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垒情关-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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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华命不该绝,事实上两人的刀掌不可能同时中的,匕首先至,刺在他的皮护腰上,恰好被一把飞刀所挡住。这瞬间,他本能的知道又有人暗算,反应出乎本能,向前扑倒,以避免随之而来更凶猛更恶毒的打击。
也在这一扑的同时,掌已及体,无意中躲过了劲道及体最凶猛最沉重的劲道,仅余劲着体,可怕的余劲将他震倒在地。
他禁受得起,可是却震得刚收口的伤口发出了疼痛感,令他无法及时跃起。他奋身一滚,心一横拔出一把飞刀脱手飞掷,飞刀出手他仍未爬起,手法之快,骇人听闻。
两刺客认为有把握得手,所以一击便走,向巷口飞逃。
“啊……”惨号声刺耳,用匕首暗算的刺客走在后面,刚到巷口,飞刀已贯入背心,人仍向前冲,脚下大乱,突然上身一挺,“蓬”一声跌倒在巷口,滚入巷内去了,匕首掷出丈外,坠落在墙根下。
林华一跃而起,奋起狂追。可是,到了巷口一看,只看到倒地的人,另一人踪影全无,陋巷甚多,不知逃向何处去了。
一队逻卒恰好赶到,急急奔近。
林华拾起匕首,一把抓起刺客,厉声问:“谁指使你的?谁……”
他突然住口,刺客刚好吁出最后一口气,双睛上翻,气息渐绝。
逻卒头目奔近,喝问:“发生了什么事?这人……”
他拨回飞刀,将人放下说:“这人在我后方刺了我一刀,另一人跑掉了。”
一面说:“这人……”
“死了,我用飞刀杀的。”
“你……”
“我叫林华,汉人林华,刚从都督府出来,都督聘请我任天狼队教师。”
头目将尸体翻转,取掉尸体的面巾,震出一张左颊刀疤刺目,留了金黄色虬须的狰狞面孔,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脱口叫:“是乜力克的凶匪金毛虎把塔尔,他……他怎么会在此地出……出现?”
“你认识这个人?”他问。
“怎不认识,本城的人谁不知道凶匪的可怕?他是乜力克部人,凶残恶毒心如蛇蝎,是横行漠西北十匪首之一,抢劫时除了妇女,皆杀光烧光。他与瓦刺的匪酋沙加兰斯齐名同是十匪首之一,但沙加兰斯没有这凶匪残忍。沙加兰斯成为瓦刺的酋长,与土鲁番的火狮牙兰摇身一变成为贵族,而这凶匪仍操旧业,是最可怕的凶匪。沙加兰斯一而再蹂躏哈密,这个金毛虎更是进出哈密肆意烧杀越火打劫,本卫的人谁不想吃他的肉寝他的皮?本卫迁至苦峪,这恶贼也被土鲁番的火狮牙兰围攻,匪党死伤净尽,只有他兄弟三人仗千里驹逃得性命,潜伏在沙州一帝,仍然杀人为乐,怎想到他敢潜来苦峪为非作歹?好啊!我把他的尸体带走。”
头目的话,引起围观的人一阵欢呼,群情汹汹,立即有人一拥而上。
“不要伤了尸体,留来示众。让开,让开,留来示众!”头目焦急地大叫,众兵勇也大叫着赶散骚动的人。可是,尸体的衣服被撕掉了,精光大吉,除了头脸之外,上下多了三二十个窟窿,鲜血淋漓。
林华乘乱走了,早些脱离是非场。
城门关闭,全城戒严,天狼队与兵勇挨户搜索另一名匪徒,全城骚动。
未牌初正之间,五百铁骑包围了镇南奔的牧场。
铁蹄合围的前一刻,镇南奔的帐幕中剑拔弩张。
鲁温赤与五位同伴都到了,六位神秘客全部到齐。
镇南奔左右十八名剽悍的大汉,全是乜力克部大名鼎鼎的勇士。
廿五个人席地而坐,鲁温赤拍着地毯咆哮:“你这是什么意思?派人行刺,你也该派个得力的人,派个不受注意的人,而且怎能在光天化日下行刺?你派那金毛虎兄弟去,老黄毛是举城注目的人物,你不是太过愚蠢吗?你是这样办事的?你的人死了不要紧,可误了我的大事,用这种脓包去行刺,我自己不会去办吗?”
