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佞妃昏君 作者:乌鞘(晋江2012-09-09完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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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雷策不上朝的日子里奏折流水一样送进缀云阁,想起闻茹曼的话陆筝本想再说两句,可再一想那一日雷策的反社会言论,她还是把话咽到了肚子里。虞国是兴是亡本就与她无关,如果因为多嘴而破坏时机才是最不值得的事。
时光好像也突然因为两个关系的变化而变得缓慢流淌,雷策逗留在陆筝宫中的日子格外绵长,依旧是只见卢衍的规矩,奏章如水一样源源不断地涌入小小的居所,雷策有时翻翻,有时根本就是让这些裹着华丽纹锦的上奏躺在桌子的一角积累灰尘。
而今天却很奇怪,再看过一封密函后,雷策一个人坐在书案前将积压的所有奏章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全部看完,挑选出了有半人多高的一摞奏章放在手边堆成小山。陆筝不愿意多问这些事,之一是她不大明白,之二是明确的目标限制了她的好奇,似乎心底除了跃跃欲试的计划就再也装不下别的任何事物。
突然雷策在看一封奏章时发出了轻轻的笑声,陆筝停下飞转的思绪,看向雷策的方向。
“来,看看这个。”雷策亲昵地让陆筝过去,他抬眼间满是笑意,将手中的奏章递给陆筝,又指了指边上那高高一摞的小山,“其实这些讲得无非都是一个内容,但这个写得文采立意最佳,你来看看。”
陆筝一头雾水地接过奏章仔细端详,字迹工整,下笔有力,现在她已经几乎能认识所有字,可惜的是字里行间的意思她却不是很明白。
“臣闻圣德乃容,天地之大,风化起于宗庙,训表泛于市井。今圣颜自毁风化,妄宠佞妃,宣淫滥节,贻祸宫闱,实乃昏聩背祖之亏。圣人云:“兴废起于微末。”今微末已失,国祚亦伤,市井叱言累累,城郭众口悠悠。且南疆揭竿虽为行叛,然苍天示警岂独妄灾?社稷百代亦有亡日,基业千盛不免自倾。今妖妃沈氏以惑乱国,昏圣听,僭后仪,自圣朝辟德开鸿未有此孽,刑必惩慑,罪不容诛。当此频患存亡之岁,国有内忧,外尽虎狼,四海饥民皆望果腹,万家徒徙唯求安厦,陛下贵胄敏达之资,疏政远民实非裨益,兴亡于身,克己守礼,方为深虑。臣惶恐上谏,难堪丧乱,不求仕途,愿抵微命。”
雷策看着陆筝有些迷惑的神情笑着拿回奏章,用饱含朱砂的御笔在上圈了一圈又拿给陆筝去看,只见红圈色泽饱满明亮,浓淡均匀地圈住了一个词:佞妃。
记忆里宫中没有这个封号的妃子,陆筝仔细思索又觉得如果不是和自己有关雷策为什么偏偏要圈上这个词给自己看?可是那些繁琐的词句实在超出了自己的中文水平,陆筝指了指“佞妃”这两个字,侧目凝视雷策问到:“是在说我?什么意思?”
