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猫的圣诞节-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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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的叫声传来,北田心想:“乖乖!”
这社区是禁止人饲养猫,狗等小动物的,不如谁家竟敢偷偷地养起来了。
北田也不是那种会居泥小事的人。
六一五号。好了!终于到了!
按了电铃。
“那一位?”
对讲机传来由纪子的声音。
“我回来了!”
门立刻打开。
“你回来啦!”
由纪子以平稳的语调说。她不是属于那种容易流露热情的人。
“好累!”
这句话都成了口头。
“要不要睡一觉!”
由纪子边把先生的外套挂好边问道。
“嗯,先吃个饭吧。好想洗个澡!”
“那我先准备热水。”
由纪子进入浴室。
北田一边解领带,一边解开白衬衫的衣扣,喘着大气呢。
总觉得心情不太舒服——怎么搞的?
北田自己也不知道。
每每迟归回家,家里空荡荡地没人在,也是常有的情形,而回到自己的家,当然会有一种放松心情的感觉。
可是总觉得那里怪怪的。
到底是那里怪!好像踏入别人家里,那种陌生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样?
北田耸耸肩,或许是太累的关系吧!也可能是一个礼拜没回来的缘故。
“马上可以洗澡了!”
由纪子回来说。
“倒杯茶给我!一郎呢?”
一郎是他们宝宝的名字。由名字可想而知,是怕浪费太多时间去想而决定的简单的名字。
“是长男嘛,叫一郎可以吧?”
北田说。由纪子附和!
“可以啊!”
一点也没有反对。
“他还在睡。”
由纪子边倒茶来,边说。
“真的?——他没生病吧?”
由纪子浅笑。
“宝宝刚出生半年内,都有免疫力的!”
“噢。他不太哭闹吧?”
“是呀!”
“还是安静些好。我可不希望他半夜吵人。”
北田又打呵欠,“待会见在浴缸里,搞不好我会睡着呢!”
“你反正也不常回来,宝宝即使半夜哭了也吵不到你,不是吗!”
北田有些迷惑。因为由纪子的口气好像在责备他。
而她这种责备的口吻,对北田而言,还是头一遭。
“嗯,或许是吧。”
北田暧昧地说。
“今天还要到公司吗?”
“还不知道。下午打通电话进去看看!”
大概还是会到公司吧!一向如此的。
由纪子心里一定很失望吧可是这时她的神情,又不像平时所看到的她……“喂,你还好吧!”
“咦!”
“你好像看起来很累?”
“真的吗?……不会啊!”
“喔,这样就好……”
北田啜着荼。
“我去看看水满了没?”由纪子站起来。
北田又焦躁起来。这和疲倦不一样,而是一种不同的焦躁感。
不知是什么东西总觉得那根筋不对劲。
就宛如玩拼图游戏,最后一片总和最后留下的空间不甚吻合的感觉一样……。
北田摇摇头可能是自己太累了。
对了,还没看看一郎呢!
北田走向里边的房间,因窗帘拉上,有些黯淡无光。
北田慢慢走近娃娃车旁。
然后,往里头看……。
“怎么还不结婚!”
被如此问的晴美,瞄了石津一眼。
“对啊,天不从人愿啊!”
晴美故意叹气地说,“我哥哥实在太烦人了哩!”
“所以啦,你要是跑掉了也无伤大雅嘛!”
怂恿着晴美的是她学生时代的老朋友,中里泰子。
当然,中里是现在冠夫姓后的姓。自结婚后,小两口就住在这社区了。
新婚不到半年,所以膝下犹虚。
“日子好无聊,你常来玩嘛!”邀着晴美。
晴美则是好不容易叫那个“自称是男朋友”的石津开车送她来的。两个人——不如说是两个人和一只猫一起来。
三毛猫福尔摩斯——这只驯服的小猫咪,正在客厅的一角,吸吸啜啜着它的牛奶。
“你先生常常晚归吗?”
晴美端起红茶,边问。
“对啊,不是九点就是十点。”
“喔,那很辛苦呢!”
“我不会啊!倒乐得轻松!连晚餐他都在外面解决,我不是可以一个人逍遥地想弄什么吃就弄什么!”
“是不是现代的夫妻都如此啊?”
“大概吧!”
中里泰子点点头,“像我们隔壁邻居的那些先生,压根儿就没见过,虽然家家户户的太太们彼此认识,对于别人家的先生,几乎没人认得的!”
“大家都太忙了?”
晴美感慨地说。
“你哥不是刑警吗?一定也很忙!”
“他呀!是刑警“窗边族”老头子了,根本没大碍事的!”
“咦!警界里也有“窗边族”啊?”
“那当然!什么时候会被请走路还不知道呢?所以,自然也没有小姐敢将终身托付给他了!”
片山义太郎这时一定在办公室里打着喷嚏。
“好不容易有这么好的天气,不忙着洗衣服吗?”晴美轻松地说。
“没关系啦!又没有小孩子,衣服才几件而已!咦——是谁呀?”
玄关的电铃声响起。
“是不是有客人来了?”
“不可能的!一定是推销员!我来把他赶走!”
“如果是这样,叫这位石津先生去好了,他最在行了。”
“拜托你了!”