镇南奔脸色阴沉,冷冷地说:“金毛虎兄弟俩人可不是脓包,阁下说话要小心了。”
“为何不是脓包?他是全城人人恨之刺骨的人,却又想逞英雄,其实心中有点虚,怕万一暴露身份他将死无葬身之地,失手并非意外。他如愿以偿了,暴尸王府门口悬上吊杆,而我的事也被搞砸为。”鲁温赤仍在咆哮。
“别忘了,我还有第二次,甚至第三次的机会。”
“你算了吧,我看你也只是吹吹而已。”
“你给我说话小心些。”镇南奔不悦地叫。
“我已经说得够委婉,这笔交易你我一笔勾销。”
“什么?你说什么?”镇南奔怪眼彪圆地厉声问。
“我说这笔交易一笔勾销。”
“那你就给我赶快滚蛋。”
“我的金珠。”
“你在做梦,快给我滚!”
鲁温赤冷笑一声,站起说:“好,我会找族主答失里说话的。”
镇南奔冷哼一声,倏然站起说:“你在找死,这辈子你永远没有机会找答失里说话了。”说完,举手一挥。
十八名勇士一跃而起,钢刀出鞘。
鲁温赤哈哈大笑,泰然地说,“答失里的主帐附近有两位客人,我与他有约,如果在日落前不见我们六个人回来,那么,答失里的大兵便会前来迎接你啦!他不是很讨厌你吗?同时,老黄毛藏身在你的牧场上,他总不至于为了包庇你与都督罕慎为敌吧?何况他并不喜欢你呢?”
镇南奔怒火焚心,却又不敢下令围攻,火暴地咆哮:“呸!你威胁我吗?我要活剥了你。”
鲁温赤却示意同伴向外退,冷笑道:“要活剥你就动手,不动手我可要走了。”
恶斗一触即发,气氛紧张,蓦地,帐门冲人一个人,大叫道:“城中来了人马,约有五百骑,先头的是天狼队旗,可看出有一半天狼队的人马,已到了三里内。”
鲁温赤奔出帐外,大声说。
“镇南奔,我走了,晚上再商量。”
“你走得了?天狼队来意不明,也许是路过此地,你们一走,反而引起他们的注意,你们插翅难飞,快到草堆中躲好,我去应付他们。”
人马如潮,烟尘滚滚,蹄声如雷,先领三百名穿绘有狼图案胸甲的天狼队亲兵,分为两队两翼一抄,不久便形成合围,把十余座帐幕团团围住,刀出鞘箭上弦,每十人为一队,驻马以待。
额图千户全副戎装,铁盔、短铁铠甲,紫羊皮战袄,刀佩,斩马刀支在兵器插座上,刀光耀目。他左右,是十六名大名鼎鼎的射雕手。后面,两百骑排成十路纵队。三面大纛迎风扬飘,猎猎有声。三面大纛是帅旗、亲军天狼队旗、中军旗,旗后十二骑是笳手、鼓手、锣手。
两百徐骑直驰而入,距帐幕百余步,认军旗一招,两百骑分为四队,两翼分张,一字列阵勒住了坐骑,一匹健马冲出,骑士高举一面小黄旗,在迎出的镇南奔与十除名勇士前面十余步止步大叫道:“额图千户驾到,奉都督之令,前来捉拿逃犯,命镇南奔上前答话。”声落,兜转马头驰回本阵覆命。
镇南奔心中怦怦跳,只好徒步上前,距离额图千户马前尚有二十步,额图千户打雷似的大嗓门在风声中震耳欲聋:“镇南奔,鲁温赤六名奸细,在不在你的牧场匿藏?”
