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夙兮+番外 作者:九阙烬(潇湘2012-7-28完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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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迅速念动咒文,催动着灵力的增强,强烈的白光瞬间将夙兮和东方烬包围,形成结界。
“这是三界之内最强大的荒之界,你们就在里面好好待着吧。”她恻恻地笑。
荒之界……夙兮稍稍恍惚,随即冷冷地瞥向西楼浅烟,道:“西楼浅烟,这是你自己选择的,兮会让你知道你的所作所为的代价是什么。”
“代价?我清楚得很!不需要别人来说明!”她狠狠道,手中凝聚的灵力,化成一团银光,朝沉殊袭来。
“以我之名,还我之灵;以我之名,予我之命……”朱唇微启,一阵白色的光芒渐渐笼罩住殊,仿如裹在一个巨大的光球中,缓缓升到空中,光芒渐渐散开,沉殊以一种初生婴儿的姿态慢慢出现在众人眼中,墨色的长发如丝绸般裹住里面那个女子,随着光芒愈来愈耀眼,那飘长的长发缓缓下落,犹如银河落九天,一身浅银色的古式长裙早已替代了身上的晚礼服,那种清水出尘,却带着睥睨天下的气质,宛如传说的神女,凛然不可侵犯。
那团银光还没袭来,触到光球散发的光芒,便开始渐渐消散,抵散去了威力。
千年前的那个妖狐沉殊,再度复苏了。女子缓缓睁开眼眸,浅银色却微带幽蓝的眸子,冷冷注视着不远处的黑衣女子,脚底绣着几片蓝色花瓣的白色软鞋轻轻一点,手上缓缓流转着白色的光芒,逐渐幻化成千万缕银线,宛如长蛇幻舞,又如流水波澜,蜿蜒着向西楼浅烟迅速袭去。
西楼浅烟全身散发着黑暗的气息,抬至胸前的双手正催促着灵力的增强,那气息愈来愈黑暗,千万条银线只将她包围在内形成球状。随着那黑暗气息的越来越强大,银线球也被膨胀得越变越大,只听得一声巨响,最后银线球被炸毁,点点段段散落飘下。趁此之际,沉殊幻化的长剑也随她的袭去而至,西楼浅烟迅速幻化出自己的剑一挡,两剑顿时交错。
两人纠缠许久,沉殊心中暗暗估算了一下时间,只剩一个多小时,要速战速决解救寂。轻易躲开西楼浅烟袭来的一剑,沉殊随即转了个身,再向后倒退一大截距离,轻轻落在空中一点上。
见沉殊退后,西楼浅烟利落地收起剑,双手立即召唤灵力变成一缕黑光,瞬间又变成一把短剑的形状,迅速向沉殊袭去。
沉殊水眸微眯,唇角微微一勾,看那把黑色短剑一身化作千万身滚滚袭来,掌心渐渐凝聚一团银光,随着灵力的催动越变越大,如雨袭来的短剑一触到那如巨球般的银光便消散无踪,才短短几秒,空中便已然没有那黑色短剑的痕迹。沉殊满意地再度勾起唇角望向西楼浅烟,却发现一抹诡异的笑容在她唇角稍纵即逝,不由得微微一愣。
刚才,似乎有道晃眼的白光一闪而过……糟了,那是反射光!只有使用幻影魅术才会需要运用镜面反射的原理!