很少有事情觉得自豪的石津,这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我马上把他轰走——”“等一下!先确定一下是谁嘛!”
晴美急忙制止。
泰子对着对讲机:“请问是那位?”
喊着。
“对不起——我叫北田。”
浓浊的男音。泰子头一偏。
“啊,是隅壁的!”
吐吐舌头,走向玄关。“真难得!可以见到那家的先生了!”
“不用轰他走了吧!”
石津觉得无趣地说。
福尔摩斯抬起头,又扑扑扑地跟着往玄关走。
“你要干嘛?”
晴美问。福尔摩斯不予理会地,继续走向玄关。
真是怪哉,晴美皴皴眉头,看福尔摩斯的样子,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先请里边坐。”
泰子一脸疑惑的样子,带领一中年男子进来了。
可能是刚由公司回来,一副白衬衫上班族的装扮。给人的印象是好疲倦,好疲倦的男人。
唯一较特别的是——手上拿着一个似乎是芭比娃娃的东西。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泰子满脸疑惑地问。“那——这个娃娃是……”
“是我家的宝宝——”那中年男子说。
“咦?”
“化成这个塑胶娃娃了!”
02
“可能是个神经病!”片山说。
“你说他是神经病,说婴儿变成芭比娃娃!”
晴美瞪着哥哥说教道:“请你再认真想想嘛!”
“哎呀,随你便啦!”
片山沉着一张脸,“我快累死了!”
“你的意思是可以因为很累,而忽视可能爆发的案子!”
“喵呜!”
“你看!连福尔摩斯都这么说!”
“你不要随便翻译它的话!”
片山叹息着:“那他们说要怎么做呢?”
“问题出在太太这方说的,和先生那方说的,根本是天壤之别呢!”
“咦?”
片山边打着呵欠,“总之,我饿死了,你可不可以做个晚餐!”
“等我们话谈完啊!”
片山只觉一片昏眩。
晴美想想,有些过意不去吧,便去冲茶来给片山。
“话还没说完时,可不准喝完!”
“好残忍!罢了!你说婴儿不儿了,是吗?”
“照先生所说,是如此。”
片山眨眨服。
“那太太方面的说词,婴儿并没丢了,是吗?要是如此,到屋内看个清楚不就得了!”
“事情才没那么单纯,对不对?福尔摩斯?”
“喵呜!”
“听了北田先生的话,我和泰子都吓一跳。当时我就判断,一定是太太得了育婴精神病之类的,才会把婴儿给杀了。”
“老生常谈罢了。”
“别说得那么轻松,这可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哩!”
片山心里一阵迷茫,为什么从刚刚到现在自己总是火气那么大!当然片山也只在心里反省,并没说出口,如果说出来了,一定又遭臭的冷嘲热讽了。
“后来,我和泰子便立刻赶到隔壁家去。”
“那家的太太和泰子熟不熟?”“泰子!看起来好像不熟。大慨是北田和泰子家是最近这一次才有往来的,而且,听说北田的太太由纪子不太和人交往呢!”
“是不是文静乖巧型的!”
“对!很少出去走动,一些社区的聚会什么的,好像都不参加。”
“这和现代的年轻夫妇有啥两样?”
“可是由纪子可不年轻了,都二十八岁了——不过,倒是比你年轻啦!”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片山又拉下脸。“那这位太太到底说些什么了!”
“她说啊——”“你们说我把婴儿……”
北田由纪子听了晴美等的话,瞪大眼睛地说。
“我先生也那么说吗?”
“嗯……唔,好像是这么说的。”
泰子望望晴美,“对不对?”
“是的。所以,我们才很惊讶——”“这是怎么回事呢?”
由纪子皱起眉头,突然变了脸色,“我一直觉得他刚出差回来,好像那里怪怪的。后来,我帮他放洗澡水,一出来客厅,他就不见了……我就想可能他去买包香烟吧,谁知道他到你家说这样的话——”说话到此。
晴美和泰子互相对望。
样子实在太奇怪了。不,样子奇怪是当然的,只是因为她和预期的差太多了,才更让人觉得奇怪。
“那么——事实究竟如何呢?”
晴美问道。
“我们家根本没有宝宝!”
“你说什么!”
“我们家里就只有我们夫妻俩,并没有小孩子。”
晴美对由纪子这始料未及的一番话,哑然相对。
“我先生他一直想要有个孩子。”
由纪子继续说。“可是,却都没成功……”
“那么你先生的说法!”
“那个人是太累了。这阵子他几乎不眠不休地工作,太逞强了,如果,他肯考虑一下自己的年龄就好了。”
“你的意思是你先生有什么地方想法不太一样?”
“会不会得了神经病?他一直渴望有孩子,而事实上又力不从心……”
她反而指认丈夫是神经病了。
“可是,他说娃娃车里放着芭比娃娃的呀!”
“娃娃车?”
由纪子站起来,走向屋内,拉开房门。“请你们参观一下吧,根本没什么娃娃车!”
果然,那很普通的六张榻榻米大的房间里,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东西像是娃娃车的。
“芭比娃娃一定是指放在衣柜上的那个东西!”
由纪子说。
晴美望望泰子的脸。当然,只有一个意思。
那就是即使再少往来的隔壁邻居,有没有小婴儿,应该是最清楚的。
可是,泰子一点自信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