“回大人,不在。”锁南奔硬着头皮答。
“本官自从奸细入境,便命隆吉百户派人监视了,一举一动皆在监视下,半个时辰前人已到了你的牧场。好,你既然否认,把你的人全部叫出来,然后四面放火焚烧你的牧场,如果他们在内,你的人全部斩首。”
镇南奔这才知道事态严重,大惊失色,急叫道:“额图,你……你怎能烧我的牧场?”
“本官奉命行事,当然能烧,把你的人叫出来,不许带寸铁,快!”
锁南奔脸色大变,脱口叫:“人在草堆内藏匿,我去叫他们出来。”
“你不用去了,派人去叫便可。”
鲁温赤六个人怎肯束手就擒,夺了坐骑向西突围。可是,西面的三小队天狼队骑士,以三十张弓等候他们送死,他们只好乖乖投降。
鲁温赤六个人被捆上双手,放在马上,由十二名骑士解到。额图千户含笑问:“鲁温赤,近来可好?我们又见面了。”
“都督请你去作客,暂且委屈你啦!”额图依然笑容可掬地抢着说,然后喝声“带走”!接着斩马刀一挥。
百骑齐发,冲向死尸和帐幕。一名骑士冲至中箭倒地的镇南奔身旁,飞身下马,一刀砍下脑袋,提着耳朵飞身上马。
快马端倒了帐幕,赶出劫后余生的六个人,只片刻间,便死了个精光大吉。
一个时辰之后,兵马退出,牧场恢复了宁静,帐幕不见了,地下掩埋了四十余具无头尸体,血迹遗留在荒草上,血腥中人欲呕,风沙漫天,原野中人兽绝迹,十里内没有帐幕,谁也不知这儿的变故。入暮时分,外出巡逻的兵马,由额图千户率领浩浩荡荡入城,据说边境安靖,所有的人马皆平安回城。
鲁温赤六个神秘人物,从此永远失踪,在世间消失了,来得神秘,去得也神秘。
第二天,林华搬进了都督府,只好在苦峪过冬。大漠之狼兄弟也留在城中,与天方贡使做伴等候朝廷开贡道以护送贡使入关,也希望能为林华尽一分心力。
第三天,甘龙偕同三位神秘客人,风尘仆仆光临苦峪。
林华住进后城的天狼队,正式做起教师爷。天狼队共有五百名,第一名勇士神力天王是他手下败阵,做教师爷可说毫无困难应付绰有余裕,胜任愉快。
在天狼队任教头,工作并不繁重,他只负责教那些勇士练些什么,如何去练。最主要的是练弓、刀、格斗术、练刀的窍门,军队的武技着重简单、实用、凶狠。人多了,无法练花招,冲锋陷阵,也用不着花招,一照面生死立判,刀枪如林兵马如潮中,一击失误便可能自陷死境,因此要求简单、实用、凶狠,骑兵作战更是需要简单凶狠,交锋时双方出手攻击的机会只有一刹那,也只有一击的机会,学多了花招反而误了自己的性命,再就是协同作战,以寡击众或以众击寡的各式刀阵必须配合得恰到好处。这些技艺他并不陌生,足以应付裕如。
至于行军布阵等等涉及兵法的技艺,另有官队官负责,与他无关,因此,每天他只花两个时辰便够了,剩下的时间都是他的,他可以自由活动办自己的事。
他的铁胎弓已经发还,每次外出至城外查探,他都骑了乌锥带了弓箭,配备齐全以防意外。
这天,他到了拉克威的帐幕,受到拉克威父女热诚的招待,告诉他已经查遍了附近五十里内的各部落,毫无消息。
“东南角一带山区查了么?”他不死心地问,拉克威脸色一变,摇头道:“那一带没有人居住,不必前往查问。”
“你们怕那一带谣传中的鬼怪,但我相信仍有不怕鬼怪的人。”
“人比鬼怪更可怕,如果真有鬼怪的话。”
“我知道贵教不信鬼怪,但大多数的人口中不信,心中却认为确有鬼怪。依你的猜测,那么装鬼作怪的是人么?”
“是……是的。”
什么人?只知有一个高手老道,一个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