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都市言情电子书 > 枕在蔷薇花瓣 >

第12章

枕在蔷薇花瓣-第12章

小说: 枕在蔷薇花瓣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苏真真!”一个声音打断了她诚心的祈祷。扭头看去,站在身后的竟然是已经分班的贺云聪。
  “你?你……你怎么在这里?”真真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这是学校,我是学生,难道只许你一个人来?”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贺云聪忽然低下头,声音也沉了下去。
  真真望着他,阳光从树影间洒落,星星点点落在他乌黑的发上,泛着金色的光泽,秋天的光泽。
  “苏真真,这个给你。”贺云聪一直背在身后的手突然伸了出来,手里还有一本书。
  “咦?”真真奇怪地低头看去,竟是暑假那天在书店里他和她抢的书,拉伯雷的《巨人传》。“这……这本书……你要送给我吗?”
  “恩。”贺云聪点了点头。
  “为什么呢?”真真困惑地眨着眼睛,“我……你又没欠我什么。”
  贺云聪抬起头,扬了扬长眉道:“你到底要不要?”
  “我……”真真犹疑着,终于还是伸出了手。“那我把钱给你好吗?”
  “切!”贺云聪的脸突然冷了下来,“你再说一次这话,我马上就把书给扔了!”
  “别!”真真立刻把书抢到手中,“那就谢谢你了!这本书你看完了吗?如果没看完的话,你先看,看完再送我也行!”
  贺云聪转过身去,说:“我看过了,你也要好好的看。”
  说完,他便快步跑开了。
  真真抱着《巨人传》,站在银杏树下,望着少年远远跑开的背影,恍若置身于梦境。
  “银杏树啊,我还没跟你祈愿,你怎么就突然送了我一件礼物呢?”真真摸着光滑的书面微笑道。
  翻开书的扉页,除了译者的序言外,一只小小的七星瓢虫趴在书角上。虽然不大,却一目了然。
  果然是他的坏习惯吗?看见什么都要画只瓢虫在上面。
  看着瓢虫背上的小黑点,真真竟然觉得这小东西挺有趣。掩卷,她在一阵飞掠而过的秋风中露出微笑。
  在十七岁生日时竟然收到礼物,不管送的人是多么出人意料,这确实是一件好礼物。
  在分班之后,在不用朝夕相对之后,苏真真因为一本书,一只小瓢虫,突然觉得原本恨不能一辈子不要相见的贺云聪有些可爱。

  云聪(一)

