校尉苏震。”那男人口气粗狂地说。

  彭峻龙一听,原来这个莽汉子就是他的副将,不由倍感失望。此人外表邋遢,仪容不整,丝毫没有一点朝廷命官的风范,浑然就是个江湖土匪的模样!

  见他不回答,苏震言辞粗野地说:“小子,一边看热闹吧,本将正忙呢!”

  他不层的语气和神态没有激怒彭峻龙,倒是阿烈急忙给他递眼色,可惜他没看见,只顾回头冲着刚才与他交手的蒙古汉子喊:“土格勒,滚回去,再敢滋事,管你是草原王、顾始汗,还是汉人,本将都率兵剃了你们!”

  “怕你不成?”土格勒不敬地回骂他,换来苏震的大打出手,其他人也再次扭打起来。

  这下可把一向遵守武林规矩先礼后兵,和兵家要旨先宣再战的谦谦君子彭四郎给惹火了。

  “混蛋!既然如此,今天就让你们尝点苦头!”他轻声骂了一句,随即轻灵如风、敏捷如豹地跃起,身形潇洒地在空中转了个身,落在厮杀正欢的人群中。

  只见他双臂轻扬间,一个个凶悍好斗的大男人,不管是握有兵器的佐领士兵,还是臂力过人的勇士牧人,到了他的手下就都像萝卜南瓜般切的切、滚的滚,转眼之间躺平了一片。

  最后只剩下苏震独自一人站在他身前。

  “你、你到底是谁?”震惊地看着地上哀号的人群,再看看眼前这个年纪不过二十来岁、俊美斯文的年轻人,苏震不敢再无礼。因为他知道,自己此刻还能毫发无伤地站在这里说话,全是拜他手下留情。

  可是躺倒在地上的人中却有不识相的。

  “彭大人,当、心!”

  只听小七一声警告,接着长鞭带着劲风兜顶甩来。

  听到“呼呼”风声,苏震吓得一挫身,及时躲过了皮鞭,而彭峻龙丝毫未动。

  匡当!一把长刀被长鞭卷起,落在稍远的地上。

  而就在大家惊慌失措时,黑影一闪,彭峻龙已经抓住了投刀者——身着佐领官服的男人。他的动作快如闪电,令人莫不惊恐。

  “你是何人?”

  “我……我是……”那人被他凛冽的眼神和惊人的速度惊呆了,一时间舌头似乎短了半截,说不出话来。

  彭峻龙将他放开,看他仿佛没了骨头摔倒在地上,平静地说:“今天念你此举出自忠心,本将不予计较,但没有下一次!”

  “是!是!小人不敢……”那佐领擦着冒冶汗的额头连连点头。

  彭峻龙抬头对所有人朗声说:“在下乃新任阿勒楚喀府守备参将彭峻龙,今日以此方式与各位见面实在是情非得已。还望各位念及本将初至,今日暂且各自回去,若有任何冤情怨气,可明日到府申诉,如何?”

  原来这就是他恨之入骨的害子仇人彭峻龙?!苏震心头一震,好厉害的武功!

  当听说他正是新来的参将时,脸色大变的不光只是苏震,还有那些对此地早有觊觎之心的有心人。

  不过亲眼目睹了他超凡的武功,现场无论是心怀叵测的,还是嫉妒他年轻位高的,都没有人再敢挑战他。

  彭峻龙没在意大家的情绪,也不担心他们的愤怒和仇恨,在来以前,他就已经知道此行非易。

  苏震穿戴上代表他身分地位和朝廷尊严的冠冕,尽管并不整齐,但好多了。

  他忍着心中的怨恨,“扑通” 一声半跪在彭峻龙面前,赔礼道:“下官一时情急,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原谅!”

  那名佐领也跪下,恳求得到宽恕。

  彭峻龙要他们起来。 “本将也有错,没早点报出身分,造成大家的误会,所以各位不必放在心上!”

  对他的宽宏大量,那个佐领感激涕零。想想看,对顶头上司出刀是多大的罪过啊!若无那条鞭子……

  他不敢深想,只觉得冶汗涔涔。

  士兵和牧民们大多对彭峻龙表现出心悦诚服,可也有人不服气。

  “大人既是新官,那就让顾始汗滚出草原!” 一声粗鲁的叫声响起。

  彭峻龙循声望去,原来是先前与苏震扭打在一起的土格勒。

  他尚未回应,那头另一个蒙古大汉立即接口骂道:“你这条草原王的狗,这块草甸子本来就是我们的,凭什么要赶我们走?”