“当然是在说你,现在南方乱民也打出了清君侧的旗号,自然也是在说你。看来是我做了坏事还连累你枉担虚名,不过说你坏也就是在说纵容你的我是个昏君,这指桑骂槐的功力,陈云道堪称臣中翘楚。”雷策笑着搂过陆筝的肩,扶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手取过奏章的另一端缓缓拉开,像是展开了一幅短小精悍的画卷。
陆筝听了这话只觉得好笑,她自然地把手搭在雷策肩膀上说道:“你上次杀过一批,现在可又有机会了。”
“留着吧,”雷策阖上奏章轻轻一掷,绸布的封面碰撞梨木桌案发出一声闷响,“总得有人提醒我才知道自己干了多荒唐的事情,否则伤天害理的事做了太多,再荒唐也成了自然,反而没了意思。”
这话其实和自己当年离开军队的理由是有些相似的,习惯变成了厌倦,乐趣也成了无趣。可是这坏名声陆筝现在是抗定了,甚至还被人当成祸国的罪魁,陆筝虽然觉得冤枉但也并不在意,如果杀人就是祸国,和皇帝睡觉就是奸佞,那么后宫还真是个藏污纳垢的好地方。不过这段对话刚好勾起了陆筝的思绪,她觉得正是借题发挥的好时候,反正雷策是不在乎这些的。
“这不公平,”陆筝开口,她一指奏章又慢慢说道,“他骂的是你却拉上我垫背。”
“腐儒都是这样,自以为上谏君王下责佞臣,其实不过是一时志在鸿鹄,你若真是不喜欢我就斩了他也未尝不可。”雷策吻了一下陆筝的唇际,伸出另外一只手拿起朱笔,却被陆筝拦下。
“不,你替我气一气他怎么样?”
“可以,你想如何?”
“既然他不想你对我好,那么你从今以后就对我好上加好,他自然会又气又急,说不定不用你动手就一命呜呼了。”
“陈云道是我继位后开第一批恩科的状元,年轻有为,其实让他死不如让他来日为今时所做的事后悔更为快意,不过你的主意我更喜欢。”雷策和陆筝交颈而语,两颗心紧紧地贴在一起,陆筝很害怕自己发快的心跳会出卖计划,可她又不能挣脱这样的甜蜜举动,于是她伸手环住雷策的后背,装作自然而然的样子,轻轻用下巴抵住雷策宽而匀称的肩膀。
“那好,我要比肩你的皇后。”
记忆里的皇后不过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想来想去却也只有她最适合做着参照了。
“好,我明日下诏,废去她的后位。”雷策甚至没有犹豫,他的手温暖而宽厚地罩在陆筝的背上,轻轻摩挲,声音蔓延入耳,分外旖旎。
陆筝一愣,雷策好像搞错了方向,当皇后简直就是众矢之的,那样恐怕她更为束缚,想要施行计划谈何容易,她从雷策的怀中挣脱出来,看着他摇头说到:“不,不是那个意思,”可是陆筝突然很奇怪,话锋一转,又问到,“皇后是功臣之后,你会说废就废?”
两人的距离之近,陆筝可以清楚地看到雷策瞳仁中倒影出的自己,沈净云的脸干净柔和,在一片漆黑的眸色中像是一朵幽谧的莲花映水,而自己眼中的雷策又该是什么样子?疯狂与无畏?还是机关算尽无所不知?
“你还记得留欢殿那一夜我说过的话吗?”
陆筝点了点头,其实这几日二人再也没有提起那段话来,陆筝生怕雷策是一时兴起才这么说,因而绝不主动触及那些敏感的话题,可是此刻雷策自己提起,她心中突然有一些隐忧蔓延。
作者有话要说:那段奏折谏言是我自己写的!累死我了!求鼓掌!弱弱地说……还算那么回事吧……
☆、卿本祸国(下)
可是回答她的是雷策温和而柔软地笑容,这笑容的自然即使如此之近观察也绝无其余杂意,陆筝不知自己该如何解读,那夜之后雷策的笑容明显与之前不同,是因为自己主动交出了铭王的玉佩表示了衷心?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不过一时兴起?
“那一夜你是真实的,我也是。你说了想说的话,我也是。其实我小时候最喜欢玩的和现在玩的都是同一个游戏,这游戏我自己起名叫危若累卵,想不想一起试一试?”