幻影魅术幻化出的物体,但凡被反射出形体必成实体。而以现在的形势而言,短剑在身后被反射,自然,从身后袭来。
等沉殊意识到时已经来不及了,被困住的夙兮和东方烬脸色惊变,就在那一刹那,一道青绿色的身影一晃而至——
接着,剑身刺透皮肤的破裂声和随之响起的闷哼声,陡然惊住了所有人。沉殊慢慢转身。
------题外话------
晚上还有一更~
☆、第六章 毁灭(下)
被短剑刺透的胸膛,此时被血液浸湿了一大片。
那青衫而立,浅绿色的眼眸,漆黑如墨的发丝,还有嘴角一抹浅浅的笑容,是谁?是谁……
顿时呼吸止住,视线模糊地看着那曾经为自己遮风挡雨的身影慢慢倒下,那人依旧嘴角含笑,依旧伸出手,在说,别怕,却不能依旧,牵起她的手。突如其来的巨变,震得沉殊呆愣住一动不动。胸膛忽然弥漫一股似曾相识的悲伤,电光火石之间,她忽然觉得,曾几何时,好像也有一个身影这样缓缓倒下,这样让她失了心神……
在那人将要倒地的一刹那,沉殊回过神箭步上前伸出手扶住这个身受重伤的青衫男子,她没有落泪,只是用绝望的眼神来表达自己的悲伤,此时眼泪代表的是分别,不哭就说明还有挽回的余地,她这样安慰自己。可是,那种绝望的悲伤,汹涌得比哭泣更猛烈。
她还记得,十年前的一家孤儿院,来了一个长着绿眸的年轻英俊的男子,他微笑地向一个小女孩伸出了手,在说,别怕,哥哥找到你了。于是,就在那一天,她成了天底下最幸福的妹妹。他总是给她最好的。她说想要在一座盖在山清水秀之地的竹屋,于是第二年,她便高高兴兴地搬进了新居;她说院子想要种樱花,不要太多,几株就好,于是很快,她看到满院飘香的樱花;她说她不想跑到外面去,于是,他便请来最好的家教来传授年幼的她一切,不曾踏出竹屋半步;她说,她想要和哥哥每天早上一起泡杯明前茶,于是,他便细心地教她泡茶,然后兄妹俩一起过一个安静明媚的清晨……
她无论说了什么,要求是否过分,他都绝对办到,他的太多太多宠溺对她来说都不是奢侈,而如今,她只想,他别离开,这要求,不过分吧?
十年前,这个美到极致的男子站在她面前将她带走,直至今日,他还是那副不变的容颜在她面前。当时,他说,我叫枫肆。
以前是她不明白,可如今不比往日,她恢复了记忆,自然懂得,枫肆这俩字的意义代表的是什么。枫肆,东方烬最重要的谋士。
可即使他不是她哥哥,他欺骗了年幼的她,但那十年的关爱毕竟是真实存在过的,因为有他的存在,所以她想要什么都不是幻想。他是那样呵护她,她的每世轮回,沉殊记得,他一直以守护者的姿态存在。她已然将他当成了自己的至亲。
“傻瓜,值得吗?”那种悲伤,连声音都在颤抖。
“对不起,我欺骗了你。”他面容苍白。
“值得吗?”沉殊固执的问,将他的道歉视若无睹。
“为你,一切都值。”是的,一切都值。当年王在沉睡之前交待他好好照顾她时,他已然下了决心,要至死相护。这样结束,也很好。他轻轻闭上了眼,想起曾经在刈雪山下遇见那个红衣如火的女子捧着坛酒淡笑着缓步离开的背影,那刻,不知道是她怀中的酒醉了他还是他为伊人而醉。唇角绽开一个极淡的笑容,他任凭身体化成轻烟,缕缕消散在她怀抱里。
啪嗒——
一滴泪珠径直穿过枫肆之前所在的位置,落在地面上,在此时静谧的空气中,显得格外突兀。眼泪,还是落下了。
怀里的空虚感,是那么不真实,就在刚才,她手中,明明还有一个人的,可现在,那人去了哪?凉风吹来,忽然觉得好冷。
呆滞的目光直直注视着前方,她一动不动,就像失去了心智。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自己欠那女人什么,她要如此残忍,一次又一次地伤害自己身边最亲的人,就算她有深仇大恨,又与她何干?为什么要缠了她七千年?就算要折磨她,为何不直接在她身上折磨,要伤害到她身边的人?西楼浅烟,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沉殊慢慢抬头站起身,面无表情,只有一望无际的冰冷,那样陌生的模样,好像不是她自己。而一旁的夙兮看着她失心落魄的模样,瞳孔骤然一缩,七千年前的记忆又瞬间回到脑海。