  十七岁生日后,真真明显觉得自己长大了。这种发现不仅仅是在生理上,心理上也一样。虽然丢三拉四的坏毛病没有得到显著的改善,但忍耐性比以前强了许多。脾气也更加柔顺,就算被妈妈唠叨上一整天,都可以面不改色地坐在阳台上看自己的书。当然,真真妈并不觉得女儿是在好脾气的让着她,反倒觉得真真已经成了老油条,修炼到对她讲的话都充耳不闻的境界。
  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她这么想也没错。真真更加专注于自己的精神世界,除了学习之外,她开始思考许多人生成长到一定阶段必需去考虑的事情。比如说宇宙的极限在哪里?人生究竟有什么意义?活着就只为了吃饭睡觉和高考?人究竟有没有前世和来生?命运是什么?自己活着,究竟要追寻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诸如此类的问题塞满了她的小脑袋。
  在苏真真往哲学家这条道路上开始发展的时候,另一件事把她思考的节奏给打乱了。
  完全的打乱了。
  某天的晚自习课后,真真在校门口与好友分别,独自骑车踏上了回家的路。
  深秋的夜晚有一点点凉,但空气也因为凉而变的格外清爽。种满洋甘菊的路边花坛里不时传出两声渐弱的蛐蛐叫。蛐蛐鸣叫的季节已经过去,万物都有属于自己的季节。在夜色中盛放的洋甘菊散发出阵阵类似于苹果的淡淡水果香。清爽的秋夜因为这香气而变的甜美。
  这是一条较为偏僻的路。路上很空,也很静。只偶有一两个深夜归来的行人匆匆路过。真真喜欢这种一个人骑在空荡道路上的感觉,她可以一边骑车一边大声唱歌,还可以在直行的道路上仰头凝望深遂的星空。她总在仰望星空时想到宇宙和生命,如此奇妙,那些星星亿万年前就已高悬在夜幕中,甚至更早。更有趣的是,星星竟然也像人一样是分青年,中年和老年的!
  专心想着星星们年龄问题的苏真真没注意到在不远处的一块砖头。于是,在她努力分辨天鹅座的天津四是否已迈入中年时,自行车撞在砖块上,摇晃了几下,带着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苏真真一同倒在地上。
  柏油的马路好硬啊!真真在摔倒的一刹那只想到了这个。
  “苏真真!”
  一个又急又慌的叫声在她身后响起,而后是自行车急刹车的声音。
  “唉哟……”真真呻吟着抬起头,“贺云聪?”她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你怎么样?膝盖有没有磕破?”如此沁凉的秋夜,贺云聪额上却全是细密的汗珠,他用力将压在真真身上的自行车拉了开去。
  “还好啦,应该没破。”真真缩回膝盖,用手摸了摸。“不过,你怎么会在这里?”
  如果路灯不是桔红色的话,真真可能会猜想贺云聪的脸红了。
  “我……我也从这条路走啊!”贺云聪将她从地上慢慢扶起来。
  “可是,”真真歪着脑袋皱着眉毛说:“我明明记得高一时你都往相反的方向骑,怎么现在从这里走了?”
  “……我家搬家了。”贺云聪蹲下身,低头捏了捏真真的脚踝处,仰头问:“疼不疼?”
  真真摇了摇头。她的脚和腿没一点问题,真正有问题的是在臀部,那里被摔的好痛。
  “你还能骑车吗?”
  真真迟疑着点了点头,“应该……还能骑吧。”
  对臀部受伤的人来说,骑车绝对是受罪。因此,刚跨上自行车,真真的脸就扭曲了。根本就比针扎还要痛上好多倍!想要骑车回家简直是痴人说梦。
  贺云聪帮她扶住车,看她那痛苦的样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最后把目光集中在某个部位。
  “咳——”贺云聪轻轻咳了两声来掩饰尴尬,“我看,今天你大概只能走回家去了。走路有问题吗?”
  “嗯……没……没问题。”真真脸羞的通红,将身子转了过去。“你……你先回家吧,我自己慢慢走回去,我家不远了。”
  “我送你。”
  “不用了……”
  “走吧。”贺云聪一手推着自己的车,一手拉着真真的车笼头径自往前走去。
  真真姿势别扭地跟在他身后,过了许久,她轻轻说:“贺云聪……”
  “嗯?”
  “还好……还好你家搬家了……”真真嚅嚅地小声说。
  “嗯。”贺云聪模糊地答应着,没有转头,所以,真真看不见他的表情。
  洋甘菊的香气继续在夜风中飘散,桔色的灯光下,小小的菊花被灯光渲染的异常温柔美丽。如此艳丽的模样让真真惊叹,原来日间看来平平常常的小花,在某一时刻,在某种氛围中竟也能释放出惊人的美丽。
  望着贺云聪的背影,忽然发现他又长高了许多。