  “放屁,这草原全是我们的!你们还有云老大那帮汉人都得滚!”

  “胡说八道!” 一个汉人模样的精壮汉子反唇相讥。 “凭什么说是你们的?”

  一时间,刚刚平息的人马又开始各执一词,争吵不休。

  “停住,不许再吵,否则我用马鞭抽他!”苏震大吼。

  可是吵闹的各方根本不理睬他,不仅动嘴,连手脚也动上了。

  苏震见自己在新上任的彭峻龙面前竟不能制伏这群“草民”,不由恼羞成怒,“唰”地抽出别在身后的马鞭,狠狠地往那些人抽去。

  “哎唷!你这鸟官又打人!”被打到的土格勒大骂。

  “你这该死的蠢牛!”苏震同样怒骂着再对他甩了一鞭。可这次鞭子在半空中被人抓住了。

  “你……”苏震正想开口大骂,却发现抓住马鞭的人是彭峻龙,而且有股力量正通过被他紧握住的鞭梢传到他身上,沉重的力道压得他不得不闭嘴。

  “放下马鞭!”彭峻龙冶然命令。

  此刻的他看似平静,心头火气却大。由眼前的一切,他确信几天前在石门镇客栈听到的议论是对的,这里果真是没有王法!

  苏震不放鞭子,还一改刚才恭敬的神态,十分蛮横地说:“彭大人初来乍到,尚不了解详情,此等小事交给卑职处理就行!”

  彭峻龙无视他骤然改变的态度,依旧冶冽地说:“放下你的鞭子!”

  苏震怎肯在众多百姓士兵面前丢面子?他不但不放,还想用力抽出被彭峻龙握住的鞭梢,可是他越用力,透过鞭子传到他身上的压力就越大,那如刀刀般锋利的劲道直抵他的手腕,痛得他皱眉,最后他终于放弃了马鞭,神态倨傲地说:“大人若喜欢这条马鞭,卑职愿意奉送!”

  “不,苏校尉错了,无论对畜牲还是人,本将从来不需要鞭子!”他将手中的鞭子往他手中一塞,寒声道:“苏副将的马鞭还是自个儿好好保存吧。”

  苏震接过马鞭,恨恨地看着他,却无法与他冷静得令人瞻寒的眼神对视。

  他转开视线,既是恼怒又是心惊地想:这个年纪只有自己一半大的小子,何以有如此骇人的气势?难怪当初儿子会输得那么惨!

  没有理会苏震躲闪的目光和阴冷的面色,彭峻龙以他特有的清亮嗓音,对所有人说:“今后,所有官兵均不得对百姓动手,百姓也不得自相残杀,各部落或个人若有冤屈者,可以到官府来告,绝对不可自生事端,扰乱民生!”

  “官爷打人抢财物是犯罪吗?小民可以告吗?”人群中有人提问。

  彭峻龙立即回答:“任何抢劫均为犯罪,无论犯者是谁,都可以告!”

  “奸人妻女者,可以告吗?”又有人喊。

  “可以!”

  那人立即叫了起来:“那我要告苏大人,他睡了我老婆,该赔偿我两只羊,可是他至今一撮羊毛都没给!这算不算强抢?”

  “就是,他们军营里的兵拿咱们的东西,睡咱们的女人,从来不给钱!”

  “告他们!告他们!”

  纷扰的吵嚷声再次响起,彭峻龙不想让他们再吵,大喝一声:“住口!”

  所有人都住了口,望着他,从那些目光中,彭峻龙知道同类的问题还不少。于是他愤怒地问苏震:“朝廷派你到此地带兵理政,是让你做这些事的吗?”

  苏震不以为意地说:“大人知道的,草原寂寞,况且那些女人就喜欢那样,她们送上门来,我能推开吗?”

  “你说这什么混帐话引”

  苏震瞟他一眼,挑衅道:“大人不要嘴硬,免得日俊自打嘴巴……”

  “无耻!”彭峻龙怒暍道。

  苏震闭了嘴,但他恶毒的眼神却让彭峻龙心里纳闷不已,初次见面的人为何有那样仇恨的目光?难道就为自己当众不给他面子?

  心里虽然疑惑,但眼前他最关心的是劝说大家离去。

  可是就在人们议论着准备散去时,从人群后方的两个方向传来音调不同但同样威严冶峻的声音。“不可以!”

  霎时,在场每个人都静止不动,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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