不等陆筝回答,雷策将她从自己腿上抱下,起身拿起桌案一角的一摞奏章,一个一个码放整齐。起初,整齐的四五本奏章严丝合缝稳妥坚实地摞在桌上,而后雷策将第六本放歪了那么一点点,紧接着第七本第八本,起初还看不出倾斜,可到了十几本之后,整个奏章垒起的高楼已经倾斜,而雷策逐渐将其余的奏章又歪歪斜斜地码放,三十本之后,一摞奏章将倾为倾,却已摇摇欲坠。
陆筝想今日她又学了一个新词,危若累卵。
可是还没有结束。雷策将最后一本奏章小心翼翼地放好,奏章垒成的高塔已经足够高达陆筝的眉心,雷策不再向上继续加高,他看了陆筝一眼,眼角眉梢的笑容突然有了一丝刚才不曾有过的邪恶,陆筝心底一凉,大概明白了他要做什么。
雷策抬手,白皙的指尖轻轻触碰了最上一层奏章的一角,高塔轰然倒塌,奏章散落一地发出巨大响声,这混乱中陆筝看到雷策的眼光中起伏闪动着亢奋和难以言喻的疯狂。
“这才是整个游戏最有趣的地方。”
他牵起陆筝的手,抬起,翻开掌心,轻吻着手心那一层薄薄的氤氲香汗。
陆筝完完全全明白了那一夜雷策话中的意思,只有疑惑会带来恐惧,现在陆筝已经完全知晓,虽然觉得疯狂无比,却也不再拥有惧意,她反握住雷策的手问到:“你费尽心思得到江山,就是为了这个?”
“对,”雷策笑道,“也不完全对。有些东西你只有拥有才能为所欲为,那就是权力和金钱,我虽然与那些因之迷失的人不可同日而语,但为达目的,我的手段也和他们没有分别,雷显的皇位我篡夺不易,但坐上之前我就已然知晓自己舍命一搏的意义何在,有些东西得到不是为了拥有,而是为了毁灭。”
“我可以陪你。”陆筝表态,她必须要顺着那一晚的对话继续,否则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恐怕又会轻易失去。
“也只有你能陪着我,沈净云,不,你不是沈净云,但你是谁都好,因为只有你能陪着我看游戏最后那最激动人心的一刻。”
陆筝早就明白雷策知晓她不是沈净云,这并不难查,相对于此。他甚至知道她秘密暗杀的人藏尸何处,她也不在乎雷策是一个多么疯狂的人,虽然她不得不承认有时会因为这疯狂的心跳不止,但只有着疯狂能助她达成夙愿。可她不明白为何雷策一定要将自己的国家毁灭,即使希特勒那样的疯子也不过是要自己膨胀的野心纵横世界,相比之于雷策的想法实在难以捉摸,那她就不去捉摸。
“别的我不太明白,但我可以先帮你花些钱,如何?”
“好,你想怎么挥霍随意。”
“我要一个不输于皇后朝凤宫的新宫殿,”陆筝收起所有的狡猾,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她想到一个雷策一定会喜欢的说辞,那是她现学现卖的展示,“如果我贵为皇后,那么拥有什么都不再稀奇,可正是因为我地位与身份低人一等,那么我得到的越多越超乎本身的价值,这样才更痛快,更刺激,你说呢?”陆筝笑着伸出手环住雷策的脖颈,她的话让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一经细想,还真是如此,不过那些东西她根本就无所谓,什么样的惊世骇俗都无所谓,目的比一切都重要。
雷策的手抚上陆筝满是笑意的面颊,他点了点头,阳光透过他的背影照在陆筝身上,她听见他说,“好。”
“你别以为轻易就可以打发我,这个宫殿在哪,要建成什么样子都得我自己说了算,花多少钱你都不许心疼。”
“随你。”
“地图拿来,我要自己选。”
陆筝终于说出了口,她直视雷策毫无避忌,此刻越多的话越容易暴露目的,她小心翼翼却又大胆直接,一切铺垫不过就是为了这样看似无理却又顺理成章的要求。陆筝紧盯着雷策的反应,这个人太聪明太危险,她要谨慎再谨慎。
“好,这会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宫殿。我会叫人重新绘制一幅详细图谱,到时我们一起我们一起选个好地方。”雷策紧紧抱住陆筝,他显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