  长大的并不是仅有自己而已,身边的人,贺云聪,晨晨,圆圆还有天天,他们都长大了啊!真真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是因为长大的原因吗?贺云聪不但没有嘲笑自己,还这么……这么温柔的帮助自己。是因为懂事了吧!真真欣慰地想着,贺云聪他现在在想什么呢?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在思考着生命的意义?思考着人生与未来?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走到真真家楼下。
  “贺云聪,”真真一手托着腰,一手拎着书包说:“今天谢谢你啊!”
  “唔……不用谢。”贺云聪帮她把车子锁好,送她到楼梯口。
  “再见!”真真转身对他挥了挥手。
  “再见。”贺云聪目送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过了好一会儿,他长舒了口气,骑上车,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后来,每天晚自习后回家的路上,真真都会遇见贺云聪。
  真真并没有觉得奇怪,两人同时放学,又走同一条路,一起走很正常。她甚至觉得,原先自己对贺云聪也许太过偏见,他年少时虽然顽劣些,但其实是个很有智慧,也很风趣的人。一起同行的路上,贺云聪常常会讲一些让真真大吃一惊的话,比如他对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有很深的了解,还给真真解释宇宙里的黑洞。他的知识面非常广,所看书籍涉猎之多让人惊叹。虽然还是常常会拿真真打趣,但开玩笑的分寸都拿捏到位,绝不会刺伤她的自尊心。
  最初和贺云聪同行时还有些紧张的真真,到后来已经完全放松了心情。甚至觉得每天与他同行的一段,是一天中最轻松愉快的时光。在心里,真真已经把贺云聪划到好朋友的行列中。偶尔空闲时想起来,她总会笑着想,这个世界真是奇怪,原本见面如同仇敌般的人,竟然也有成为谈天说地好朋友的一天。她与贺云聪非常谈的来,兴趣爱好有八成相近,这点毋庸质疑。
  有贺云聪晚上同行,真真再不怕路上会突然出现的石头与砖块。当她想仰望星空时,她就会对他说:“喂,贺云聪!把你的车笼头靠过来!”
  贺云聪会骑的离她很近很近,让她拽着自己的车笼头。
  而后,真真就仰起头,放松地坐在自行车上,甚至不踩脚蹬,任贺云聪一个人吃力地将自己往前拉。
  “贺云聪,你说黑洞的另一头是什么?”真真数着星星问。
  “另一头,”贺云聪用力踩着拖了两个人重量的自行车,有些喘息地答道:“也许是我们的前世。”
  “什么?”真真惊地低下头看他,“前世?”
  贺云聪眯着乌黑闪亮的眼睛笑道:“苏真真你嘴张的太大,刚才有只蚊子飞进去了!”
  “啊?呸呸——”真真连忙歪过头去吐口水,忽然想到这个季节哪里来的蚊子,显然又是贺云聪在捉弄自己。重重在他肩上捶了一下,气急败坏地说:“又骗我!”
  “其实,黑洞也许可以穿越时空。”贺云聪收起笑脸一本正经地对她说。
  正要发作的真真一下子忘了生气,愣愣地听他说。
  “如果可以克服黑洞产生的巨大重力,通过黑洞我们也许真的可以穿越时空。可是穿越时空之后也会有许多问题。现在的人回到过去,会不会改变历史,如果真的改变了历史那么现在必然就会受到影响。我们都知道蝴蝶效应,在历史改变的情况下,极有可能这个穿越时空的人就不存在了。如果他不存在,改变历史的又会是谁?如果没有人去改变历史,这个人就又必然存在。这是个非常矛盾的问题,因此,在科学界有了著名的外祖母悖论和宇宙平行学说。”贺云聪涛涛不绝地说着,一向对这种话题极有兴趣的苏真真听的如痴如醉。
  “你刚才说……也许会穿越到前世,”真真的眼神有些朦胧,“人真的有前世吗?”
  贺云聪耸了耸肩说:“谁知道呢!也许有,也许没有,反正和现在的我们没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呢?”真真立刻反驳道:“任何事情都是有因果的,就如同你刚才和我说的外祖母悖论,我觉得前世和今生甚至来世一定都是有着密切关系的!”
  贺云聪单手握着手把,另一只手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咕哝道:“那前世我肯定是欠了你什么吧……”
  “你说什么呐?我听不清!”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0

你可能喜欢的