她恍如傀儡般缓缓伸出右手,口中念念有词,凌空划出一个圆,一股白色气流自沉殊指尖溢出,随着沉殊的动作流动逐渐形成一个结界,将凌于空中的西楼浅烟包围,散发着一丝残忍的气息。
刚才还在为枫肆的死而失神的西楼浅烟,硬是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处境,浑身猛然一颤,惊愕地盯着沉殊。但也就是一秒,她便恢复镇定平静一笑,淡然从容,似乎先前的恐惧并不存在过。
“解不解咒?”沉殊开口轻唤,声音带着巨大空旷的回音,仿佛来自虚无的时空,与她那么不相像。
“怎么可能呢?”西楼浅烟浅浅一笑,声音婉转妩媚。
沉殊冷冷一瞥,双手毫不犹豫地举起,口中喃喃念动着咒语,双手开始有规律地纠缠在一起,接着,指尖开始散发出白雪般的光芒,而困住西楼浅烟的结界里渐渐燃起的火焰却是带着诡异的幽蓝。传说,这火来自地狱,唤作红莲业火,传说,这阵叫“绝魂阵”,传说,这阵,毁的是魂,噬的是魄,六界没有谁可以幸免。魂魄一点一点地被蚕食,伴随着的是剜心噬骨的疼痛。
正集中灵力想要冲破荒之界的夙兮,忽然停下动作,望向绝魂阵的那一秒,深深一震,望着沉殊的眼神,极其复杂。
见业火还没有燃上其身,沉殊似乎停下动作,面无表情地盯着西楼浅烟,声音依旧冰冷:“最后问一次,说,解还是不解?”
“不解。”答得很干脆。
“那就死吧。”沉殊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继而开始念动咒文,火势越来越猛烈,却突然间传来一声夙兮的厉喝:“住手!”而东方烬也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燃业火之灵,永世毁灭……
夙兮猛地想起这句话,当年此阵被创立时,都传言此阵狠的不是操纵者可以随心所欲地处死对方,也不是这个阵极其的坚固,而是,它借来了冥界之火蚕食魂魄。这需要耗费极其大的灵力和复杂的咒语才可以从冥界借来红莲业火,而一旦被绝魂阵内的业火吞噬了的魂魄,则无论花怎样的代价都不可能复生,纵使你还剩一魂或者一魄。而夙兮担心的,恰恰是如果西楼浅烟就此灰飞烟灭了,愔初寂的封印还怎么解开?沉殊岂不是再无生还的希望了?
而沉殊却是如失了心智的傀儡般,眼下除了西楼浅烟她的眸中再无其他,似乎隔绝了外界,所以夙兮喊不停沉殊。
而要多大的悲伤,才会把她逼成那样决绝,夙兮不由得心一抽。他轻轻地叹息,打了个坐,默念涤心诀。
似乎是明白了结界中那个白衣男子的忧虑和目的,西楼浅烟嗤嗤一笑,她早已抱了赴死的决心来计划这场长达万年的复仇,眼下不过是死期到了而已,她何必看不开?而她,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的计划出任何的差错。所以,她回眸看了一眼结界中的银紫色眼眸的男子,那一眼裹着诉不尽的柔情和痴心,却独独少了恨。
在涤心诀的影响下,沉殊的眼睛开始清明,渐渐有了焦距,待她恢复全部意识时,西楼浅烟早已是纵身一跃,扑进业火中,魂魄被蚕食的疼痛使她惨叫不断。
沉殊深深一震,茫然无措地看着这一切,恍如一个不知世的孩童。那是什么?红莲业火?她怎么会召唤业火?这是什么?难道是……绝魂阵?不可能!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失传已久的阵法,怎么懂得?……可,刚才那个把西楼浅烟困住的人,不是自己又是谁?
燃业火之灵,永世毁灭……
脑海中莫名地浮现这句话,沉殊踉跄地倒退几步,满眼已抛去那些不可置信,望着自己刚才召唤红莲业火的双手,缓缓垂下了眼帘。
而此时的夙兮,万念俱灰。
魂灭,阵收,结界破。
沉殊胸口猛地传来一阵熟悉的剧痛,瞬间苍白了脸色,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再一击,她瞪大了眼睛,双眸失去了神采,身体直直倒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